第38章

 

  梅根去看马厩,发现早在两天以前,德夫林专门为她做了安排,“安布罗斯先生”被接来谢灵·克罗斯。她高兴地再次见到了自己的牧马,但是她更加高兴的是因为自己有了借口,她可以去找德夫林,谢谢他想得周道。与丈夫讲话,本不该需要什么理由,但是她感到自己需要。

  自从他们回来后,她很少见他,更不用说与他谈话了。昨晚,她被领到一间相当正式的餐厅,与他单独地共进晚餐,迪奇显然知趣地没有出现。但是在20英尺长的长桌两端吃饭,无法进行交谈。

  她注意到他的变化,但是没加评论。英俊的着装,潇洒的风度及举止。他这时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一种气质,他就是公爵。是的,浑身上下。他并没有剪去长发。迪奇在今天吃早餐时还抱怨说,他离开了那么长时间,回来就烦她。梅根就此认定,那是为她好,她不能忘记这人正是她嫁的男人。

  昨晚,她仅仅注意到这一点,随后他们便分手回到各自的卧室去了,在那长长的餐桌前静坐了两个小时无话可谈,搞得她神经好不紧张。但是她不会起身发难,再度表现出自私行为。

  “你为什么装扮成卑鄙下流的养马人,现在终于搞清楚了。

  下次如想模仿干体力的人时,最好将你那漂亮的白衬衫放在家里,就像你的自尊一样。”

  她睡觉去了,同时懊悔自己说过这些愤怒的话。这些话甚至没有得到正面回答,只是气得他眉头直拧,这显然意味着激怒了他。当时,他祖母有权了解一切。梅根推心置腹地对她说,她所了解的德夫林是个好争辩的,阴郁的。不敢恭维的人。但是有一点需要说明,德夫林·圣·詹姆斯并不简单,他的行为举止与他所扮演的角色可能只有部份的相似。

  梅根衷心地不希望那样,因为昨晚与她共迸晚餐的德夫林循规蹈距。镇定自若,是个令人讨厌的人物。她可能会被迫地做出努力,保持与他的相处。在她心情也不愉快的状态下,尽管不去招惹他。这就是为什么她为找到与他讲话的借口而高兴。她应该给人带来愉快。她要伸出橄榄枝。无论是好是坏,他总是自己的丈夫。当然她讨厌更糟糕的结果。

  梅根从侧门走进他的房间。那儿,走廊几乎像迷宫一样,尽管这些走廊都可能通向主体的方块建筑。德夫林的办公室便设在那儿。当她快走进去时,她听到那熟悉而又模糊的声音愤怒地响起。

  “……当我知道是他时,你就不能行行好,告诉我说他没来,行吗?我雇人日夜监视着那房子,就是要准确地知道他什么时候回来的。约翰,你可以走啦!”

  梅根转过屋角,正好见到德夫林打开他的办公室,温和地问:“你找我,弗雷迪。”

  “你终于从藏身处跑出来啦?”弗雷德里克?理查森气冲冲地顶了回来。“你藏到什么鬼地方去啦,德夫林?派出数百人都找不到你,逃到美洲去啦?”

  “你应该知道我还不会如此不济,我不会为一点小事而饱受晕船之苦。那样,岂不气坏你啦。”

  “气坏啦?”汉普登侯爵叹然说,表情极为愤怒,“咱们别忘了谁打死谁。”

  “你的手枪带在身上吗。”德夫林仍旧表现出他的冷漠。梅根则明显警惕起来。

  “带着的,上帝,我早将它带来这儿。”

  当弗雷迪在好几个兜里寻找时,德夫林走向前,猛地一拳,当即令侯爵失去平衡,跌倒在地。“我认为这是你欠我的。”说着,德夫林终于来了点情绪。这么看来,有些满足。

  “你在搞鬼。”

  “我没有搞鬼。我可没有提到你曾冒失地打我一拳。你还没有意识到你妹妹的假话,以及你的固执逼我付出的代价。如果不是你那该死的脾气需要时间来冷静,我何尝愿意逃到德文郡那蛮荒之地去。我现在悲惨的处境都是托你所赐,太谢谢你啦!”德夫林最终完全情绪化了,他回到办公室,“砰”地将门砸在身后。

  “哦,他这么说到底是什么鬼意思?”弗雷迪从地板上站起来间身旁的人。

  “我不能说,勋爵,”约翰几乎规范地回答说,仅仅是某些事情搞得他心情不好:“他所指的困境大概是婚后生活的不协调吧。”

  “婚后生活?”弗雷迪惊愕地问,“婚后,他还没结婚嘛!”

