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六八章 观察员千里回延安 总司令设宴款贵宾





  一棵草蒲公英三人赶到火车站的时候,卡车已经向后转。他们看见了最后一个美国人的后影登上了火车,蒲公英他们那叫身手快,唰的一声也就跟进了火车,只听咩的一声叫,火车就吭哧吭哧地开走了。

  火车出了站一直朝东奔驰。火车上,蒲公英随着那个美国人的背影走进车厢,当那个美国人坐下正过脸来的时候,蒲公英又吃了一惊,那人不是美国人,那六个也不是戴维斯、乔治、欣斯德尔他们。赤本三尼真鬼道,又上了他的当。白兰雪一急喀嚓拉住了火车制动闸,咯噔一下停了车。易翠屏一顿脚化作一阵风三人乘风飞走了。

  蒲公英 说,快去飞机场。

  那辆不起眼的卡车,从火车站掉头,没有回北特警司令部,而是直奔渤海西郊卑子院飞机场。它不是个军用卡车,有帆布车幔,没有军警,没有便衣,就是一个拉货的大蓬车。车里拉的是真正的七个美国人,戴维斯他们都被封住嘴,捆了手,绊了脚,能走路,不能跑。有两个鬼子宪兵的枪口对准他们。他们七个对面坐靠在车帮上,进行无言的交谈。

  乔治想说,日本人要干什么?

  可他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别人听不懂。但,他们日夜寝寐相守,熟谙知己乐与苦,朋友想说什么也猜得差不多。

  欣斯德尔也想说,日本人对我们不会有好心,要提防不狂吠的狗,小心不冒气的泡。

  戴维斯要说,猴子穿起人的衣服,更显得它是兽类。

  乔治想说,我们是在走向死亡。

  戴维斯想说,日本人会说不,他们是送我们去天堂,去极乐世界,去享福。

  欣斯德尔想说,魔鬼也会引用《圣经》来为自己辩护。我们要倒霉了。他在胸前划着十字,祈祷上帝保佑,活着回美国去,与妻子团聚。

  将要葬身异乡,他们感到一阵悲哀,都不想说什么了。快接近机场的时候,两鬼子大吼,出声的不要。动弹的不要。卡车开进机场。到处都是圆咕隆咚的建筑物,仿佛蒙古包。他们没有见过日本机场这样的设施。当地居民说那是飞机窝。

  卡车直奔跑道上的那架早就发动起来的飞机。卡车停在飞机舱门下,俩鬼子拿枪逼七名美国人下车上飞机。他们没手少脚,行动迟缓。鬼子一声声地吆喝,压过了飞机的马达声。他们鱼贯地下,鱼贯地上,鱼贯地鱼贯,美国人的命运听从人家日本人的摆布,世界哪有公理?制人的人发出制于人不公的慨叹。

  俩鬼子也上了飞机,就在舱门将要关闭之时,天上一阵风俯冲下来,带着蒲公英、白兰雪、易翠屏三人钻进了飞机。飞机上的美国人、日本人都没有看见他们。

  飞机载着三国人起飞了。它在飞机场上空盘旋一圈升空,向东日本国飞去。

  飞机飞行到渤海上空之时,易翠屏、白兰雪从蒲公英身上分离出来,立即行动。先收拾了俩鬼子宪兵,他俩没见对手就倒下去了。回头给七个美国人松绑,解放手脚,掀去嘴上的封条。蒲公英和戴维斯扒下鬼子宪兵的军装,叫开驾驶舱的门,白兰雪伸手拉出鬼子的飞行员,飞机一阵晃悠。戴维斯及时地把住飞机的操纵杆,飞机掉头平稳向西飞行。

  易翠屏、蒲公英、白兰雪从隐身状态中显现出来。欣斯德尔、乔治他们都大叫OK,God!

  戴维斯说,女士们,先生们,我们飞向何方?

  易翠屏说,延安,延安。

  戴维斯说,OK延安在哪个方向?

  蒲公英说,我去过延安,往西。

  他们的脚下就是浩瀚的渤海湾。当年,他们七个就是在渤海上空遇难,飞机出了技术故障,而飞机坠落在渤海边的昌黎县境。他们不得不跳伞,得到八路军的营救,几经周折,今天又回到渤海的上空飞行。他们各自感慨颇多。乔治又朗诵那首难忘而又加以篡改的诗了:

  我知道我要碰着我的厄运,

  在天空的某处;

  我对于同我挑战的人不能不恨,

  我对于救护我的人不能不爱。

  太阳升起最早的地方,

  我的厄运变成了幸运;

  在高高的天空我一掠而过,

  落在地上才找到了真正的亲人。

  ……

  飞机飞过冀中平原,掠过太行山区,跨过黄河,飞到延安上空就没有油了,大家又一度紧张。戴维斯打开话筒与地面联络,请求降落。地面见是一架日军的飞机,迟迟没有答复,防空高炮部队进入临战状态。白兰雪抢了话筒大声说,我们是长城军分区八路军伊田别动队,护送七名美国客人。我们都没油了,快回答。

