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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二八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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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娘貌美如花，正如父皇所说，是那琼花仙子下凡，这花可是为娘娘所开的啊！”我的话逗乐了杨妃，也让三哥露出了笑颜，杨妃笑道：“高阳的这张小嘴啊真是越来越甜了，难怪你三哥和父皇时常都念叨着你……”杨妃的话让我的心一颤，侧头向三哥望去，但见三哥望着满目的琼花若有所思，思绪也不知道飘向了何方。用过午膳，杨妃在侍女的伺候下休息了，我静静的坐在花间，心中不由又回想起了从前，为什么那无忧无虑的童年是那么短暂？为何再也看不见春天？“高阳……” 三哥温柔的呼唤，将我从回忆中唤醒，我悠悠转身，对上了三哥那忧郁的眼眸，三哥他是大唐的雄鹰，为何眼中却总带有那么一抹挥之不去的忧郁？我知道，那是为我，亦是为他的雄心壮志。我轻轻抚上他的眼睛叹道：“三哥，你的眼眸为何如此忧伤？”三哥紧紧的将我的手拽到怀中，深深的看着我，一如看着洱海的月色，他低声问道：“告诉我，这些年你快乐吗？”是啊，这些年我快乐吗？我无法回答，因为我想起了当日对他的欺骗。微微错开他的眼睛，不愿让他看见我的心伤，我望着绚丽的琼花笑道：“快乐，我怎么可能不快乐呢？我可是高阳，大唐明媚的太阳！太阳怎么可能不绚丽灿烂？太阳怎么可能不快乐？” “可是太阳却总是燃烧自己，照亮别人！高阳，我说过，我不需要你为我做什么，不需要你为我付出什么，我最大的愿望，就是希望你能开开心心快快乐乐！”三哥的话让我一阵感动，回头看着三哥炽热的目光，心如春风吹过，沐浴着醉人的芬芳，三哥他是爱我的，一如我爱他一样。三哥动情的看着我，嘴角的笑带着一抹无奈的苦涩，他轻轻将我拥在怀中叹道：“高阳，你不该和新城她们联系，你不该介入到这些纷争之中，暴风雨就要降临，我不希望你去沐浴！”我回望着三哥道：“但是我说过，我不做那丝萝，我要做乔木，要与你站在一起，用我的力量为你撑起一片天。”我的决绝让三哥无奈，他微微摇了摇头叹道：“高阳，你太要强了，你根本不清楚前路的艰险与黑暗，你根本不明白那将是怎样的血腥与残酷。” “在你的眼中或许是残酷，可是我看到的却是花开的灿烂。三哥，我说的都是真心话，现在的我，已经不是重阳阁中那一个不谙世事的高阳。佛说：一花一世界，一佛一菩提，你看到的或许是残酷，可是我看到的却是天堂。你知道吗，从小我就渴望着你站在大明宫的顶端笑看天下，因为我知道那是你的梦想，可是三哥，你却不知道，那其实也是我的梦想，因为在我的心中，你才是大唐的希望。”我的话让三哥热血沸腾，他激动的拉着我的手，炯炯的看着我问道：“高阳，你真的认为我是大唐的希望？” “是的，只有你才能将父皇的贞观延续，只有你能将大唐带向最美的辉煌。”激动后更多的是失落，忽然，三哥放开了我的手，他望着苍穹失落的叹道：“可是母妃她一直劝我不要有妄想，长孙无忌等大臣也视我为眼中钉……” “杨妃那是担心你，那是出于一个母亲的担心。毕竟杨妃她看了太多的王朝争霸，经历了太多的血雨腥风。长孙无忌，哼，他那是狼子野心，这一点，你不可能没有看出来吧？” “我知道，从他将目标转移到治身上那一刻起我就已经知道了。” “所以，三哥，此次出征高丽，你一定要大获全胜，只有这样，父皇才会有立庶的理由，我相信，你也不想父皇辛苦建立的贞观，就那样毁在长孙无忌的手上吧？”