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设毒计周郎陷罗网 猛争战节烈劈鬼子





  大叫驴刘道尹下令捉拿朱欣之时,忽报,高级顾问姚五爷驾到。赤本三尼、刘仙舟、一窝蜂牛太太不知啥馅的,宛如晴天霹雳。他们愣怔了半天。刘仙舟才如梦初醒,忙问,五爷在哪里?快快有请。

  勤务兵报告,姚顾问已经在道公署礼宾大厅,此外,还有一位贵客。

  赤本三尼说,他来得正好,你去见他。

  刘仙舟不敢怠慢,速去拜见五爷。

  一窝蜂喉咙里发出颤音说,我咋办?

  赤本三尼说,慌张的不要。听我的。

  一窝蜂说,哈依。

  自顾不暇的刘仙舟匆忙地回到渤海道公署,拜见姚顾问。在场的还有一位留山羊胡子的,抬眼才看出是四脚鱼肃亲王千岁。刘仙舟忙作揖说,参见千岁殿下。原来这位亲王祭祖时贪玩,在盘山火燎腿又受惊,在北平几天缓不上元气来,就回天津静养。现在,总算出气匀和了,才想起还有一个差事没办,无法回禀皇上。于是,就拉着顾问姚五爷回了渤海。

  见了刘仙舟的亲王摆谱地欠欠屁股说,刘道尹。

  顾问说,亲王此次莅临,肩负皇上派遣的宣抚使重任。渤海工潮闹到皇上那里,皇上好善积德,抚贫济老,日夜思念工潮的事,特派亲王先期谒陵,后到天津拜会日本驻天津领事馆总领事松本先生,请他协助安抚矿工。松本先生受命就找到我。你看,渤海的事情你小刘子没有办好,给皇上,给千岁惹了这么多麻烦,你真是个惹事的兜。

  挨了训的大叫驴刘仙舟也不脸红连连说,小的该死,小的该死。

  宣抚使肃亲王说,中了,怪不得他。当然,也怪不得矿工。常言说,树怕剥皮,人怕见面。明天我就会见矿工头领,你安排一下。

  刘仙舟献殷勤说,我率亲兵保驾。

  亲王打个罢的手式说,你当我是去哪?能去一窝子?你再带一窝子,他们再来一窝子,一窝子对一窝子,还不打起来?人多碍手碍脚,还是我自己去清静。我是地行仙,我爱去哪儿就去哪儿。你别跟着我去添乱。

  大叫驴给噎得嗓子痛,恨王爷真难伺候。

  姚顾问说,好了,既然王爷不用你,你也不必死气百赖的。去,你先派人伺候王爷安歇。我这边还有公事,你把小朱子叫来见我。

  刘仙舟吩咐已定。王爷被人搀扶下去。朱欣应召拜见顾问。

  朱欣自送走了牛太太,回到家里,苦熬着不安的等待。他说,小桃,一旦我出事,你立即去天津找姚哥。听他安排。小桃发抖的小手抓住朱欣的衣袖,怕他真出事。怕啥来啥。果真闯进一股子警防队抓走了朱欣,押送到日本宪兵队。朱欣自知事情败露,暗中编纂开脱自己的措词。不多时,朱欣又被客气地放出来,拜见姚五爷。

  他刚刚与顾问见礼毕。牛太太模样打扮的白兰雪吆三喝四地闯了进来,拉住顾问就说,五爷呀,五爷,你让我好找哇,我专程去天津,家人说您来到渤海。我立马折回来,马不停蹄闯进公署衙门,怕是误了您的公事。说着当众把那个藏有军事秘密的黑色公文包交给姚顾问。大叫驴刘道尹暗暗自喜,赤本三尼这个老杂毛还真会鬼串。这一回看顾问咋唱?

  姚顾问笑呵呵地接过公文包抱怨说,两个月前交给小朱子的事,初一扎针,十五才拔出来。慢慢腾腾,你们办事真不当急。

  大叫驴刘仙舟一听,心说坏了,没的可说。朱欣暗室逢灯,绝渡逢舟。他心里乐,面上安之若素。牛太太又向朱欣靠近乎。她蹭到朱欣面前,低眉细语地说,兄弟,你看,这是咋说的,顶简单的事,让我给办砸了。