  地面终于允许在第一跑道降落。戴维斯凭借他飞行经验和高超的驾驶技术,飞机滑行平稳地降落了。

  他们下了飞机,先期到达延安的那八名美国飞行员跑来迎接他们,一国人在他国遇难获救后的重逢,那种喜悦都表现在拥抱的热烈程度上,跳跃的高度上,叫喊的音量上。戴维斯和欧维两个机长比较稳重地握手,交谈眼目前的情形,问候,加安慰,带庆幸,寄希望。

  八路军总部派一名参谋接待他们,趁美国人还没有乐够之机,也插不进嘴去。他问蒲公英、易翠屏、白兰雪说,你们辛苦了。易翠屏代表那俩没长嘴的说,不辛苦,谢首长关怀。她一个个地介绍认识。参谋又问,哪是翻译?易翠屏冲白兰雪努嘴。

  参谋说,白兰雪同志,请你说,请客人们到招待所休息。

  白兰雪拍拍手,大家安静下来她说,Sir,please come with me,and arrive the guest house break.

  客人们OK一声,参谋在前带路,大家都随意地跟着走。参谋说,对不起,延安条件差,没有车,只得叫客人步行。抱歉。

  白兰雪同步翻译着,Execuse me,postpone the peaceful term to short,have no the car,and have to call the guest on foot.Sorry.

  客人们是第一次来到黄土地的延安,地是黄土,天也是黄土。城是黄土,住的窑洞还是黄土,远处的宝塔浮挂一层黄土,就连延河水也是混着黄土。人也是黄土捏的,似乎人的脸上也有一层黄土。黄色的低矮的小屋群就是延安城的主要建筑。没有纽约那样的高楼,没有华盛顿那么宽阔的街道以及没有穿梭的车辆,也没有小汽车。只有牛车、小驴车,引人注目的是负重的骆驼队。在叮当的驼铃响声中招摇过市。

  窑洞更是他们陌生的住所,没有电,小油灯照不明他们的习惯,小米饭,南瓜汤代替三明治、意大利馅饼、牛排。饿了一样充饥。经过几个月使用筷子的磨练,终于获得了这项技术的毕业证书。大可回国去夸耀一番。

  那位参谋通知,毛主席、刘副主席、周副主席、朱总司令要接见十五名美国客人,请跟我来。白兰雪问,首长们见我们仨不?参谋说,只你一个去做翻译,他俩就别去了,好好休息,准备明天回去。白兰雪迟疑了片刻,没有痛快地答应,她说,哦,好吧。参谋说,我已经给聂司令回了电报,说你们到了延安,很圆满地完成了任务,总部要通令嘉奖。蒲公英、易翠屏不言不语,对于奖赏不屑一顾,乘人不备就同白兰雪合了一体。

  白兰雪把中央首长接见美国客人的消息翻译给美国朋友,于是,他们都站起来,整理衣冠的,梳理鬓发的,遗憾没有来得及刮胡须,表示抱歉。

  白兰雪说,首长们知道你们都是从死里逃生出来的,不计较这些礼数。等反法西斯战争胜利了,你们代表美国人民来中国访问,那时,你们再衣冠楚楚地来,我们热烈欢迎。

  戴维斯说,yes.

  参谋和白兰雪引着美国朋友鱼贯地进入一个比较大一点房间(窑洞)。毛主席、刘副主席、周副主席、朱总司令同客人一个个地握手,每人握一次,说一句:welcome新学来的欢迎一词。

  客人们兴奋无比,拿延安比美国。他们几位就相当于美国的总统、国务卿、国防部长。 原来大厅里已经摆好了宴席,还有白酒,狍子肉,水煮饺。主客都入了座。毛泽东主席带头举杯说,祝贺美国朋友们安全到达延安,为盟军在反法西斯战场上取得的胜利干杯。

  小杯子太小,客人喝着不过瘾。刘少奇、周恩来再次劝酒,朱德请大家吃饺子,吃狍子肉。吃吧,吃吧。在延安这就算是最佳美味了。

  白兰雪不停地翻译。

  客人不习惯使用筷子,就拿勺子。

  毛主席仔细地询问朋友们怎么样被营救,怎么回到延安的?那么亲切的关怀,令客人感到幸福和回到家的温暖。开始的生分的气氛一扫而光。于是,无拘无束地交谈。戴维斯从他们的飞机落在渤海湾,怎么跳伞,怎么获救,怎么受到八路军的款待、照顾、保护、怎么观察八路军作战,以及鬼子千方百计地抓他们,怎么落在敌人手里,八路军依田别动队怎么救他们,敌人怎么狡猾,怎么上火车,又怎么上了敌人的飞机,我们想,这一下可完了。没想到,就在我们失望的时候,八路军战士出现在飞机上,消灭了敌人,缴获了飞机,就一直飞到延安,他说,Eight road soldier the warrior is lovely,for example,the white snow young lady,she is our translation to again face the导,a lady for calling the easy 翠 holding,still our doctor.

