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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恒之钻
林晓筠
第1章
十八岁的古菁是当红的偶像明星,她没有什么演技可言,更谈不上拥有内涵或是傲人的智慧,可是她年轻、清新、漂亮、纯真、甜美,最重要的是,她身上有种未经世俗沾染的“干净”气息。这在这个光怪陆离、纸醉金迷的世界里,真的是非常难得,所以她红了。
一年前,阴错阳差、误打误撞的进了演艺圈,虽放弃了还有一年就可以拿到的高中毕业证书,但她走红了,她的成就是多少怀着摘星梦的少女、少男们的范本和目标,可是如今她却……濒临崩溃。
她受不了自己像是一条活在透明玻璃缸里,二十四小时得时时刻刻被人检验、观赏或讨论的鱼般,没有自由、没有隐私,她要像一般的十八岁女孩一样。
不要有拍不完的戏。
不要有上不完的通告。
不要有紧迫盯人的狗仔队。
才十八岁而已,她却觉得自己已经受够了,这是什么样的人生啊?她不甘心!
这天,二十四岁的柯威默带着退伍令回家,还留着平头、一身精实肌肉的他看起来挺拔健壮,长相不算俊美但是绝对又酷又有型的他,光是那仿佛可以扛下全世界的有神、坚毅双眼,就能掳获任何少女的心,当兵前他或许还只是个男孩,但这会退伍回来的他,肩膀已足以让女人依靠。
古菁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找上他,只知道他是她一向信任、熟悉且知道“他就在那里”的大哥哥,未成年前,他们是同一条巷子的邻居,她虽已搬到幢超级贵、超级豪华的屋子住,可是她的心……
柯威默看得出来她脸上的沮丧及不知所措,还有……一股深沉的愤怒,这个已红透台湾的最新偶像明星是怎么了?!
“你看起像是闯了什么大祸,是不是被狗仔队拍到了什么不堪的画面?”他把她带进家里的院子,不希望真被狗仔队拍到什么。
“我想杀人!”她突然蹦出一句。
“杀人?!”柯威默没有大惊小怪,反而露出了一个谅解包容的笑给她。“你想杀谁?”
“我自己。”
“那就直接说你想自杀好了。”
“我不想自杀,我只是想杀了古菁。”古菁用自己的语言来解释此刻的心情。她才十八岁,一点都不想死,她还有好多的心愿、理想还没有完成,还有好多渴望去的国家和地方还没有去,她是东升的旭日,没道理要死,可是“古菁”……她恨透了这个名字所代表的一切!
“很多人想红却一辈子都红不起来。”他只是淡然一笑的回应。
“我曾经很高兴我红了,但是……”古菁的眼眶立即湿润,似乎随时会大哭一般。“走红的滋味和成名后所要付出的代价,远超过我所能负荷承担的,我……现在希望我根本不曾红过。”
“你才十八岁,对你而言是辛苦、难为了些。”柯威默能懂,他完全能体会。
“我真想杀了我自己!”她很认真的说。
“气话说说就算了。”
“真的有变脸的技术吗?”她突然仰头严肃的问,“真的可以换一张脸吗?”
“那是电影和连续剧的编剧瞎编出来的。”
“我可以整型啊!”她有些天真、生气的嚷。“现在的整型技术那么棒……”
“你想把自己整成谁的样子呢?”
一句话就堵住了古菁的嘴,她并不想把自己整得四不像,她喜欢自己这张脸,漂漂亮亮、美美丽丽的,古典又素净,即使不上妆,她也可以自信的入镜,连化妆师都说她是天生要吃演艺圈这一行饭,她不要别人的脸,可是……可是她已快喘不过气来,她一定要做点什么,不然她会进精神病院。
“古菁,人难免有情绪,发泄过后就没事了。”柯威默像个大哥哥般的哄着她。
“没这么简单!”她生气道。
“你可以去度个假嘛。”
“我哪有那个美国时间。”
“连三、五天都没有吗?”他不太相信的问。“你不需要出国,去花莲、台东或是澎湖,那里风景优美,人又不是太多,你可以去放松一下自已紧绷的情绪,这会很难吗?”
“你根本不了解我们这一行。”她讥讽道:“工作早都排得满档,一大堆的工作人员也早已待命,你以为我可以说失踪就失踪吗?”
柯威默不再表示意见的耸耸肩,他是不了解演艺圈的事,他也不想了解。
“不说话了?!”她瞪着他质问。
“我是不了解啊。”他承认。
“所以你要眼睁睁的看着我痛苦?”
“我不知道我能帮上什么忙。”
“但你想帮吗?”古菁一张小脸蛋好严肃,声音还有些颤抖,好像她的全部希望都在他身上了。
“我当然想。”
“不是应付我的?”
“我不应付人,做得到就是做得到,做不到就是做不到,没有什么好应付的。”他目光平静,语气却像是强心针般,给人力量及新生般的元气。
“我想信你。”她忽然笑了,原先那苦涩不堪的表情已不复见,她似乎已有盘算。
“所以我能怎么帮你呢?”他扬眉问。
“你可以和我结婚!”
柯威默的眼神一变,表情也不再那么镇定,但是他没有接腔,他从来就不是那么轻易就被唬住或吓到的人,他也确信古菁知道自己在说什么,所以他只是无言的盯着她看。
“你没被吓到?”她又笑了。
“这样就想吓倒我?”他反将她一军。
不知是怎么回事,古菁只感到在一瞬间,肩上所有压力、重担及愤怒全部卸下了,她突然感到这一年来从未有过的轻松与快乐,这就是大人们所说的“解脱”吗?
直视着柯威默,她就知道来找他是对的,她知道他可以解救她,本来提出结婚是有点情绪性的反应,但现在……她确定了。
“所以你真要娶我?”她唇角往上牵。
“你真要嫁我?”
“你敢娶,我就嫁!”
“你敢嫁,我就娶!”柯威默没被她唬住,他不相信她真的要结婚,她才十八岁,正红得发紫,没有一个正常的脑袋会作出这样荒谬的决定,古菁不笨,他看着她长大的,她一向聪明过人。
“好!就么决定了。”她很爽快的说。
“决定什么?”
“结婚啊!”
“你还玩?!”他眉头一皱。
“柯威默,既然你敢娶我,那我有什么不敢嫁的?”古菁连眼睛都在笑。“我不要什么世纪或是盛大的婚礼,更不需要观众及SNG转播车让新闻每一个整点都播一次,我们去公证结婚。”
“古菁……”柯威默只能愕然的看着她,他现在知道她是玩真的,她是真的要嫁他。
“我要结婚了!”她笑着尖叫宣布。
***
一年后——
柯威默虽然没有心理准备,但是当他下班回到家,看到坐在沙发上一脸凝重表情的古菁,还有放在她脚边几个行李箱时,他就不难猜出个大概,他“老婆”要离开了,才一年而已,她已选择退出。
古菁很气自己,气自己的独断独行,但是她更气柯威默和这段婚姻,她如今已知道突然离开演艺圈、秘密公证结婚的决定是个错误,而他居然陪着她一起犯错,所以她不能原谅自己和他。
从冰箱里拿出一罐冰啤酒,即使情况再糟,柯威默也不会自乱阵脚,他不管做什么事都是一副不疾不徐的态度,哪怕这会他知道自己将失去她了,他还是能从容面对。
往古菁身边一坐,他拉开了啤酒罐的拉环,先喝了一大口沁凉的啤酒之后,他才准自己开口。
“不玩了?”他意有所指的问。
“不好玩了!”古菁没看他的回道:“才十九岁的我,不该让自己困在婚姻里。”
“一年前是你——”
“我知道是我向你求的婚,但是我错了!可以吗?”她有些蛮不讲理的说,侧过脸去瞪他。
古有明训,君子不与女子和小人斗,所以他只是静静的喝着啤酒,没有多吭一句。
“我要离开!”她没好气的道。
“我看到行李箱了。”
“你不能阻止我。”她语气更加强硬。
“我有说要阻止你吗?”他也看着她,语气仍是不愠不火,哪怕这会心中仿佛有一座像是将要爆发的火山,他仍是控制着情绪,他宁可自己痛苦至死,也绝不要伤害到她。
“所以你会让我走?”她的口气好了一些,看来柯威默没有打算要为难她。
“我从来没打算绑住你。”
“那么……”她完全放松了。“那么就没有任何问题了,我可以自由了。”
柯威默猛的站起身,无法再在她的身边坐定,也许这桩婚姻对她而言是场儿戏、是个逃避,但她的态度还是令他不悦、受伤。
古菁也猛然察觉自己说的话可能过分了一些,所以她马上想弥补。“我的意思是——”
他摇头打断她的话,拿着啤酒罐,他来到客厅的大片落地窗前,这层公寓虽不是什么豪宅,但起码也是一个家,是他和古菁的两人世界,一年前才退伍的他,接受了父母、兄姊的合力赠与,买下了这层公寓,因为他们都喜欢古菁,又与她都熟,现在……一切都变得好讽刺。
“古菁,你都想清楚了吗?”他以一个成熟男人的态度问她。
“我想清楚了。”她表情固执。
“你真的不要这段婚姻了?”
“不要了。”
“才一年而已……”
“我已经腻了、烦了。”她诚实道。
“你把婚姻当是什么了?”他虽是指责的语气,但表情还算温和。“想结就结,想不要就不要?”
“如果你是在怪我——”
“我不怪你,因为是我自己同意陪你‘玩’的,只是一年……才一年而已,古菁,我不知道你的‘耐力’只有这样。”他嘲讽的说道。
“随便你怎么挖苦、讽刺、羞辱我,反正我已决定要离开你。”她肩一耸。
“那你的下一步是什么?”
“不知道。”
“你要去哪?”
“先回家。” “你的家在这里!”柯威默有点动了气,他捏扁手中的啤酒罐,未喝完的啤酒洒了一手。“古菁,一年了,你连这点起码的认知都没有吗?你是我柯威默的太太,这里才是你真正的家!”
“我们又没有真的怎么样,所以……”古菁用挑战的眼神看他。“说我是你的太太会不会太沉重一些啊!”
“这是谁的问题?”他正色的问。“是你说自己还太年轻,要我多给你一些时间。”
“好吧!又是我的问题,反正都是我不对,现在我决定把这些错误都纠正过来,也还你一份自由和清静,感谢我吧!”她有点嘻皮笑脸的说:“你的大恩大德,我日后会找机会报答的。”
“这就是你现在的心情?”柯威默很失望的看着她,呵护、保护了也顺着她一年,结果只是换来她日后报答的“支票”?!
“柯威默,我们一定要谈这些废话吗?我反正是走定了!”她开始坐不住。
“你不会再三心二意?”
“不会。”
“不会明天一早又提着行李箱回来?”
“如果我真这么做,你打死我好了。”她夸大的说。
“我不会动手打你。”
“那我自己从阳台往下跳好了!”古菁站起了身。“这里是五楼,我相信就算没摔死,也会摔成个半身不遂,算是对我严厉的惩罚——”
“闭嘴!”柯威默眉头紧皱。“我已经了解了你的坚决。”
“所以我们好聚好散了?”她走向他。
“就照你的意思。”他很阿莎力的说。
“柯威默,谢谢你。”她忍不住上前给了他一个大大的拥抱。“你一直都对我这么好,我……真的是一个很差劲、很糟糕的女孩对不对?”
他没有任何反应。
她有些讪讪然的松开了手,本能的后退一步,她的表现就像是一个被宠坏了、不知天高地厚的女孩,骨子里她还当自己是受到万千瞩目、宠爱的当红偶像明星。
“要我送你吗?”他客气的问,既然要好聚好散,那他也要好到最后一刻。
“表姊会来接我。”
“贾琪知道你的决定?”柯威默对这个成熟懂事的女孩很有好感。
“她劝过我,可是我——”
“你不让任何人动摇你的决定。”他替她说完。
“我要不一样的生活和人生。”
“好!我欣赏也接受你这一句话和这个决定。”他放下了啤酒罐,既然事已至此,那么即使心此刻在淌血、在撕裂,他亦能咬牙承担下来,他活得下去的。“古菁,希望你在离开我之后,真的会有不一的生活和人生。”
“我会努力让自己在每方面都成功的!”她向他承诺。
“那我们就各自保重、加油了!”
***
才念大二的贾琪已有驾照和自己的车,平日她也会开车上学,在其他学生眼中,她是外貌与智慧兼俱的二十一世纪新女性,追求者多,连女生都对她佩服得竖起大拇指,希望自己像她。
虽然这天她开车来载古菁和她的行李,可是贾琪对表妹的决定,从头到尾都没有赞同过。
“你这个智障!”她边用力的盖上车后行李厢,边毫不保留的骂。
“柯威默都没骂我,你居然——”
“他懒得骂我管不着,但是古菁,你真的很猪头!”贾琪继续骂道。
“我要翻脸了哦!”
“翻就翻,谁怕谁啊!”
气归气,但古菁还是上了车,而贾琪也乖乖的坐上驾驶座,只是表姊妹俩都臭着一张脸。
沉默了会,贾琪仍忍不住开口,“古菁,柯威默真的是个很棒的男人。”
“表姊,如果你想要——”
“我不想要!”她边开车边大声咒骂,“对你的老公,我只要欣赏、佩服就够了,我只是受不了你这么践踏、糟踏他,一年前是你要公证结婚的,结果一年后竟也是你夹着尾巴逃掉。”
“我逃是因为我受不了了!”古菁亦吼道。
“受不了什么?”
“受不了单调、平凡、乏味,可以活活把人闷死的生活!”她勇敢的说出。“虽然我告诉柯威默我还不知道下一步要做什么,但是……我要重回演艺圈。”
“可是一年前——”
“人会改变嘛!”
“一年前你身心俱疲,只能——”
“表姊,我已经不是一年前的那个古菁了。”她又一次截断她的话。“这一年来我想了很多也成长了不少,我觉得自己已经能重新回到那个圈子,我还可以再卜光发热,因为我才十九岁。”
“所以你还是想当明星。”贾琪的话里有一丝嘲讽意味。“还是还留恋当偶像的日子。”
“做个偶像明星没有什么不好。”
“压力呢?”
“我现在能克服了。”她信心满满的道。
“你真的能?”
“我说过我长大了。”古菁气愤得大嚷,“这一年我不只是窝在屋子里混吃等死,我会思考、会比较、会规画自己的未来,一年前结婚的决定……太匆促、太冲动、太不经大脑了。”
“你现在知道了?”贾琪快速的瞪了她一眼。“你有没有替柯威默想想?”
“替他想什么?”她一脸的不解。“他比我成熟、比我世故,才不需要我替他想些什么。”
“所以你说离开就离开?”她翻翻白眼。“你们的‘关系’要怎么处理?”
“什么关系?”古菁一时没有听懂。
“婚姻关系。”
“我们又没有真的上过床,发生什么关系。”
“但你们是法律上的合法夫妻。”
“哦……”她漫应了一声,好像并不是那么在意。“你是说要办离婚手续?”
“不用办吗?”
“柯威默没有说到这一点吔。”她不以为意的应道。
“你也没有过?”
“反正我已经离开走人了,所以是不是离婚应该没有什么差别吧?”对她而言,分开了就是分开了,就算有张结婚证书,那又代表什么?反正她又不会再回到柯威默身边。
“你只想到自己没有差别,你有没有替柯威默想一下,如果他再碰上一个好女孩,如果他生命中的真命天女出现了,你要他怎么办?”贾琪毕竟长她一、两岁,想得比较多、比较深。
“没这么容易吧!”古菁的语气里有些排斥及不能接受的反感。“柯威默不是那种容易动情的男人,我和他在一起生活过一年,我知道。”
“你知道个头,你吃定他了啊!如果再出现一个疯狂的女孩向他求婚,而他又不知如何拒绝,那么……”贾琪故意要刺激她的说。
“那么他就来找我啊!”她一副大方、坦然状。“我会毫不犹豫的在离婚协议书上签字。”
“为什么不现在签一签,把事情处理好?”
“他没说嘛。”古菁语气显得有些烦躁。
“反正你也不在乎。”
“我都离开他了。”
贾琪叹了口气,一副自嘲的表情。“干我屁事啊!我管你们有没有离婚,管你们在搞什么,反正一个愿打、一个愿挨,谁也不要同情谁,你们两个啊……都活该、都贱!”
“贾琪!”她动怒了。“我和柯威默既不贱也不活该,我们只是分开而已。”
“好吧,那个男人如果都能接受、都能不吭气的让你走,我还鸡婆什么?只是你不要日后后悔莫及的来向我哭诉,我会一脚把你踹开!”她已经预先想像到那画面,而且先把丑话说在前头了。
“我才不会去向你哭诉。”
“现在不会,但是以后——”
“以后也不会!”古菁将下巴拾得高高的,一脸的骄傲。“我要当个真正有美貌与演技的大明星,我要有所成就,我干么把自己困在一层公寓里,然后变成一个柴米油盐酱醋茶不离口的黄脸婆?!”
贾琪不再顶回去,或许表妹有这举动决定并没有错,毕竟她才十九岁,如果要她待在家里相夫教子,好像也太苛求她了。
“表姊,支持我吧!”古菁也将姿态放低。
“我……只是觉得对柯威默不公平。”
“他也自由了啊!”她说得理直气壮。
“所以你不认为自己伤了他?”
“我伤他?”她轻哼一声。“你安啦!他才不会受什么伤,他答应娶我也只不过是因为拗不过我、想帮我,现在我一走,他才高兴呢。”
“你确定是这样?”
“一定是这样!”
“那……我也没有什么好说的了。”贾琪无奈的道。
***
和柯威默一起当了两年兵,田家达没见过他用这种方式喝酒,也没见过他这么郁卒、这么愤愤不平的脸,好像全世界的人都负了他、都对不起他。
柯威默无意把自己的情绪表现得这么明显,他只是单纯的想醉一场,不想一直这么清醒,可是说来奇怪,愈是想醉,就愈是怎么也醉不了,桌上的酒空瓶愈来愈多,但他的神智却仍清楚,完全没有醉意。
“威默,是谁惹你不爽,你就找谁算帐去,喝酒既伤肝又伤身,别折磨自己了。”田家达只能这么劝。
“古菁走了。”他轻道。
“这不是迟早的事吗?”他知道好友和偶像明星古菁闪电结婚的事,但从柯威默以往并不想提及此事的态度看来,他早猜到这婚姻是很有问题的。
“你不意外?!”
“我意外的是你们怎么会结婚。”
“是啊!”柯威默又一口气干了一杯,笑容有些狰狞。“我和她怎么会结婚?!我们除了是邻居、是旧识之外,似乎没有什么共通点,而当时我才退伍,她又是一一颗耀眼的闪亮明星。”
“我的意思不是你们不配,而是她太年轻了,她真的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家达,你这个局外人倒是看得很清楚。”他推了田家达的肩膀一下,一副好兄弟就是好兄弟,不必多说就都了然于心的模样。
“分开了也罢,日子总要再继续,而且好女孩多得是,凭你的条件——”
“家达,我要离开台湾。”柯威默突然插进一句话。
“你醉了?”
“我已经想了一阵子。”他坚毅且沉稳的说:“我要去南美洲。”
第2章
“南美洲?!”田家达表情诧异。
“我有个亲戚移民到委内瑞拉,所以我想去那边发展。”
“但是南美洲……”他搔了搔头。“感觉好陌生,像是语言、文化、生活习惯,都是我们比较不熟悉的,你去那边……”
“家达,如果这么年轻的我却一点苦都不能吃的话,那我怀疑自己这辈子还能有什么出息。”
“看来你似乎已作了决定。”
“我要去南美洲拚一拚、闯一闯。”
田家达轻啜着酒,他似乎是在思考、盘算,一副不时瞄瞄柯威默,然后又微垂下头念念有词的模样。他想到自己,留在台湾,看起来也不会有什么发展,因为台湾目前太不景气,如果能和柯威默一起去拚斗,说不定真能闯出点名堂,然后衣锦还乡。
柯威默又是一杯接着一杯,好像这一回喝个够之后,他就要好好努力他的人生,他要古菁刮目相看,要她后悔她离开他的决定。
“威默,我和你一起去。”田家达突然说道,大有放手一搏的气魄。
“你也要去?!”
“你可以去,我也可以去啊。”
“但是开始会很苦……”
“我不怕吃苦。”
“我也无法保证一定能功成名就的回台湾。”柯威默不想画一个成功的大饼在那吊人胃口。“有可能会一事无成,然后在异乡落魄、潦倒。”
“不,威默,我们绝不会落到这种地步。”
“家达……”
“我相信你。”
“你……”好友的信任令柯威默感慨又感动。“是的,我们一定可以成功。”
“所以我们是伙伴了?”田家达朝他伸出手。
“伙伴!”他紧紧握住了他的手。
“什么时候出发?”
“只要签证和一些手续都办妥,我一天也不想耽搁。”抱着破釜沉舟的决心,他展现魄力。
“但是总要一些资金——”
“我已经把房子卖了。”
“你和古菁的房子?!”
“这房子也是我父母、哥哥、姊姊拿钱出来资助我买的,既然我要创业,要拚自己的前途,只好卖了它,和古菁没有什么关系,我相信她也不会有丝不舍,毕竟只是一层普通公寓。”柯威默冷冷的说。
“可是屋子里总有一些你和古菁的回忆,对她……我不相信你已毫无感觉,承认吧!她在你心中一定有一定的分量和意义。”田家达眼神有着了解。
“我忘了是在哪里看过两句话,我觉得非常的深奥、非常的耐人寻味。”他低声道。
“哪两句话?”
“最美好的爱,是用心成全;最远的距离,是擦身而过。”
“前面的一句我懂,但是后面那一句——”
“家达,如果两人之间没有爱,那么即使同处在一个屋檐下也是难熬折磨,也像是陌生人,所以我让古菁走。”他面无表情的解释。
“那么回到前一句,”田家达干脆问个明白。“你爱古菁吗?”
柯威默瞪着桌上那一堆空酒瓶,没有回答。
“爱或不爱,一个字或两个字,很简单的。”他逼着好友兼未来的工作伙伴。
“一个字。”
“你真的爱?!:”田家达一叹。
“我们在一起生活了一年。”
“但你们之间明明有名无实。”这个秘密他也知道。
“性不代表什么。”
“威默,现在是二十一世纪了……”
“总之我爱她,我也愿意放她自由,就是这么简单。”柯威默忽然推倒所有的空酒瓶。“只要我能飞黄腾达回来,只要她仍是单身,那么……或许我和她还有机会。”
“威默,你令我吃惊。”田家达表情微愕。“我真的没有想到。”
“未来……还有无限可能。”他一笑。
“嗯,我们一定会成功回来的!”
“我知道我们会!”他已没有退路。“家达,我一定要古菁重回我身边。”
***
二○○三年。
方蔓蒂将一叠剧本放到化妆台上,在化妆的古菁瞄了一眼,表情是征询的。
“你看了之后觉得呢?”
“这不是偶像剧。”身为古菁的经纪人,方蔓蒂必须做好把关、过滤的工作,现在的演艺圈新人辈出,每个人一不小心都会成为偶像,所以已是“资深”偶像的古菁,每一步都要小心翼翼。
“蔓蒂,我也不想再拍偶像剧。”她边刷眼影边认真的说:“我拍怕、拍腻了。”
“但是——”
“我已经二十四岁了,不要再叫我装可爱。”
“可是现在的市场……”
“市场的口味随时都在变,乡土剧不也曾红极一时,但现在以叙述财团斗法、兄弟反目、复仇的戏码最红,敢呛声、敢给人一桶汽油的剧情才是目前的戏剧主轴,我真的不想再穿着白纱洋装在沙滩上跑步。”她再不要把自己局限在一个小框框里。
“古菁,你的心情我了解,但是如果接错戏收视率反应差,那么后果……”
“不试永远也不会知道。”她接着补上腮红。
“你真的决定要改变戏路?”