  朱欣暗自感谢顾问救急,又看清了牛太太的真实身份。也该就坡下驴了。于是说,雪姐,那能怪你呢?都是我不好,误了五爷的公事。

  大叫驴刘仙舟错抓了人,闹了个大红脸,埋怨牛太太拿着鸡毛当令箭,搅事精多事。埋怨赤本三尼总嫌抓人少。越思想越来气,不顾姚顾问在场,吼道,事不过三,再有慢怠者,定斩不饶。还不快下去,连胡子带鬓一齐卷。

  朱欣、牛太太立正行礼,退去。

  姚顾问说,小刘子,我的事情办完了,即刻回天津。你对千岁爷要当心伺候。再有疏忽,我饶你,松本、千岁爷可不饶你。

  大叫驴刘仙舟躬身说,是,五爷。

  次日,四脚鱼肃亲王乘轿一路鸣罗到达渤海东郊赵各庄镇,包下了燕春园饭庄一天的进款。楼下招待亲王的文武随员及私人保镖。楼上由肃亲王亲自与矿工代表周汉人对酌。饭庄的经理上下照应,成群的女侍走马灯似的穿行,抖彩袖,扬飘带,撒一路空洞的微笑,扬一厅潮湿的酒香。

  亲王捻着山羊胡子如同给他的宠物八哥加餐,挥挥手说,吃吧,吃吧。摆出一副爱民如子的王爷派头。

  周汉人沾沾酒杯的边,酒杯就生了性灵小声说,小心!周汉人听了却满不在乎地说,亲王殿下,你就快刀子打豆腐,要说什么就说什么吧。

  肃亲王挑出了一个大拇指说,好样的,有骨头。

  八蹄马说,爹妈给的,天地炼就的。天下矿工都这样,一无所有,只长了一身硬骨头。

  亲王又低头咳了一声说,皇上是怜悯矿工之苦,又怕矿工无知。信人调,扔了瓢,上了外人的当。他们是拿卢布吃俸禄的另类,共产共妻,跟孔圣人过不去,不孝父母,不敬师长,践踏祖宗,犯上作乱,青面獠牙,十恶不赦。皇上圣谕天下,严办反满抗日者。罢工归罢工,一旦有违圣谕的越轨行为,岂不愧对了皇上?

  周汉人指指自己的脸问,殿下,您看我是青面獠牙吗?

  摇头一笑的亲王说,周先生取笑了,我量他们青面獠牙的也不敢来。

  周汉人咚咚地拍胸脯说,我担保,矿工中绝没有青面獠牙的人。矿工都是老实巴脚的,有腿没裤子,衔着骨头露着肉,一身烟熏,两手老茧,三餐淡饭,四邻无靠,五腹黢黑,六脏血污,七情寡欲,八面陋屋,九死一生,十病九痛。矿工洒泡尿也是黑的。王爷,矿工只要求在井上立牌子房,要求增加1毛6的工资,不过额吧?

  亲王接口说,不过额,不过额。我也相信矿工都是纯洁的,你也不用丁嘴铁舌地发誓下保证。如果在行动上再做得叫皇上更放心一些,罢工的事由我一人担保强迫英方答应矿工的复工条件。

  周汉人装傻充愣地问,什么行动才叫皇上放心?请指教。

  亲王步步紧逼说,矿工都加入防共自治工会。

  把握缓冲带的周汉人借机运思说,防共自治工会?

  特使说,对,防共就是在矿工中剔除共产党,自治就是摆脱国民党的控制。这个工会才有合乎圣意的新派民主、自由、人权、博爱。满洲帝国支付工会经费,周先生,意下如何?

  周汉人被逼到墙角不得不推脱说,这么大的事,要同工友们商量。实话实说,矿工就是为了挣钱养家糊口,一天累个贼死,哪还有心思防共自治。反正矿工都是两手空空的光棍汉,爱咋共就咋共呗,自治不自治反正都是被人管的,自治不自治背着抱着一般沉。

  特使穷追不舍说,周先生,你愿意不愿意加入这个工会?

