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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十七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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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五章应怜屐齿印苍苔 菱花镜里倒影出我清丽的容颜,轻轻抿上胭脂,嘴角弯起一抹浅浅的笑容,如晨霜染就的红叶,在薄雾里摇曳着娇媚;当我提着群摆向敬妃辞行的时候,她自是乐得合不拢嘴: “永安一个人来到温泉郡,我正犯愁也没个可心的人服侍他,这些个日子你就随侍在他的左右吧。”我微红了脸,令之前薄施胭脂的面庞更为添色,拉开推门,原来他和柳城君俱已站在寝所外等候我。 “郑尚宫还是脱下上尚宫服,穿绸衣好看,”柳城君眉开眼笑:“紫霞绸衣,衬着石榴红的筒裙即雅致又清新。”他从不惜于言辞赞美女子,这亦是宫人们喜欢与他打情骂俏的原故。 我越发含笑低垂了眼帘,清凉的晨风拂面,愈觉两颊一片滚烫,想是两朵红晕开得灿烂明艳。 永安大君走到我的身边言语轻柔,目光温软:“可会骑马?驿馆的马车太过华丽,不适宜简装出行,若是坐轿子,又少了许秋行的乐趣。” 我眨巴着清亮的眸子,抿嘴一笑:“不会呢,但听说也不难学。” “我来教你,骑马我最再行,”柳城君一把拉过我的袖子,拍着胸脯一幅良师担当的样子。当我小小心心骑上马背,紧紧攥着僵绳,突如其来的高差,未免令我有些心惊。 柳城君则骑在栗子马上笑弯了腰,抚着肚子在一旁打趣道:“瞧你,吓成那小样儿,适才简直是爬墙上马。” “行了,人家心里唬得慌,你还凑趣,”永安大君牵过我骑着的小白驹,“这可是仪仗里最小也最是温良的小白驹,前行的时候就轻轻提一提僵绳,驾驭好方向,夹紧马肚子,它便会慢慢的向前而行。” “若嫌这畜牲偷懒行得慢就狠狠抽它,记着可得紧紧伏在马背上,这样才不会摔下来,”柳城君将鞭子递给我,我一字不落的牢牢铭记于脑海里,如此又试着练习了几回,方摇摇摇欲坠的和这两位大人上路。 因是初学骑马,这二人为了照顾我,亦是慢吞吞走柳似的缓缓走在官道上。 这小白驹走走停停,弄得我无心风景,这厮欺我是生手,竟然低着头,自顾自的在路旁吃起草来,任我又是拍又是哄,它仍是杵在原地。 我转动着眼珠,只能骑在马上干着急,不得不红着脸:“两位大人,请等等。” 他二人扭头见我一幅无奈的样子,俱是哈哈大笑,柳城君更是笑得前仰后合:“切,用鞭子抽他呗,是人骑马,还是马牵人啊!” 我捏着鞭子,手心全是汗,蹙着蛾眉,只得轻轻扬起鞭子,岂料,那马儿竟是毫无反映。 再抽了一下,小白驹仍是杵在原地,伸头去吃更多的草,柳城君性子急,着实看不过眼,一夹马腹,飞身骑过来,狠狠的朝小白驹身上踹过去,小白驹受了惊,“嘶”叫了一声,撒腿就跑。 我吓得紧紧搂着马脖子,伏在马背上,它越跑越快,周围的景色迅速模糊,耳畔的风声呼啸而来,全然乱了驾驭它的阵式。 身后隐隐听得马蹄声急,想是他二人见此情景,未免也惊着了,赶着上来追我。 “郑尚宫,你别慌,”惊慌间,我微微抬起首,永安大君伏在一人高的黑马上,“你往前靠一些,”他的言语令我感到安心,按着他的意思往前移了移,他一个翻身便已跃在我的身后。 他身上的气息像一张网,兜头兜脑紧紧的包裹着我,将我囚禁,我的心彻底沦陷。一双大手紧紧覆盖在我的双手上,顺势握着僵绳,小白驹在他的驾驭下渐渐收了野性,安静下来。 柳城君赶着上来,挥汗如雨,以袖子匆匆拭了额头:“还好有惊无险。” 我方坐直了身子,一抬首便紧紧挨着永安大君宽阔的胸堂,他的下巴碰在我的鬓角,细密的胡须轻轻扫过滑腻的面庞,急促的呼吸不时染在耳畔。 第一百四十七章霜叶红于二月花 如此距离,真是太过于亲近,此刻,像是被一股暖流滚烫到了,我摁着襟带,微微向前倾斜了身子,他倒是一幅浑然不觉的样子,只是微微松了松手,我趁机抽出双手脱离开他的掌心。 