“我要当演技派明星。”
“你不介意演单亲妈妈?”
“只要有内容,可以发挥演技,有何不可?!”古菁这五年来虽然仍是红得叫人嫉妒,可是她也有随时被取代的心理准备,演艺圈是最现实的,如果她无法转型成功,那么偶像明星迟早会被观众打入冷宫。
方蔓蒂和她合作了三年,虽然古菁没有吓人的学历,可是很好沟通,身为大牌的她,却谦虚、真诚亦不摆架子,比起青涩的十七、八岁,现在的她更有女人专属的妩媚与成熟的气息,这也是她隔了一年重回演艺圈,却依然可以掳获不少影迷的原因。
“那么你看看这些剧本吧。”一向都是方蔓蒂先看过各制作单位送来的剧本,觉得OK的她才会要古菁看,以节省时间。
“这编剧的口碑不错。”她看到剧本上的编剧名。
“女主角是单亲妈妈,带着两个小孩,男主角则是在一场大火中失去妻子和儿子的孤独男人,两人相遇后擦出了爱情的火花,但是种种现实面横亘在他们之间,包括女主角前夫的搅和。”方蔓蒂大略叙述剧情。
“听起来普通,我先看过剧本再说,男主角有没有传出风声会是哪一个?”合作的对象很重要,起码要她能顺眼、接受。
“欧佑洋好像有兴趣。”她打听过了。
“他?!他不是一向只演偶像剧的吗?”
“你不也是。”
“所以他也想转型了?”古菁笑着梳头发,她知道欧佑洋好像只大她两、三岁,可是他们都迫不及待想要有新的尝试。
“可能是他和你一样想得比较远,偶像只能当一时,但演技派的明星却可以演一辈子,你有没有想过拿金钟奖,或是金马奖的女主角?”方蔓蒂带着笑的问。
“没想过。”她轻轻一哼。
“怎么可能?!”
“我想拿的是奥斯卡最佳女主角。”
“古菁……”她差点笑岔了气。“你真是会说笑话,哪天你若真得了奥斯卡最佳女主角奖,拜托你,一定要叫我也一块上台领奖,全球有几十亿人在看转播吔!你一定要给我这个出出风头的机会。”
“我答应你。”古菁保证道。
“真有这一天吗?”她自嘲的问。
“你怎么知道没有?!”
“那你可要好好加油、好好的演,搞不好真被什么国际名导相中,真的有机会演什么大制作的片子,人的机运是很难预料的。”
“如果真有这一天,我绝不会忘了你。”
“如果你敢忘了我,我绝对会爆你的料!”方蔓蒂假装威胁的说。
古菁闻言身子一凛,但是她并没有反驳什么,只是专注的瞪着镜子,看着镜中的自己。知道她公证结婚的人并不多,大家只知道她“消失”了一年,都以为她是因为健康因素和压力太大才会休息一阵子,没有人去多想什么,更不会把她和结婚联想在一起。
“开玩笑的啦!”方蔓蒂马上笑开了。“我带过不少艺人,但是像你这么单纯、这么洁身自爱的人还真是不多,我哪有什么料好爆。”
“我只是还好啦。”她淡淡回应一句。
“你不闹绯闻、不陪人吃应酬饭、不做违背自己原则的事,照说你应该红不起来,可是……”
“我运气好。”
“不!你有一种叫人见了会不禁感到愉悦、放心的甜美纯真气质,而且这几年来一直都没有消失,这也是你受欢迎的原因。”在演艺圈混了这么多年,方蔓蒂很会看人,什么人会红,什么人红不起来,她看过后便大概可以明白。
古菁笑而不语。
“这些年来,我没看你交过什么男朋友,你的感情世界在外界眼中一向神秘,但身为你经纪人的我,居然也是什么都不知道。”方蔓蒂突然感慨万千的说。“古菁,你底到有没有什么……神秘恋人?”
“你饶了我吧!”她笑得有些不支。
“你把他藏在什么地方?”
“没有这个人!”
“我不反对你交男朋友,你二十四岁了,交异性朋友是正常的事,我不是那种没有人性的经纪人。”她明白表示。“我一定会守口如瓶。”
“我每天忙得昏天暗地,你又能随时掌握我的行踪,我有没有偷藏男人你会不知道吗?”她坦荡荡得很。
“那你真的不太正常。”方蔓蒂笑道,“但我喜欢你的不正常,我常劝其他一些新进的艺人,要趁年轻多赚点钱,谈恋爱以后有得是时间。”
“我完全同意。”古菁附和。
“但我还是觉得……”
“我没有什么料怕人爆的,所以蔓蒂……”她揶揄道:“不要威胁我。”
“每个人或多或少都有一些不希望人家知道的事。”方蔓蒂相信她是一张白纸,但是总不可能和刚出生的婴儿一样的“纯洁”吧?!
“该去录影了。”古菁准备结束话题。
“古菁……”她一脸失望的看着她。和以往一样,这回还是什么也没有挖到。
“我不想谈感情,也没有什么感情的事好去谈。”
***
五年前是搭哥哥的车到机场,有些黯然、失落的离开台湾,可是五年后——
劳斯莱斯的车在机场等候,有专门的司机、有人安排迅速通关,重回台湾的柯威默与田家达已非昔日的小伙子,现在的他们是意气风发、不可一世,世界已被他们踩在脚下,因为努力和幸运女神的眷顾,他们有了不一样的人生。
石油。
委内瑞拉的石油改变了他们的一生,并写下两人在南美洲传奇的一页。
现在的柯威默就像是他的名字一般,沉默而威严,他的话一向不多,在委内瑞拉,学会说西班牙语的他也不太与外界沟通,只是努力工作,对外的事则大都交给田家达,而他只是拚了命的找井,希望能挖到石油,而他,的确也挖到了。
才三十岁而已,可是他脸上却已有岁月和生活历练过的风霜,额头一道新添的疤痕,是在委内瑞拉的酒吧里被一个印地安人拿酒瓶砸的,说来好笑,这印地安人后来竟成了他的好友,还帮他掘油井!人生就是如此的奇妙,叫人又不解又摇头。
或许是浑身散发着成熟男人的魅力吧,柯威默在委内瑞拉受女人欢迎不是因为他的石油或财富,而是他那属于东方人的内涵和内敛,深沉的调调,不像热情、天真的大多数南美男人,他有种叫人折服、心仪的坚毅力量。女人会以为自己仿佛是世上绝无仅有的,是珍贵、值得的,在他的注视之下即使会死,也希望死在他的眼神里……
田家达是跟着柯威默成功的,如果不是他,他绝无法度过刚到委内瑞拉时的苦闷、旁徨和想家的念头,是有柯威默替他撑着,给他力量。
“心情如何?”田家达问。
柯威默的视线由车窗外拉回,却只是微微的牵动嘴角,没有说话。
“近乡情怯?”
“还好。”他平静的说出。
“台湾变了好多……”
“有吗?”
“或许是我们刚回来,看到的全是东方人的脸孔,我还真有些不习惯。”田家达才是那个近乡情怯的人,虽然是成功回来,可是五年了,他早已习惯委内瑞拉的生活,把那里当是自己的第二故乡。
“过两天就习惯了。”对柯威默而言,家永远还是家,委内瑞拉给了他财富、成功,可是他的家人、他心之所系全在台湾这片土地上。
“对了,你说你家人全在家里等你?”
“我妈这两年行动不太方便,所以我不要他们接机,反正我知道回家的路,大家在家里等我就是了。”柯威默掩藏住归心似箭的心情。
“你还有爸、妈、兄姊等你,我……”田家达感慨的道。他父母居然在五十几岁时闹离婚,一个家弄得不像家,之后亦各自有各自的伴侣,而对远在异乡的唯一儿子,似乎也没有任何的期待和等候。
“家达,人活着快乐比较重要,他们有自己的人生,只要伯父伯母快乐,你就祝福他们吧。”
“我也只能这样。”他看开的笑了笑。
“如果他们需要你或是钱,那你就得尽为人子的责任:如果什么都不需要,那你就好好过自己的日子,很多事是无法强求的。”柯烕默柔和的说。
“我知道该怎么做。”他语气轻快的道:“威默,你和我同年,却总是一副比我多活二十年的老气横秋模样,拜托你,我们成功了,心情放轻松一点好不好?”
柯威默耸耸肩。
“那些南美女人居然就迷你这种调调儿?”田家达忍不住摇头。“一个个拚了命的想往你的身上扑去,唉,阳光男人在这里啊!”
他没有回应。
“你……应该还念着古菁吧?”田家达突然大胆的问,直视着好友的脸。
柯威默的眼神一变,仍没回答。
“听说她现在还是很红。”
“应该的,她有那个条件。”
“而且还是单身。”
“她当然还是单身,至少在法律上……”柯威默表情冷漠。“她仍是我柯威默的合法妻子。”
“你还是把她当妻子看?”
“我们没有离婚。”
“可是已经五年——”
“五十年也一样,只要我们没有办手续、没有在离婚协议书上签字,我和她仍是夫妻。”柯威默一提到古菁就变得有些不一样,五年了,他没有一天忘记过她,虽然她对他而言根本从不是一个尽责的妻子。
“看来你还是爱着她。”
“我们是夫妻。”他语带保留的说。
“那你对她有什么打算?”
柯威默不知道他能对古菁“打算”什么,五年没有碰面,虽然她仍是单身,但近两千个日子里没有彼此,只怕……她已忘了有他这个人存在,但她真会如此的冷血无情吗?
“看到现在的你,只怕古菁爬都会爬回你身边。”田家达一副财大气粗的口吻。
“她没有那么势利、现实。”他反驳道,他了解她。
“现在的你已富可敌国——”
“我还是柯威默。”
“不!你再也不是那个柯威默了!”他肯定的说。“太过谦虚就是虚伪。”
“我们不是约了要和一个政府官员吃饭,谈进口石油的事,进行得如何?”柯威默突然转移话题。
明白好友的心情,他识趣的回答,“后天早上。”
“那一再和我们接触的财团呢?他们不是积极得要命,就伯我们把代理权给其他财团抢走。”
“他们今晚会派人到饭店来找我们。”
“家达,安排几个房屋仲介,我不想住饭店,在最短的时间内,我要有自己的家。”
“威默,你是说‘房子’吧!”田家达打趣道。
“好,先有房子,再有我自己的家。”
“真不回委内瑞拉了?”
“除非有理由回去。”柯威默应道。
***
以为是自己眼花还是摄影棚里的灯光太强,害她看走眼,但是……他明明就是柯威默啊!虽然他一身三件式高级西装,虽然那君临天下的气势不曾在她记忆中出现,可是那个站在导演身后,身边还跟着两个保镖似的男人明明就是柯威默!
一个失神,古菁吃了一个NG.
“卡!”导演叫道。
“对不起。”道完歉后,不管在场所有人的目光都在自己身上,她朝柯威默走去,她要确定到底是不是他。
柯威默不知道古菁还可以比五年前更耀眼、更光芒四射。五年前她是年轻、青春气息逼人、漂亮,现在的她……是个女人了,头发更长、更卷、更有女人味,五官则给人成熟的韵味。
“柯威默。”古菁唤。
“古菁。”他声音低哑。
“真是你?!”
“难道不是?!”
“你不是去了南美洲?”
“我回来了。”
“是啊,”她有些尴尬。“你当然是回来了,不然不会出现在这里。”
“你是怎么找到我的?”她见到他有些惊喜、有些兴奋,毕竟他们曾生活在一起一年,一起吃了无数个便当,因为她不下厨。
“要找到你并不难。”柯威默自信的道。
“哦……”她注视着他,忽然发现他额头上多了道疤痕,她指着疤痕,“以前没有。”
“你观察力不差。”他心里突然觉得暖暖的。
“怎么回事?”
“在委内瑞拉的一间小酒吧里,因为语言不通又彼此会错意,被一个印地安人用酒瓶砸的。”他不自觉的摸了下那道疤痕。
“原来你是去了委内瑞拉。”
“没人告诉你吗?”
“我只知道是南美洲的一个国家,后来我也没再多……”古菁承认,她不是那种口是心非的女人。“关心。”
对她的诚实,柯烕默反而感到开心,他希望她没有改变太多,他指的是她的内在,看来他没失望。
“你很红吔,今天各家报纸的娱乐版都有你的消息。”他笑道。
“你看那么多份报纸?”
“了解一下台湾目前的情势。”
“你这次回来是……”她不知道他是回来玩玩,还是决定留在台湾。五年没有联系,她不知道他现在在做什么,有没有在南美洲结婚,生个混血儿什么的?她对目前的他毫无所悉。
“定居吧。”他没真正下决定,虽然房子已经买了,正在日夜赶工装潢中。
“你混得好吗?”她率直的问。
“你看呢?”
“我知道你穿著名牌西装和高级的义大利皮鞋,甚至还带了两个保镖,可是戏如人生,人生如戏,我怎么知道你这身衣服是不是哪里借来的,保镖也是可以找人演啊!”
“你认为我会干这种无聊的事?”他不禁莞尔。
“五年了,我不知道你——”她双手一摊。“在异地打拚的日子我无法了解,更不清楚……”
“你不会以为我沦落到在南美洲乞讨吧?”
“乞讨不至于,但是在外国人的土地上你又能怎样?尤其是我们一向较不熟悉的南美洲,我不是污辱你,我只是——”
“有什么说什么。”柯烕默抢先她一步说。
“我就这个性。”
“你没变。”
“你希望我变?”
他没有说话,只是从上衣口袋里拿出一个丝绒珠宝盒,并交给她,视线一直没从她的脸上移开过。
“这是什么?”古菁看了下盒子,柯威默居然送她蒂芬泥的珠宝?!
“打开看看就知道了。”
“你……”明知摄影棚内有无数双眼睛在看着他们,但是她仍是按捺不住好奇心,打开了盒盖,是……一对钻石耳环!漂亮、灿烂的钻石及宝石手工精致的设计令她忍不住低呼出声,“柯威默,你花了多少钱?”
“你担心我花不起?”
“我不是那种需要人家用珠宝来哄、来讨欢心的女人,这副钻石耳环虽然漂亮、耀眼,可是有必要这么浪费吗?在台湾能戴出门的场合不多。”她在骂他浪费,更怕他背了一屁股债,只为了买这副耳环。
“你是明星。”
“我可不是一个爱慕虚荣的明星。”她盖上盒盖,还给他。“拿去退了吧。”
“你不要?”
“我不要,我只希望你多留点钱在身边,创业也好、孝顺父母也罢,你妈妈的腿不太灵光,而且两个老人家年纪大了,需要你照料,而我……我自己就可以搞定一切所需,你不必——”
“古菁,我有钱了!”柯威默打断她,把珠宝盒塞向她手中。“抽个空,我们再好好叙叙。”
第3章
贾琪也算看过不少好东西,因为现在已成戏剧节目助理的她,平时接触到很多穿戴得珠光宝气的大明星,他们身上不乏各家的名牌首饰、配件,不管是钻石、玛瑙、水晶、珍珠、翡翠或猫眼石,只要是叫得出名字的珠宝,她都不陌生,但这对蒂芬妮的钻石耳环……真的好别致、好不凡。
“好美啊!”她将耳环放在耳垂上比了比,看着镜子,她此刻的表情只能用赞叹不已来形容。“难怪女人会抗拒不了珠宝的诱惑。”
“我要退还给柯威默。”古菁一副不为所动的模样。“我没有道理收。”
“说得也是。”即使再不舍,贾琪还是小心的把这副钻石耳环放回珠宝盒里。“柯威默变了很多吗?他看起来——”
“很好。”古菁直接打断她的话。
“‘很好’是怎么个好法?”
“他说他有钱了。”
“有钱?!从南美洲赚到的?他不会成了什么大毒枭或是从事什么非法交易吧?!现在全球经济不景气,南美洲搞不好更惨,他是说真的还是假的?”贾琪半关心半开玩笑的问。
“没聊很多,我也不知道。”
“那么外型呢?”
“外型……”古菁沉吟了一会,脸嘛……就是那一张,但是她感受得出他那与以前不同的气势,现在的柯威默,眼光多了犀利、霸气及唯我独尊,外型虽比起五年前并没有改变多少,可是内在——他绝不是五年前的那个男人了。
“有没有走样?”贾琪在心里祈祷着。
“没有,更加精壮了。”
“他没有变成凸小腹而且头发稀疏——”
“表姊,他才三十岁,现在的他,帅得更不加像话了。”古菁有些不情愿的赞美。
“我想见他。”贾琪立刻说。
“你——真不知道你是故意要呕我,还是真的那么想念他,不是听说‘雷氏集团’的第二代小开在追你吗?他上过电视一、两次,马上像是英国那个足球偶像贝克汉那么受女性欢迎。”她忍不住反问。
“他是有在追我,但是我——”
“表姊,你还犹豫?”
“我不喜欢太出风头、太有钱的男人。”
“是雷英杰耶!”古菁摇头,一副不知道她在端什么架子的表情。“表姊,不要告诉我你是在吊他胃口,搞欲擒故纵那一套。”
“我哪一套都不搞,我只喜欢单纯的男人。”贾琪有点言不由衷的说。
“这年头没有单纯的男人。”古菁虽然年轻,但是以她十七岁就出来拍戏的“资历”而言,看过不下上百种不同个性的男人,自有一番见解。
“柯威默就是一个。”贾琪马上举例。
“五年前他也许是,但现在呢?”她瞪着珠宝盒。“我敢拿头和你赌,他不可能再是一个单纯的男人。”
“送你这副钻石耳环之后,他还和你说了什么?”
“他想和我好好叙叙。”
“应该的。”
“但要叙什么呢?”古菁的表情没有什么变化,她的心情很复杂。
“五年没有见面、没有联络,你们一定有很多的话可以叙。”真想拿枕头砸她的脑袋。“你装白痴啊!”
“我不是在装白痴,而是那么久没见、没有任何的联系,现在一下子要我和他叙旧,我不知道我能和他扯什么。”她冷冷说道。
“问他在南美洲打拚的情形啊!”
“问完这个之后呢?”
“你也可以聊你在台湾演艺圈这些年的奋斗史啊!”贾琪瞪她。“要不要我找个编剧帮你写剧本,然后你就照着上面的对白念?古菁,你是想耍什么酷啊,他是你老公吔!”
给她这么一点醒,古菁才想到整件事的严重性。没错!柯威默仍是她法律上的丈夫,他们对彼此都可以有权利及义务。
“古菁,你没忘了柯威默是你丈夫这个事实吧?”她有点幸灾乐祸的问。
“我没忘,只是很久没有想到了。”古菁和她针锋相对。
“那你现在可以好好想想了。”
“你是说……”古菁眉毛一挑,有点挑衅意味。“我可以和他谈离婚的事?”
“你想离婚?!”
“表姊,搞不好是他想离婚,搞不好他在南美洲已经有老婆,甚至生了几个混血儿,五年了,你能指望他在那里过得像是修道、苦行的和尚吗?”她不屑的说:“南美洲的女人都很热情如火。”
“当然了,她们绝不可能和你一样‘冷血’。”
“贾琪!”古菁不管她们是表姊妹的关系,她不客气的指名道姓问:“你的胳膊是往哪里弯?”
“古菁,你真的不觉得自己很冷酷、很无情吗?”贾琪很严肃的表情。
“从来都不觉得。”
“你很自豪柯威默任由你挥之即来,呼之即去?”
“我从来没有——”
“你认为没有,但其实你一直在耍他!”
“我没有耍他——”
“你说要结婚,想逃避名利的压力,他就得娶你;你受不了单调、乏味的生活,想要离开他、离开那个婚姻,他也得顺你;他一个人跑去南美洲,搞不好还会客死异乡,什么糟糕的结果可能都会发生,你呢?你试过关心他、和他联系一下吗?”贾琪很有正义感、很有良心的说出公道话。“没有!”
古菁哑口无言的略垂下头。
“现在说不定柯威默发了,他变有钱人了,他啊——”
“只要他不是想找麻烦或是报复,我都无所谓。”
贾琪摇摇头,往床上一躺。“以前柯威默和你做邻居,真是倒了八辈子的楣!”
“我要跟阿姨告状。”古菁不服气的反驳。
“我妈是站在柯威默那一边的。”
“我才不信。”
“你妈也是。”贾琪更加火上加油。
“我妈……”古菁愈说愈心虚,没错,她妈妈从来没有站在她这一边过,只会咳声叹气的说她那个好女婿一定是上辈子做错了什么事,不然不会娶到她这个没心没肺的女儿。
“古菁,没有人会站在你这一边。”
***
和柯威默约在一家还算隐密,但是咖啡非常好喝、非常香醇的咖啡屋碰面,进门后,戴着墨镜,像是小偷般的古菁定神一看,柯威默早已老神在在的坐定,他挑了个较不受注意的角落,和她好像很有默契似的,见到她,也只是颔首而已。
背对着咖啡屋的大门坐下,古菁摘掉了墨镜,今天的她上了淡妆,连口红都是淡雅的浅粉红色,在跟女服务生点了一杯招牌咖啡之后,她马上打开了皮包,将珠宝盒拿出放在桌上。
“我不能要。”她轻轻的说。
“你不戴耳环?”
“我不戴这么昂贵的耳环。”
“其实也还好,台币两百多万而已。”他轻描淡写的说,然后啜了口咖啡。
幸好她的咖啡还没有送上来,不然她一定会被咖啡呛到,喷得他一脸。
“你再说一次。”她定下心神的看着他。
“两百多万。”
“你花两百多万买一副耳环……”她一脸无法置信。“你现在到底多有钱?”
“很有钱。”他含蓄的说。
“你是怎么致富的?”她有点颤声的问。
“石油,我买了几口井要挖石油,结果让我挖到了。”
“委内瑞拉有很多石油?”她是真的不清楚,她连高中都没有混毕业,有时虽然也会想回学校念书,但都只是想想也就算了,以她目前的工作量,今年已经满档,再也挤不出其他时间。
“委内瑞拉于西元一九一O年发现石油的,于西元一九二O年成为世上最大石油输出国,虽然末期因为石油供应量过剩影响到国内的经济,但石油就是石油,人们永远不能没有它。”柯威默简单的叙述。
“所以是石油让你成为有钱人?”
“再加上努力。”他加上一句。
古菁不是那种嫌贫爱富的人,但她很好奇柯威默在委内瑞拉的生活,他是哪来的钱去买井?
“你的资金……”她小声的问。
“我把房子卖了。”
“你是说我们所住的?”
“你会舍不得?”他挑眉反问。
古菁不是舍不得,但她总是在那房子里住了快一年,虽然不是皇宫也不华丽、讲究,可她曾视之为避风港,也在那自在的过了些日子。
“柯威默,房子是你的,你想怎么处理我没有资格过问,如果你现在真的挖到了财富,那么别说是一层公寓,整幢的大厦你都买得起。”她心平气和的说。
“我是买了新房子,装潢也快要赶工完成了。”
“你买在哪里?”
“信义区的豪宅。”
果然是有钱人才买得起的房子,但这和她无关,她没有“捡现成”的心态。
“柯威默,恭喜你成功、恭喜你挖到石油、恭喜你成为有钱人,买得起一副两百多万的钻石耳环,但是你找我有什么目的吗?”她一副言归正传的表情。
“目的?”因为服务生送上了古菁的咖啡,所以柯威默正好停顿了下。
先搅拌了几下咖啡,她眼神有点不太耐烦。“你找我干什么?”