  周汉人含糊其词地说,我,那是无所谓的。

  特使当场定了弦说,那你就算一个。我委任你为渤海防共自治工会东矿办事处主任。说着拍拍手,他的随员端来一盘银元说,这是三千块,拿去办工会,明天在此给我一个回话。

  周汉人说,中,中。银圆悄悄说,不要白不要。他拿了钱说声告辞。

  亲王又拍手,甩一下像是指挥棒似的下巴。随员会意,便抽身而去。

  周汉人迈出了燕春园的门槛,走不多远,猫腰系鞋带的时候,就发现身后有人盯梢。顿时明白,王爷的宴请就是一个陷阱。他想和节板斧联系,千万别去会见特使免遭不幸。可是,他不能脱身,便骑自行车一直奔渤海,自觉甩掉了尾巴,便一头扎进老相识华东电料行赵经理的家门。

  门外,一窝蜂牛太太从此经过,飞瞥一眼门牌号码。不多时,牛太太进入宪兵司令部向赤本三尼报告说,福居里5号。

  赤本三尼拿起电话,令高贝小队长,立即包围福居里5号,逮捕周汉人,由你带回秘密审讯。话筒里传出哈依哈依地打喷嚏声。

  夜深了,猫头鹰怪叫怪笑。一群摩托嘎吱一声在福居里5号门前停下。霎时,砸门声,奔跑声,打碎玻璃声,传到上房。赵太太尖叫一声,闹得窝反。鬼子在赵家成精鼓捣起来。八蹄马周汉人在厢房里稳不住架子,这是冲他来的。咋脱身?他手忙脚乱之时,赵太太的妹妹谷雨,绰号鸽子,忽然闯进来,悄悄说,周先生,听我的。说着她有头有序地为周汉人换上西装,心平气和地为他打领带。

  周汉人临危想着别人说,小姐,一旦我被捕,拜托您通知赵各庄节板斧,不要去燕春园,那里是地狱,是陷阱,有魔鬼下的套子。

  谷雨不动声色地说,记住了。

  说话间,一个叫油狐的鬼子高贝踹门进来,瞪着小母狗眼睛围着周汉人转了半圈喝道,什么的干活?

  周汉人刚要答话,谷雨抢先说,他是我的先生,北平华丰洋行经理。昨天才回来。太君三更半夜闯进民宅是何道理?

  盯梢的特务在高贝的耳边嘀嘀咕咕,高贝说,吆西。他又吼叫一声,带走!两个鬼子一边一个架走了周汉人。谷雨哭着喊着拉着扯着叫着,你们这些绑票的土匪,给个价,我们到哪里去赎人?

  周汉人被鬼子拖上摩托车,呜的一声开走了。周汉人回头注视谷雨给了她完成任务的眼神。

  谷雨含着眼泪抱住门框给了周汉人一个肯定的回答。门框说,小姐,挺住。

  鸽子谷雨,渤海人,20岁,在交通大学读书。自认识了周汉人,二人情投意合,由姐夫姐姐出面将她许配给周汉人。计划战争结束后结婚。可是,那种和平的日子姗姗来迟。今天,老周又出了事,结婚遥遥无期。她了解他,理解他所从事的反对侵略战争的正义事业。眼下就是完成他托付的事。于是,谷雨扮作走亲戚的小媳妇,骑着毛驴到赵各庄去。一路毛驴大叫,没有话筒也能传出二里地。驴叫避邪,还好,路上没遇到麻烦,半日就到了赵各庄戏园子,一口气把周汉人被捕以及所嘱告诉了节板斧。她还特别加了注释:节大哥,你千万别去燕春园。

  扬子鳄节板斧一听就炸了,立即在秘室邀他的三十六友。他说,大家评判一下,老周这个人咋样?

  大家说,那还用说。

  谷雨淌着眼泪笑了。

  节板斧拍了桌子说,为矿工老周可是十个劲的扑腾,现在他被四脚鱼亲王那个老杂毛抓去了。踹了我们的心窝子,好狠毒呵。我们能忍下这口气吗?我们一不作二不休想神法也得把老周救出来,给鬼子满洲老贼点眼色看看。矿工不是好欺负的。

  正说话间,肃亲王派人送来了大红的帖子,上写节板斧先生,明日十时在燕春园备有小酌,恭请光临,特使肃亲王具。

  谷雨急得跳脚说,节大哥,你可不能去,那个鬼地方可没好果子吃,老周就吃了这个亏。

  节板斧稳重地一笑说,老周吃亏吃到哪?吃到没有这个。他一抖手中的板斧。那斧颤抖着发威,节板斧忽然悟性大发,他一拍大腿说,有了,老周是老周,我是我,我可不是赔面筋的厨子,这一趟,去得,划算。于是,他对三十六友小声分派已定便要动身。

