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者朋友,我们并不想立即公布调查的结果,尽管它们很具启发性。已经贪婪地阅读过《达·芬奇密码》的您已经体验过,一点点悬念完全不会败坏阅读的乐趣。我们将通过一条表面上看似迂回的道路,去接近主题的核心。
《达·芬奇密码》的真正源头是传说,这个传说出自19世纪末法国南方一个小村雷恩城堡的偶然事件。雷恩城堡坐落在奥布(Aude)山谷的一个小山上,距清洁派①(Cathare)史诗的核心之地卡尔卡松(Carcassonne)五十公里。丹·布朗在小说中完全没有提及这些事件。更确切地说,没有清楚地提及——因为雷恩城堡的参考资料被加密了!一旦两段历史产生了联系,线索就出来了。
小说的开头是这样的:“巴黎卢浮宫美术博物馆,夜10点46分。卢浮宫拱形大陈列馆内,德高望重的博物馆馆长雅克·索尼埃跌跌撞撞地扑向眼前离他最近的一幅画——一幅卡拉瓦乔的画作。”雅克·索尼埃紧接着就被天主事工会狂热的修道士谋杀了。在小说的结尾,人们得知索尼埃是郇山隐修会的导师,是惟一掌握耶稣和抹大拉的马利亚的婚姻秘密的人。索尼埃是《达·芬奇密码》的关键人物。无须赘言,没有任何一位卢浮宫的馆长姓过这个姓氏。索尼埃是丹·布朗为指引我们走上雷恩城堡、走上秘密宝藏之路而提出的第一条线索。宝藏据说是这个村子的索尼埃神父于1891年发现的。因为这段异常扑朔迷离的故事是由晦暗的、煞费苦心编造的版块构成的,在相关的事实没有找到任何线索或可靠的历史证据时,我们将有意使用“据说”、“可能”这样的词语。
一位乡村神父的不寻常的发现
1885年6月1日,一位三十三岁的高大魁梧的汉子走进雷恩城堡的教堂,这里供奉的是抹大拉的马利亚,这是《达·芬奇密码》的读者不会忘掉的一个细节。刚刚上任的贝朗热·索尼埃神父很惊愕。建筑物的房顶漏了,大部分的玻璃也碎了。他只有一个念头:修复教堂。从哪儿找到所需的资金呢?雷恩镇是个穷地方,298位居民中大部分都是普通的农民。贝朗热·索尼埃神父出生于一个有七个孩子的卑微家庭,身无分文。每月七十五法郎的神职人员的微薄薪水仅够他维持生计。四个月后,当进行国民议会选举时,神父公开而有力地表明了保王派的主张,他在讲道台上对惊愕的堂区教民说:“共和分子是终将被战胜的魔鬼,魔鬼必须屈从宗教和受洗人的压力。”当时由国家承担神职人员的薪水,所以国家的惩戒接踵而至。1885年12月1日,宗教部门停发了索尼埃神父六个月的薪金,理由是他“扰乱公共秩序,影响选举”。
1886年7月,刚刚恢复职务的神父立即着手雷恩城堡教堂的昂贵的修复工作。他用的是哪笔钱呢?在他停职期间,神父收到了一笔三千法郎的款子(相当于他三年的薪水),给钱的不是别人,正是已故的法国王位继承人的奥地利籍遗孀尚博尔伯爵夫人。一个“失落的国王”,一座供奉抹大拉的马利亚的教堂……这与《达·芬奇密码》的某些内容已经很相似了。
一个卑微的乡村神父怎么可能从当时欧洲最显赫的贵族那里获得一笔捐赠呢?根据索尼埃神父的一些传记作者的说法,贝朗热的弟弟阿尔弗雷德是该地区保王派圈子中有相当影响力的耶稣会会长,当索尼埃神父坚定地站在反共和的立场上之后,阿尔弗雷德可能会向尚博尔伯爵夫人身边的人谈起神父的挫折。另外,伯爵夫人了解雷恩城堡,因为尚博尔曾有个叫什么阿尔芒·多普尔(Armandd′Hautpoul)的家庭教师,这个人的父辈就是雷恩城堡世袭的领主。这样,一切都清楚了:为了对可怜的神父的保王主义热忱表示感谢,尚博尔伯爵夫人向他提供了经费,以便修复一个乡村教堂,同时她也认识这个城堡过去的领主。