  “我向你保证……”

  弗雷迪没待总管将话讲完,便闯进德夫林的办公室。梅根转回身,不知不觉地退回去。她沮丧地了解到,即使不是她毁了德夫林的一生,也是她搞得德夫林境况悲惨。

  “你竟敢娶别人?而我妹妹……”

  “撒谎,弗雷迪,”德夫林断然地打断话头,一仰脖,喝光了一大杯白兰地。“你那猪脑袋里什么时候想过这事的蹊跷?上帝啊,已经快两个月啦!”他思索片刻,放下杯子,再将瓶子放回办公桌。“萨布里娜难道就没有爽快地承认此事?”

  “爽快地承认。”弗雷迪的脸红了,“她仍旧坚持说是你勾引她的。”

  “为什么这小家伙……迪奇告诉我,说她还没有结婚。如果你告诉我,说你正等着我的露面,要为维护荣誉而战,我想我不会揍你。”

  弗雷迪护痛般地揉揉下颌,坐在椅子上,坐在德夫林面前。

  “权当你没做过,就算没这事,我不说了。尽管卡尔顿发现她与马夫有瓜葛,但是债台高筑的他也只好愉快地接受了这桩婚姻。

  他们即将在下周悄悄地举行婚礼。”

  “即将?”

  “她上周流产了,所以婚礼推迟了。”

  “流产了?”德夫林皱皱眉,“那么,也真的有孕?等等,”他怀疑他说,“你是否见到她流产,还是她事后告诉你的?”

  “哦,当时是她告诉我的,她正为此事而苦恼不已。”

  “她们都是惊呼‘狼来了’的专家。你竟然没有发现?”

  “哦,那是你这种玩世不恭家伙的专长。”弗雷迪不满他说,“我没有理由怀疑她,德夫林。”

  “如果你不是我的好朋友,我可能不告诉你,我的确从没有碰过她。”

  “她是我的妹妹,真该死!如果你是我,你该怎么做?”

  “我不会那么快就相信一个习惯开玩笑的人。你到底了解萨布里娜多少?对最好的朋友,我仍是赤诚相待的。我没想过要去勾引清白的姑娘,最少不习惯那样。”德夫林最后嘟嚷他说。

  弗雷迪猛扑上去:“你过去一直在勾引谁呢?”

  “我肯定没想过你那该死的妹妹。如果我再见到她,她自己会羞得无地自容的。而你,我认真地考虑过与你决斗的事。”

  “现在,由于我的不知情,你似乎更加抱怨我了。”

  “好吧,让我来给你做个说明,”德夫林主动他说,“由于你的原故,我在这片土地上被迫隐居起来。我在那儿遇到了平生见到过的最美丽的姑娘,我的生活从此便跌人地狱。”

  “我该发表不同的意见,”弗雷迪沾沾自喜他说,“我最近遇到过一位最美丽的姑娘,她的美貌足以令你瞠目结舌。我不介意告诉你,别指望将她从我的头脑中排挤出去。我现在正认真考虑去汉普郡,向她求爱。”

  “汉普郡?她不会碰巧也长着一头红发,一对深蓝色的眼睛吧?”

  “你怎么知道得那么详细?”

  “你可能忘了向她求爱,”德夫林近乎咆哮他说,“你必须将她从你脑袋里连根拔出。我已经娶了她了。”

  “不是开玩笑吧,德夫。”

  “我在笑吗?”

  “不是彭沃西小姐吧。”

  “正是此人。”

  “哦,我就喜欢那样!”弗雷迪气愤他说,“你非但不感谢我,还抱怨什么?”

  “她蔑视我的一切,哦,我的头衔,马匹除外。”

  “好嘛,至少她的鉴赏力不错。我也喜欢你的马。”当德夫林注视着他时,他接着说:“对不起,事情不可能那么糟糕吧。”

  “不可能吗?”德夫林开始告诉他事情是多么的糟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