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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五六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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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微微一叹道：“出兵贵在神速，我不能拖你的后腿，待三哥重返长安之日，高阳一定亲自为三哥开启大明宫门！” “高阳……” 我回了三哥一个安心的眼神道：“相信我，我会照顾好自己的，再说杨妃娘娘不是还在大明宫中吗？我若走了，杨妃她又怎么办？” “我让六弟恳请李治放母妃出宫，随他去蜀地！” “就算九哥宅心仁厚，愿意答应六哥的请求，长孙无忌他也是绝对不会同意的，同样杨妃她也不会同意，毕竟在这大明宫中，对于杨妃她而言，有着太多的回忆！” 三哥轻轻的将我拥入怀中，静静的望着满天的繁星道：“高阳，这次说什么我也不会丢下你一个人在长安，你若不随我回益州，那么我也绝不离去！什么天下江山，什么九五之位，若要用你的安危去换取，我情愿就此放弃！” 三哥的话让我嘴角的笑逐渐扩大，我微微侧头看着他俊美的容颜，心早已沉落在这温馨的夜色中。我明白三哥心，明白他对我不变的心，有他的那一句话，早已胜过万语千言，微微将头靠在他的肩上，合上眼，我似乎有看到了桃花盛开的春天，回到了快乐的从前…… 三哥，此次破釜沉舟，高阳一定会助你一臂之力，纵使身碎骨也在所不惜。只要能让你登上那九五之位，我心已足！ 贞观二十三年六月己巳日，父皇驾崩于翠微宫含风殿，长孙无忌与褚遂良，封锁消息，连夜将灵柩运回含元殿，敲响丧钟，向外宣布父皇驾崩的消息，那一年，父皇刚满52岁，同年，父皇下葬昭陵。 父皇下葬昭陵那一天，长安城阴雨绵绵，那瑟瑟的细雨一如大唐蕴藏了多年的泪滴，在那最后的季节，送父皇的贞观远行。 同年，太子李治即位，改年号永徽。 第一百零八章 永徽逸事 永徽六年 我静静的坐在孤寂的重阳阁中，嘴角带着一抹若有若无的笑，三哥攻破洛阳了，六年的时间，六度的花开花落，两千多个日升月沉，那六年的努力，六年的征战，六年的分离，终于换来了那期盼多年的梦实现的一天！我静静的望着巍峨的大明宫，望着那禁锢了我整整六年的红墙绿瓦，嘴角的笑明媚而绚丽。因为我知道，大明宫的辉煌，就要迎来三哥胜利的旌旗！ 还记得六年前最后的分离，那一日，送完父皇最后一程，在回长安的途中，我们启动了那五百兵士。三哥带着我，从东往西南，一路向益州行去。得此消息，长孙无忌派出‘暗夜死士’一路追杀，刚到永州，我们便得知了九哥登基的讯息。 新皇登基，诏告天下，举国同庆！大唐又开始了新的一度轮回。我失落的望着三哥，心中的悲凉一如金秋的枯叶，我无法接受这样的事实，无法接受父皇的贞观就这么被九哥所代替。 三哥似乎看出了我的悲愤，他紧了紧我的手感慨道：“他始终还是登基了！” 我淡淡的依偎在三哥的身旁决绝的说道：“父皇说，三哥你才是天命所归，所以，等我们回到了益州，马上就从益州起义……” 三哥无奈的叹道：“虽然这是父皇的遗愿，可是当战乱挑起后，那受苦的最后还是天下百姓。” 我无奈的叹道：“人生又太多的无奈，纵使三哥你宅心仁厚，一心为百姓所想，可是长孙无忌的‘暗夜死士’一直追杀了我们这么远，此刻我们已经是被他给逼迫得无路可走了！如若放弃，那便只能任人鱼肉……” 三哥微微回头认真的看着我道：“高阳，如果此刻我要你放弃一切，隐姓埋名，与我海角天涯，你可愿意？” 微笑的回望着三哥温柔而认真的眼眸，我的心感受到了那暖如春风的气息，将头轻轻靠在他的肩上道：“这些年来，我一直期待着离开大明宫，离开长安，与你海角天涯的那一天，我期待着随你去江南看水，去大漠看月，去天山看雪……可是，三哥，纵使隐姓埋名，浪迹天涯，这天下始终没有我们的容身之地啊！父皇虽然不在了，可是还有长孙无忌！长孙无忌他将我们恨之入骨，你说他会放过我们吗？即使他会放过我们，可是那九泉之下的父皇呢？父皇会原谅我们吗？” 我的话让三哥一愣，心中的纠结让他眉头深锁，他仰望着我无涯的苍穹悠悠叹道：“是啊，这就是生在皇家的无奈！生在皇家，的确拥有着太多的无奈！如果能就此睡去，如果能让我忘却这一切，让我潇洒自在，那该多好……” 我知道三哥的潇洒自在指的是什么，那是风中的落花，雨中的清风，那是阳关的琴曲，大漠的歌，我担忧的看着三哥道：“听到李治登基的消息，你想放弃了？” 三哥回头看着我道：“父皇开创的贞观，将大唐装点得繁荣富强，看着安居乐业的百姓脸上那幸福的笑，我实在不忍心再挑起战火，让他们家破人亡，骨肉分离！战争是残酷的、是血腥的！当年在松州、在辽东、在高丽，我看了太多太多的战火硝烟，我不想大唐的百姓也沐浴那样的苦痛！” “可是三哥，你可有想过，如果将大唐交道九哥与长孙无忌的手中，大唐又将变成怎样的世界？你就那么忍心看道长孙无忌一手遮天？你难道愿意父皇的贞观繁华就此土崩瓦解，你难道愿意大唐一如东汉，任人鱼肉？” 三哥轻轻的拥着我叹道：“我明白，所以我不能后退，我面前已经没有退路，我只能勇往向前，这不仅是为了大唐、为了父皇、更是为了你！” 淡淡的月光，透过白桦林的空隙，缓缓的洒下，它柔柔的，淡淡的，一如太液池上升起的雾，我紧紧的握着三哥的手，感受着他的气息，轻轻合上眼，睡意缓缓沉下，嘴角的笑缓缓泛起，明天，当太阳从东方升起之时，我相信，我与三哥将会看到最灿烂的光明…… 可是美梦尚未褪色，白桦林四周响起的喧哗，却将我从梦中惊醒。睁开眼，环顾四周，但见冲天的火光，不知何时，以纪念馆将我们紧紧包围，那兵戎相见的铿锵声，那一个个熟悉的黑影，让我的心不由提到了嗓子眼。 我望着神色凝重的三哥道：“怎么回事？” “长孙无忌的‘暗夜武士’抄小道将我们包围了。” 我没有想到‘暗夜死士’居然如此厉害，能如此迅速的发现我们的行踪，忍不住叹道：“怎么会这样呢？” 三哥紧了紧我的手道：“估计是沿途留下的脚印让‘暗夜死士’发现了，不过高阳，别担心，纵使背水一战，我也一定会护你冲出重围！” 这一次长孙无忌的攻击不同以往，那看似铜墙铁壁的五百兵士，居然在‘暗夜武士’的强攻之下迅速土崩瓦加，坚持了不到一个时辰，早已经是死伤过半。三哥护着我杀开一条血道，意欲冲出这危险的白桦林。 忽然，前路中传来诡异的马蹄声。借着月光，我抬头向前望去，但见黑色的战马上，房遗直一身戎装，静静的看着我与三哥，嘴角带着一丝淡淡的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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