寻找丢失的羊皮纸文献
不管收到的捐赠出自何处,反正神父决心修复教堂。教堂非常古老,正式成为敬奉的场所是在1059年,但它的历史可以追溯到公元8世纪,根据传说,它可能是为抹大拉(Magdala)的葬礼而建的。抹大拉是西吉斯贝特四世(SigisbertⅣ)的妻子,西吉斯贝特四世是达戈贝尔特二世(DagobertⅡ)——墨洛温王朝最后一任国王的儿子。这样我们就被带到墨洛温家族的被中断的谱系上,他们是耶稣和抹大拉的马利亚的直系子孙……在雷恩城堡的教堂中,人们从未见过有关显赫的墨洛温家族丧葬的任何蛛丝马迹。相反,村庄却有可能在6世纪是一座西哥特人的要塞:Redhae。总之,根据某些作者的说法,神父是在看起来相当古老的祭坛的柱子里发现了不寻常的东西。
这根雕花的柱子是空心的。据说这没有什么特别,因为祭坛的柱子里经常藏有一些神圣遗物。据说在挪动祭坛的石料时,索尼埃发现了这个地窖,并取出了卷在三根木轴上的羊皮纸文献。据说吃惊的神父为了独自检查文献,打发走了所有在场的人。此后再也没有人见过这些羊皮纸文献……而见证人也已经不在人世,无法核实这段故事的真实性了!
让我们探究一番,认真地对待这个故事。这些羊皮纸文献是什么年代的?是用什么语言书写的?谁把它们藏在祭坛的柱子里?其内容是什么?这些都还没有答案。我们将接着研究种种假设。其他相反的说法认为,这些羊皮纸文献——或者是其他的羊皮纸文献——是在教堂的木栏杆的小柱子里发现的,文献是文艺复兴时代的。
总之,这一发现使得索尼埃神父集中精力对付祭坛脚下的一块沉重的条石。在两名瓦匠的帮助下,他终于挪开了这块石头,他发现了一个地窖的入口,在台阶下面,三个人看见了一只粗陶罐(用见证人的家乡话说是一只奥拉),罐里放着一些“闪闪发光的物品”。一位瓦匠询问这是什么东西,神父解释说那肯定是卢尔德圣牌。可怜的瓦匠居然想要拿走几枚,索尼埃当即把他们打发走了。此后,再没有人亲眼见过奥拉里的东西……再没有人确认这次新发现。只是神父的笔记本上记着:1891年9月21日,“发现了一座坟墓”。
从此,索尼埃就投入到村庄墓地的夜间发掘之中!陪伴他的只有一名忠实的女仆玛丽·德纳尔诺(MarieDenarnaud),这位年轻女人后来成为他的密友和继承人,也许还是情妇。这个怪僻的神父在干什么?肯定不是像他所说的那样。当镇长和全体居民1895年3月12日向省长递交请愿书,要求获准在公墓中发掘时,神父说他是在修复这些坟墓。我们现在知道了,神父尤为感兴趣的是玛丽·德·奈格尔·德·阿布尔(MariedeNègresd′Ables)的墓,她是弗朗索瓦·多普尔(Fran?觭oisd′Hautpoul)的妻子,死于1781年。另外,他千方百计想毁掉贵妇人的墓志铭,因为他希望抹去所有的痕迹,这些痕迹可以把其他人引向一笔神秘的宝藏。
贝朗热·索尼埃奢侈的消费
有关索尼埃神父的财富的传闻自1896年起就闹得沸沸扬扬。那一年,他开始了耗资巨大的工程。他委托吉斯卡尔公司为教堂作装饰工程,这是图卢兹的一家大公司,主要从事门楣、浅浮雕、塑像和耶稣受难图的修复工程。然后,他用玛丽·德纳尔诺的名字购买了大量土地,并修建了一栋新文艺复兴风格的大别墅,并附有一个图书楼。为表示对教堂的守护神抹大拉的马利亚的敬意,他把别墅命名为贝大尼(Béthanie),将图书楼命名为抹大拉。他就在那儿一掷千金地接待当地的贵族,据一些未经证实的消息,他还接待过巴黎的名流。