柯威默觉得又好气又好笑,好笑的是,她仍是这么的直接,五年来都没变,但也气她说话的方式,别说他们还有夫妻的关系,即使是朋友,也会问候、关切一下彼此吧?!
“古菁,我们还是夫妻,我想你没有忘记这一点吧?”他的眼神冷了些。
“我没忘,你是要谈离婚的事吗?那我——”
“如果我是要离婚呢?”
“我无条件签字。”她爽快的说。
“无条件?!”他眼睛一眯。
“我对你的石油和钱没有兴趣。”古菁是现在独立女性的代表,她赚得不少,自己赚自己花,不必向任何男人低头或是委曲求全,她有自己的房子,一个人逍遥自得,不需要他一分钱。
“我相信你的话,但如果我不要离婚呢?”柯威默又问。
“还是那一句话,你到底想干十么?”她端起咖啡杯,很优雅、淑女的喝着。
“我要你回到我身边。”
有点错愕的放下咖啡杯,她立即进入备战的状态。“再说一遍,我不希望是我闪了神听错。”
“我要享受我身为丈夫的权利。”
“狗屎权利!”她开骂。
“这也意谓着,你要尽为人妻子的义务。”
“狗屁义务!”她毫不客气的怒斥。在他的面前,她不必顾什么大明星的形象,可以爱说什么就说什么。“要离婚可以,其他的都免谈,我不会同意。”
“有这么不堪吗?”他沉着脸问。
“什么不堪?”
“做我的妻子。”
“柯威默,和你结婚是个错误,你配得上比我更好的女人,尤其是现在你又这么有钱,在委内瑞拉你难道没有养什么——”
“没有任何女人。”他不想听的打断。
“少装神圣了,就算委内瑞拉没有,你现在回到台湾,只要放个风声出去,你家的大门会被美女们挤破!”她冷哼一声。
“我有老婆。”
“我给你自由。”
“我不要自由,我要你!”
古菁不高兴了。“你是存心要逼得我火冒三丈你才爽吗?我都这么干脆的毫无条件就要还你自由身,你还说些疯话干什么?!当心我狮子大开口,要你一半财产才让你‘赎身’。”
“疯话?”他扬起一个神秘的笑容。“我要你不是疯话。”
“我要走了哦!”她警告的说。“你先去买份离婚协议书,文具店好像有卖,我把名字签一签交给你,再找个时间去一趟户政机关,然后我们就清清楚楚,没有关系了,你懂吗?”
“但我没意思要离婚。”
“柯威默!”她忍不住的低吼,桌子底下的脚也不安分的踢了他一下。“我的脾气你清楚哦,一旦——”
“我的个性你也明白,一旦——”
“那你到底要我做什么?上床吗?”她沉不住气的翻了脸。“你以为我会肯吗?既然五年前我们没有——”
“现在不是五年前了。”他扬起一抹潇洒的微笑。
“我还是不会和你上床。”
“你是对我才如此坚持,还是对每个男人都这样?”因为她身在演艺圈,所以柯威默不得不做合理的怀疑,谁都知道这个圈子的男女关系最混乱、最错综复杂。
“如果你是想暗指我生活淫乱或是朝三暮四、水性杨花,起码你也要有证据,或者是去买几本狗仔队的八卦杂志,看看我的私生活如何,你这种态度……”古菁气翻了。“真的很叫我心寒。”
“我没有要暗指什么。”他澄清道。
“我不在乎你怎么想!”她戴上了墨镜,非常不悦的起身。“你能从我身上得到的只有两个字。”
“两个字?”
“我的签名。”
“没有离婚。”他悠闲的微笑。
“也不会有上床。”她给他一个冷笑。
“那就看看谁能顺心了。”
“绝不是你!”她说完后立即转身走人。
柯威默看着她曼妙、诱人的背影,这个女人曾和他生活在一起一年,年轻、血气方刚的他,当年是怎么忍得住、受得了不去碰她?他真佩服自己,一定是一颗珍爱她、尊重她的心阻止了他的性欲,但情况再也不一样了……
低头看着桌上的珠宝盒,古菁果然还是古菁,这几年她并没有被物化,不过这副钻石耳环的主人是她,只有她才配得上,如今他暂时替她保管,有一天,它还是会被戴在她的耳上。
***
欧佑洋从一录影开始就注意到古菁的表情和配合度不是很好,甚至听到两位主持人提出一些较尖锐、较不客气的话题时,她直接就反唇相稽,他还看到方蔓蒂在一旁冒冷汗,生怕场面失控。
于是在录影空档,他抱着碰钉子的可能,朝古菁走了过去。
方蔓蒂知道古菁今天情绪不好,但工作就是工作,无论如何私人情绪都要先压下来。
“古菁,你身体没不舒服吧?”她关心的问。
“我吃好睡好,身体好得很!”今天的古菁说话特别冲且无礼。
“你不该得罪主持人。”
“是他们说话太机车。”
“他们也是按脚本来说话。”方蔓蒂耐心的劝道。“为了节目的效果,他们没有恶意。”
“我也没有。”
“但你的语气充满了讥讽。”
“他们的也是!”古菁不知哪来一肚子的气,她只知道她昨夜失眠,今天早上对三明治、咖啡也一点胃口都没有,她只想骂人,只想泄恨,只是……她真正想骂的人不在这里。
“强龙不压地头蛇,这里是他们的场子,我们来者是客,更何况他们说偶像明星的‘寿命’都比较短并没有错啊。”方蔓蒂和她说道理。
“他们根本看不起偶像明星。”
“你平常没这么敏感。”
“我平常没这么大火气……”
欧佑洋的轻咳声令两个女人闭上嘴,她们不约而同的看向这个打扰者。
“我来得是时候吗?”他扬起一个非常“偶像”的笑容,诚意十足。
“我去买杯咖啡。”方蔓蒂需要喘口气,说完她就转身走开。
古菁知道是自己的错,她让柯威默影响了她的心情及理智,蔓蒂没有道理要忍受她的无理取闹和坏脾气,一会她回来,她一定要先向她道歉,出来工作这么多年,她该懂得怎么控制自己的喜怒哀乐。
“上这种谈话节目就当是在演戏,大家制造一下效果,你不必太入戏。”欧佑洋和古菁算是点头之交,在很多场合碰过。
“尊严要顾。”她冷声道。
“他们没说得太过分。”他中肯的说。
“我不爽啊!”
“那也要等摄影机移开了再不爽。”
“你管我啊!”
知道会碰钉子,但是欧佑洋仍好脾气的笑笑,这个圈子是没有敌人也没有朋友的,但是少一个对自己不爽的人,就等于是多了一个朋友,所以他很有风度的耸了耸肩,不和她针锋相对。
古菁咬了下唇,知道自己又嘴快了,她很有可能在下一出戏和欧佑洋合作,最好先把彼此的关系搞好一些,免得拍戏现场成了冰库。
“Sorry!”她道歉。
“难得啊!”他惊喜的看着她。“你很能屈能伸。”
“谁叫我是明星嘛!”
“一会我替你挡子弹。”他示好的说:“主持人他们一定会找你出口气,不想答的问题,你就使个眼色,我来让他们糟蹋。”
“我可以应付。”古菁婉谢。“我刚刚的态度是不太好,但静下心想想,他们也有他们的包袱和责任在。”
“传言果然正确。”
“传言?!”
“他们说古菁的工作态度一流,会替人着想,而且从不要大牌。”不是在拍她的马屁,他真是这么听说的。
“谢谢了。”她终于展开笑颜。
“我们下出戏可能会携手合作。”他表情愉悦的说:“我很期待。”
“我却怕被你的那些女Fans打!”她故作幽默道:“希望剧本里没有任何吻戏或是煽情的戏,毕竟我们是偶像嘛,形象要顾好。”
“你不是想要有所突破吗?”
自从和柯烕默喝了那次咖啡、把脸扯破之后,她就没有再去想任何工作方面的事,她现在一心只想离婚,只想怎么摆脱他。
“欧佑洋,我们先不谈工作好吗?”反正事情还没有成定局,她不想扯那些未知的事。
“当然,一会录完影之后,要不要去喝点什么?”他提出邀约。
“你不怕狗仔队?”
“古菁,我是约你去喝点东西,又不是要约你上宾馆,你担心什么?”
“但他们很会编故事,随便拍几张照片,就可以看图说文,发挥他们无穷无尽的想像空间,我们做什么对他们而言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们拍到了我们‘在一起’。”古菁一副很有经验的表情。
“你从来没传出过绯闻。”他突然想到。
“我不需要靠绯闻来打知名度。”
“但是你入行多年……”
“我不能洁身自爱吗?”
欧佑洋能感觉得出古菁不是在演戏,在这个圈子里,多得是那种表面是清纯玉女,但私底下却是人尽可夫的“妓女”明星,只要价码对了或是有利益交换,往往她们的身体就成了工具。
“如果不追你,我可能会被天打雷劈!”他打趣道,“像你这么好的女人——”
“这是在消遣我吗?”她眉毛一挑,不客气的问。
“不是消遣——”
“那是挖苦?”
“当然不是。”他急忙想解释,“古菁,如果我有半点——”
古菁却已不想听的侧转过身,专注的看着眼前的布景,而欧佑洋这个俊俏潇洒、浑身散发佣懒魅力的新偶像小生,只得一脸无辜的讪讪然走开。唉!不知道是传言有误,还是他真挑错了时机。
方蔓蒂带了三杯咖啡回来,结果只见到古菁一个人在发呆。
“欧佑洋呢?”
“走开了啊。”
“你们谈得不好?”
“我们是来录影,又不是来聊天、交朋友的。”她顿了顿,突然要求道:“蔓蒂,可以取消这一、两天的通告吗?我想休息一下。”
“发生了什么我不知道的事吗?”方蔓蒂警觉的问。
“我只是想休息……”古菁嚷嚷。“一、两天而已。”
“有鬼。”她嘀咕,“真的有鬼。”
第4章
不单房子的事已搞定,连他们在台湾的办公大楼都已找妥,除了石油,还有很多相关进出口的贸易可以做,在委内瑞拉他们亦有公司,现在需要征一些会说西班牙语的员工。
零星的琐事大多田家达作主,虽是合伙人的关系,但是资产和股份都是柯威默比较多,只是小事他一向不插手,这两天他似乎话更加少了,除非田家达问他什么,不然他的嘴似乎只是装饰用的。
“威默,明天和政府有个签约仪式,你要出席。”田家达提醒他,怕他忘记。
柯威默点点头。
“上次见过面的日昂科技公司老板请吃饭。”
他仍是点头。
“下星期上海那边会有个高干团过来和我们碰头,时间紧迫,因为你不去上海,所以他们决定快点过来一谈。”
他又微点了下头。
“台湾已经宣布独立。”田家达故意夸张道。
他还是点头。
“原来你根本没听我在说什么,我全是白说的。”
大叹了一声,点了两根烟,将一根交给他,柯威默这才回过神看着好友,接过了香烟。
“我刚说了什么?”田家达考他。
“你刚才有说话吗?”
“你居然连一个宇都没有听进去?!”
“我不知道你有开口。”他承认道。
“可是你都点了头。”
“我有点头吗?”
“所以你的心根本不在这里。”
柯威默没有反驳田家达的话,他只是静静的抽着烟。没有想到古菁会是那样的想法和反应,他一直以为当她知道他挖到了石油,可以让她过着皇后般的生活,而且希望她回到他身边时,她会喜极而泣的扑向他,大声的告诉他“她愿意”,可是……
“这么不顺利吗?”田家达推断的问。
“什么不顺利?一切不是都——”
“古菁。”他没有多浪费口舌直接挑明。
“不顺利还真是保留、含蓄、自尊过剩的说法,古菁她……”面对自己的伙伴和哥儿们,柯威默没有掩饰他的挫折感。“她不要我。”
“不要你?!”他一脸无法理解、想像。
“她只要一张离婚协议书。”
“怎么可能?!”田家达差点跳了起来,他吐了个大大的烟圈。“你不是买了副钻石耳环当见面礼吗?她不知道你拥有大片油田、已是超级大富翁吗?你是不是低调到什么都没让她知道?”
“她都知道。”
“那她还要离婚?!”
“她坚持。”柯威默苦笑。“她还退回耳环。”
明知这么说会让好友心情愈加低落、愈加不爽,可是田家达不能不说:“是不是有其他的男人?”
“你是建议我找征信社?”
“威默,我没有建议你什么,而是……”既然是生死之交的哥儿们,说话就要坦白直率一些。“五年了,她又是身处那种到处都是帅哥、美男子的圈子,你指望她当圣女吗?”
“我没指望她什么,但是她起码该尊重婚姻、尊重她自己的身分,她是个已婚女人。”他手中只握有这一项利器。
“你是在唬弄自己吗?”他看不下去了。
“我是她的丈夫。”
“嘴巴上说说的丈夫!”田家达并不属毒舌派,但为了让好友清醒一些,他愿意当坏人。“你敢不敢现在就到她面前,二话不说的就拖她走,然后把她推到床上……不一定是床上,随便哪里都行,只要是能‘办事’、能行使你丈夫权利的地方?”
“家达……”柯威默抽了一半的香烟被他生气的抽走并折断,令他僵着一张脸。
“敢不敢啊?”
“我不是什么禽兽,我要的也不是‘交配’。”他冷冷的道。
“那你要的是什么?谈情说爱?!”
“我爱那个女人。”
“但是那个女人好像并不爱你。”
“她是我的妻子。”他只坚持这一点。“家达,不要再激我了。”
“你口口声声说她是你的妻子,但是我却没见你采取过什么行动,你现在有钱、有呼风唤雨的能力,却连把自己所爱的女人带回身边的本事都没有。”田家达愈说愈辛辣。“威默,我很失望哦!”
柯威默一跃而起,一向很难被激怒的他,这会却揪着好友的衣领,好像想狠揍他几拳。
“打我啊!”田家达决定“牺牲”自己。
“我说了不要再激我!”
“用这态度去收拾古菁吧!”他微笑道,“你何苦在这边自虐呢?”
柯威默仍是狠瞪着他,但已松了手。
“当人丈夫就要有当人丈夫的样子,不必对她太客气,免得她吃定你。”
“家达,我不是莽夫。”
“没人叫你当莽夫,但你不觉得从前你太对她百依百顺,她说怎样就是怎样,可她感激过你没?她有没有打通电话到委内瑞拉找过你?别替她说话,只要有心,她怎么会不知道你在哪里?”田家达实话实说。
他真的是无从反击、辩解起。
“如果没她你会不爽,那么即使得拿枪押着她,你也要把她押回你身边。”
“家达,我一向不喜欢勉强人——”
“那么干脆点的离婚,另起炉灶,对你、对她都是一种解脱。”田家达又大大的吸了口烟。“别忘了你现在的身价,你不只配得上偶像明星,还配得上欧洲皇室的公主,她是捡到了宝还不知道是宝。”
柯威默不发一言。
“不管你决定怎么做,就是不要折磨自己,因为古菁……似乎一点都不会心疼!”
***
除了少数亲近的人,不然知道古菁住所的人不多,所以深夜响起的门铃声令她有些提防,但这幢大楼有警卫二十四小时守卫,应该还好吧?
透过门上的小孔,当她看到警卫身边站着的人是柯威默时,她马上把门打开。
希望他没有透露任何事,这五年来,她的演艺生活可说是“风平浪静”,知道她结过婚的人没有几个,连方蔓蒂都不知道,现在更不能出错。
“古小姐,这位先生说他认识你,我没见过他,不敢放他自己上来,所以我就陪他一起……”警卫解释道。
“谢谢你,张先生,我自己来招呼他。”不得已的,古菁只好请柯威默进门,三更半夜的,总不能吵到邻居。
进了门的柯烕默眼睛并没有闲着,他先是打量她的香窝,然后把视线定在她脸上。
“你一个人吧?”
“柯威默,当心我轰你出去——”
“我是在替你着想。”
“我不是一个人,”古菁故意一脸的暧昧。“我床底下还有两个男人,我喜欢搞3P!”
柯威默要笑不笑的拿出烟,对她的“幽默”,表现出不予置评的态度。
“不准抽烟,我不要我的屋子里有烟味。”她马上阻止。“你大半夜跑来干么,谁告诉你我的地址?”
“贾琪。”
“我那热心的表姊!”古菁咬牙道。
“古菁,贾琪比你有人性多了,她只是接到我的电话,就马上开口要替我接风洗尘,比起我自己老婆的态度……”他摇摇头。“我当年是不是娶错人了?”
“这个错误可以马上获得修正,只要——”
“古菁,知道你结婚的人多不多?”他打断她,迳自朝米黄色的真皮沙发上一坐,好像他是这个屋子的男主人。
“当年根本没有什么人知道我结婚,多数人只知道我休息了一年。”她没好气的说,“你要不要喝点什么?我有罐装咖啡。”
“我还以为你连杯水都不会给我喝。”
“我有人性的!”她酸回去,然后走向厨房,从冰箱里拿出咖啡。
她这个单身女郎过得可惬意了,她不想要什么改变,即使是柯威默也别想。
柯威默由这个屋子可以看出古菁的生活品味和一些生活习性,她一向爱干净,现在更是把自己的香阖打理得井井有条,简直可以展览给大家看了。
把罐装咖啡拿给柯威默后,她就往心爱的摇椅上一坐,每天收完工回来,她最爱坐在这张摇椅上听音乐、看看电视。
柯威默没喝咖啡,他盯着她好一会,然后一本正经的问道:“你不报税吗?”
“你问这个做什么?”
“怎么会没人知道你结过婚了?”
“报税有经纪公司的人会为我处理,我一向不管那些,更何况未成年前,税是跟我父母一起报的。”她嘟着一张嘴,她不知道柯威默的来意如何?
“身分证呢?配偶栏上……”
“我用立可白涂掉了。”她明白说出自己孩子气的行为。
“你……竟然犯法?!”柯威默一惊。
“有没有犯法我才不管,反正一般大都只要用到身分证影印,正本呢,我没让几个人看过,而涂改的痕迹通常在影印后都可以被遮住。”顿了顿,她没好气的问:“你该不会想将我们的关系公诸于世吧?”
“如果我是这么打算呢?”
“那你是无聊加上无耻!”
“古菁,你是我名正言顺的老婆,我的身分证配偶栏上还有你的名宇。”柯威默目光锐利的看着她。
“那么你现在是想威胁还是恐吓?”她的耐性不好,以前如此,现在依然是。
“我只要我老婆。”
“你不能强迫我!”
“那么你就自己心甘情愿些。”
“柯威默,我们五年前就分开了!”她快要按捺不住性子。“我们不想再在一起,所以——”
“是你不想再在一起。”
“反正我们分开了。”
“但是此一时彼一时,古菁,整个情况都不一样了,你看不出来吗?”柯威默交叠着双腿,将手放在椅子扶手上,那神情及姿态颇像“教父”续集里冷面的艾尔帕西诺。
“你是希望我身败名裂吗?”古菁猛的站了起来,像是一只凶巴巴的母老虎。
“我只是要你回到我的身边。”
“多久?”她实际的问。
“你有时间限制吗?”
“当然,我知道自己也有‘把柄’在你手上,所以想和你谈个条件,希望能以暂时满足你的要求,来换得往后的由由,不过时间不能太长,因为我还想在演艺圈混。”这是她这些天想到的解决办法。“一年如何?”
“你给我一年?”他寒着脸问。
“太久了吗?那么一个月也可以——”
“古菁,我还指望我们能生儿育女……”
“生儿育女?!”古菁的脸上顿时血色尽失。“我不想生小孩,我也不爱你啊!”
再没有比这更伤人、更残酷、更无情的话了,尤其是柯威默觉得自己已交出了真心,甚至为了她才会到南美洲去奋斗,可如今,她居然说她一点也不爱他。
既然如此,他也不必和她搏感情,不必把一片真心浪费在她身上,他再也不想当痴情种子,不值得!
“古菁,时间由我来决定。”他不带感情的说。
“凭什么?!”
“凭我身分证上有你的名字。”
“你……”她和他怒目相视。
“我说多久就是多久。”
她当然咽不下这口气,她受不了他的气势,只因为他身分证的配偶栏上有她的名字,他就可以来她家嚣张、予取予求吗?她就一定要顺他的意吗?
“如果我不同意呢?”她这个明星可不是做假的,耍耍脾气、使性子,她可是很在行。
“那你等着退出演艺圈。”他也不是在耍狠,只是告诉她可能发生的状况。
“退出就退出!”她可是不受威胁的。
“那好吧。”柯威默起身往大门走,一副比她更酷、更有魄力的表情。“我尊重你。”
但是他手才放在门把上时,古菁的声音就响起了——
“站住!”她气急败坏的大叫。她一点也不想退出演艺圈,虽然很多人说演艺圈复杂、演艺路难行,可是她已经习惯这一行且闯出一片天了。
见柯威默装出没听到的模样,于是她冲了过来,按在他的大手,阻止他开门。
“我叫你站住了,你没有听到吗?”她背紧靠着大门,一副如果他想开门走出去,得先踩过她的表情。
“我不喜欢你的反反覆覆。”
“我也不喜欢你的狂妄自大。”
“那就让我走啊。”
“你……”古菁想K他一顿,以前的他不会这么狂妄、这么凶恶,难道有钱了就可以把人踩在脚底、一意孤行吗?“不要太过分!”
“古菁,过分的人一向不是我,是你。”
“你在狡辩!”她对他吼叫。
“那你挡着我的去路做什么?”
“我不会让你毁了我!”她一副有理的模样。“我的事业不容你毁掉。”
“那就去收拾你的行李吧。”柯威默一脸的冷淡。
“你要我去跟你住?”
“不然呢,我来跟你住吗?”他冷笑。“谢了!我的房子比你的大上十倍,比你这里舒服、华丽上百倍,没道理要来和你挤,而我那空房间多得是,你可以一个月换一个房间。”
“我不喜新厌旧。”她顶回去。
“那你到底怎样?”他已反握住她的手,以前他也没有什么机会去牵她的手,在同住的那一年里,他比较像是她的朋友、兄长,他们之间连一些较贴心、亲密的碰触都不曾有。
“我会讨厌你哦!”她把难听话说前面,在气头上的她并没有注意到自己的手被握住。
“古菁,你自己也没有那么的讨喜。”
“既然如此,那我们何必——”
“你是我的老婆,我得说几遍?”不自主的加重握着她手的力道,结果她一声惨叫,把手抽了回去并狠瞪着他。
他仍神态自若的道:“不要不干不脆,我没有硬逼你跟我回去,选择权在你身上。”
“你真会颠倒黑白。”古菁气到脸涨红。“我可以跟你回去,但你得答应我提的条件。”
眉毛高傲的一扬,他把双手插进西装裤口袋里,把她当个只会哭着要糖、只会吵吵闹闹的小孩似的,既然她不想生他的小孩,既然她不爱他,那么,他也不必再放真心下去。
“时间必须谈出个结果,时间一到,你就要还我自由。”她仍不肯让步。
“我说多久就多久,这点没得商量。”
“如果你这么坚持……”她把眼睛一眯,表情有点邪恶。“我会让你的日子很难过哦。”
“我不怕。”
“我会叫你恨不得马上和我离婚哦。”
“我抗压性远比你想得还强、还高,不要担心你会把我逼疯。”他给她一个无所惧的笑。
古菁不喜欢无助的感觉,但是这会她还真有些无助,她竟然被他吃得死死的,这是以前不曾有过的情形啊!