我的话让三哥沉思，我的渴望与鼓励让三哥热血沸腾，是我坚定了他东征高丽必胜的决心。五月，在那暮春的绿荫中，在那桃花落尽的日子，三哥统军二十万出长安，自洛阳北上定州，六月，父皇令大将张亮率五万大军于高丽西部边境增援三哥，七月，三哥率主力军十五万袭击高丽占据的卑沙城，并命李绩为辽东道行军大总管，率大军进至辽东城下。辽东一战，血雨腥风，甚是惨烈。三哥年少英勇，自命先锋，一直在战场的最前线。自三哥任先锋后，大唐军队士气大振，很快便攻克了辽东城。占据辽东后，捷报传到含元殿，父皇大喜，特颁诏书设辽东城为辽州。还记得那一日黄昏，我正陪杨妃闲聊，父皇突然到访，他高兴的拉着我的手笑道：“高阳，你三哥可为我们大唐扬了国威啊！” “三哥大胜了？” “是啊，今天捷报传来，恪儿攻克了辽东城。” “太好了，真是太好了，我就知道，此次东征，三哥一定会大胜！”我激动的拉着父皇，那满目的笑意，将大明宫也渲染得绮丽多情，我似乎又看到了三哥锦绣的未来，看到了那金色宝座上我渴望的身影。九月，三哥乘胜追击，率军猛攻白岩城，他亲自指挥二十五万大军，白岩城守将孙代音被迫投降，父皇颁诏，以白岩城为岩州，以孙代音为刺史。 同月，我唐军进围安市城，高丽派高延寿、高惠真统兵十五万救援，三哥与李绩布阵，大败高丽二十万大军，那一场大战，我唐军歼敌二万人，俘虏无数，高丽举国震动，泉苏盖文不得不派使臣议和，放了我大唐使节，退兵新罗，以金银诸物上贡，臣服于我大唐。三哥得胜归来，举国欢呼。 父皇亲自出长安城外三十里迎接，赐十万户食邑于三哥以示嘉奖，并封三哥为辽东大将军，统兵五十万，并恩准三哥可常驻长安。当我得知三哥不用离开长安的消息时，我的心就如吹过玉门的春风，温暖而动人，我眼前浮现的是那绚丽的桃花，还有三哥明如皓月的容颜，那一刻，我的心又复苏了，我又看到了长安城美丽的春天。 第八十七章 东宫离殇 三哥率军东征，在战火硝烟中浴血奋战，为大唐开疆辟土，可是大明宫中却也是笙歌艳舞，暗潮汹涌。长孙无忌为九哥步步为营；四哥勤于朝政，刻苦著述；而承乾呢？他自魏征离世后便变得更加狂放，他自暴自弃、圈养娈童、迷信巫蛊之术、日日笙歌、夜夜好宴……朝中上下，对承乾的失德，已经是传得沸沸扬扬。 那一日，从杨妃宫中离开后，我遇见了久未见面的承乾。眼前的承乾慵懒而颓废，他手执一壶酒恣意狂饮，醺醺然间，醉卧在御花园路旁的岩石上。 我无法想象，这就是我认识的承乾，两年不见，他居然变得如此颓废！那苍白的脸，一如病入膏肓的病患，那迷蒙的眼眸，诉说着无尽的绝望。 走上前，一把夺过他手中的酒壶斥责道：“太子哥哥，大白天的醉成这样，让父皇见到了，那还得了。” 承乾睁开醉意朦胧的眼眸，略看了我一眼笑道：“我说是谁啊，原来是高阳啊！呵呵，你怎么嫁人后开始变得好管闲事了？快把酒还给我……” 愤怒的将酒壶一执道：“三哥在辽东浴血奋战，你却在这里花天酒地，你这个样子哪里还像大唐的太子？” “哈哈，太子？我是太子吗？恐怕在全天下人的眼中，我早就已经不是太子了。” “你说的什么胡话。” “胡话，这是胡话吗？父皇将我看做那扶不起的阿斗，长孙无忌处处为治谋划，朝堂上下都说我失德，我这个太子，不过一个虚衔罢了。东征高丽，父皇将兵权交与恪，泰的弘文馆用度堪比东宫……在他们的眼中，我不过就是一粒沙子，一只蚂蚁，既碍事又无关紧要。” 我失望的微微摇头叹道：“父皇一直都很疼你，是你不明白他的苦心，是你的自暴自弃造成了如今的局面。太子哥哥，你太骄傲了，是你的骄傲将你变成了今天这样……”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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