索尼埃用什么钱来维持这种生活?用什么钱支付耗时十年,动用了建筑师、艺术大师、装饰师、工匠和大量工人的工程?神父于1917年1月22日逝世,他的秘密被带进堂区一块简朴的墓地里。1946年,索尼埃的女仆和继承人玛丽·德纳尔诺把他的产业永久地售给了一位商人诺埃尔·考尔比(N?觟elCorbu)。1953年1月30日,忠诚的玛丽因脑溢血去世,带走了所有的秘密。随着玛丽的去世,索尼埃神父的故事画上了句号,而一段永远流传的传奇则刚刚开始。
玛丽临死前,当考尔比遇到财政危机的时候,她曾吐露真言:“不要这么担心,我的老诺埃尔,哪天我会告诉你一个秘密,它会让你成为一个富有的,非常富有的人。”这时已不需要全方位挖掘了,这样的挖掘最终将一无所获,况且自1967年起挖掘已被禁止。但是在此期间,商人已经设想了其他的发财办法。
1955年,诺埃尔·考尔比在贝大尼别墅里开了一家旅馆兼餐厅。他有一个极好的主意,通过讲述神父的难以置信的故事吸引旅游者。考尔比充满臆想、夸张和似是而非的叙述被录制下来,激起了客人的好奇心。其中一位客人叫阿尔贝·萨拉蒙(AlbertSalamont),是图卢兹一家大报《南方快讯》的记者,他为此写了一篇报道刊登在1956年1月的报上,名为“雷恩城堡的亿万富豪神父的罕见发现”,人们在报纸上看到,“一位卡尔卡松人,索尼埃神父的同代人确认:‘我在城堡的一个房间看见了一些装满金条的箱子’”!雷恩城堡的事被宣扬出去了。此后它一直令人着迷。如今,每年约有五万人,其中不少美国人,去村子朝圣。小村子引来全球的追寻神秘的人、探测物体放射感应的人、相信神秘术的人。特别是一些寻宝人,他们多年来在这片土地上进行非法挖掘,或者炸开附近的石头(这使得奥布省省长下令禁止在他的辖区内使用炸药)。丹·布朗也来过吗?他是不是嗅到过此地神秘的香气?
弥撒的非法收入
迄今,有关雷恩和索尼埃神父的法文书籍已经出版了两百多种,英文书的数量也差不多。让我们试着概括一下这些书的要点,从而为我们在大量的晦涩理论、巧妙拼凑的大杂烩、完全错误的武断说法以及那些论点无懈可击的研究成果中开辟出一条通道。
我们举一个例子。这项研究把索尼埃神父的秘密扼杀在萌芽阶段。这是理性主义的论点。找到的文献没什么重要价值(无论是根本就不存在,还是没有什么价值),奥拉里隐藏的东西也不重要(也许是些古钱币):神父变成了富人,是靠弥撒的非法所得。什么意思?一种古老的习俗需要一位天主教的教士能够把他主持的一次弥撒与一个特别的意愿结合起来,最常见的是为一位死去的教徒安魂。作为回报,他收取钱财或者实物的捐赠。一名神职人员设法收取更多的、并未举行的弥撒的捐赠,就是弥撒的非法所得。索尼埃是个骗子吗?卡尔卡松的主教德博塞茹尔(Beauséjour)大人对此深信不疑。1902年就任主教的他对索尼埃神父的生活方式有所警觉,他要求查索尼埃的账。因为索尼埃无法对迅速增加的财富作出合理解释。主教决定把他调到另外一个村子。主教与这个本堂神父之间的较量持续了好几年。索尼埃拒绝去另一个堂区。他被传唤到神职人员法院出庭。被缺席宣判,停止神职,退还那些未举行的弥撒的费用。他提出上诉,但第二次庭审维持了原判。他向梵蒂冈提出上诉,但那边对此事未置可否。神父至死也没能就他的收入来源给出令人满意的解释。弥撒的非法所得的论点是以文献、事实为基础的。因此,历史学家勒内·德卡代亚(RenéDescadeillas)(《雷恩的宝藏之谜》,1974年)和皮尼昂的作家让-雅克·博杜(Jean-JacquesBedu)(《雷恩城堡,剖析一个神话》,1990年)通过大量的一手资料,其中也包括神父的笔记本,澄清事实,说索尼埃神父给全球无数天主教慈善机构写信建议做弥撒。因此1893年至1915年间,他可能收到了相当于超过十万次弥撒的费用。他显然做不了这么多弥撒。按照博杜的说法,用这笔钱支付工程款和维持他的生活方式是绰绰有余的。我们可以就此住笔。让我们留一些想象的空间,并一步步地追寻传奇的线索。