“我不上你的床。”为了扳回一城,她继续的开条件。“你不要以为——”
“既然如此,那我上你的床好了。”柯威默很幽默的将她一军。
“柯威默,你别想强暴我,现在的法律——”
“我知道。”他没等她说完。“现在老婆可以告老公强暴,但是你也等真有这事发生了再说,搞不好…你会喜欢呢。”
“我从没想过你会这么恶劣!”
“我不想再当好好先生了。”
“你才不是好好先生。”
“我也没有你说得这么恶劣。”
不想再争这一点,古菁还有其他要求。“我要继续留在演艺圈,你不能披露我的已婚身分。”
“可以。”他爽快的应允。
“我拍戏的时间不一定,你不能规定我得几点回家或是禁止我到外地拍戏。”
柯威默想了一下后点了点头,可是有但是。“我不会禁止你拍戏,不过如果你敢拿拍戏当幌子来逃避我、不回家,那么,后果你自己负责,我绝不能忍受欺骗。”
“我不会这么小人。”她受辱的反击。
“还有其他的条件吗?”
“没了,但我会很高兴能随时骂你、诅咒你!”她孩子气的说。
柯威默不知道以后的日子会变成什么样子,但起码,古菁已在他的生命中、他的生活里。
***
三更半夜的,古菁带了两大箱行李,坐上了柯威默的劳斯莱斯,跟着他“回家”了,虽然是一千个、一万个不愿意,可是平心而论,柯威默没有欠她,和他在一起也是要过“好日子”,她是在挑剔什么?
柯烕默的住家在一幢大厦的最顶楼,是那种在电影里才会看到的豪宅,除了高级的水晶吊灯外,欧式家具看来不只气派,还让人有种身处欧洲皇室的感觉,此际灯火通明,似乎知道她会出现似的。
“你到底拥有多少油田?”古菁忍不住出言讥讽。
“你想像不到的多。”
“你真的很有钱了……”老实说,她替他感到高兴。
“养你绝对没有问题。”他打趣道。
“我不需要你养。”她马上说。
这时田家达由书房走出,他和古菁不熟,但这个大明星大家都认识,一见到她,他就知道柯威默为什么如此痴心,男人通常都爱会令自己揪心和痛苦的女人,太平凡、太善良、太好的女人反而引不起男人的兴趣和胃口。
“我自我介绍,我是田家达。”他朝她伸出手。“你可能有听过我。”
她握了握他的手,对他最后一句话礼貌的摇头。
“柯威默,原来我这么没重要性。”田家达忍不住向好友抗议。
“家达是我军中的好友,我们一起去委内瑞拉打拚,一起成功回来,比自己的兄弟还亲。”柯威默很简单的介绍。
“虽然只是三言两语,但重点都讲到了。”田家达很满意的点头后,又看向古菁。“你现在可以过想要什么就有什么的生活了。”
“你知道我跟柯威默的事?”古菁突然正色问。
“全知道啊!”
“那你为什么不阻止他?”她质问道。
“阻止?!”
“我根本不想和他过什么‘要有什么有什么’的生活。”她说出她的心声。“我的房子不到他的十分之一,但我住得很高兴,我的家没有这豪华、舒适,但金窝、银窝也比不上自己的狗窝。”
田家达哑口无言。
“既然你和他这么相知相熟,为什么不劝他不要这么无聊、这么自找麻烦?”她把矛头对准田家达。“以他这么有钱的程度,叫他去娶某个国家的公主还是总统的女儿好了,我不要他。”
他还是一脸的愕然。
“我的房间在哪?你指给我我自己进去就好。”目标转向柯威默,古菁摆出一张臭脸。
“走到底的那间就是。”他指了个方向。
“这有什么不同吗?”她突然冷笑。
“你指的是什么?”
“这和我们住在一起的那一年,有差别吗?”她给他一个白眼。“只是房子较大了而已,但是,其他的都没有改变……不!”停顿了下,她更加恶毒的说:“有一点不同,那一年我不讨厌你,现在,我把你当全宇宙最坏、最可恶的混蛋!”
柯威默没有吭一句。
“晚安!”她对田家达说,但接着一个困惑的表情。“你也住在这里吗?”
“不,我只是在‘欢迎’你的到来。”他小心的回道,这女人好凶悍。
“那好。”她一笑。
“我没那么不识趣。”
“你会错意了,我不是怕你住在这里,反正这也不是我真正的‘家’,我只是想维持我的形象。”
“形象?!”
“这里是个‘战场’,以后搞不好每天都有战争发生,我不希望你看到我泼辣、凶巴巴、大吼大叫的模样,我希望你看到的是明星古菁,而不是真实的古菁。”她一本正经的说完。
田家达只能错愕的点点头。
柯威默则露出微笑,看着古菁像个女皇般的提着她的行李,朝她的房间走去,最后……一个很刺耳的摔门声!
田家达忽然吁了一口气,好像他已经憋了很久一般,他故作一脸惊恐的望向好友。
“威默,你的心脏一定很强。”
“她够辣吧!”柯威默笑道。
“她是颗不定时炸弹。”
“我不会让她引爆的。”
“不!我怕你会粉身碎骨。”
柯威默却一点都不担心,古菁已经住进来了,人家说见面三分情,他们这样每天朝夕相处,他不信她是石头、是纸人,她会有感觉的,现在和六年前他们刚结婚时是不能同日而语的。
田家达同情似的拍了拍好友的肩,好像已预见柯威默未来的日子会如何似的。“威默,你要保重啊!”
“你这么不看好我们?!”
“古菁她似乎真的不想回你身边。”他不喜欢看人被勉强。“你要不要——”
“我要她就是了。”
“那你准备打一场艰苦的仗吧!”
第5章
今天的外景地是在渔人码头,戏拍完,古菁拉着方蔓蒂留下来“看风景”,这里有座桥刚落成启用,连接原本的木头步道,夜景非常迷人,还有海可以看,只是古菁的脸色凝重了些。
她玩着手腕上ANNA SUI的名牌手链,纸包不住火,现在她又换了地方住,能瞒蔓蒂多久呢?她必须向方蔓蒂吐实。
方蔓蒂自然不是那么迟钝的人,这些天有很多话她一直想问古菁,可是又怕问了也白问,她干脆聪明点保持沉默,反正她想说时自然会说。
见古菁毫不迟疑的在木头阶梯坐下,方蔓蒂忍不住低呼——
“那是Marc Jacobs的套装耶!”
“蔓蒂,不要役于物。”
“这道理我懂,但是也不要折腾这些名牌衣服。”
“坐下吧。”
“我的是MosChino的——”
“衣服就是衣服。”
“古菁,你最好有什么爆炸性的消息!”方蔓蒂咬着牙,好像是要坐上什么烧红的铁块般,她心里还想着昂贵的干洗费用,她可没有古菁赚得多。“我们明明可以坐在有干净椅子的咖啡屋——”
“我结过婚了。”古菁打断她。
她眼睛顿时瞪得比铃铛还大。
“我现在还是已婚身分。”
“已婚身分……”她试着慢慢从惊吓中恢复。“不要告诉我,你还有小孩。”
“我没有小孩。”
“那真是谢天谢地。”她拍拍胸口,“如果你有小孩,以后只能演偶像剧女主角的妈了,古菁,你是什么时候结的婚?”
“十八岁那年。”
“你是被什么冲昏了头?”
“那不是重点,本来我以为一切已经结束了,但是……”她脸色一沉。
“但是并没有结束?”她试探的猜道。
“我自己都很意外。”
方蔓蒂直觉的以为古菁可能是受到了胁迫或是有不得已的苦衷,其实这些明星光鲜亮丽的外表下,通常有很多不为人知的无奈和苦楚,但给人阳光且娇娇女型的古菁怎么看也不像啊!
“你老公是谁啊?”她忍不住好奇的问。
“你前阵子有没有看电视新闻?”见她点头,古菁又接着说:“他和政府官员曾有个签约仪式,是在某个部会里,他是从台湾到南美洲委内瑞拉发展,挖到了石油,然后衣锦还乡……”她大略的说,这些事她还是听表姊说的,她一向不看新闻。
“很老吗?”
“只大我六岁。”
“才六岁?!”方蔓蒂松了一口气。“所以不是什么畸型、变态、令人作呕的婚姻?”
“蔓蒂,你是想到哪里去了!”古菁瞪了她一眼。
“所以是恋爱结婚的喽?”
“不是恋爱。”
“那到底你为什么要和他结婚?”方蔓蒂也没有耐心了。“你一口气说完好不好?我真的不想再问蠢问题,更不想让自己看起来像个呆子。”
叹了口气,古菁很简洁俐落的说了她和柯威默之间的牵牵扯扯。都怪她太年轻,当年不知道要办什么离婚手续,以为只要分开、只要她走人了就是结束,她怎么会这么的天真、无知呢?
“那现在……”
“他要我回到他身边。”
“你回去了吗?”
“我不能不回去,他威胁我说要公布我们之间的关系,我还想在演艺圈混下去,所以……我妥协了。”她的表情好像有千般的无奈。
“古菁,这男人应该很有钱吧?”
“我现在住在信义区某幢豪宅的顶楼,三百多坪而已,如果和他一起出门,坐的是劳斯莱斯,如果不是不方便,我就请你到家里来参观了。”古菁讽刺道:“厕所的马桶还是镀金的。”
“真有这么奢华吗?”她瞪大眼。
“还有个如果碰上火灾、地震或是歹徒入侵,可以暂时保命的‘避难室’。”
“你是说像美国电影里所演的那种?”
“我也是第一次见到。”
“最后一个问题——”方蔓蒂深深吸了一口气。“他长得怎样?”
“算是好看吧!我表姊说他和电影‘出轨’里的男星味道很像。”古菁没好气的说。
“李察基尔?!”
“李察基尔太老了,她说的是令女主角出轨的那个法国男星,好像叫什么奥立维马丁涅兹的,我表姊很崇拜他,认为他是那种可以诱惑女人、可以令女人意乱情迷的男人,说他有种粗犷加上温柔的致命魅力,像一头狂放不羁的猛兽,蛮横的冲撞着女人的心。”她不以为然的一哼。“我表姊真的电影看多了。”
“古菁,我一直认为你是个正常的人,在这种污秽、淫乱的演艺圈,你算是异数,但……”
“但怎样?”
“你需不需要我介绍个心理医生给你?”方蔓蒂不像是在闹她的语气。“名医哦!”
“我不需要心理医生。”
“你需要。”她斩钉截铁道:“有这样的一个男人给你当靠山,你居然还会想出来拍戏,你真的是不正常。”
“你是这么想的?”古菁一脸失望。
“我当了你几年的经纪人,知道你‘干净’得叫人会反胃,你相信自食其力、相信努力会有收获,更相信自己有天会成为国际巨星,这些都很好,像你这样的女人真的不多了,可是……”方蔓蒂开始骂她,“你有少奶奶的命偏不去当少奶奶,还说对他没有感情,我真的很想把你推下去!”
她呆愣的看着一望无际的大海,“我不会游泳。”
“我知道啊,我就是要淹死你。”
“蔓蒂!”古菁有点冒火。
“把我的照片给你的老公瞧瞧,如果你不要他,而他又对我有兴趣的话,我来替你‘照顾’他。”方蔓蒂也气呼呼的说。
“你真会说疯话!”
“由你这里,我才体会出‘不知好歹’这句成语的真正意思。”方蔓蒂叹了一声。“难怪你不在乎名牌衣服弄脏或是损毁,搞不好你随手一指,你老公就买下一家精品店给你。”
“太夸张了。”她完全不这么想。
“古菁,我平日对你不薄,你可不要忘了关照我啊!”她撞了下古菁的肩膀。
“蔓蒂,我担心的是现在要怎么办,如果被狗仔队发现事实……以前柯威默人不在台湾,现在他可是知名的是石油大亨,这……”她一脸苦恼。
“不管那么多,一切先按兵不动。”方蔓蒂毫不担心的说:“反正所有的优势都在你这边。”
“是这样的吗?”
“你没什么好怕的。”
“但是诚信问题……”她可是受Fas爱戴的偶像吔。
“有个石油大亨给你撑腰,你才不必去在乎什么诚信问题。”方蔓蒂一副受不了她的死脑筋状。
“蔓蒂,我不爱他啊!”
“你真的需要心理医生。”
***
一连好几天,古菁都说要赶戏,然后三更半夜才回家,本来柯威默想要叫司机去接她,但她却以不自在、不需要拒绝,并说经纪公司会派人接送,要不然也可以搭便车,好像和他愈少有瓜葛,她会愈快乐似的。
所以柯威默有一种很窝囊的感觉,而这感觉是日益加深,把她硬弄回来了又怎样?!顶多这里像“七星级”的饭店,她只不过是回来睡觉而已,有什么意义吗?他折磨的是自己不是她啊!
拿了瓶威士忌,他直接拔掉软木塞对口就喝,他一直以为以自己现在的身价和优势,古菁会像哈巴狗一样的跑回他的身边摇尾乞怜,毕竟当了明星就是想要嫁入豪门,想要过少奶奶的生活,而现在他都可以给她,为什么她还要如此冷冰冰的和他保持距离?莫非——
她外面真的有男人?
古菁进门时已是凌晨两点,她已经累到想要有人帮她脱衣服、卸妆、洗澡甚至抱她上床睡觉,她所要做的只是呼吸就好,今天本来可以早点收工的,偏偏第二女主角不停的NG,她一NG导演就骂,导演一骂她就哭,又再NG,一直恶性循环下去,所有人都不耐烦得要骂三字经了。
看到在喝酒的柯威默,她已疲惫到连招呼都不想打,直接就朝她的房间走去。
“古菁,我是隐形人吗?”柯威默出声。
“嗨!”她只好打招呼,但是脚步并没有停。
放下酒瓶,他几个大步就赶上她,并且在她还没有进房门之前挡在她身前。
“柯威默,我很累了。”她怒声道。
“你可以不拍戏。”
“我要拍!”
“谁送你回来的?”
“宣传。”她眼睛要闭起来了。“是个女的,可以吗?但她学过柔道、跆拳道,所以也算是保镖,我很安全,行了吗?”
看她一副好像站着就可以睡着的模样,他很心疼也很不舍,为什么她不能好好享受眼前的一切,拍戏真的有这么重要?
“古菁,我们必须谈谈。”他愤怒的说。
“我很累——”
“你每天都很累。”
“我是在拍戏,这可不是那种朝九晚五的工作。”她把眼睛睁大了些。“我们讲好你不能干涉我拍戏的。”
“我不知道会是这种情形。”
“本来就是这种情形。”
如果古菁不顶嘴,如果她肯跟他撒娇一下,那么柯威默绝对会放她进去睡觉,可是她这顽固又任性的态度令他心中烧起一把火,她真以为他治不了她?她真以为他会由她为所欲为?
扣住她的手腕,他将她强往客厅拉,只听到她哇哇叫地喊痛,然后又是咒骂、又是挣扎,但他全都充耳不闻。
“很痛耶!如果手腕上有瘀青,我明天要怎么拍戏?”她怒道。
“你家的事!”
“三更半夜你不睡觉的发什么神经?!”
“我们必须约法三章。”他松开她的手。
“你让我走就可以了。”
“你必须十二点以前回来。”他强硬订下规定。“你有你为人妻子的义务要尽,你忘了吗?就算不愿上我的床,起码你也要让我在正常时间看得到你,这些天来,我们有没有一起同坐在沙发上或是一起在餐桌吃顿饭?”
“我没空。”
“你只是个戏子,可不是事业女强人。”他并不想这么污辱她,可是她的态度叫人恨得牙痒痒的。
古菁的眼神一凛,她走过去就要给柯威默一个耳光,但非但没有打到他,手反而又落入他的控制之中。
“你叫我戏子?!”
“拍戏没有这么重要。”他知道自己失言,但是却没有道歉的意思。
“那什么才重要,上床吗?”
“那是我的权利、你的义务。”
“好!”她气疯了。“我们现在就上床,如果这样能让你有人性一些,那么我损失的只是一层处女膜,有什么了不起的!你的房间还是我的?”
“古菁,你还是处女?!”他感到意外。
“我不行是处女吗?”
“这五年在演艺圈——”
“到底要不要上床?!”她吼,然后突然哭了出来。“我想睡觉,我真的想睡觉!”
柯威默藏在心底的温柔和感情,这会全都涌了上来,这女人从十八岁开始就占据了他的心,但她却不肯回报他同等的感情,她只想到她自己,现在仍是如此。叹了一声,他收回了手。
“不是要上床吗?”古菁抽噎道:“快一点啊!”
“古菁,你真知道怎么折磨我。”
“是你在整我!”
“等会洗澡时,别在浴缸里摔伤了。”他不再多说,只冷声道。他当然想和她上床,但不是在这种情况,原来她的第一次还没有献给任何男人,有意外、有惊喜,不过他和她绝不会在这时候上床。“你对我而言还有‘用处’。”
***
会议已结束了好一会,所有的主管也差不多都离开回家了,田家达晃进柯威默的办公室,本来是想看他归心似箭的表情,没料到看到的却是他坐在皮椅里,双腿搁在桌面上,一脸漠然、忧郁的抽烟模样。
这是个很不快乐的男人,但没道理啊,他想要的都拥有了啊!
“还不回家?”田家达打破一室的寂静。
“回家干么?”
“抱老婆啊!”
田家达不这么说也罢了,他这一提,柯威默愤怒的睁开了眼睛,收起了双脚,他站了起来,在办公室里像头找不到方向的野豹般,来回踱步。
“威默,别失控啊。”察觉出不对劲,他急忙劝道。
“那就不要和我提到老婆的事!”他警告着好友兼伙伴。
“古菁真给你苦头吃了?”
“田家达……”
“我又不是古菁,不要把气出在我身上。”田家达喊冤的说:“是你自己非要把她弄回身边,那个女人有自己的主见和想法,她不是那种只想一头栽进金山、银山的女人。”
“她曾说过要让我日子难过,我不信,但是家达,她真的做到了。”不怕没有面子的对好友承认,他真的苦极了。
“那不如让她离开。”
“不可能!”
“威默,如果她的、心……”
“我绝不认输。”
“你只是在折腾、虐待自己,她可不会心疼哦。”田家达当然站在好友这边。
“我不信她的心肠是金属打的,我们曾一起生活过一年,亦曾是好朋友、好夫妻,我从没有亏待过她,更没有为难过她,但她为什么一点都不懂得感恩呢?”柯威默百思不解。
“你是希望她在床上感恩吧?”他挑眉问。
“家达,我没这么肉欲。”
“那给自己找个心甘情愿的女人嘛。”
“我有老婆,不需要再找。”
“人家说世界上笨女人很多,原来笨男人也不少,痴情的女人满坑满谷,痴情的男人更是可以填满一座海洋,威默,你开了我的眼界。”
柯威默只是冷冷的看了他一眼,如果他狠得下心,那么他该回委内瑞拉,在那里他可以当国王,在他的王国中不会有古菁,他不必受这些鸟气,更不必看到那个没良心的女人。
“我要走了,你在这慢慢的折磨自己吧!”田家达不想当出气筒。
“你要去哪里?”柯威默突然问。
“我这个黄金单身汉,夜生活可多彩多姿了。”他扬起一个邪邪的笑。
“你到底是要去哪里?”他冷声再问一次。
“喝花酒。”
“你是说……”
“厂商招待的。”田家达一脸的无奈。“既然你这个已婚男人不方便去,只好由我这个未婚的牺牲了,感谢我吧!”
“我也去。”柯威默忽然冷笑道。
“你也去?!”他吓了一跳。
“怎么,厂商不希望我去吗?”
“是我不希望你去。”田家达正色的说,“从我们一起当兵开始,你就没这习惯,在委内瑞拉五年,你也不曾去过那种灯红酒绿的地方,多少对你投怀送抱的女人你都不屑一顾……”
“情况不一样了。”他沉着脸道。
“威默——”
“是你叫我要对自己好一些的,全天下又不是只有古菁这个女人,比她美艳、比她可人的女人多得是,我何必受她的气,我要她也尝尝痛苦的滋味……”他咬牙宣布。
“威默,我觉得你是在玩火哦!”他必须让好友知道严重性。
“那就大家一起被烧吧!”柯威默豁出去了。
***
因为机器出问题,所以古菁今天提早收工,正好也可以回家好好休息。当回家后发现柯威默并不在时,她好好的泡了个玫瑰精油澡、敷脸、保养头发,把自己从头到脚弄得清清爽爽。
本来以为可以好好的睡上一觉,没想到人就是这么的奇怪,可以早点上床时,却怎么也睡不着,于是她去厨房切了盘水果。柯威默的豪华视听设备,她还没好好的享受过,现在正是时候。
拉好了睡袍的衣襟,她盘腿坐在沙发上,一盘水果就放在大腿上,她一边看着HBO,一边吃着水果,像是在自己家里般的自在,难得啊!
可是她的放松、自在在柯威默进门时全消失无踪,关了电视,拿起水果盘,她没表情的站了起来。
柯威默喝了点酒,但他没有醉,他身上有女人的香水味,衣领上亦有唇印,可是他没对任何一个酒家女子上下其手,但即使如此,仍没有人敢“亏”他,因为他一张“肃杀”味极重的脸,叫大家都惦惦的。
田家达没有说错,去那种地方并不会令他得到解脱,反而会觉得更加不堪、烦躁。
而这会……看到清清爽爽、漂漂亮亮,好像刚洗了个好澡的古菁,他忍不住感到一阵心猿意马、春意荡漾,哪怕这会她的表情比寒冬还要冷。
要进厨房得先经过柯威默,她有盘子要放到水槽里,总不能随处放……
结果在经过他身边时,她闻到了浓浓的廉价香水味和酒臭,不必多想她也知道他去了哪里,而这令她感到恶心。男人就是男人,全天下的男人没有一个是例外的。
本以为柯威默不敢烦她,没想到他伸出手扯住了她的手臂,然后一把把她拉了回来,和她正面相视。
“看到我就躲?!”
古菁把脸别开,一副受不了他浑身酒味的厌恶状,这不是在演连续剧,他别想藉酒发酒疯。
“看着我!”他命令。
“你真恶心!”她低吼,但仍不看他。
柯威默不得已捏着她的下巴,强迫她面对着他,这时她身上的清香全都冲鼻而来,她是如此的干净、甜美,比起刚刚那些酒店里的庸脂俗粉,她像是女神维纳斯,而这女人是他的老婆。
古菁手上的盘子和叉子掉了地,瓷器碎裂的声音并没有吓到两人,她抓住他的手,不准他捏着她的下巴。
“放开!”她也命令。
“除非你不走。”
“我才不和一个刚从酒家回来的男人在这耗时间。”她实在没有力气扯掉他的手。
“你怎么知道我从酒家回来?”他挑眉问。
“那么是某间高级俱乐部,有差别吗?”瞥到他衣领上的口红印,她一火,不知哪来的一股力量,用力拉掉了他的手,转身要走。
但是柯威默却紧紧的扣住了她的手腕。
“我没准你走。”
“你到底想怎样?那些女人还没有让你满足吗?”古菁眼神很不屑。
“你是处女,你懂什么满足不满足的?”柯烕默眼神有点邪恶,他伸出另一只手拨弄着她的发丝,为什么她可以叫人又爱又恨,她为什么有这本事?!
“不准你碰我的头发!”她格开他的手。
“你不准?!”
“别用你摸过别的女人的脏手——”
“古菁,我想碰你哪里就碰你哪里。”
“下流!”
