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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五七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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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出现，让我的心一紧，我惊恐的猛退一步，紧紧的靠着三哥。三哥似乎感觉到了我的惊恐，他握了握我的手安慰道：“高阳，别怕，是遗直！” “我怕的就是他！三哥，我糊涂啊，一时忘了告诉你，他早已投靠了长孙无忌！这，这‘暗夜武士’恐怕就是他带来的！” 我的话让三哥一愣，他微微抬头看向房遗直，眼中全是疑问。这突然的转变，让三哥错愕，更让三哥愤怒。他不明白，他生死结义的朋友，为何会在一夕之间就投靠了他的仇敌，他不明白，几十年的友谊，为何说变就变了？ 房遗直冷冷的看了我一眼对三哥说道：“我知道你很惊讶，但是高阳所说的都是事实，我的确已经投靠了长孙无忌！” “这究竟是为什么？” 房遗直深深的看了我一眼道：“你还是问你的好妹妹吧！” 三哥满怀疑问的看着我，我紧咬嘴唇，心虚的错开他的眼眸。不，我不能说，我不能让他知道那一个我极力遮掩的秘密。 房遗直似乎看穿了我心中的想法，他冷笑道：“高阳？你在极力遮掩什么？你为何不敢说出原因？” 我愤怒的瞪着房遗直，一如瞪着那来自地狱的恶魔。我意欲上前，却被三哥紧紧拽住，我回了三哥一个淡淡的笑，轻轻推开他的阻拦，走向房遗直冷笑道：“在我心中，你永远轻如尘埃，纵使你化作恶魔，我依旧不会记得你！你以为你害死了辩机，我的恨就能让我将你记住？你休想！辩机的死，让我记住的只有长安城飘落的桃花与艳红的天空，那些记忆中，永远不可能有一个你！” 房遗直冷笑道：“我知道，所以今天我会出现在这里，我要让你看到吴王是如何死在我的剑下的！” 他的威胁，并没有让我胆怯，我绚丽的笑着，笑得一如盛开的桃花。我冷眼望着房遗直，他那眼中一闪而过的惊愕，始终没有逃过我的眼睛。“你以为你真的能战胜三哥吗？” “或许我不能，但是他们却可以！”话音刚落，白桦林中的暗夜武士步步紧逼，将我与三哥紧紧包围，地上蔓延的血迹，妖媚而诡异，那倒下的将士，已然毫无生气。脑海中快速的翻转着急救的办法，我真的没有想到此次会折戟沉沙于此。三哥似乎明白了我与房遗直之间的纠葛，他无奈的一笑上前站在我的身边道：“高阳，你相信三哥吗？” “我相信！” “闭上眼睛……”我不知道三哥为何要我闭上眼睛，可是我还是听话的将眼睛闭上，因为我相信他！但觉三哥一手紧紧将我抱着，他挪出一手持剑与房遗直和那些‘暗夜武士’展开了殊死搏斗。三哥的剑快若流星，挥洒自如，那如行云流水的剑花让‘暗夜武士’不得靠前。一步步向前紧逼，离那危险越来越远……房遗直纵身下马，持剑向三哥飞跃而来，他对三哥冷笑道：“吴王，实在对不起，我要动手了，看剑……”哐当……那刀剑之间的铿锵，让我忍不住睁开了眼睛。但见房遗直与三哥不知何时已经远离了那些‘暗夜武士’的视线，三哥紧紧的抱着我以一臂之力，与那房遗直进行着殊死搏斗。 “三哥，小心……”在我的惊呼声中，但见三哥的手臂中了一剑，衣袖间汩汩流出的艳红鲜血，让我一阵眩晕。血迹红艳，一如飘落的桃花，一如记忆中的伤悲。那一刻，我似乎又看见了长安城春日绚丽的天空。心在疼痛中猛然惊醒，不，我不能让房遗直杀了三哥，我不能让三哥落败于此，可是，此刻，三哥带着我，他以一臂之力又如何是房遗直的对手？他带上我又如何能逃离眼前的为难？嘴角的笑逐渐扩大，心中泛起了那决绝的想法。我猛然挣脱三哥的怀抱，用力将惊愕的三哥往后一推，三哥焦急的叫道：“高阳，你干嘛？” 我冲上前紧紧拽住房遗直持剑的手，回头对三哥叫道：“三哥，快走……”三哥意欲上前，我焦急的斥责道：“三哥，你难道忘了父皇的遗愿？忘了我们的梦？还不快走……”追赶上来的‘暗夜武士’越来越多，情况越来越危急，但觉体力逐渐消失，眼看房遗直就要将我甩开，我焦急的回首向三哥望去，忽然，远处战旗飘扬，那熟悉的战旗让我看到了胜利的希望。嘴角的笑逐渐扩大，我知道，有了益州军队的支援，这些暗夜武士，绝不会是三哥的对手。 房遗直见情况不妙，匆忙紧紧拽住我后退一步冷笑道：“没有想到益州的军队来得如此快……” 我冷笑道：“怎么？你怕了？” “哈哈，有你在我手上，我怕什么？” 他持剑横在我的脖子上恨恨的对三哥道：“你若敢上前一步，我就杀了她！” 三哥镇定的看着他道：“你若敢动她，我定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房遗直冷笑道：“胜负尚未见分晓，谁生谁死也还难以明了，不过此刻只要我再一用力，高阳恐怕……” 三哥紧紧的盯着房遗直手中的剑，但见剑刃横贯于我的脖前，那微微溢出的血，在风中轻轻的吻着剑上的寒光。 身后集聚的大军，身前被禁锢的我，将气氛冻结。三哥不敢贸然行动，死死的盯着房遗直，眼中满是愤怒与担忧，那握剑的手也不由微微颤抖。房遗直冷冷的看着三哥嘴角泛起一抹冷笑，他挟持着我慢慢退入‘黑衣武士’的身后，三哥意欲上前，可是我额上微微泛起的薄汗、脖子间缓缓滑下的鲜血、还有那眉宇间的痛苦却让他却步…… 他不敢上前，不敢举步，他怕，怕一不小心，便会令我万劫不复。 我深深的盯着三哥，嘴角努力的挤出那灿若桃花的笑，脖子上的伤痛，让我的脸色微微泛白，但是目光却明亮而绚丽。我深深的看着三哥，一如看着最美的风景，他身后的大军，那是我心中的渴望，因为我看到了他生的希望，如果用我的命能换回他的生，换回他那九五之位，死又有何恐惧……更何况此刻的分离，不一定就是那一个让人痛苦的永诀！ …… 永州一别，须臾之间，便是六年。 六年来，我幽禁于重阳阁这方小小的天地中，看尽了六度的花开花落，心中无时无刻不在盼望着三哥的归来。 六年后 这是九哥登基的第六个年头，也是三哥起兵的第六度春秋。六年来，三哥与唐军进行了几十次的殊死决战，从益州一直到洛阳。九哥没有料到对于他的登基，三哥会有如此强烈的反应，他没有想到，昔日的我，有一天也会变得如此的固执。房遗直再一次走进了我孤寂的重阳阁。他静静地站在桃树下，带着淡淡的笑，冷冷的问道：“你还在等着他回长安？” 别开头，错过他饱含万语千言的眼眸，我平静的说道：“我相信三哥，总有一天回来的！” “吴王李恪益州起兵造反，此刻已攻克洛阳，皇上号令各路唐军围攻李恪，此次皇上已经是下了绝杀的命令，皇上再不会念在手足之情，对他心慈手软！” “九哥他不是三哥的对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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