  白兰雪翻译着,八路军战士很可爱,比如,白兰雪小姐,她是我们的翻译又是向导,一位叫易翠屏的女士,还是我们的医生。

  欣斯德尔接着说,When I parachute,sprain the feet,easy翠hold the doctor on touching,my feet like,too miraculous, eight road soldiers is too miraculoused,and still reach on for calling grass ascend to flying of,he is an unimaginable hero.

  白兰雪说,这位先生说,我跳伞时,崴了脚,易翠屏医生一摸,我的脚就好了,太神奇了,八路军太神奇了,还有一为叫蒲公英的,他是个不可思议的英雄。

  乔治说,Eight road soldiers is a troops that have the culture,fantastic troops.

  白兰雪翻译说,八路军是个有文化的军队,了不起的军队。

  毛主席说,我们的一切工作都是为了打倒日本帝国主义。日本帝国主义和希特勒一样,快灭亡了。但是,还需我们继续努力,才能最后地消灭它。我们的工作首先是战争,其次是生产,其次是文化。没有文化的军队是愚蠢的军队,而愚蠢的军队是不能战胜敌人的。

  白兰雪喃喃地翻译着。

  周恩来说,请吃菜,边区没有丰盛的酒菜,只有这些野兽的肉代替,那还是我们的战士从山上打来的,我至现在还没有接到动物保护协会的抗议书,所以,诸位尽管放心地吃。

  毛主席说,我们边区的日子是很苦的,八路军正在努力改善。我们所处的环境是个体经济基础上的,被敌人分割的,因而又是游击战争的农村根据地。为了解决我们的经济问题,我们发动了军民大生产运动,发生了很大的效果。边区的部队,粮食、被服和一切,全部自给。不领政府一点东西。前方作战部队,粮食、被服由政府供给,其他如油(每人每日五钱),盐(每人每日五钱),菜(每人每日一斤至一斤半),肉(每人每月一斤至二斤),柴炭费、办公费、杂支费、教育费、保健费、擦枪费、旱烟、鞋子、袜子、手套、毛巾、牙刷等,一概生产自给,约占全部费用的百分之五十。在游击区只能供给百分之二十五。

  白兰雪翻译着,不时地看一眼客人,观测他们对她的翻译是不是满意,听没听懂。怕是漏译和错译。

  宴席接近尾声的时候,首长们一招手,参谋带领几名八路军战士抱进来十五条毛毯。赠送给每位客人。

  朱德总司令说,这都是延安土制的。

  刘少奇说,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德不孤,必有邻。道千乘之国,敬事而信,节用而爱人,使民以时。所以,我们能够制造出这些延安土毛毯,留作纪念吧。

  客人听不大懂中国的古文,白兰雪吃力地翻译着说,There is companion come from afaring,not and as well乐乎.Virtuous not 孤,necessarily there is邻. Way thousand multiply by its country,敬 matter but letter,reduce expenses but lover,make the people then. therefore,we can make these to postpone the content where lives woolen blanket,and stay to make to celebrate.

  戴维斯说,thank you.

  客人们在延安住下,在这里他们看到了一个崭新的世界,一个到处充满生机、充满希望、充满胜利信心的世界。在宝塔山下,在延河两岸,他们和农民、战士、干部进行了广泛地接触,耳目为之一新,精神为之大振。他们亲眼看到了轰轰烈烈的大生产运动,看到毛主席、刘副主席、周副主席、朱总司令和延安军民一道挥镐开荒、摇纺车纺线。他们亲自参加了各种振奋人心的活动,观看了延安人民的大秧歌和军民联欢。与国民党统治区相反,这里没有悲观失望,没有意志消沉,没有贪污腐败,没有穷奢极欲。从普通战士到中央领导人都是那样精神振奋,意气风发,都是那样艰苦奋斗,朴实可亲。从他们身上看到了中国的希望,中国是属于中国人民的,延安就是中国的雏形。

  这一天早晨,心系长城的刘少奇关切地问白兰雪,你们来了三个人,怎么没有见他俩?

  白兰雪说,他们正在休息,明天我们就回长城去。

  刘少奇说,好啊,回去吧,准备大反攻,总部批准长城军分区升格为长城军区。

  白兰雪乐得跳起来,给刘副主席行了军礼,一口气跑回他们住的窑洞感到大反攻就在明天。他们说啥也呆不下去了。刘少奇给了他们三匹马,连夜往回赶。三批马像长了翅膀,一橛子就到了长城。他们到达长城脚下的时候,忽听从远处那个村子,传来鼓乐声,一鞭子就朝着那欢乐的村子飞奔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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