“下流?!”他其实并不想把场面弄僵,但是古菁这一副自己好像是什么“纯洁圣女”的表情令他非常的不爽,眼神一沉,他把她揣进怀里,低下头瞪视着她。“古菁,你自认比所有女人高级吗?”
“起码我不是酒家女。”
“但酒家女比你有良心、有‘职业道德’,你知道吗?”他驳斥。
“那你去找她们啊!”
“你是我老婆——”
“我听腻了。”
柯威默也说腻了,他是她的丈夫,她的人是他的,身体也是他的,他不要再窝窝囊囊,一向能呼风唤雨的他,为什么要受她的折磨?!
猛地低下头,他粗暴、蛮横的强吻着她,把她的挣扎和扭动当是催情剂,接着他又扯开了她的睡袍衣襟,吻上了她雪白的胸脯。她真的好香,叫人无法控制想要吻遍她全身的冲动,想叫人融入到她的身体里……
“禽兽!”她捶打着他。“柯威默!我要叫救命了,我会把整幢楼的人全吵醒!”
“古菁……”他仍一脸意乱情迷。
“救命!”她扯开喉咙。“失火了!”
给她这一喊,他冷静了不少,抬起头,他把视线由她的胸部转向她的脸。
“我讨厌你,以前的你不是这样的。”她叫嚣着。
“以前的我是个白痴。”他的音量不低于她。
“我要离婚并离开这里。”
“等下辈子吧!”
第6章
签约仪式完成,欧佑洋和古菁要合作一部有关单亲妈妈丧失所爱男人的感人故事,剧本已出炉,据说光是看剧本就已叫人又哭又笑,是部既温馨又撼动人心的电视剧,如果导演拍得好,主角们演得好,那么得到金钟奖便是指日可待的事。
欧佑洋比中了乐透彩头奖还兴奋,一想到未来可以天天和古菁一起拍片,朝夕相处,这种“近水楼台先得月”的好事,他真是作梦都会微笑,老天对他太好了!
约一签完,古菁就想和方蔓蒂走人,但偏偏方蔓蒂被电视台的一个高层长官困住,一时脱不了身,所以古菁只好端着一杯鸡尾酒,在酒会大厅里闷闷的喝着。
“女主角!”欧佑洋走过来,朝她举杯。
“男主角!”古菁亦举杯。
“这次的卡司很强,收视率应该会破纪录。”
“希望如此。”
“如果你拿到金钟奖最佳女主角奖,不要忘了感谢我哦!”他有点拍马屁的说。
“等拿到了再说吧。”古菁有些懒洋洋的回应,与柯威默之间的冷战和紧张搞得她身心俱疲,而他说什么都不准她走,把她弄得像是个犯人,这男人为什么非要她不可?!以他的财力,他可以不费吹灰之力的拥有一堆女人。
“古菁,你怎么看起来闷闷不乐的?”欧佑洋细心的察觉她的异状。
“天气热吧。”
“但是这里的冷气——”
“欧佑洋,很多事并不需要追根究底,如果你问了一个问题,而对方也愿意给个答案,那就够了,不要再打破砂锅问到底。”古菁给他一个一点也不温暖的笑容。
“要不要我接送你拍戏?”识相的他马上有技巧的转栘话题。“我不怕绕路。”
“蔓蒂会安排。”
“我可以保护你哦!”
“我不希望有绯闻传出。”
“但是电视台的宣传部门,已打算拿我们的绯闻来宣传耶!”欧佑洋打听到的。“你是绯闻绝缘体,我的形象也还不错,如果把我们俩摆在一起……”
“电视台真奇怪,他们该宣传的是戏的品质,而不是男女主角莫须有的绯闻!”古菁非常不齿这种方式,没有的事硬要弄成有。
“也不一定是莫须有……”他的表情有着期待。“说不定戏一拍下去,我们两个就——”
“欧佑洋,演戏就是演戏!”
“但是日久生情——”
“如果照你这说法,那我岂不是每拍一出戏就要谈一次恋爱?你当这里是好莱坞吗?我也没有那么容易动情。”她表明原则。
“古菁,你是在打击我男人的自信哦!”欧佑洋忍不住道,他原本自视极高的。
“我是演员,不是你那迷哥、迷姊们,你的魅力对我来说是免疫的。”古菁一口喝光了杯中的鸡尾酒。“我只是单纯的喜欢演戏。”
“你是不是有亲密男朋友了?”他大胆的问。
“你有资格问吗?”
他诚实的道:“问了就可以少浪费些精力啊!”
“我没有亲密男朋友。”这是事实。
“那我有希望喽!”
“你别浪费精力了,”她把空酒杯放回桌上,又再拿了一杯薄荷酒。“你可以追我戏中的小姑啊。”
“她不是我要的型。”
“人不经过相处,如果只是以型或是外貌来决定很多事,那太危险了。”她语意深远。“欧佑洋,你若要追我,成功的机率……可能只有百分之一,剩下百分之九十九的失败率,你愿意接受吗?”
“即使只有百分之零点一,我也——”
“那么如果我说完全没机会呢?”
“我还是要拚拚看,你值得的。”欧佑洋居然摆出一副“深情王子”的表情。“我相信只要精诚所至,那么金石为开绝非不可能!”
“你相当适合当编剧。”她只能这么说。
“不要污辱我的真诚。”
方蔓蒂为什么还不来?她现在怕死了对她有所求、有企图的男人,她不需要男人的。古菁忍不住瞄了瞄酒会另一端。
“古菁,在这个圈子里,我已能分辨出什么人是朋友、什么人是敌人;什么女人可以碰、什么女人要避得远远的,还学到如果碰到值得的对象,那么不要犹豫、不要迟疑。”欧佑洋很感性的说。
“这么听来你是有点深度。”古菁同意的点点头。
“所以说百分率提高了?”
“就因为你没那么短视、肤浅,我们除了合作拍戏可以相处得愉快些,下了戏,大家也还可以当当朋友,有点私交,但若要扯到男女朋友……”她仍是摇头。“不要去想那个可能!”
“古菁,你不是‘蕾丝边’吧?!”
“什么?!”古菁傻了眼。
“你和方蔓蒂……”
这会她真的笑不出来了。“欧佑洋,如果这么想可以让你得到一些安慰,那么……我承认自己是蕾丝边,我和蔓蒂都是!”
“你唬我?!”欧佑洋吓住了。
“你讨厌蕾丝边?”她故意微笑的问,并且上前欺近他一步。“欧佑洋,我们还是女人啊!”
“古菁,这种事不能开玩笑。”
“反正你只要当我是你戏里的女主角就是了。”
“我不信!”他突然很坚决的说。
“随便你信不信啦!”她说完便转身离开。
***
贾琪的热情和古菁的冰冷成了最强烈的对比,在贾琪身上,柯威默总算感受到了一些暖意和欢迎,如果古菁能像她……
本来是该贾琪请柯威默,但既然人家现在已富可敌国,她也不必非要打肿脸充胖子,这种有鱼子酱、鹅肝、松露等高级食材的法国餐,绝不是她这个小小节目助理员负担得起,更别提是日本最高级的松板牛肉,这一顿吃下来加上香槟,上万元是跑不掉的。
“柯威默,你叫我汗颜。”在吃甜点时,贾琪忍不住道。
“只是一顿饭而已。”柯威默完全不在意。
“但该我请你的!”
“谁请不都一样?”
“可是你是远道而来——”
“贾琪,我比你虚长几岁,但照理我也是得叫你一声表姊,我是你的表妹夫啊。”他点出事实。
“我不敢当。”
“为了不想将关系弄得那么严肃,所以我叫你贾琪,而事实上,我有些问题想要请教你,不管这些称谓了,告诉我,古菁这几年有没有男人?”他没有一点拖泥带水的直接问。
“据我所知没有。”贾琪也直爽道。
“古菁什么都跟你说吧?”他微笑的又问。
她点点头。“什么都说。”
“那么我送她钻石耳环的事……”
“我看过耳环,她说过要退还给你。”
“她说了为什么吗?”
“她觉得她不该收。”
“你知道她现在住在我那里吧?”
“她跟我说了。”
“你知道她是被迫的吧?”
“她也这么说了。”点点头,贾琪的眼神有着鼓励。“柯威默,其实古菁还是很孩子气,我觉得她并没有真正的成熟,尤其是男女方面,她在那个五光十色的圈子里,应该开窍得很早,可是正相反,这五年来她什么绯闻都没有,我阿姨、姨丈本来是反对她再重返演艺圈,后来,因为见着女儿的洁身自爱,他们开始鼓舞我们这些表兄弟姊妹也进演艺圈。”
柯威默只是安静的听着。
“她曾是狗仔队锁定的第一目标,结果跟了她半年,连狗仔队都投降了,他们甚至开玩笑说她是‘无性人’,别说是男人,她连同性恋都不搞,拍完戏就乖乖回家,是个演艺圈的模范生。”她不是在老王卖瓜,古菁确实是如此规律的过生活。
“那么她有理由恨我吗?”
“她为什么要恨你?!”
“贾琪,她讨厌我。”
“我想她只是气你逼她做她不想做的事而已,她自己独居了几年,很享受那种无拘无束的生活,老实说,我好佩服她的独立和自给自足。”她明白道。
“总之她很排斥我、很抗拒我的一切。”
“柯威默,既然这样,你为什么不放了她,以你目前的实力和本身的条件——”
“贾琪……”他欲言又止。
“五年了,我不信古菁在你的心中不曾褪色过。”
“我不是一到委内瑞拉就挖到石油,头几年我和一个朋友得四处打工,一个工作换过一个,一天要工作十六个小时,如果没有一股力量在支撑我,你以为我熬得下去?”柯威默娓娓道来。
“古菁就是那股力量。”贾琪笑笑的点明。
“如果不是想到她,如果不是一股要衣锦还乡的动力……”他有时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过来的。
“但你和古菁明明没有……”贾琪有所保留。
“我们是没上过床,但我对她有感情、有依恋。”
“你真是太……”她不知如何形容。
“古菁就没这份情感和依恋。”柯威默不想欺骗自己,他更不想愚弄自己。
“她还年轻,对男女之间的事……”她耸耸肩。“加上你又太宠她、太顺她,她说一你从来不说二,那一年……她吃定了你。”
“所以她想继续吃定我?”
“是你自己去招惹她的。”
“她在名义上还是我的妻子。”
“那你干脆离婚再娶嘛!”她认真的建议。“给她一点教训,不要叫她以为世界是依着她的意思在旋转,她没那么伟大。”
柯威默压根没想过要这么做,如果他有这么想过,那么他不会在过境纽约时,特别跑去蒂芬妮珠宝店买那副钻石耳环,在他心中……古菁是他一辈子的牵手。
“柯威默,你很爱古菁吧?”贾琪的眼神有着同情。
他没有一点反应。
“古菁是我的亲表妹,我不会说她的坏话,但她……真的该尝尝苦头!”
柯威默自嘲的说:“现在尝到苦头的人是我。”
“你们都住在一起了,你难道还是拿她没辙?”她微愕。
“我总不能真的强暴她吧?”
“还有其他方法啊。”
“她软硬都不吃!”
“而你就只能束手无策?”她真的是可怜柯威默,一个像他这样的男人居然会为情所困。
“除非真的到了无可挽救或是毫无可能的地步,否则我是不会放弃的,毕竟一颗心早已放在她身上,就算拿回来,也早已不是原来的那颗心了。”柯威默眼神空洞。
除了一脸的哀悼之色,贾琪真的很想为他掬一把同情的眼泪,如果雷英杰有他一半的痴心,那么她愿意把自己给他。
易求无价宝,难得有情郎啊!
***
下了戏,方蔓蒂陪古菁逛一些精品店,但她不解的是古菁似乎没有买的意思,可是却一家逛过一家,好像是在杀时间似的。
两人走出了Dolce&Gabanna的旗舰店。刚刚古菁试穿了一条长裤,明明很合身而且样式很流行、很时髦,但她仍然没买,还一副不在乎的又挂了回去。
“你穿那条长裤看起来身形好修长!”方蔓蒂很希望她买下来的,拍戏时也可以穿啊!
“我的长裤起码上百件了。”
“那么之前Versace的那套金色洋装呢?”
“那太俗艳了,不适合我。”
“好吧,你到底有没有要买衣服的意思?”她不想费心的一直出意见。
“逛逛嘛,谁说一定要买?”
“如果不买的话,我们可不可以各自早点回家休息,你拍了一天的戏,我也处理了一堆有的没有的琐事,你不累吗?我快累瘫了!”她忍不住抱怨。
“蔓蒂,你觉不觉得欧佑洋在追我?”换了个话题,古菁勾着她的手臂,强迫她和自己一起散步。
“你可以应付的啦!”方蔓蒂一点也不操心,更何况古菁还是已婚的身分。
“我曾暗示他我是蕾丝边。”
“你神经啊!”她错愕的瞪大眼。
“好玩嘛!”她笑了笑,“其实我倒觉得他人还可以。”
“你专心拍戏就是了。”
“我希望能靠这出戏拿奖。”
“除了演技,还要有运气!”方蔓蒂忽然打了个哈欠。“怪了,我三十岁还不到,为什么我会有一种未老先衰的感觉?”
“你已经困了?”古菁看看表。“拜托,才十一点多耶!”
“古菁,十一点多也就是快要接近午夜,你不想回去睡觉吗?”她忍不住呻吟一声。
“我请你喝咖啡。”她拉着她继续走。
“喝了咖啡你就不会想睡了。”
方蔓蒂站定,不再往前走,她知道古菁根本是在拖延时间,她根本就不想回家。
“古菁,你到底想混到几点?”
“我没有在混。”
“你明天还要拍戏。”
“我爬得起来。”
“你不可能在外游荡一整夜,回家去吧。”方蔓蒂大大的摇头。“有个石油大亨在家等你,你居然还流连在外?真没天理哦!”
“你根本什么都不知道——”
忽然有辆劳斯莱斯停在她们身旁,而下车的人竟是田家达,因为车窗玻璃是黑色的,所以柯威默有没有在车上并不清楚。
“是你?!”古菁感到意外。
“好巧!威默在车上。”他马上说,因为怕这对夫妻会当街拉扯、起口角冲突,所以他自愿下来,由柯威默的口中,他知道这对夫妻现在是处于“冰点”的紧绷状态。
“我在逛街!”古菁立刻说,一副还不想回去的表情。“你们可以走了。”
“我不想逛,古菁,我好累!”方蔓蒂哀求着。
“蔓蒂——”
“古菁,我看你的朋友也累了,你就别再逛了,坐威默的车回家吧。”田家达婉言。
“我可以自己坐计程车回家。”古菁直言回拒。
“你疯了啊?!有劳斯莱斯不坐,现在又这么晚了,你不怕被计程车司机载到荒郊野外去分尸还是奸杀吗?”方蔓蒂忍不住数落。“可不可以别让我操心,大家都回去睡个好觉?”
“我同意!”田家达帮腔。
她客套的问:“你是……”
“田家达,这对夫妇的好友。”他简略的自我介绍。
“你是柯威默的好友,但可不是我的好友!”古菁马上吐他的槽。
“我是方蔓蒂,古菁的经纪人。”无视古菁的不满,方蔓蒂笑道。
“真可惜,你明明有当明星的条件。”田家达细看着她,虽然她看起来世故、精明些,可是却也是个不折不扣的美艳女子,适度的打扮、穿着,合宜的谈吐,这才是真正的成熟女人。
“你真会说话!”
“不介意我送你回去吧?这么晚了……”
“不好意思麻烦你,我可以叫车。”
“你忘了自己刚跟古菁说什么?”田家达觉得这女人不会给男人压力,很好相处。
“可是你也是搭人便车……”
“我们一起坐计程车啊!我的保时捷这会在保养厂里保养。”田家达致歉的说。
“你真的方便?”方蔓蒂有些心动了。
“绝对方便!”田家达接着看向古菁。“这下你没有其他借口了吧?你的朋友我来负责,你就跟柯威默回家,开心点,没那么痛苦!”
古菁只是瞪着他。
但田家达已拦了计程车,而且很有礼貌的请方蔓蒂先上,更绝的是方蔓蒂竟然忘了要向古菁说再见,开开心心的上了车。
古菁看着这一幕,除了摇头,她又能表示什么呢?
***
柯威默还是下了车,因为他发现古菁根本没有要上车的意思,而且还转身往前走,脚步愈来愈快,好像是要逃离什么恶魔似的。
没费什么力气,柯威默马上赶上前并站在她面前张开了双臂,无言的瞅着她。
古菁自然不想和他在马路上拉拉扯扯或是演出全武行,她要顾到自己的形象,更不想上娱乐版,如果惊动了记者,那么很多事她会很难自圆其说,所以她决定不和他起冲突。
“我还想散步。”
“那我陪你。”
“我喜欢一个人散步。”
“那你当我是陌生的路人好了,我们不需要交谈。”他也不强迫她。
她才不想用这种方式散步!古菁双手环胸的看着他,实在很想知道他是着了她什么魔,为什么要一而再、再而三的给自己找钉子碰,以前他们也曾一起散步,但那是以前的事了。
“柯威默,是不是因为得不到我而让你怎么也不肯放手,性真的这么重要吗?”她歪着头问。
“性不重要,是你重要。”
“你——即使相隔了五年,你还是忘不了我?”
“你是我老婆。”
“你不要一直强调这一点,好!”古菁有着破斧沉舟的表情。“这也算是我欠你的,既然你身分证上的配偶栏有我的名字。”
“古菁,你的意思——”他的心一抽。
“我们上床。”
“你是……自愿的?”
“我不是那种可以被胁迫的人,而且我说了是我欠你,当年也是我向你求的婚,你保护了我一整年,我该还你这一份情的。”她冷静了下来,她觉得事情该有个了断了。
“听起来像是你要用贞操来偿债。”柯烕默的语气非常苦涩。
“你要是不要?”她要他选择。
“要!”
“有条件。”
“又有条件?!”他就知道古菁不可能在一瞬间转性,她心里一定已经盘算妥当,不然她不会这么洒脱。“好,你的条件开出来吧!”
“我要看到离婚协议书上有你的名字,我才会和你上床。”她胸有成竹的说。
“你就是要离婚。”他完全不意外。
“我要自由。”
他淡然的问道:“钱呢?”
“不用。”
“我可以给你一笔让你几辈子都花不完的钱。”
“我只有一辈子好活,而且我自己赚的就够了。”
“如果你怀孕了……”
“你要做避孕措施。”
“如果你反悔了呢?”
“我会爬回来求你。”古菁皮笑肉不笑的看着他。“到时你再好好的嘲弄我、挖苦我吧。”
“古菁,其实你只是在了断一件事,即使我们真上了床,你大概也不会带一丝感情吧?”柯烕默眼神非常的冰冷。“你只是把第一次给我,而你反正不在乎那层处女膜,是不是?”
“你这人很罗嗦耶,要不要上床而已,讲得那么复杂做什么?”她板着脸。
“好,既然你要如此,那么我要一个星期!”
“一星期?!”她抗议。
“如果一个星期能换回你一生的自由,你说值不值得呢?”柯威默把王牌抓在手上。“我只给你这一次的机会,放弃了这次,你跟我就得绑在一起一辈子,你考虑吧!”
“好!就一个星期。”她果断的应允。
“完完全全的一星期,你不能去拍戏。”
“可以!”这点她还办得到,只要能恢复自由身。“我们回家吧。”
“今晚?”柯威默服了她的无情和效率。
“不然还要挑黄道吉日吗?”
“你不需要心理准备?”
“我只需把腿张开,其他你都会完成,不是吗?”古菁好像是在说一件不关自己的事。
“古菁,我从来不知道你可以这么的冷血、这么的会算计,看来有情的人是傻瓜。”他已无心好伤。“再回答我一个问题……这几年来,你有没有认认真真的想过我一天?”
“没有!”
“你爱过我吗?”
“当年我只是想逃避,我只是——”
“但我们起码有一整年的回忆。”
“我不记得有什么特别,便当吃了很多,然后……家事一团糟,你工作也忙,我大半的时间是在看电视、发呆,柯威默,难道你有什么难忘的回忆吗?”古菁看着他,眼神有着研究。
柯威默没有再吭半句,只是指了指身后的车。该结束就结束吧,再留恋也没有用。
第7章
“不要吻我!”古菁生气说,“你快点把你想做的做完就是了!”
“闭嘴,你只要把腿张开就是了!”柯威默亦对躺在他身下的她吼道,这女人的嘴该被缝起来。
“快一点……”
“该死,你不要这么紧张!”
“我怕痛。”
“第一次会而已。”
“如果你敢存心伤害我……”
“安静!”
这是他这几年曾想像,但是又比他想像中还要玲珑、完美无瑕的身躯,难怪男人愿意牡丹花下死,他不自觉的捧住了她的脸颊,原本只是想试探的浅吻,竟变成熟辣辣无法控制的深吻。
古菁既觉得新鲜,但是也免不了有着满心的害怕,她看过小说、电影,有些对情欲方面的事描述、形容得很美,可是有些又很丑陋、很叫人感到恶心,有人喊性是健康、正常的,也有人说性是肮脏的。
“柯威默。”她扯着他的头发,微微扭扎着。“你在干什么……”
“古菁,我求你闭上嘴!”他完全沉浸在爱抚、亲吻她的乐趣中,当他们的全部肌肤相触、相亲后,好像有一股火焰被点燃了。
“我觉得好热……”她喃喃的说。
“一会你会更热!”
她有些按捺不住。“好了没有?”
“才开始呢!”
“噢……”古菁不知道怎么形容自己此刻的感觉,又热又冷的,全身的细胞好像在呐喊,而且他压在她身上的重量令人感到沉重又甜蜜,她忍不住伸手碰触、抚摸他的身体……
“对!就是这样!”柯威默忘情、失神的喊。
“我想在你的背上抓出几道痕……”她威胁的说,“你很可恶!”
“你想怎样就怎样。”他已陷入狂喜中。
“你是个混球!”
“古菁……”情欲已被她撩拨到极点,柯威默不知道自己还忍不忍得下去,但他希望她也进入状况,不希望她太痛。
“如果你要的只是这个……”因为他碰触到她的敏感带,害她无法把话讲完,只知道自己想要的更多,但却不知道自己要的是什么,只知道体内有一把火烧得她快要爆炸了。“柯威默——”
“再忍一下!”
“我要……”
“我知道!”时候到了,他开始慢慢的进入她,珍惜的、缓缓的,这是他们的第一次。
“好痛!”她突然吼,然后整个人开始退缩。
“古菁,忍一下!一下就过去了。”
指甲划过柯威默的背,她弓起身子,既然已来到了这一步,她只有迎向他的冲刺,下一次一定就不会痛了。
此时,他俩结合时的甜美已超过背上的痛,他看着美丽的她,这一刻,他会永远记在脑子里,如果他真的只能拥有她一个星期。
“好了吗?”疼痛渐渐退去,见他一脸痛苦的忍耐着不动,古菁忍不住有些杀风景的问。可是他明明还在她的身体里?
“才要开始。”他笑着承诺她。
“才要开始?!”