柳城君诮起唇,皱着浓眉,明显不悦:“你下来,让郑尚宫坐我的马,你骑小白驹去把你的黑影追回来。”后来我才明白,他的声音里还透着妒意。岂料,永安大君摊开手,略耸肩头: “黑影早已跑在前头,不必追了,它停下来自会等着。”柳城君一路颇为不满,不时偏头望向我二人,即使我倾斜着身子,刻意保持着距离,我二人仍是颇为亲近的。 只要略加马加鞭,我便置身于他的怀抱中,朝鲜素来忌着男女之防,今日他与我这么亲近,犹如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的结发夫妻。 如此行进一段,我渐渐习惯于这种亲近,贪恋着他温暖的气息,不时扬起小脸在他的怀抱臂弯间去看沿途的风景, “快看,前面火红的枫叶林,”他扬起鞭子指着前方一片绯红。自是扬鞭蹄尘,拥着我朝一片绝色奔去,无限风光,呈于眼前,落于心底。 下马的时候,永安大君的黑影懒洋洋的在前头等他,柳城君径直走过来,伸出手,我便轻轻搭在他的手上,盈盈下马。只是,此刻他居然略带羞涩的望了我一眼。 粗枝大叶如柳城君,亦会有这种窘态,我在心中暗暗揣夺,他与宫人们打情骂俏,拉过张氏左拥右抱,我不过是顺势下马,这未免也太过于令人感到诧异。 直到永安大君拴好黑影朝我二人走来,他的面上仍是讪讪的。我原本一片坦然,倒给他这幅含羞带怯的模样弄的浑身不自起来。 只好从小白驹身上解下包袱,拿出一丈黑幕铺在落满厚厚积叶的地上,将甜酒、果饼铺陈开来,他二人便分左右坐下,斟满甜酒呈予他二人。 “桂花酿的酒,”永安大君呷了口,像一语双关:“很是清甜,”柳城君拾起酒盅一仰脖子咕咕的倒了个底朝天。“大人,您慢些喝,驼了一小坛子,日头还常。”我转过身将小白驹身上另一侧驼着的提篮拎过来,里头还盛有我的弦琴闻莺。 柳城君拍着手:“好好好,人生几何,对酒当歌,今日难得附庸风雅。”在他二人的邀约下,我揭开琴套,抚弄一曲《广陵散》,琴声少有壮丽,好言老庄而尚奇任侠,他二人俱赞道:“应这无穷的红艳之景,好景、好曲。”言罢,拾酒盅共敬予我。 如此,单是抚琴仍嫌美中不足,我三人便以这红叶为题,连诗饮酒,不负此美景,柳城君握着酒盅脱口即道:“万片作霞延日丽,几株含露苦霜吟。” “好,颇有气势,”永安大君满满饮上一杯,随即联道:“一联佳句随流水,十载幽思满素怀。今日却成鸾凤友,方知红叶是良媒。” 柳城君拍着永安大君的肩头:“好兄弟,鸾凤友,来共饮一杯,郑尚宫俱陪一杯,”我一面吃酒,一面在心中盘算着小心思:“方知红叶是良媒。” 吃罢酒,他二人俱望着我,我连忙应景道:“丹枫烂漫锦妆成,要与春花斗眼明。” 彼时,一片落索的红叶正好悄然坠予我的发际上,半掩着额心,永安大君不禁伸出手,轻轻拣开这片红叶,他喃喃说道:“真是霜叶红于二月花。” “可不是么?这片红叶,令郑尚宫更增姿色了,”柳城君将三只酒盅尽行满上,一来二去,一坛子酒,不过片刻功夫被我三人捣腾尽。 吃罢酒,喉间生渴,我便独自走到林子后的小溪边,掬起一捧清水,但见粉腮红润,秀眸惺忪,溪水中流过长长的倒影,原来是他。 永君大君俯下身,轻抚过我的额头,眼眸中盛满怜惜:“没喝多吧,这酒后劲足。” 第一百四十八章昊天积霜露 哒哒的马啼声音由远及近,一骑绝尘风烟滚滚驶骋而来,开城府尹尹光院,在接到严宗的手谕之后,星夜赶到温泉郡,他的披风上还夹杂有山林间露水的味道,一入驿馆,步履匆匆,未及肃衣,便奏请觐见。 “请大人跟我往这边来,主上,并不在内室,”卢尚膳无声无息的站在尹光院的身后,尖刻的嗓音刻意压低:“尹大人披星戴月的赶来,可见是忠臣。” 尹光院鼻如悬胆、眉若卧蚕,声音宏亮,如晨钟暮鼓:“有劳尚膳大人带路。”“尹大人这面相,看起来不太像个儒生,”卢尚膳微微侧行在尹光院的左上方,左顾右盼、脚步声轻。 而尹光院则是目视前方,大步流星:“我自幼虽喜读诗书,却也喜骑射,只不过,出生于士大夫家,到底尚文轻武,不过是强身健体,不在此作功夫罢了,”一言一行,从容大气。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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