从比古神父的秘密到清洁派的财宝
显然,对索尼埃神父的财产的其他解释也已经提出来了。所有的说法都汇聚到一点:神父可能找到了一笔物质上和精神上的巨大财富。但在这一点上,诠释者的意见并不完全一致。让我们来审视几个故事梗概。
第一个假设。索尼埃神父恰好撞上了他的前任安托万·比古神父的藏宝处,他是玛丽·德·奈格尔·德·阿布尔的忏悔神父(索尼埃竭力要抹去的就是她的墓碑上的名字)。法国大革命时期,比古神父拒绝宣誓遵守教士的公民组织法,不得不匆匆离开雷恩,流亡到西班牙。他有可能把珍贵的钱物藏进地窖,并将指明藏物处的文件藏到祭坛的柱子里,或者木栏杆的小柱子里。他还有可能把玛丽·德·奈格尔·德·阿布尔的墓碑当做指示某种追踪宝物的线索。比古神父还可能声称自己掌握着玛丽·德·奈格尔·德·阿布尔临终时说出的一个大秘密。正是这笔“物质和精神的”(我们不知道其具体内容)财富,可能恰巧落到索尼埃的手里。
第二个假设。清洁派的财宝!雷恩城堡位于清洁派活动的核心地区。丹·布朗在他的小说中多次影射到清洁派:就像郇山隐修会和圣殿骑士团的成员一样,他们也在漫长的岁月中,保守着、传递着耶稣和抹大拉的马利亚婚姻的“大秘密”。清洁派的历史,就像圣殿骑士团的历史一样,是取之不竭的幻想的宝库。
于12世纪末发展起来的清洁派是古代的摩尼教和诺斯替教派①的一次复兴。(根据丹·布朗的说法,诺斯替教派公开宣布抹大拉的马利亚和耶稣已经成婚!)清洁派认为物质世界是一个坏的创世神的产物,这个坏创世神毒害着上帝创造的无形的灵魂。这个新教派的领袖自称为波梵缔(Parfaits),他们过着一种禁欲的,贞洁的生活,与当时教士的习俗截然不同。这也是对该教派所以成功的一种解释。清洁派像燃烧的导火线一样,在12世纪末至13世纪初法国的南方地区迅速蔓延。因为大部分信徒不可能具有这样的美德——尽管波梵缔们很赞赏——清洁派教会就创造了一种圣礼,康索雷门图(Consolamentum),它可以洗去所有的罪孽,并暗含着准许肉体有自然的习性,这些习性压制着那些尚未达到崇高美德的人。
面对此种宣教的成功,天主教教会和法国国王,出于宗教和政治方面的原因,派出由冷酷的西蒙·德·孟福尔②(SimondeMontfort)指挥的强大军队打击异教徒。清洁派被毫不留情地歼灭,残留的人躲进了难以攻占的蒙塞古(Montsegur)要塞。围攻持续了一年之久。饥饿的守城者于1244年4月16日投降。二百多名拒绝放弃信仰的波梵缔被活活烧死。十字军赢得了战争,但是没有找到清洁派带进这座最后堡垒的财富。这笔财富是史实还是传说?据一些人说,传说的财宝应该藏在伦巴第,并用做这个地区持续了一年多的清洁派抵抗者的经费。对于热衷于揭开索尼埃神父之谜的人而言,故事就简单一些了:清洁派把他们的财宝藏在了雷恩城堡,那里骄傲的领主多普尔没有屈从西蒙·德·孟福尔的军队,直至被击溃,被剥夺了土地。这一吸引人的假设从未被历史学家和考古发现所证实。
耶路撒冷圣殿的宝藏