  小谷说,节大哥,我也去。节板斧点了头,从此,三十六友又多了一个谷雨。但她还没烧香磕头拜把子,先算半个吧。从此她成了三十六个半。

  次日十时,节板斧几步跨入了燕春园,登上了楼,给亲王作揖说,矿工节板斧拜见亲王殿下。

  特使四脚鱼肃亲王欠欠屁股说,你就是节板斧?你的名字好吓人呵!幸会,幸会。

  扬子鳄节板斧说,客气,客气。

  亲王说,本王设小宴,款待矿工头领,节先生赏脸,前来赴约,请干杯。

  节板斧一仰脖把酒倒在口中,把住酒壶说,我给千岁爷斟酒。他走到肃亲王身旁哗的一声倒满了一杯放下酒壶,回身猛地卡住亲王的喉咙,嗖地抽出板斧放在亲王的脖子上说,你敢叫唤先揪下你的脑袋。我问你,周汉人押在什么地方?

  怕死的肃亲王哆哆嗦嗦地说,林西宪兵队。楼下都是我的人,你有啥辙?

  节板斧说,那就试试,是你的脖子硬,还是我的斧子快。说着啪的一声,一手揪住特使的衣领,一手握着板斧,雪亮的斧刃紧贴在特使的大脖筋上。他说,走,下楼去,看你的手下哪个敢炸翅儿?

  他们下了半截楼梯,亲王的保镖们都忽拉站起来掏家伙,节板斧抖一下斧柄。肃亲王忙说,都放下枪,放下枪,节先生是不会伤害我的,放下,放下。

  保镖们为了千岁爷被绑架的安全,都不情愿地放下武器。顿时,节板斧的三十六友及那个半收缴了武器,把保镖随员们推到燕春园饭庄的操作间,换成他们的衣饰穿戴,上了倒锁。谷雨女扮男装,格外英姿飒爽。节板斧揪着特使出门,上轿,奔林西日本宪兵队。

  林西宪兵队门前筑有碉堡,仿佛从地球上长出来的毒瘤儿。荷枪实弹的哨兵张牙舞爪面对街上行人。一群中国人簇拥着一顶轿子在宪兵队门前落地。几个鬼子哨兵不知轿里是啥馅的,如临大敌端着刺刀准备冲刺。肃亲王一挑轿帘亮相说,我是满洲国特使,叫你们高贝小队长来见我。

  哨兵传进话去,高贝小队长出门迎接说,请!

  节板斧的三十六个半扮作亲王的护卫跟了进去。在高贝的办公室分宾主落座。节板斧捅一下特使,亲王说,小队长阁下,我要亲自审问周汉人。赵各庄那边有了新进展我要核对真假。把周汉人带上来。

  高贝一卜棱下巴,就是一个令。他的手下就把周汉人带了进来。谷雨情不自禁,真想扑上去,但她明白地处险境,不可造次。她强忍着眼泪看到周汉人被打得遍体鳞伤,头立时发晕。她稳稳心早把心痛的眼神传给了周汉人,这回可好了,我们来救你。周汉人一见如此阵势就明白是咋回事了,心中暗喜。可是,宪兵队是狗的衙门,兴进不兴出。又为三十六友冒险相救捏一把汗。既然如此就配合老节,见机行事。节板斧又捅一下亲王。钦差说,周汉人,闹工潮的领头人都是谁?从实招来。

  周汉人说,我知道,这不过是张飞吃豆芽,小菜一碟。何必把我抓来,早问我不就结了。走,我们到赵各庄去,我指认给亲王。

  亲王只怕那把斧子,乖乖地听节板斧的指令行事。节板斧点个头,亲王就下令,带,带犯人回,回——

  节板斧怕夜长梦多,不管高贝答应不答应,吆喝一声,听殿下命令,把犯人带走。

  三十六个半一拥而上,架走了周汉人。

  高贝吃了橄榄灰刚回过味来,大喝,走了的不行。

  节板斧一挥手大家就往外冲。高贝见事不妙,吹破了笛子,鬼子们一窝蜂似地封锁了大门。顿时,发生枪战。亲王乘乱扎到墙角顾头不顾尾。节板斧来不及关照亲王一斧,只顾保护周汉人逃出魔窟。他一个箭步闪到门口,斧光闪处,砍倒了两个鬼子,杀出一条血路。三十六个半一马当先,节板斧殿后,大家急红了眼,一声呐喊,冲啊!谷雨没打过仗,从死鬼子身上拉下一枚手榴弹投出去,那叫撒手响,炸死了几个鬼子。她还想再投一枚,猫腰拣手榴弹之际,节板斧拉她快走。他们乘着烟雾弥漫,冲出了宪兵队,直奔林西矿。矿工进了矿,那是鱼入海,鸟入林。