“不会再痛了!再下来只有欢愉……”
古菁不知道会有什么“欢愉”在等她,但是接下来果然如柯威默所承诺的,没有痛楚、没有折磨,只有一种在天上翱翔、在海上漂浮的甜美及轻松感,她的脑中只有柯威默……
“古菁,跟着我一起来。”他热情的看着她。
“我不会……”
“顺着你身体及心灵的节奏,看着我的眼睛,跟着我……”
古菁看着他的眼睛,他们的双手不知在何时已交握在一起,第一次这么近距离、这么亲密的和他对望,两人的身体还同时的交缠、律动着,她突然然发现一件事——
“柯威默,你有一双好性感的眼睛。”她忍不住赞美。“本来以为你好酷、好凶,但是……”
随着柯威默的律动加快,古菁无法再说下去了,她开始急喘、呻吟,她觉得自己整个人快要……快要失控了。“柯威默……”
“就要来了!”他的反应和她差不多,只是他的喘息声更加沉重,动作愈快、愈大、愈充满了一股无法控制的爆发力。
“柯威默——”古菁已陷入情欲的漩涡中,这会她听不见任何的声音、感受不到任何的外界事物,她的意识里只有柯威默,只有他强壮、令人满足和喜悦的身体。
原来这就是高潮。
柯威默也达到了他从来不曾体验过的境界,那种欲仙欲死、天人合一的地步,这个女人已令他拥有了全世界,只是在他狂喜的同时,他担心他们的下一步要怎么走下去……
真的只能有一星期吗?
***
一起洗了澡,虽然他们之间没有交谈,但是起码不尴尬,因为对彼此的身体已不再陌生,只是两颗心灵的距离……还有待跨越。
古菁穿了件大T恤,柯威默则是只套上一条牛仔裤,大半夜的,他们打开冰箱找吃的,有半个Pizza,还有一些饼干,于是柯威默煮咖啡,古菁则是把Pizza放进烤箱加热。
当她不经意看到柯威默背后的指甲抓痕时,她忍不住好奇问:“很痛吗?”
“什么?”柯威默没搞懂。
“你的背。”
“还好。”他一笑,整个人是全然的放松和自在。“这是一种甜蜜的疼痛,你呢?”
古菁摇摇头,她还可以忍受。
柯威默打量着她,他怎么受得了她在一星期后就走出他的生命?这个“第一次”……对她而言应该有意义吧?说不定她已经改变主意,说不定她愿意永远留在他身边。
“古菁,关于我们的协议……”
“什么协议?”她一时忘了。
“一个星期——”
“你不准反悔!”她马上说:“我会做到我所答应你的,你也要信守你的承诺。”
柯威默已到嘴边的话打住,反正还有时间,他不必急在这时让她反感,现在有很多更美好的事。
“柯威默,和我聊聊南美洲的传说。”她在高脚餐椅上坐下,态度自然,起码目前她没理由和一个才给过她高潮的男人翻脸。
“你有兴趣?”
“听听啊。”
柯威默先把已传出香味的Pizza从烤箱里拿出来,放在一个漂亮的瓷盘上,贴心的递给她。
“快啊!”古菁边催促边拿起一片热腾腾的Pizza.
“小心烫嘴。”看着她不耐烦的表情,他笑着缓缓叙述,“据传在南美大陆某处藏着满溢黄金的都城,这个黄金国传说促使许多人前往这个新大陆探险。”
他说着他初到委内瑞拉所听到的第一个神奇传说。
“这传说好像有被迪士尼拍成卡通。”她有那么点印象。
“十六世纪初,有关南美大陆内地黄金国的故事,开始在征服南美洲的西班牙人之间传开。刚萨洛。希梅湼斯。德。凯沙达所率领的西班牙人一行,从加勒比海往陆地的溯马达雷那河而上,好不容易到达波哥大高原,他们从住在当地的奇布恰族处,掠夺了大量的黄金与祖母绿。”他记得很完整。“对了,根据奇布恰族的规定,新酋长的候选人必须全身涂金粉,然后纵身投入深山中的湖,且能从水中浮起才得称王。”
古菁听得入神,连Pizza都忘了吃。
“由于族人在投水仪式中投入大量黄金制品献给神,所以湖底应该沉着许多财宝,西班牙人称这些以黄金装饰的黄金人为El Dorado.,但不知何时El Dorado这个名称竟转而成了黄金人所在地,亦即是黄金国。”
“但不是真有黄金国吧?”古菁提出疑问。
“刚萨洛等人借口耳相传寻找黄金国,结果在哥伦比亚都波哥大北方找到传说中的瓜达比达湖,其为火山口形成的湖,周围环绕着陡峭的山崖,尽管黄金国的传说中的确有个湖,但他们所见到的瓜达比达湖岸既没有城市也没有宫殿,唯有一片寂静。”
她立刻一脸惋惜。
“之后又传出黄金国位于更东方,刚萨洛于是便与部下法兰西斯科。欧雷拿那一行人,从厄瓜多的基多朝安地斯山脉东侧前进,可是杳无人迹的丛林绵延不断,一行人几乎饿死。”
“后来呢?”古菁急迫的问。
“另一方面,也有人试着朝波哥大东方寻找黄金国,例如与凯沙达美女女儿结婚的安东尼奥。德。贝利欧,就朝奥利诺科河的大支流美塔河前进,因为听说位于帕利马湖边的马诺亚有个黄金城。”
“结果有吗?”
“当然……你自己想。”
“再往下说!”
“一五九五年英国人拉利占领了千里达岛,安东尼奥成了拉利的俘虏,拉利为他所说的征服印加帝国故事着迷,在取得伊莉莎白女王信任后,向委内瑞拉出发,而当时安东尼奥已是老人。后来拉利终于找到位于奥利诺科河南边的圭亚那高地,但所要找的马诺亚入口却苦寻不着,最后拉利不但失去了最钟爱的儿子与亲友,更招致期望落空的赞助者愤怒,被判斩首,结束了传奇的一生。”
“好感伤!”她轻叹一声。
“真正感伤的在后头……”柯威默也叹了口气。“夺走无数人梦想和生命的黄金国,到头来却只是一个虚构的故事,没有任何地方的黄金,比从波哥大高原、印加帝国掠夺的黄金多,但黄金梦仍续至今。”
古菁又叹了一声。
“迈入二十世纪,不但有因相信巴西内地有传说中的穆里贝卡金山,而失踪的英国军人哈里逊。佛塞特;也有许多偷盗者在秘鲁偷挖遗迹,在拉利梦想所寄的圭亚那高地一隅,甚至在如火如茶地进行开发金矿的工作。”顿了一顿,柯威默看着她。“人人心中都有一个黄金梦,都想找到自己的黄金国。”
“你找到了吗?”
“我想我找到了。”
“你是指……石油?”
“石油不就等同于黄金吗?”
“那你是真的找到了黄金国,在委内瑞拉。”古菁的表情是替他高兴的。“有些人一辈子至死,可能都两手空空的。”
“即使现在,依然盛传印加帝国最后一位皇帝,阿达瓦鲁帕的财宝藏在安地斯山某处的故事,他在秘鲁北部小镇卡哈麦卡为西班牙人所杀,而卡哈麦卡北方约三十公里的山中,碰巧又有雅那哥查金山被开发,在大规模的露天开采下,每天黄金产量高达二十公斤,相当的惊人,就因为有这样的事实,我相信还会有人将继续前往探索充满黄金的黄金国。”
“你说得我都想去了!”
“但想是一回事,要付诸实行。”
“所以当年你去委内瑞拉,也是要下一些决心的。”古菁第一次这么平平静静的和他谈很多事。
“那时我只能往前,没法再回头看了。”
“起码你是幸运的。”
“我一直很感谢上天!”
“当然,你该初一、十五都要拜佛。”她打趣道:“比起老死异乡的可怜人——”
“古菁,还要谢你。”柯威默突然正色的道。
“这算是人身攻击吗?”她一脸的防备。
“如果你没有离开我,我也不会去委内瑞拉,很多事……冥冥之中好像都注定好了。”
手中的Pizza已冷,古菁又将它放回瓷盘,这会她的心情莫名的低落了起来,当柯威默倒了杯咖啡要递给她时,她摇摇头。
“不喝了?”他不解的问。
“我想睡了。”
“古菁,你确定我们之间——”
“柯威默,我不想谈。”
“好!”他将咖啡杯放回桌上。“你想睡我们就去睡,既然只有七天,那我要好好把握。”
“闻言,柯烕默,我不是你的性爱机器。”
“这七天,你是任由我处置的。”
“你真……”她想骂他,但是居然一时找不到什么骂人的话。“我讨厌你!”
“我听腻了,你还有没有其他的骂人的话?”
“畜生!”
“你还是得和我这个畜生过一星期。”
***
虽然有些不甘愿,但是古菁还是每天从柯威默的怀中醒来,为了把握时间,他连公司都不去了,只是打一通电话给田家达交代一切。
可是这样一天二十四小时的绑在一起,像是连体婴般,他们也会吃不消,更不可能一直都在床上消磨时光,柯威默的床上功夫再好,古菁再吸引人,他们都需要出去喘一口气。
“古菁,我们去旅游。”在一个下着小雨的午后,他们坐在客厅里无聊的看着电视,柯威默突然说。
“旅游?但只剩三、四天……”
“我们可以在国内旅游。”不去想只剩多少天,不去计较她的心态,他捺着性子。
“你想去哪?”
“那你又想去哪?”
“我根本没有概念。”
“花莲如何?”
“随便啊!”
“绿岛听说也不错。”
“什么地方都不要紧,反正我们只要把这些天过完,柯威默,随便开个车到台中或是高雄晃上一圈,那么一、两天也过去了,不用为去哪而烦心。”古菁一副无所谓的态度。
柯威默沉着一张脸,他必须保持沉默,不然他不知道自己会说出什么样的话,古菁对他仍是敷衍的心态,她还是要走人。
古菁不是不会察言观色,她也看得出他变脸了,所以伸了伸舌头,她把视线定在电视上。
“我没做避孕措施。”柯威默又突然说,有点要找她麻烦似的。
“没关系。”她大方的回答。
“你居然不担心?!”
“我知道我的身体,我MC快要来了。”
“你确定?”
“我的身体不会跟我开玩笑。”
“所以你不会怀孕?”
“不会,有MC就不会怀孕。”古菁挑眉问:“你担心我会怀孕?”
柯威默是希望她能怀孕,可是这希望落空了,她可以毫无束缚、毫无包袱的离开他,他真该学学她的洒脱、她的冷血,她的世界似乎只有她自己一个人而已,其他人都不重要。
“我们其实不一定要出去旅游啦。”古菁瞄瞄他。
“不!我们去,我好像欠你一次蜜月旅行,当年……”看到她脸色一变,他忍住提起往事的冲动。“如果没有一星期约定的压力,我可以带你环游全世界,古菁,你可以看遍、走遍这世界——”
“一星期就是一星期。”她肯定的说。
“连这诱惑你都能……”
“环游全世界以后还有机会,但是自由——”
“古菁,我已经算是你货真价实的丈夫了,也不曾限制你什么自由,你不要一直把自由挂在嘴边好吗?”他的表情不再平静。“有时我真想……”
“真想怎样?”
“我犯贱!”选择不回答,他反骂着自己。
“如果我们要这样吵吵闹闹的,不如不要去。”她还担心会被一些影迷认出来,若见到她和一个电视上曾出现过的大亨一起出游,搞不好他们还会怀疑她是不是被包养了。
“我们在家也会吵。”柯威默起身,他藉来回踱步来舒缓自己的情绪。为什么这个女人有本事把他激得咬牙切齿又坐也不是,站也不是的?!
“我们去绿岛。”他决定了。
“为什么是绿岛?”
“有蓝天、大海、珊瑚礁,又可以避开人群,这时去人潮应该不会很多。”他不想再三心二意,去了就是了。“我们去玩个三天差不多,回到台北你如果还是要……”
“我去收拾行李。”知道要去的地方不会造成她所担心的困扰,古菁马上起身,一副迫不及待要出门的表情。
“你……”他眼神落寞。
“好好的玩吧,玩完再说!”她的语气倒是显得轻松。
***
三天的绿岛之行很快就过去了,柯威默租了辆摩托车,天天都来个环岛一游。两人还去浮潜看海底世界。原来绿岛是这么的美,海水是这么的蓝,简直好像世外桃源一般。
在绿岛的三天,柯威默和古菁居然很少吵架,可能是这里的好山好水令人心旷神恰,也可能是换了个地方,心情不一样了,总之他们开开心心的玩,尽情的把握这可能的“最后”时光。
连在床上……柯威默都觉得古菁有感情且很投入,甚至让他有妻子的感觉。
可是一回到台北。
才一进门,柯威默明显就感受到一股无法言喻的压迫感,尤其是当他看到古菁把带去绿岛的行李箱搁在大门边,他更是觉得刺眼、碍眼。
“你不用整理行李吗?”
“我反正明天就要离开,不用麻烦了。”古菁一副理所当然的表情。“我只要把房里的东西再收一收,一切就OK了。”
“所以你现在已经在做准备了?”
“省一点事嘛!”
柯烕默没有看她,他的视线这会有些茫然,不知道是在注视什么,好一会才整个人回过神似的,突然朝书房走去。
古菁不知道他是怎么回事,但她仍一副不关己事的往沙发上一躺,原来玩也是件很累人的事。
一会后,柯威默从书房里走出来,他将手上的纸朝她身上丢去。
“这就是你要的!”他冷冷一句。
古菁马上坐正,抓起了他丢出来的那张纸,低头看了下。他果然是守信的,他真的把签好名字的离婚协议书交给了她。
“柯威默……”这时她反而有一种怅然若失的感觉,觉得很不对劲。
“我们得找个时间一起上一趟户政机关。”他脸上的表情像是戴了面具一般,叫人猜不透他心里真正的想法。
“好。”她顺从的点头。
“你可以去收拾你的东西了。”他冷酷的命令着。
她一脸讶异。“现在?!”
“你不是急着离开吗?”
“我……”
“既然如此,多留你一晚又有什么意义?”他一副已想通了的表情。“我对你有情,你还我无情,我一直容忍自己无条件的付出,结果呢?只是被你糟蹋而已!”
古菁这时不敢出声。
“你现在应该很开心吧?”
“柯威默,我……”
“得到你想要的了?”
“你会碰到比我——”
“我会碰到什么女人是我的事,从今天起都和你无关,你不用再和我说些狗屁不通的废话。”即使已经心碎,他也不会让古菁看出来,这点苦他还可以咬牙撑下去。
“那我……谢谢你。”她像是个逆来顺受的小媳妇般。“先不提那一年,就是这些日子……”
“你不是过得很痛苦吗?”
“柯威默,我们都要离婚了,难道不能和和平平的道再见,并且握个手说大家还是朋友吗?”她不明白的问。
“不行。”他拒绝她。
“难道以后……我们成了仇人?”
“不是仇人,而是陌生人了。”
“可是……”这会古菁反而拖拖拉拉的,完全不像平日的她。“一定要这样吗?”
看出了她的犹豫,柯威默表情虽仍冷淡,心中却不禁暗自窃喜着,或许古菁改变了心意,已经不想离婚,如果她聪明的马上把离婚协议书撕掉,那么他会立刻拥她入怀,把她抱上床,他们可以一生一世在一起。
“柯威默,一定要这样吗?”见他没有给她回答,她又严肃的问了一次。
“一定要这样!”他心一横的说。
“那……”她站了起来。“我去收拾行李。”
“你——”他错愕的看着她。
“我很快就好!”她转身,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就哭出来,她该笑的,但为什么会有想哭的冲动呢?
“古菁,你想清楚了?”他再给自己和她最后一次机会。“我们就此恩断义绝。”
“我懂。”她低低的应道。
“可以不要这样……”
“有更好的女人——”
“我不要什么更好的女人,古菁,你可以留下来,只要把你乎上那张纸撕掉。”
紧紧的捏着离婚协议书,好像用尽了她所有的力量,她不能心软、不能三心二意,以后的她可以完完全全的自由,没有老公、也不会有小孩,不需要为任何人活,只要自己活得开心就好。
“我一会就离开。”心一横,她倏地往房间冲。
“我不会再给你机会!”他吼着。
古菁没有回头。
“好,你走!你就永远滚出我的生命好了,我不在乎,我一点也不在乎!”柯威默的吼叫声在室内飘荡。
第8章
大厦警卫的一通电话让田家达马上赶到了柯威默的住处,他以为出了什么人命,只是不知道到底是谁砍谁。
结果进了柯威默的顶楼豪宅,才发现现场没有血迹、没有尸体,只是一室的残败和一个不知是愤怒还是已经完全麻木的男人。柯威默坐在已成一片废墟似的客厅中,瞪着前来的他。
“是警卫请我来的。”他高举的双手,还一脸无辜与无奈。
“我没事!”
“看起来是屋子和家具有事……”田家达叹了口气。“有钱也不能这种搞法,如果嫌钱多,你可以捐给慈善机关啊!”
“田家达,如果没事……”他现在不想和任何人说话,只想一个人静一静。
“古菁呢?”他冒着生命危险的问。
“死了。”
“死了?!”田家达的血液瞬间变冷。
“在我心中……她已经死了。”
田家达松了口气,只要没有真的闹出人命,那么一切好办,他四处张望了下,发现一张还算完整的椅子,他走过去把它拖来,在柯威默的身边坐下。
“古菁走了?”他问道。
“你还要问吗?”
“我在确认——”
“她走了。”柯威默的表情又冷又硬。“她永远都不会再回来!”
“为什么,这一个星期——”
“田家达,我可以赤手空拳杀了你,如果你再这样问东问西的话。”他真的抓狂了,他身上已找不到任何一个冷静的细胞。
“你杀了我能解决问题吗?”
“起码能让你闭嘴。”
“那我闭嘴就是了。”
没人说话之后,整个屋子感觉起来竟异常的苍凉,田家达瞧着眼前烂成一堆的家具,还有墙上的酒渍,墙边的酒瓶碎片,柯威默可是破坏得非常彻底、非常的不留情。
看看坐在身边的好友,柯威默忽然觉得自己好差劲、好没用,关田家达什么事?
“家达,对不起。”他道歉。
“我能谅解。”田家达完全不计较的耸耸肩。
“不,你不懂!”柯威默由身上摸出了包烟,但却找不到打火机,于是他把整包烟扔了。“连我都不懂,为什么古菁要这么对我?我到底是哪里做错了,哪里对不起她了?”
“威默,女人多得是——”
“我只是想知道原因。”
“可能她真的不爱你。”
“她不爱我?!”柯威默表情好痛苦。“七天……我们做了七天真正的夫妻,这之间我们还去绿岛玩了三天,我们是快乐的,家达,我相信她是很乐的!”
“你们上床了?”田家达笑问。
“我没有强迫她。”
“没有人说你强迫她,但既然你们都上了床,又可以一起出门去旅游,那为什么……”他真的无法理解。“她为什么非走不可?”
“她要自由。”
“没想到居然有女人比男人更渴望自由,真是应了‘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若为自由故,两者皆可抛。’这几句话。”田家达咬文嚼宇的说。“是不是这样?”
“你还说风凉话!”
“我只是刚好想到。”
“我签了离婚协议书给她。”柯威默双手握成了拳头。
“你决定离婚?!”他一脸愕然。
“是她要离婚。”他目光如刀。“七天换一张离婚协议书,她用她的身体来交易,我原来以为我可以留住她,可以在七天之内改变她的心意,但是……我高估了自己。”
“结果是你阵亡了。”
“家达,我觉得好呕!”
“别强求了,如果你们真没缘……”他拍了拍他的肩膀。“那么放彼此自由之后,你们可以活得更加海阔天空。”
柯威默才不信这种狗屁理论,他只知道他的人生完蛋了一半,他突然想念起委内瑞拉了。
“家达,我想回委内瑞拉一趟。”
“是回去看看,还是……”
“反正回去就是了。”那里已是他的第二故乡,他需要回去沉淀一下心灵,好好的想些事。“你不一定要跟,你要待在台湾处理一些公事也行。”
“我是不想跟,留在台湾会有趣得多。”田家达的话里有种春风得意的味道。
“你碰上什么女人了?”柯威默随口一问。
“方蔓蒂。”
“她又是谁?”
“古菁的经纪人。”
“什么?!”柯威默表情大变,为什么又和古菁扯上关系?“田家达,一定要搞得这么复杂吗?台北多少的名媛淑女、大家闺秀、豪门千金,你居然挑上古菁的经纪人?”
“我和她来电啊。”
“该死!”柯威默忍不住咒骂。“真是他妈的该死!”
***
“卡!”导演又喊。
古菁一个懊恼的表情,明明不长的对白,明明是很简单的一场戏,可是她却一再的NG,不是念错了对白,就是走位走错了,幸好她够大牌,不然早就被导演和其他人骂到臭头。
“对不起。”她跟大家道歉。
“你还好吧?”欧佑洋关怀的问,“你看起来脸色不是很好,还有熊猫眼。”
“我……最近失眠。”
“你有心事?”
古菁来不及回答,因为导演又喊了——
“好,再来一遍!第四十七场,卡麦拉!”他做了个手势。
古菁马上进入状况,但是很快的她又忘了词,表情是一片空白,只见导演脏话已到嘴边。
“休息十分钟。”副导只好出面缓颊。
古菁走向了她个人的专用椅,很疲倦的坐下,她一向不会出这种错,她不是新人、早已是独当一面的大明星,她不该突槌的。
欧佑洋跟了过去,此时不表示他的关怀要等到哪个时候?更何况他是真的担心。
“要不要我Call方蔓蒂?”
“她一会会过来。”
“你的助理呢?”
“我要她去替我买点东西。”
“你好像有点心神不宁,为什么失眠啊?”他鸡婆的又问,“是不是这出戏给你的压力太大?其实你要用平常心。”
“欧佑洋,和这出戏无关。”
“那你可能感冒了,你的声音听起来好疲惫。”
“我没感冒……”
“如果你有其他不舒服的地方,可以跟导演请假啊,身体要紧。”他柔声的说。
“我不久前才请了一个星期假。”
“该请就要请。”
古菁实在不想让他下不了台,因为他真的是太友善、太有耐性了,即使她故作暧昧的暗示自己是蕾丝边,他还是没有却步。
“谢谢你的关心,我一个人休息一下就好。”她只好这么说。
“要不要我帮你按摩一下?”
“你下怕上报?!”
“只要是好的宣传,应该没关系吧。”欧佑洋朝她眨了下眼。“我知道你不是蕾丝边。”
古菁只是笑笑,在和柯威默有了那七天的床上经验之后,她是打死也不可能去喜欢女人,事实上……她还真有点怀念他的身体,还有早上从他怀里醒来的那份安全感和温暖。
“不如我建议导演提早收工,我们去看场电影,吃个晚饭,相信明天一定可以精神百倍。”他藉机提议。
“不了。”她摇头。
“如果你想回家休息,我可以陪你在家听听音乐、找本书看看。”他不死心的又说。
“我不需要人陪。”
“但我很乐意的!”
“蔓蒂来了。”她用下巴指了指方蔓蒂来的方向。“而你的助理在看你了,她好在说你需要补个妆。”
“我一会回来!”一说到补妆,欧佑洋一点也不罗嗦,他是个要求自己在镜头前完美无缺的男人,即使要他上口红,他也不会拒绝。
方蔓蒂站在古菁面前,她伸出手摸摸她的额头。“凉凉的,没有发烧嘛!”
“我想回家。”
“要不要我联络你老公?”
“蔓蒂……”古菁本来不想讲的,但照这情况看来,不讲也下行了,反正蔓蒂早晚也会知道。“我上星期就已经离开柯威默了。”
“你!”方蔓蒂一脸讶异。“田家达居然没有告诉我?!我们昨天还见了面……”她马上打住,她不该说漏嘴。“我是说——”
“你和田家达?”古菁露出笑容。
“大家是朋友。”她不想声张。
“田家达这人有点幽默感,人还不错,你可以认真交往看看。”她带着祝福的说道。
“在田家达口中,柯威默这男人也一流,你为什么要离开他呢?”她忍不住想要顿足。
“反正我是离开了。”古菁倔强的回答。
“你有毛病!”