第三个假设。耶路撒冷圣殿的宝藏!乍看起来这似乎是昏了头了。但是它却提出了几个说得过去的论据。大约公元前10世纪,所罗门①(Salomom)在圣地建造了一座供奉雅赫维②(Yahvé)的神殿,他是惟一的神,曾对摩西③(Mo?觙se)显形并将十戒法板交给摩西。根据犹太教口传的教义,所罗门把装着十戒法板的约柜放在这里。五个世纪之后,神殿被尼布甲尼撒④(Nabuchodonosor)毁掉,大部分犹太人被放逐到巴比伦。当他们回来后,以斯德拉(Esdras)让人在神庙原址建造了第二座神庙,接近纪元的时候,又先后得到希律一世⑤(HérodeleGrand)和希律·安提帕⑥(HérodeAgrippa)的美化。正是在这座圣殿里上演了福音书中耶稣驱逐商贩⑦的著名一幕。公元70年,提图斯⑧(Titus)占领耶路撒冷并将神殿夷为平地。提图斯并非没有掠夺它的财宝。正如在罗马参加了提图斯的庆功会的犹太历史学家弗拉维乌斯·约瑟夫斯(FlaviusJosèphe)所说,“在大量掠夺的财物中,最显眼的是从耶路撒冷圣殿掠来的,重达数塔兰①的金桌子和金蜡烛台”(《犹太战争史》卷七,第18页)。神殿的宝藏存放在凯撒的宫殿里。
公元410年,西哥特国王阿拉里克②(Alaricl′Ancien)占领罗马并占有了那里的财产,其中就包括这笔著名的财宝。它对国王来说既有物质价值,也有宗教价值,因为国王宣布信奉阿里乌教派的信条,皈依了基督教。阿里乌教派否认基督教的神性,受到尼西亚(Nicée)公会③的谴责。阿拉里克死后,他的后人占领了高卢的南部地区,定都图卢兹,并将他们的财产存在那里。但在公元507年,当墨洛温王朝早期的一位国王克洛维④(Clovis)占领这座城市的时候,西哥特人带着他们的财富撤退到设防的卡尔卡松城,正如历史学家普罗考波(Procope)在事情发生几年后所说的:“法兰克人包围了卡尔卡松城,他们听说城中藏着阿拉里克从罗马城掠回来的财宝。据说,在这些财宝中,有很大一部分是所罗门的宝藏。”(Debellogothico,I)因为东哥特人来援救他们的盟友西哥特人,法兰克人不得不撤退,他们没能染指这笔传说中的财物。此后,再没有人目睹过圣殿的这笔宝藏。
面对法兰克人的威胁,财宝被转移了吗?如果是这样,它很有可能被运往西班牙和托莱多(Torède),这是西哥特人继图卢兹陷落之后的新首都。有许多迹象支持这一论点:8世纪初,西班牙被占领时,阿拉伯人发现了属于西哥特人的一些著名的珍品,当然,没有源自圣殿的珍品。热衷于雷恩城堡之谜的人由此提出第二个论点。如果西哥特人没有把圣殿的宝物运向西班牙人,而是将其藏在一个安全、近便的地方:Rhedae,那么,如今的雷恩城堡难道就没有可能是当年的Rhedae吗?据说,索尼埃神父在可能是西哥特时代的祭坛的柱子里找到那些指导他继续发掘的这些著名的手稿,难道不是这样吗?如果我们相信这些作者的说法,发掘可能使他找到了西哥特人埋藏的圣殿的宝藏!
说它完全是胡说,是过分了些。这一假设所依据的历史背景使它马马虎虎地说得过去。即便如此,我们还是要说,没有任何真实的证据可以把卡尔卡松的宝藏和雷恩城堡联系起来。我们只能说,世上持此观点的人并没有动摇。他们的理由很简单:如果不能推翻这一理论,那它就是对的。让我们抓住这句话并想一想,索尼埃神父找到了这份无价之宝,提醒一句,里面包括纯金的祭桌和莫诺拉(Monorah)——那个著名的七枝烛台。他怎么可能卖那么著名、谁都认得出来的物品呢?为什么这位信徒要至死隐瞒这样的一次发现呢?
一些想像力极其丰富的作者甚至走得更远:他们确信,索尼埃可能找到了第一座神殿的宝藏、约柜和十戒法板。除了约柜的存在纯粹是假设这个事实之外,因为除了《圣经》,没在任何其他的文献提到过它,即使犹太教的口传教义也认为,为了防备尼布甲尼撒,约柜在公元前五世纪就被藏起来了,并且它从未被放进第二个圣殿(这证实了弗拉维乌斯·约瑟夫斯的证言)。
神秘文献显示了什么?
