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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四十四章生在帝王之家

  “尚膳,此处距离开城不过一日光景,你拿寡人的手谕秘密将尹光院召来这里,”温热的雾汽里传来严宗苍老的声音。“是,谨遵您的吩咐,”卢尚膳连忙答应,转身离开温泉池。

  严宗方缓缓站起身,披着龙袍躺在池边早已备好的竹榻上小憩:“知道为父为什么要把尹光院召来这里?”

  永安大君仍浸泡在温泉中,合着眼,温热的泉水令他很受用:“父王,儿臣虽不曾出仕朝庭,却也曾听说过开城府尹尹光院的大名。”

  严宗侧过身,捡了个舒适的姿势:“为父想要重用儒生,一直再培养儒生的力量,并且保护他们。”

  永安大君微微睁开眼,如豆的目光闪过一丝诧异:一向遏制宗亲戚臣从政的父王,此刻竟然跟他提及政治,这是一种试探,还是授意他从政的一种表示?

  “领相何琼大人可是父王当年钦点的状元呐!”自是言语谨慎,顾左右而言他。

  严宗皱着花白的眉头:“何琼他老了,倒底背晦了,也开始学人看脸色行事,”言语里已是相当不满。

  永安大君心中俱已明白是指何意:“还请父王保重龙体。”,他仍是避重就轻,不敢轻举妄动。

  “永安,为父听到一个关于你的流言,”严宗像是不经意:“东宫无嗣,不如拥立你为王世弟以承宗祧。”

  “惘极之至,如此大逆不到的话,真是令小儿惶恐,”永安大君“豁”的站起身,浑身湿漉漉的伏在池边请罪。

  严宗并未叫起,他仍枕在玉枕上,只是转过脸:“若东宫真的生不出元孙,这也倒不失为,”“父王,小儿绝无半点非份之想,”永安大君口中虽如此一说,双手却紧握成拳:

  “这次小儿失去孩子之事,虽然令小儿感到伤心,但也不失为不幸中的大幸。”他顿了顿,不得不言不由衷:“是顾全大局的一件好事,东宫殿下倒底还年轻。”

  严宗闻言方起身伸手去掺永安大君:“你能这么想,为父很欣慰,长幼有序,兄弟之间要和睦,王室才会屹立不倒,”

  他睿智的目光里方闪过慈祥:“失去孩子,为父也很难过,其实为父,早已对东宫诞育世孙之事不报希望,”

  转以一种期待的眼神望着永安大君:“你失去了妻子,无在室之女,也不成一个家,为父倒是希望给你再娶一门好亲,多生几个儿子,为王室开枝散叶,好令王室后继有人。”

  “小儿深知身为宗亲应守的本分,和应履行的义务,还请父王不必忧心,”永安大君表面恭敬,其实心底却如坠冰窖。

  “永安,生在帝王之家,为父亦有很多无奈,”严宗倒是言语通透:“为父希望在适当的时候,你能助东宫一臂之力。”

  之后,严宗在宫人的簇拥下,回到寝所就寝。

  永安大君匆匆更了衣,独自漫步在驿馆的幽径上,无数次,无数次压抑在心底,父王,为什么?难道小儿永远首先只是臣下,然后才是您的儿子?

  若我为您的长子,东宫为您的幼子,是不是所受到的待遇会与今时今日完全不同;他不甘心,他不甘心这一生默默无闻,他想要在朝鲜的历史上名垂千古,一名宗亲,不可能实现他对于人生的追逐。

  而他的父王,自他成年后就迅速安排他搬离宫廷,每月给予些许俸银,牢牢遏制他参与从政的欲望,即使今时今日让他看到参与政治的可能,前提也是为东宫助一臂之力。

  他的父王,他的兄长,那些外戚,还有朝庭大臣,全部都再防备他;

  他阴沉着脸,握拳砸在枫树上,只要有一丝可能,都不会放过的,他的眼中燃烧执着与坚定。

  第一百四十五章相思两鬓成霜

  蛾眉月色,我却了无睡意,趿着鞋漫步在驿馆的幽径里,只听得自己的脚步声回荡于夜的空寂里。北边的秋夜,夜凉如水,一阵晚风吹来,连成片的叶子簌簌落下,身上衣衫单薄,更觉夜凉初透。

  这个国家就要易主,于我一个宫女子倒也还罢了,但放眼前朝后宫俱是一片风声鹤唳,权力更迭,自是人心惶惶,谁都想要在这个形势下夺取权利,或者保障自己的利益不受损害。

  此风云际会之际,大君突然来到温泉郡,他,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来到这里呢?是蜇伏已久,等待时机?还是,是否,会因为?不,这怎么可能呢?

  是我自己,不觉新凉似水,相思两鬓成霜。

  主上把宝座传给了东宫,而对于大君,他能给予他什么呢?今天,我意外的听到敬妃说若东宫生不出元孙,不如让大君成为王世弟,若果真如此,大君就有可能登上王位,成为九五至尊。

  那么,身为宫女子,成为王的女人,自是本分,只是那样一来,我只能永远去仰视他,他是我的明月,而我只能够成为他身边无数星辰中的一粒。

  宗庙社稷,与我一个小女子的切身幸福,又有何干?

  君夫人就已经足够,相濡以沫,朝夕相对,只要他与我平安喜乐就好,我想要的不过是一段平淡安稳的人生。

  我感到羞耻,想要拥有大君满满的爱,却害怕他功成名就,只是为了自己占有欲和私心。

  之后给嫔宫去了那封信,她就要成为国母走向荣极。当日她脱簪请罪,直接将徐氏送上废位之路,我不得不继续做她的耳目,她是我在这个宫廷中,最不能够开罪的人。

  她亦是,我走向自己人生之路的他山之石;那日他大君的对峙,不巧为我所看到了,这封信,隐隐绰绰,自会令她在心喜之余,翻江捣海,惴惴不安,她于我是一把双刃剑,一切只能顺势而行。

  此刻的我,思絮缱绻,也许是因为太在意,想起他稍稍给予的示好,他与我一同摘桂花。空气里,仿佛还有清甜的味道。

  “夜这么深,小心别受寒,”一条玄色的披风轻轻搭在我的身上。

  “大君,原来您也在这里!”虽然紧紧握着披风,我的声音依然有些颤抖,“嗯,没什么睡意,”他眼底含着笑意,匆匆扫过我。

  不知道为什么,真能与这样一个人面对面相处的时候,就会局促不安。两个人的步履轻缓,却有些迟疑,几次想要开口,千言万语,噎在心里。

  他与我越走越近,偶而他的衣袖会扫过我的手腕,不时传来他身上特有的气息,每当这个时候,我就会有些难以自持。

  新凉的夜里,可以清晰的听到他的呼吸声,亦是喘息不匀。他不时转过脸,悄悄望向我,我亦如此,不时偷偷看向他,结果两人一阵对视,目光在刹那的交汇之后璇即分开。

  心慌、气短,心跳不断加速,呼吸变得更为局促,他终于打破了沉默:“还是在景福宫,景福宫的秋天比昌德要美上许多,漫山红叶开遍了宫廷每一个角落,至今令人印象深刻。”

  “奴婢还在做小宫女的时候,曾爬过景福宫的围墙,去捡红叶当书签夹在书集里呢!”我眼前浮现出和高内人爬墙的情影,“只是景福宫一直再修缮,并且,在千里之外,现在也看不到呢!”

  永安大君不觉莞尔:“离开温泉郡不远,在去开城的路上,亦有很多红叶,”他笑眯了眼,打趣道:“不用爬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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