“蔓蒂!”她气结。
“有些人离经叛道惯了,有些人习惯当黑羊,更有些人喜欢走和别人不一样的路,哪怕那条路人烟稀少,大家都有自己的独特点,但是你……”她一哼。“你叫人想毒打你一顿!”
“你已经站在柯威默那边了?”
“或许你离开了也好,这样那个男人就可以给自己找个更温柔、顺从、更听话、甜美的女人。”方蔓蒂一副看好戏的表情。
“你真恶毒!”
“你才是咎由自取,这样的男人——”
“欧佑洋很喜欢我。”古菁企图扳回一城。“我一点也不担心自己会没有人爱!”
“你当然会有男人爱,只是甩了像这个柯威默这样的男人,‘屈就’欧佑洋这好看却没什么深度的青春偶像,古菁……我替你感到悲哀。”她存心要雪上加霜。“我没想到你这么愚蠢。”
古菁赌气不语。
“真是蠢到太平洋去了!”方蔓蒂大叹一口气。
***
“柯威默回委内瑞拉了。”
正在吃生菜沙拉的古菁不知怎的手中叉子一滑,她有些惊异、不信的看着贾琪。
“他打电话跟我辞行了。”
捡起叉子,她继续吃她的生菜沙拉。
“你不知道他回委内瑞拉了?”贾琪看着表妹,不知是该骂她一顿还是安慰她。
“他又没有跟我辞行。”她语气酸溜溜的。
“或许他觉得没有必要和一个没有良心的女人辞行。”贾琪低声的说。
古菁听到了,她愤怒的把叉子一放,为什么这些女人全站在柯威默那边,他是怎么蛊惑她们的?一个是她的经纪人,一个是她的表姊,可是她们却全向着他,把她当白痴来骂。
“恼羞成怒了?”
“贾琪,我要和你断绝表姊妹关系!”
“欢迎,反正这么笨的表妹,不要也罢。”贾琪和她针锋相对,互不相让。
古菁真的不知道柯烕默回委内瑞拉了,他这一回去……是一去不回呢,还是办点事就回来?她突然一愕。天哪,她居然会心里七上八下,惴惴不安?!
“古菁,说真的,你的脑部构造是哪部份和大家不一样?”贾琪露出认真研究的表情。
“你再讽刺我,我马上走人。”
“我不是柯烕默,你威胁不了我。”
古菁本来是要起身走人,但是想想这没有一点意义,于是她将姿态放低一些。“表姊,柯威默还有没有和你说什么?”
“你想问什么?”
“他有没有提到我?”
“没有。”贾琪冷笑,她这表妹现在才知道要担心、紧张。“一句都没有。”
“从头到尾都没有?!”古菁有些怀疑的问。柯威默不是绝情的人,他不该这么冷酷。“他也没有麻烦你要转告我什么吗?例如——”
“古菁,你真当自己这么的令人不舍、令人留恋吗?”她寒着一张脸,表妹早该吃些苦头。“柯威默不是死人,他有感觉的,你以为你可以把他放在脚底下踩扁吗?”
“他跟你说了什么吗?”她脸色一变的反问。
“他什么也不必说,我自己知道——”
“你知道什么?”她差点拍桌子。“我没有欠他什么,他说要一个星期,我给他一个星期;他要我的身体,我给他我的身体,还要我怎样?我是哪里没有良心,又是哪里糟蹋他了?”
“你们已经……”贾琪居然笑了。
“所以你说谁没有良心!”
“那你为什么离开他?”她用手托着下巴,很纳闷的问:“他在床上不行吗?”
“贾琪,我发誓……”她气到脸涨红。“我发誓有天一定要叫你好看!”
“如果他很行,那你没道理——”
“他回委内瑞拉也好。”古菁在震惊过后,有点负气的表示。他们之间是该有个了断。似乎想到什么,她突然问:“可是户政机关怎么办?我们得去一趟户政机关!”
“你们要离婚?!”
“不然我干么给他一星期?干么给他我的身体?”
“古菁,你真的这么决绝?”贾琪一脸无法置信。
“事情拖了五年多,是该——”
“你的心一点都不痛吗?”
即使痛,古菁也不会告诉任何人,她不是懦夫,更不是孬种,自己种的苦果,她可以自己尝。“贾琪,你有没有他的联络电话?”
“你要打给他?!”
“你帮我打,告诉他他和我还有最后一件事要一起做。”她面无表情的说。
一直以为柯威默和表妹不会真的走到这一步,可是看情形,事情好像已经没有挽回的余地,一对金童玉女居然走上离异之途。
贾琪忍不住叹口气,“古菁,先讲好,我不会把肩膀借给你。”
“你放心,我也不会哭。”
“对了,你成了富婆没?”她突然想到的问。古菁既然决定离开柯威默,不知道有没有从他那捞到什么好处。
“原先我有多少钱,现在还是那些。”
“柯威默没有给你赡养费?”
“我不需要。”
“你真的这么喜欢自食其力?”
“贾琪表姊,不拿他一毛钱,我起码还有点格,如果我开口跟他狠敲一笔,那我算什么?”古菁很有骨气的说,“他能挖到石油是他的命,但和他共享财富的人不是我!”
“古菁表妹,有时我真不知道自己是该跪下来膜拜你,还是用麻布袋罩着你的头,狠K你一顿,你真的是个‘异数’!”贾琪决定不管他们的事了。
“帮我打那通电话。”她拜托道。
“我才不要当坏人。”
“你就说我找他,有急事!”
“那他会不会以为你怀孕了?”她开玩笑的问。
古菁没有怀孕,但如果她怀孕了,今天情形是不是会不一样?但既然她没有怀孕,也就没有任何的借口。
“表姊,总之叫他回来一趟。”
***
门钤响起后,古菁立刻将门一开,试着用一种平静的心情去看柯威默。
才两、三星期不见,他看起来好像变成了另一个人,方正的下巴覆满了胡碴,原本看似温柔的唇线,这会紧紧的抿着,已经该修剪的头发这会更是狂放不羁的垂在他的耳侧,给人一种桀骛难驯的气势。
叫他回来对吗?
“你找我?”他冷冷的劈头一句。
“是啊,我们……表姊没说吗?”古菁反倒别扭起来,有些手足无措。“你要不要进来一下?”
柯威默进来了,但一脸的不耐。
“要不要喝点——”
“古菁,到底是什么事?”他一脸不耐。
“你忘了吗?我们还没有去户政机关。”她马上说:“这样的离婚不算数。”
柯威默转了两次飞机,总共飞行了二十几个小时,他心中仍怀着一点希望,以为是古菁想他,她终于发现自己少不了他,所以要她表姊打电话给他,要他回来一趟。
结果贾琪所谓的“急事”竟是……他不知道古菁真的是如此的坚决,本来以为她会回心转意,会哭着回到他身边,如果早知是这样,他会永远留在委内瑞拉,他不会再踏上台湾一步。
“明天。”柯威默忽然干脆的说。
她硬着头皮问:“几点?”
“十点行吗?”他居然不动怒也不多废话。
“可以,我会准备好。”
“这样你安心了吗?”
“我只是想把关系弄清楚。”
“所以这一刻……我们还算是夫妻?”柯威默的眼神变了,这个女人没有心,但是她有他这些日子以来念念不忘的身躯,他曾在委内瑞拉试过找风尘女郎,可是却无法“做”。
“柯威默,你的意思——”
“就算是‘临别纪念’吧。”他的眼眸像极了两泓又深又难测的黑潭。“不过分吧?”
“我不要!”她拒绝。
“我可以付钱。”
“我不是妓女。”
“古菁,你到底是在做什么?”他的眼神愈来愈冷。“我提早一天让你离开的不是吗?你还欠我一夜,我现在不过是要回来而已。怎么说你都理亏,我要我的那一夜!”
“过去就过去了,你别想和我讨回什么,我什么都不欠你。”古菁的脾气也来了。
“那好,明天户政机关也不必去了。”柯威默无所谓的耸耸肩。
“这很……小人行径。”她不齿的道。
“你要自由,就要付出代价。”
“我早就付了!”
“还没付清。”
“你——”古菁知道这会王牌是在他手上,此时她除了逆来顺受之外,又能怎样?
“古菁,没这么委屈吧?我记得你叫得很大声,而且我的背——”
“柯威默,你一定要我恨透了你你才甘心吗?”
“不,我希望你爱我,但显然这是奢望的。”
他的话感动了她,但古菁拉不下脸和他好声好气的说话,她对他绝对有感情,不然六年前她不会要他娶她,不会在他刚从委内瑞拉回来时,表现得那么惊喜,这个男人在她的生命中是有意义的,只是……
这是爱吗?
他们在床上契合,但是心灵呢?
“古菁,不必有压力,我早就放弃了,我现在不要你的爱,我只要你的身体,还是那句老话,你把腿张开就好,其余的我来!”柯威默已开始扯掉领带,他的双眼没有离开过她的脸半秒。
“然后明天去户政机关?”
“十点。”他没忘。
“你不会再要我?”
“古菁,我从来都没要过你!”
这下古菁没有什么借口和理由了。“那我们还等什么?我的卧室就在你身后。”
柯烕默听完缓缓的站了起来。
“其实你只是想羞辱我,对不对?”古菁脸上有一抹感伤的笑。“你要什么女人没有,但却硬要我再为你把腿张开一次。”
“我说了你欠我!”
“你只是想让我难堪。”
走向她,柯威默托起了她的下巴,默然半晌后才开口,“如果你真的感受这么糟糕——”
“不要害我改变心意!”她马上怒声打断他的话。
“所以你愿意?”
“我只想早点和你一刀两断。”
柯威默不再做任何努力,即使是圣人也有一定程度的耐性,他突然打横一把抱起她,惹来她一声模糊的低呼,双手攀着他的脖子。
“我要你记住这一夜。”他坚定的说。
“我不想记住!”她和他唱反调。
“但我一定会让你记住。”
“你别浪费体力了。”
“古菁,我说到做到!”
第9章
当古菁真正恢复了自由身之后,她并没有得到更多的快乐和自由,事实上,她怀疑自己在离婚之后的报导得了忧郁症,下雨天会令她想哭,老歌会令她想哭,连电视新闻里出现弃婴都会让她哭个没完,她觉得世界不只是灰色,简直就是黑色的。
怎么会是这样呢?
她已经得到她一直想要的啊!
因此,由方蔓蒂出面向剧组请了假,古菁生怕自己会在众人面前崩溃,方蔓蒂也怕,不只如此,怕古菁会做傻事,她还每天到她家陪着她,聊天、看电视或者租些DVD来观赏以充实演技,总之她必须陪古菁渡过这一关。
“古菁,开朗些,瞧你的眉头又皱在一起了。”方蔓蒂只要一看到她皱眉就会提醒她。
“蔓蒂,你开始像管家婆了。”她苦笑。
“你以为我愿意当管家婆吗?”
“你可以回去了,我不会有事。”
方蔓蒂也想回去,她连和田家达约会的时间都没有,可是看在两人是朋友,看在古菁是经纪公司的摇钱树份上,她要认命一些。
“蔓蒂,你这样和我从早耗到晚……”
“你总会走出低潮。”
“你之前不是说要介绍一个心理医生给我吗?现在可以介绍了。”古菁决定面对事实。
“你现在需要了?”
“我……觉得自己是一团乱。”
“真正离了婚的感觉这么差?”方蔓蒂不想同情她,但仍忍不住同情。
“蔓蒂,我宁可不谈。”她神色一黯。
方蔓蒂知道古菁是在哪一天和柯威默去户政机关的,因为在所有手续办完之后,她来到经纪公司找她,并且抱着她哭了两、三个小时,好像这世界由彩色变成了黑白。
“古菁,日子总要继续。”
“我不会寻死的。”
“但你这样子……比死了还叫人难过。”
“所以我说我要看心理医生。”
“有用吗?”
电铃声突然响起,方蔓蒂早古菁一步抢着去开门,当看到是田家达时,她没有太大的意外,因为他知道她在陪古菁。
“你来这里干什么?”她小声的问,没有让他进门的意思。“古菁的心情还是很差,我们晚一些日子再碰面。”
“蔓蒂,我不是来找你的。”田家达肩一耸。
“不是找我?!”方蔓蒂一脸困惑。
“我找古菁。”
“你找她做什么?”
“我是受人之托。”
“柯威默?!”她直觉的猜道。
“还有别人吗?”
一听到柯威默这三个字,古菁立刻走到门边,她不知道田家达要来做什么,但既然和柯威默有关,那就一定和她有关。
“田家达,柯威默叫你来干什么?”她的语气还算坚强,没有歇斯底里的反应。
“他要我送一样东西过来……”
“什么东西?”
田家达由口袋里掏出蒂芬妮的珠宝盒,很慎重的交到她的手中。
古菁没有打开,因为她知道珠宝盒里装的是什么,是那一副价值新台币两百多万的钻石耳环,但柯威默为什么要田家达把这耳环送来给她,她一开始就拒收了,为什么他还要再送一次?
“他是什么意思?”她不客气的问。
田家达实在有些难以启齿,特别是方蔓蒂也在,他并不赞成柯威默用送耳环这招,因为……污辱的意思真的是太浓了,大家好聚好散嘛!何必弄到水火不容,两个人一辈子老死不相往来的?
“田家达,你说啊!”方蔓蒂忍不住催促道。
“威默说……要谢谢你。”他看着古菁。
“谢我什么?”
“他说……那一夜……”他有些吞吞吐吐。“他说那一夜你们……在去户政机关……”
“田家达,你说完整一点好不好?”这会一脸恼怒,开口的人竟是方蔓蒂。
古菁则是一脸苍白,她已知道田家达在说些什么,她紧紧抓着珠宝盒,好像它是柯威默的脖子似的。
“威默谢谢你……那,难忘的一夜。”田家达知道他无法不说,于是硬着头皮说出,“他一辈子……都会记得。”
“他在家吗?”古菁只问这个。
“他在,但是——”
她没有听,抓着珠宝盒,鞋子一穿,马上夺门而出,什么都不顾了。
“怎么回事?”知道拦不住古菁,方蔓蒂只好质问田家达,“柯威默在搞什么鬼?”
“报复。”
“报复?!”
“他在报复古菁的无情,他以为她一点都不痛苦,其实……”田家达叹息。“我看得出古菁也不好过,看她刚刚冲出去的模样,如果烕默好运,可能只挨一刀,如果运气不好……”
方蔓蒂不禁担心着,但又能如何,这件事看来也只能由当事人自己解决了。
“对了,什么是‘难忘的一夜’啊?”她突然想到的问,“他们有什么发生香艳刺激的事吗?”
“你自己去问古菁。”
“你好像还在担心别的事,最好一次给我说清楚!”见他另有所指的表情,她忍不住逼问他。
叹了口气,他只好说:“苏玲娜。”
“谁是苏玲娜?”
“我们在委内瑞拉合作伙伴的女儿,是个印地安和南美的混血大美人,轮廓之深,五官之抢眼为众人之最,她这次跟着威默来台湾,就住在他那,古菁这一去……”他真怕会出人命。
“柯威默和她是什么关系?”
“以前没有关系。”
“那现在呢?”
“现在就不一定了。”田家达双手一摊。“你忘了一旦古菁恢复自由身,那么相对的也表示威默亦恢复了自由,他现在想和谁在一起都是他的权利。”
方蔓蒂叹了一口气。
“顺其自然吧!”田家达根本不想插手。“他们若有缘,谁也别想分开他们;若无缘,十个月老都不会有用,我们靠边站,少出意见。”
***
柯威默在面对古菁时是冷静的,好像知道她一定会来兴师问罪。而他早就做好了万全准备,她已没有任何优势。
“你给我说清楚!”古菁挥舞着手中的珠宝盒。
“田家达没说清楚吗?”他无动于衷的问。
“你要谢我?!”
“应该的。”
“我说过我不是妓女!”她脸上的痛楚是那么的强烈。“即使我是,一夜两百多万也太贵了,就算你是一个石油大亨,出手也未免太阔绰了。”
“这副耳环本来就是要送你的。”他不在乎的说。
“但我早说过不要了。”
“这是你该得的。”他话里有些讽刺意味。“古菁,那一夜我真的是得到了前所未有的满足。”
“你一定要这样污辱我吗?”古菁有些泫然欲泣,抓着珠宝盒的手指泛白,她不相信自己会受到这种对待。“柯威默,你真的这么恨我?一定要看到我遍体鳞伤你才会得到平静吗?”
“我只是送你一个礼物。”
“去户政机关就是送我礼物。”
“还不够。”他表情神秘。
“我们做朋友吧,”古菁的口吻有着请求,“我们曾是邻居,我在十八岁时嫁你,难道这有了这关系我们还是不能当朋友吗?柯威默,在我心目中,你一直是个大哥哥,是我的守护神——”
“古菁,你说这些不觉得惭愧吗?”柯威默抚额深思。“我觉得反胃耶。”
“你就这么恨我?”她伤心的问。
“你把我当大哥哥、当守护神?”他的笑容有些狰狞。“你一直在利用我罢了,古菁,你始终在利用我!”
“你误会了——”
“不过那些都不重要了,反正我们已经离婚,而且我又是个慷慨的人,这副钻石耳环不算什么,只是一点小东西,聊表一下我的丁点谢意。”他仍是没有要将礼物拿回来的意思。“还有其他事吗?”
“我不能收。”她一心要把珠宝盒递还他。
而在这时,一个穿着黑色性感睡衣,一脸睡眼惺忪的西洋混血大美女,施施然的由柯威默房中走出来,浓眉大眼的她,身材性感不说,举手投足都是风情,而从她身上散发出的南美洲热情魅力,不是古菁这种东方美女能相抗衡的。
古菁顿时像个木头人似的。
柯威默用西班牙语和她交谈,只见他们谈得很快乐,很开心。
“她是谁?”古菁突然插进话打断他们。
“她的中文名字叫苏玲娜,是我在委内瑞拉的朋友。”柯威默点到为止。
“朋友?”她死也不信。
苏玲娜又用西班牙语和柯威默交谈,只见他皱了下眉,有些忍耐的表情,但一会又笑开了。
“她在说什么?”古菁又问,她无法视而不见。
“她问我你是谁?”
“你的回答呢?”
“前妻。”
古菁不知道前妻这个字眼冠在自己身上竟让她这么的难以承担,尤其是当她看到苏玲娜放心、胜利的表情时,她更是怒火中烧。
“只是这样吗?”她忍耐的又问。
“她还说……我的床好软、好舒服。”柯威默存心要气她似的说。
“你们……”
“我叫她不要在你面前讨论这个,”柯威默一副完全不在意古菁感受的模样。“虽然你是我的前妻,但总要留一点面子给你啊。”
“她怎么说?”
“她表示既然你都是前妻了,那么还有什么好忌讳的?古菁,她很好奇我怎么会娶一个看起来像是学生的女人,她认为你一定很不成熟。”他知道怎样用话伤人,因为他从古菁那学了好多。
古菁这会心里有种任人宰割的无奈感,她的双手是发着抖的,连一个没有什么重量的珠宝盒都快要抓不住了。
“我告诉她你在台湾是个明星,而且你的内在其实比外表‘成熟’。”柯威默字字句句都夹枪带棍的。“这样你满意吧?”
古菁的回答是把珠宝盒朝他脸上丢去,她的力道非常强劲,强到柯威默抚着发疼的脸颊,表情有些无法置信。
“把这副耳环给她吧。”她抬起下巴,要比骄傲,她是不会输人的。
苏玲娜则是一脸惊吓的望着她。
“反正她也只能捡我不要‘用’的!”古菁犀利道:“柯威默,告诉她,是我不要你的!”
“古菁,你可以走了。”他下逐客令。
“你以为我想来?”
“如果你不想来,可以直接要家达把东西带回来。”
“我当然可以这么做,可是亲自将它砸在你脸上的感觉更棒,柯威默,如果你以为你可以把我伤得体无完肤,那你就大错特错了!”这时的古菁反而出奇的凶悍,出奇的美。
“我不想伤你——”
“反正你也伤不了我了。”她倏地转身。
“古菁,这副耳环是真的要给你留做纪念……”
“纪念什么?一段丑陋的回忆?”
“那一夜绝不丑陋!”
“现在是了。”她头也不回的离去。
***
古菁的心已经被伤透了,什么是置死地而后生她也体认到了,她不只是死了一次,她觉得自己已死了好几次。
没有主动约过欧佑洋,但是这天当两人一块用餐时,她的提议却立刻叫他当场失态得“喷咖啡”,他马上拿餐巾纸擦着嘴,不知道这是天上掉下来的礼物,还是一场恶梦?因为他不相信古菁现在的提议是合理的。
“古菁,这是一种为戏宣传的手法吗?”欧佑洋很客气的问,搞不好是整人游戏,在他的前方还有个隐藏式摄影机。
“不是宣传!”
“那我们在玩什么游戏吗?”
“不是游戏。”她表情认真。
“那应该是这出戏编剧突然加进去的情节,你是在和我对戏喽?”他合理的推测。
“我不是在和你对戏。”古菁不太坐得住。
“是真的?!”
“我的表情像开玩笑吗?”
“所以……你真的是说:我们结婚吧!”
她不太耐烦的点头,她就是这意思啊!不知道欧佑洋为什么要问一大堆,只是很单纯的结婚,她想结婚!和六年前的理由不一样,但她决定要结第二次婚,且非结不可。
“古菁,我承认我对你非常有好感,也希望因为和你合作拍戏而日久生情,但是结婚……”欧佑洋的脑子里从没出现过这东西。
“所以你不想和我结婚?”如果他不点头,那她得马上另觅其他人选。
“我不是不想。”他立刻表态。“而是……如果这事成真,不知会吓死多少人。”
“有什么好吓的?”
“我们俩是偶像明星——”
“偶像明星也是人,也早晚要结婚。”
“但我们有传出过徘闻吗?”
“地下情。”古菁早已为此找到合理的说法。
“我们俩看起来像相爱的一对恋人吗?”
“可以‘演’啊!”
“所以我之前才问是不是一场戏。”欧佑洋并没有那么的迟钝、肤浅,在目前好几卡车的偶像明星里,他算还有点脑袋的。“古菁,你不是真的想嫁我,起码不是为爱而嫁给我吧?”
“我不爱你。”她点头承认,她假不来的。
“但你还是要和我结婚?”
“可以吗?”古菁的眼神有些焦虑。“没有人规定一定要为了爱而结婚,我们如果结婚……对双方的演艺事业应该是加分吧,我的形象不错,你也不讨厌我,这样不好吗?”
欧佑洋不知道会不会加分,但他很肯定只要他们一结婚,他就别想再当偶像明星,没有哪个情窦初开的女影迷会受得了自己的偶像是已婚的,这会破坏她们所有的想像空间,她们会马上转移目标。
“欧佑洋,你是在考虑吗?”古菁坐立难安的问,“我有房子、车子、存款,你不必养我,我不会成为你的负担。”
“我没在想这些。”
“我也没有什么坏习惯,我不抽烟、不喝酒、不赌博、不褴交,你可以去打听看看。”
“我相信你。”
她保证道:“我可以做一个贤妻良母。”
“我没怀疑。”
“我更可以退出演艺圈,在家相夫教子。”
“但你明明喜欢这个圈子!”这点他看得出来。
“我可以急流涌退啊!”她一直在说他娶了她之后的好处,“我可以像日本早期的巨星山口百惠一样,退出演艺圈,然后全力支持你,在我们结婚后。”
欧佑洋真的傻眼了,他被她搞得不知所措。
“结婚是需要一些冲动、一些盲目的,欧佑洋,戏如人生,你敢不敢‘演’些剧本上没有的剧情?”