弥撒的非法收入加上在坟墓中偶然发现了一笔小财富的假说让我们觉得最有可能。我们也觉得不应该完全脱离羊皮纸文献这条线索。此外,神父听从了比亚尔(Billard)大人的建议,去巴黎对手稿做了鉴定这件事也不是不可能的。这又成了一个谜,又是一个让人们对神父的一生做出无数阐释的主题。尽管多位作者对此下过断言,但至今,我们对此次旅行没有任何确切的证据。按照推出雷恩城堡神话的杰拉尔·德·塞德(GérarddeSéde)的说法,索尼埃可能会见了比亚尔大人认识的圣叙尔皮斯神学院院长比耶尔(Bieil)神父,也会见了一个叫阿内(Ané)的专门经营宗教书籍的书商。这两个人无法翻译羊皮纸文献,就让雷恩城堡的神父去找阿内的侄子埃米尔·奥菲(EmileHoffet),一位精通古文字的年轻的修士。奥菲也与一些秘密社团有联系,例如玫瑰十字会,这个组织于17世纪初创建于德国,公开宣布全力支持哈布斯堡王朝,对共济会也有影响。对羊皮纸文献很感兴趣的奥菲可能把索尼埃神父引荐到巴黎的一些沙龙里,那里有共济会的人,有信神秘术的人,也有秘传学说的信徒。
正是其中的某个人让索尼埃认识了一位著名的清洁派人士埃玛·卡尔维(EmmaCalvé)。她迷恋秘传学说,有可能多次拜访过雷恩城堡的神父,也因此为造谣者提供了素材。一位著名的女歌唱家,德彪西最喜爱的演员,儒勒·布瓦(JulesBois)的情妇,为什么能对一位乡村小神父感兴趣以至于多次造访呢?著名记者和作家儒勒·布瓦的朋友可都是像王尔德、马拉美、魏尔伦和罗莎·博纳尔(RosaBonheur)这样的人。
这段故事可能全部是臆造的,因为勒内·德卡代亚已经能够证实这里的中心人物奥菲神父当时刚满十八岁!即便如此,还是让我们继续追寻这条秘传的线索。根据杰拉尔·德·塞德的说法(他的作品自始至终真假混杂),索尼埃肯定找到了让信奉神秘术的那些人非常感兴趣的什么东西。他把这些文献卖了,还是做了一笔赝品交易?他本人是否也参加了某个秘密组织?塞德强调指出,教堂的装饰,特别是那组耶稣受难图中含有一些玫瑰十字会的象征符号。这是索尼埃要求的——这些可以表明他从属这种思潮,还是吉斯卡尔公司的雕塑师是一个秘传学说的爱好者,是他的个人行为?
杰拉尔·德·塞德毫不怀疑索尼埃神父是玫瑰十字会的成员。他很可能属于玫瑰十字会分裂出来的一个分支组织——神殿和天主教玫瑰十字会。这是由一个很古怪的人物约瑟芬·佩拉当(JoséphinPéladan)于1891年创建的。他与埃玛·卡尔维一样,也是朗格多克人。由于缺少直接的证据或者证人,这些简单的假说都无法进行核实。所有与这些羊皮纸文献有关的问题都得不到可靠的答案。再加上索尼埃身边的三位神父都被谋杀,据未经核实的消息说,索尼埃曾对他们说出了秘密。
隐藏的宝藏、古老的羊皮纸文献、无法解释的谋杀、秘密的社团……一本好的惊险小说的所有素材都凑齐了。或者可以说都差不多了。但缺少最关键的一点:一个可怕的动机,一个重磅的机密,它比金子还更贵重,它以一个大写的H把我们和历史联系到一起。为了这个大写的H,人们准备格杀勿论。这就是我们有待审视的,与索尼埃神父之谜有关的最后一个假设。这个假设是丹·布朗为了写《达·芬奇密码》而作为资料库的一本书讨论的对象。这本书就是由麦克尔·贝吉特、亨利·林肯和理查德·雷合著的书——《圣血,圣杯》(HolyBlood,HolyGrai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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