  高贝气歪了鼻子,一会又正过来了,但,也得钻天打洞,重新组织兵力,开足摩托马力追击。他们赶到林西矿,发现节板斧他们已经横跨铁路奔向一列火车。高贝像蚂蚁见血,挥刀大呼,追!可是,摩托横过铁轨如船遇巨浪,上下颠簸。有的翻车,有的开不动,有的败道,闹个人仰车翻,队不成形。高贝眼看着周汉人、节板斧他们一伙子跳上火车吭吭地开走了。眼巴巴地看着火车出北门,向赵各庄方向开去。高贝小队长见烤熟的鸭子也飞了,发狠地指挥摩托车队出南门绕到北门,瞄着火车的影子疾追。

  火车开进赵各庄矿,周汉人、节板斧等三十六个半一个不少迅速下了车。一位工友忙跑过来说,节大哥,不好了,鬼子高贝包围了你的家,绑上了老大。

  节板斧说,老周,小谷你们带着弟兄们出矿上北山,在潘家峪我老丈人家等我,我回家看看去。

  周汉人急忙说,老节,去不得,去不得呀!

  话音未落人就没影儿了。

  节板斧因袭山东大汉不信邪的遗风,明知山有虎,偏向山里行。咣当一下子踢开自家的二大门,看见几个鬼子把他哥打得鲜血淋淋。他大喝道,住手,我是节板斧,有本事冲我来,别那么熊,老太太吃柿子只捡软的捏。

  油狐高贝翻了翻小眼睛倒吸凉气,活见鬼似的说,你,你的亲王的保镖的不是?

  节板斧说,你知道了更好,免得我费嘴。

  高贝说,吆西,你就是节板斧!大大的好,你的,手枪的有?

  节板斧拍拍腰说,有,手枪的有。

  鬼子宪兵们连连后退,卧倒,用枪瞄着节板斧。

  节板斧哈哈大笑说,先给我哥松绑。

  从地上爬起来的高贝小队长拍拍手上的土下命令给老大松绑。节板斧搀起大哥心痛地给大哥擦血迹,他们都是一条肠儿爬出来的,怎么救大哥脱险,脑子一转,有了主意。

  高贝说,你的手枪交出来。

  节板斧说,好,要手枪的跟我来。

  高贝命令一个下士跟随节板斧走进他家厨房,节板斧抬手伸进碗架顶上一个破旧的匣子时,鬼子怕他取出手枪来还击,便推开节板斧自己去取手枪。匣子做个鬼脸,是空的,鬼子上了当,刚刚明白过来。扬子鳄节板斧抻出板斧,咔嚓一斧,劈入鬼子的头顶。门外一个鬼子闻叫声冲进来,节板斧来不及拔出斧子招架,顺手拣起菜板上的王麻子牌老菜刀,刀说,要快,鬼子就在身后。他转身就朝鬼子的头上砍去,只听一声大叫,门口的鬼子扑通栽倒了。扬子鳄节板斧回手从鬼子头上拔出板斧掖在腰里端起缴获的步枪冲到院子里。只见大哥正抱着一个鬼子在地上滚打,又一个鬼子从大哥背后攘了一刀,大哥牺牲了。扬子鳄节板斧拼命呼喊,大哥!心肝俱裂,怒发冲冠。他瞪圆了眼珠子,一横步枪,啪啪,向鬼子开了几枪,近距离一枪一个。顿时,七八个鬼子猫腰包围了节板斧,渐渐逼近。扬子鳄节板斧挥步枪拨开一把把刺来的刀,就势一投,扎进一个鬼子的肚子。这个鬼子嗷嗷乱叫着往外拔刺刀。扬子鳄节板斧抽出板斧得心应手,抡着嗖嗖风声乍起,凭借武艺高强力战群鬼子,大杀大砍,一斧子下去,削掉了一个鬼子的头,又一斧子砍下鬼子的半拉膀子。他边杀边吼,挨着斧子的不是掉了耳朵就是丢了下巴,缺胳膊少腿的趴在地上号叫着。小小院子,趴下一地鬼子。顿时,刮起一阵风,卷着节板斧冲出了包围,他飞身上了墙头,高贝在圈外指挥向节板斧射击。几个鬼子啪啪啪开了枪,节板斧跌到墙外。高贝吼叫一声,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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