“你说得我心动得不得了,但是为什么?为什么是我?”他怕天上掉下来的礼物最终变成恶梦。
到时他会变成笑柄,然后一辈子抬不起头。
“因为我觉得你很有诚意。”古菁夸他。
“还有呢?”
“你很优秀。”
“这圈子很多人都很优秀,甚至有比我更优秀的。古菁,我担心自己配不上你,你——”他的确担心自己配不上她这个演艺圈的模范生。“方蔓蒂知道吗?她有什么看法?”
“方蔓蒂不是我的父母,我不需先问过她!”
“但我连你父母都没见过。”
“他们一定会尊重我。”
“你一定非结不可吗?”欧佑洋已找不出什么问题和借口,果然古菁比他聪明,比他有智商。
“我‘要’结婚。”
“如果我拒绝——”
“那以后我们会很尴尬。”她有点是在赶鸭子上架,有点在恐吓他的。“你知道我们每天拍戏要碰面,我可能会和你冷脸相向。”
“古菁……”他苦笑,这算威胁吗?
“你到底喜不喜欢我?”她逼问。
“我喜欢,但——”
“那就像个男人,干脆一点,是叫你结婚又不是要你下地狱。”古菁几乎都替他作了决定。“你不必再考虑了。”
“那……好吧。”他当然要像个男人,虽然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结婚,但他要结婚了。
和他心中的偶像——古菁。
***
消息是古菁故意放出去的,故意一副不小心说漏嘴的表情,她不只是上了各大媒体、报章杂志的娱乐新闻头条,甚至是某些娱乐性质较浓的报纸头版头条,比所有的社会事件,国际新闻,甚至政治话题还要“热”。
这下全国的人都该知道两大偶像明星要结婚了,是娱乐圈的一段佳话。
古菁知道柯威默一定多少会有所反应,只是她没有料到他的反应会是这么的大,她家的大门几乎要被他踹破,只因为她故意拖延开门的时间。
此刻的柯威默看起来像是凶神恶煞,全身所散发的怒气和那股足以烧得人面目全非的怒火令人退避三舍,即使是古菁,也警告自己应对要小心一些,现在的他绝不是好惹的。
“你要再婚?”柯威默下信报纸上的报导,他要听她亲口说。
她谨慎点头。
“和那个演电视的?”
她依然沉默的微点了下头。
“你变哑巴了?!”
“我要结婚了。”
这就是令柯威默想抓狂的原因,他家之前被他自己毁过一次,在他回委内瑞拉期间,田家达找了二十几个工人日夜赶工修复,他不想再毁坏一次,可如今,他甚至有种干脆放把火烧了房子的冲动,因为古菁已把他逼到了极限。
“你真的要结婚?”他好想一把掐死这个没心没肺的女人。
“新闻及报纸的报导应该很清楚——”
“所以你们先是地下情,然后一合作拍戏,就再也无法控制两人澎湃的感情,于是你们宣布结婚,要举行一个超盛大的婚礼。”他一字不漏的把报导的内容全背了下来。
“你有疑问?”
“古菁,如果你再敢说你和那家伙有什么地下情,我会打得你几个星期没有办法走路。”柯威默要狠的说。
“我会报警。”她保护自己的道。
“那你最好现在就报警。”
“你想恐吓我?!”
“我不是恐吓,我真的会那么做!”
脾气再拗、再悍、再自我的古菁,这会也不得下把他的“呛声”当回事,此刻即使再狠、再凶恶的流氓都得让他三分,更何况是她这个无辜、善良的老百姓。
“如果你和那家伙真有什么地下情,你怎么敢和我上床?你该抵死不从啊!”他冷冷的损着她。
“你是我……丈夫。”
“你从来没真正把我当丈夫。”
“你拿自由来逼我——”
“如果你真是被逼的,那么在床上时应该是像条死鱼、像块冰、像个充气娃娃,你不应该有反应,不能有反应的,你知道吗?”柯威默欺近她,那愤怒的模样好像想赏她几个巴掌似的。
“柯威默,你令我反胃。”古菁反击,不再呆呆的任他辱骂、嘲讽。
“你才令我反胃!”他回敬道:“你知不知道你的叫声有多大?你的呻吟有多撩人?你的喘息有多急促?古菁,你若敢说你没有‘享受’到,那我……”他咬牙切齿的说着,好像想吃掉她般。
“那只是生理反应。”她辩驳。
“你根本不该有反应!”他吼。
“你是想要我夸赞你的床上功夫吗?”
“我只是要你拿出良心。”
“但你明明一再说我没有良心!”她快被他气哭。
柯威默一时反应不过来,古菁的嘴还是一如往常的犀利、辩才无碍,六年前他说不过她,结果娶了她;而现在,他还是说不过她,只是他已失去她,难道他永远只能是她的手下败将。
见他语塞,她马上趁胜追击。“柯威默,你真的有必要为了我要结婚这件小事,放着你屋里那个性感、美艳的委内瑞拉美女而上门无理取闹吗?”
“我无理取闹?”
“你已经不是我的丈夫了。”她强调。
“你……”
“你没有资格过问我的事。”
“我可以毁了你们两个!”柯威默气到昏了头。“古菁,我可以让你们在演艺圈都混不下去。”
“仗着你有石油,你富可敌国?”
“是的!仗着我有钱,我可以把电视台整个买下来,我可以断了你们所有的生路。”他要这个女人,除了他,她不能是任何一个男人的老婆,苏玲娜的用途是要她吃醋、吃味,不是要把她推到别的男人的怀里。“取消婚约!”
“你以为你说了算?”
“古菁,不要逼我。”柯威默简短一句,但是话语魄力十足,他已在爆发边缘。
“你不能强迫我做我不想做的事。”她倔强的反驳。
“你还是执意要嫁那个家伙?”
“我要。”
他冷笑。“你会后悔。”
“先后悔的不知道是谁!”
第10章
即使戏都拍到一半了,古菁和欧佑洋还是莫名其妙的被换了角,而被换角的理由是非常的含糊不清,连制作人都很难给交代,他只是要他们能多体谅,日后有机会再合作。
古菁不像欧佑洋那样想据理力争,她知道原因出在哪里,所以当方蔓蒂气得要去找制作公司和制作人理论时,她只是摇摇头。
“古菁,我们一定得告,这已严重影响到你的名誉,不会演戏或是你出了什么乱子的传言会像野火一样燎原,你以后——”
“蔓蒂,你认为告了有用吗?”古菁倒是平心静气的,一点也不像以前的她。
“你是说……”
“柯威默的钱多到可以请上百个最好的律师组成律师团,你告不赢他的。”她心知肚明。
“你认为是他搞鬼?”
“还有别人有这能耐吗?”
“所以他是被你和欧佑洋要结婚的事气到不择手段?”方蔓蒂叹了一口气,“古菁,你作什么决定之前都不先和我商量一下,你真的要嫁给欧佑洋?”
“消息都发布了。”
“可以取消。”
“取消不就代表我怕了他,那么他以后更是可以为所欲为。”她不想示弱的反驳。
“古菁,你玩不过柯威默的。”
“那么就两败俱伤好了!”
方蔓蒂忧心的看着自己的办公室,她经过了多少的努力,打拚了多年,好不容易才有一问自己的经纪公司,这下……搞不好柯威默会让她的公司倒掉。
古菁看得出她在烦恼什么,她站在办公桌后的大窗前,今天的天空灰灰、阴阴的,不过气象报告有说,下午会是个大晴天。
“蔓蒂,你还有田家达。”她提醒道。
“他又不是我的,而且我也不想靠他。”她摇摇头。
“他很有身价。”
“那我高攀不起。”
“但我看得出田家达不是在和你玩玩,如果你能嫁给他,也算是你上辈子有烧好香。”
“这什么心态?”方蔓蒂也是女性主义的拥护者。“能娶到我,才是他家祖上积德!”
“都好,只要你们能有个好结果。”
“但是田家达最好的朋友是柯威默。”
古菁笑笑,这点她就没有办法了,这雨个男人有在军中的袍泽之情,还有一起在委内瑞拉共同打拚的革命感情,相信没有人能拆开、离间他们,他们会是一辈子的朋友。
“古菁,我觉得你有点变了……”方蔓蒂一直盯着古菁瞧,却说不上来她哪里不一样。
“变?”她一脸莫名的问。
“以前你像只凶巴巴、得理不饶人的小野猫,可是现在……”她偏头看了她半晌。
“我现在怎样?”
“你变得有些文静、内敛、稳重。”
“蔓蒂,这是今年最大的笑话了。”
“你真的变了!”
古菁还来不及回答,田家达就捧着一大束百合花出现,像是要来道歉、赔罪似的,因为方蔓蒂这些天为了古菁那日受的委屈而迁怒于他。
“古菁,你也在这?”他有些意外。
“被换角没戏拍,当然要在这里混了。”方蔓蒂在古菁回答之前就先抢白道。
“不是我的错啊。”
“是你朋友的错!”她一脸凶相。
古菁正想开口,但是一阵作呕的感觉排山倒海而来,她马上捣着口,连句道歉都没有办法说,马上往洗手间的方向跑去。
“古菁怎么了,吃坏东西?”田家达关心的问。
方蔓蒂没有回答,只是出神的看着洗手间的方向。会不会是她太敏感了?但她之前就觉得古菁有些变了,说话不一样,味道不一样,眼神也多了些女性的温柔,莫非她——
“蔓蒂,我是无辜的,威默有他自己的行事作风,这和我们的关系或是我无关。”田家达突然道。他在乎这个女人,其他女人他看多了、玩多了,浪荡子也当了一阵子,现在他只想和方蔓蒂定下来。
她瞪着他。
“我愿意当一个妻管严的男人,我的财产全归你管,我的整个人也归你管。”
“我才懒得管。”方蔓蒂是得了便宜还卖乖,心里乐歪了,嘴上却仍要稳赢不可。
“蔓蒂……”他哀求的看着她。
“柯威默现在怎么样了?”她突然想到的问。
“不好,像是头随时会冲破栅栏的野马,我都尽可能不要和他接触,反正有助理当替死鬼。”他可不笨。“古菁不该和那个家伙宣布要结婚。”
“难道她就该受那个南美洲美女的气吗?”
“其实……”田家达欲言又止。
“怎样啊?”
“反正他们的事,我们最好别插手,免得里外不是人,帮谁都不对。”他选择明哲保身。
“可是我认为柯威默惨了。”古蔓蒂有七成信心的说:“他会再也笑不出来。”
“为什么?”
“因为……”她注视着洗手间,耗在里面半天,古菁竟还没有办法出来。“因为我认为古菁已经怀了他的小孩。”
***
欧佑洋一谈到自己被换角的事仍余怒未消,想破了头仍不知道自己是错在哪里,他要他的经纪人出面替他“申冤”,但结果一样,连电视台的主管都站在制作单位那边。
没宣布和古菁结婚的消息之前,一切都还是美好的,但在婚讯一出之后,他的世界全变了样。
古菁照原订计画和欧佑洋到婚纱摄影礼服公司挑选结婚的礼服,可是两人的心情、脸色都不好,古菁挑了半天,一件礼服也没有挑上,终于……
“欧佑洋,如果你想悔婚,我不会——”她忍不住说。
“古菁,我没有要悔婚。”
“你真是出乎我的意料之外。”她的表情满是感谢。“你是个有肩膀的男人。”
原本一脸死气沉沉的欧佑洋,马上换上一副信心百倍,沾沾自喜的表情。
“有件事我一要告诉你。”她平静的说。
“什么事?”看着她严肃的神情,他开始担心。
“我怀孕了。”
“你……”欧佑洋吓得差点跌倒。“但是我们没有发生过任何关系啊!”
“孩子不是你的,我没有要赖上你的意思,我只是想你应该知道,并且有悔婚的权利。”她温和的说,完全不勉强他。
“那孩子的爸爸……”
“不干你的事。”
“你为什么不跟孩子的爸爸结婚呢?”这是所有正常人都会有的疑问。
“欧佑洋,我不会跟孩子的爸爸结婚,我甚至不会让他知道有孩子的事,孩子是我一个人的,但我觉得如果不告诉你,对你来说不公平。”她现在只想保护腹中的胎儿,其他的都不考虑。
欧佑洋看着她的肚子,久久无法回应。
“换角的事……我想是我害的。”她嗫嚅的说。
“你?!”
“是针对我而来的。”
“而我也跟着陪葬?!”欧佑洋大概拼凑着状况。“有人不希望我们结婚?是……孩子的爸爸吗?是他暗中在设计我们?”
“没有什么设不设计,不过以他的权势加上财富,他的确可以左右我们的前途。”古菁对他只有歉意。“你被我拖下水了。”
“他会赶尽杀绝吗?”
“欧佑洋,你怎么会用这种形容词?”她失笑。
“以后我是不是得去摆摊卖蚵仔面线?”他一脸的呆楞。“如果这个男人能左右制作单位及电视台,那么演艺圈根本就没有我再立足的余地,再如果我又真娶了你……”
“欧佑洋,你可以不娶我的。”她明白道。
“但你已怀了孕。”
“又不是你的小孩。”
“我还是不能丢下你不管。”欧佑洋很有义气的说,“古菁,我会照顾你和你的孩子,我会娶你!”
“欧佑洋……”古菁眼眶一红。
“只要我有一口饭吃,就不会饿到你和你孩子,你大可放一百二十个心。”他表现得非常有担当、有魄力。
“但你真的不是一时的愚勇?”
“愚勇?!”
“当孩子生下来,却一点也不像你,你要怎么面对众人的眼光和议论?”她明白的问道。
“我会保护你们。”
“如果孩子的爸爸找麻烦——”
“他会吗?”闻言,欧佑洋马上像颗泄了气的皮球。“古菁,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古菁只好把她和柯威默的关系说一遍,如果她真嫁给了欧佑洋,他的确有资格也有必要知道整件事的来龙去脉,许多事都是瞒不住的,即使今天瞒住了,明天说不定……
“孩子的爸爸是那个石油大亨?!”欧佑洋屏息的说,一脸的崇拜不已。
“欧佑洋,你的态度——”
“柯威默的奋斗故事可以拍成电影,再加上他挖到了石油,从委内瑞拉衣锦还乡回来……”他已完全沉醉在幻想的世界里。
古菁瞪大眼,怎么会变这样?!
“古菁,你和他之间真的无可补救了吗?”他正色问。
“没希望了。”
“如果他知道你有了他的小孩,我想他不会罢休的。”他突然倒抽了口气。“如果他知道你有了他的小孩之后,还负气嫁我……”
“他不会杀了你啦。”
“他不用杀我,只要毁了我就可以。”
“你可以再慎重考虑。”古菁板起了脸,她发现欧佑洋的心有一半是站在柯威默那边。
“我会娶你,但若情况有变……我也会高高兴兴的退出。”欧佑洋乐观的说。
“你这态度……”她的声音忍不住尖锐了起来。
“古菁,你是爱他的吧?”
“我不爱他,我恨死他了!”她的反应超强烈、超愤怒的。“欧佑洋,我恨他恨到……你永远也无法想像的程度!”
“爱与恨是一体两面,古菁,或许你恨他多深,爱他就有多深。”他很有深度的说。
古菁很想反驳,但刹那间,她突然什么话也不想说了。
***
柯威默一副要远行的模样,然而当他看到站在门边的古菁一脸的憔悴、疲惫时,虽然心里不忍、不舍,但是他完全不做表示。
古菁也很沉得住气,她没有把门当他面摔上,也没有出言伤人。
“家达要我一定得来一趟。”柯威默说。
“你可以不来。”
“我的车就在楼下,我和苏玲娜正要去机场,我们要一起回委内瑞拉。”他刻意的道。
“祝你一路顺风。”她双眉微锁的说。
“没别的话?”
“你还想听什么?”
“真不知道家达是什么意思,”柯威默忍不住的咕哝。“浪费我的时间,如果没赶上飞机——”
“再见!”古菁欲关门。
可是柯威默忽然伸手把门撑住,不让她关上,他一脸狐疑的看着她。田家达不是那种无聊的人,他不会没事开他这种玩笑,这之中一定有什么玄机在,只是他没有看出来而已。
“等等。”他瞪视她。
“美女在等你了!”古菁讽刺的说。
“古菁,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想告诉我?”捕捉到她眸光中一闪而逝的苦涩,他心中的疑问更大了。
“我们之间早就没什么好说的了。”
他挑明问:“我害你和你未来的老公丢了大好前途,这你也没有话好说吗?”
“反正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
“古菁,你该张牙舞爪的。”
“为什么我该?”
“你不该不痛不痒。”
“柯威默,我对你已经没有任何情绪、任何感觉了,可以吗?”古菁完全不激动,她去过医院,妇产科医生证实她已怀孕,要她多休息,保持心情的平静,不能有太大的情绪起伏。
“你现在是不是只对那个家伙有情绪、有感觉?”柯威默突然暴吼。
“你走吧,不管你是去委内瑞拉,还是任何一个国家,我都无所谓,总之我们之间已没有一点瓜葛,我也没有什么可以再让你‘害’的地方。”她淡淡的看着他,完全没有一丝浮躁。
柯威默知道自己该走,但他不想。
“我要关门了。”她轻声的说。
柯威默欲转身,或许他和古菁注定就是这个结局……但见她突然无法控制的作呕掩口举止,叫他心里警钟大作,她……
把门推开,他大步进到屋内,这会他只想找到一些蛛丝马迹。
“柯威默,你进来做什么?你还有飞机要赶,”古菁还是忍不住激动起来。“你给我出去!”
“我想出去时就会出去。”接着在餐桌上,柯威默发现了一包药……一包由医院妇产科开出来的药,他将它拿起并高举着。“这是什么?”
“你管不着!”她吼。
“我再问一次,这是什么药?”他的目光像是锋利的箭般,随时准备射向她。
“维他命。”她撒谎。
“再回答一次!”
“头痛药。”
“古菁,我发誓……”他看着她的腹部,一副不知道是该好好抱抱她,还是把她按在自己的大腿上,狠打一顿屁股的左右两难模样。“最后一次问你——”
“是安胎药。”知道已无法再隐瞒,古菁终于诚实吼出。
“你……怀孕了?!”他狂喜道。
她倔强的说:“和你无关。”
“和我无关?”柯威默却笑了。“我想是‘那一夜’吧!我说要你一辈子记得,结果……”
“结果你却给了我一个小孩好永远记住你?!”古菁突然抓狂似的大吼。“我可以拿掉你的小孩!”
“如果你这么做,我会让你生不如死。”他神色一冷。
“你又不是神。”
“你好好帮我把孩子生下来,我们——”
“你休想我替你生小孩!”她说着气话。“我要拿掉小孩,然后嫁给欧佑洋——”
“你不敢!”他目光欲杀人。
“我看你要怎么阻止我?”
“你——”他扬起手掌。
但在这时,古菁突然抱着肚子,她面容扭曲的弯下腰,一副快要死掉的表情。
“古菁,你怎么了?”柯威默立即抱住她,已经慌了手脚的他,这会除了紧紧抱住她之外,他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
“送我去医院……”她痛苦的呻吟。
“我们马上去!”他抱起她往门外冲。“古菁,不会有事的、不会有事……”
***
经过了医生的紧急安胎,这会已无恙的古菁躺在医院的病床上休息,虽然她闭着眼睛,但是却没有睡着,柯威默也知道这点,当着她的面,他打电话给田家达,要他接在医院外等待的苏玲娜去机场,他是不可能跟她一起回委内瑞拉了,他的人生再次不一样了。
“柯威默,你不必留在台湾。”古菁睁开了眼睛。“我一个人也可以独立把孩子养大,更何况欧佑洋也答应要和我一起——”
“古菁,我和苏玲娜之间是单纯的。”柯威默没有发脾气的打断她。“那天是我故意要气你的,我和她早就套好了。”
“你当我智商只有五十吗?”
“不要激动,苏玲娜是那个用酒瓶砸我额头的印地安人女儿,我一向当她是妹妹般,对她没有任何邪念。”他坦荡荡的说,“这点田家达可以证明。”
“我不在意。”
“我只是想把你激回我身边。”
“你可真用‘对’方法!”她虚弱的一哼,“柯威默,你把我伤得好重。”
“对不起。”这会如果要他向她下跪,他也没有第二句话好说。
“我不原谅你。”
“古菁,看在孩子的份上——”
“孩子是我的。”
“没有我,你不会有孩子,古菁,我宁可把所有的财富送出去,但我一定要我的孩子。”柯威默把话讲明。“你不爱我没有关系,可是把孩子交给我,我会给他全世界和我所有的爱。”
闻言,心一软的古菁热泪盈眶。
“或许你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们再一起生活看看,古菁,我还是那个愿意给你一个避风港,愿意保护你一辈子的柯威默。”他感性的道。
“不要再说了……”她轻泣。
“我会补偿欧佑洋,会给他他一辈子都花用不完的钱,你不必对他心存愧疚。”
“你真以为金钱万能?”她指责的问。
“让我照顾你和孩子,拜托!”柯威默放下所有的自尊,他握紧了她的双手。“有一天你会被我感动,你会爱上我的。”
“柯威默……”她终于忍不住放声哭。
“别哭,千万不要动了胎气,医生说你现在有流产的迹象,拜托你不要激动。”他安抚着她。“我会等你爱上我!”
“柯威默,但我早已在不知不觉之间爱上你了啊!”她突然抽噎的道。
“你……”他看着她,心中有着无法形容的狂喜。
“我一直不知道,我以为我恨你,可是……”她泪眼汪汪的看他。“我不要你去委内瑞拉。”
“我根本不想去。”
“我要留在你身边。”她娇声道。
“古菁,谁也抢不走你。”柯威默忽然放开了她,然后由口袋中拿出珠宝盒放在她手里,接着他的大手包住了她,也紧紧的包住了那个珠宝盒。
“威默……”她改了口。
“我一直都带在身上。”
“你……我不值得。”
“不,古菁,你值得!”他柔声道:“真正的爱不讲公平,不讲能得到什么,重要的是……我们最终能在一起。”
“如果没有小孩——”
“有没有小孩我都不会失去你。”
“威默……”没想到折腾了半天,他们还是回到了彼此身边。“我一定会回报你对我的爱。”
“那么现在,为我戴上这副钻石耳环如何?”
“两百多万……”想起了它的贵重,她忍不住起了鸡皮疙瘩。
“两百多万是世俗的价值,真正它的意义是永恒。”柯威默深情款款的说。
“威默……”古菁感动的打开了珠宝盒。
“这是我们的永恒之钻。”
尾声
柯威默的奋斗故事真的被拍成了连续剧,饰演他的人就是欧佑洋,而因为这出戏,他拿到了金钟奖最佳男主角奖。
本来柯威默和古菁认为他们欠了他,但在他得奖之后,一切都扯平了,贾琪也因为身为这出戏的制作人而红遍圈内。
看着这美好的结果,方蔓蒂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她用慧黠的目光看着田家达。
“我希望是女儿。”
“为什么?”他倒是无所谓。
“古菁不是生了个‘带把’的吗?如果我生个女儿,以后就可以嫁给柯威默和古菁的心肝宝贝,这样所有的油田不都全……”方蔓蒂眉开眼笑的计画着。
“蔓蒂,胎教啊!”
“我正是在胎教啊!”
田家达笑咧了嘴,只怕到油田弄不到,还得花上一大笔嫁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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