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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五章 步步为营 怀了王嗣的女人,在大日头底下还跪着,就算敬妃再厌恶徐氏,吴尚宫心里再恨的牙垠痒痒,只能是礼遇,并速速去内医院,召了医女诊脉,形势的变化,真是难以预测。 上天待徐氏真是不薄,我在去请医女的途中,设法将这个消息带给了奇尚宫,分明可以看到奇尚宫那双桃花眼里的震惊,还有妒意。她那张桃花般娇艳的脸,如被雨打风吹,一地的零落。 医女替徐氏诊完脉,恭敬的行了大礼:“恭喜中殿娘娘,贺喜中殿娘娘,君夫人已有了两个月的身孕。” 徐氏闻言,苍白的小脸,喜极而泣,她知道,君夫人的位置,不仅保住了,并且,她腹中的胎儿,还能实现她对人生的追逐。 之后的事,自是敬妃打发恭嫔好好护送徐氏回大君府,还命出纳尚宫大包、小包的准备赏赐,山参、鹿茸这样的补品如流水般从中宫转到了大君府。 徐氏怀有身孕的消息,令之前的废黜之说,化为乌有。朝庭大臣,最是会看风向。 这样一来,严宗留中不发的上述倒是迎刃而解,再无人提及。 在就善堂,我听到仁平公主附在嫔宫的耳边:“不会是诈孕吧?她蒿席戴罪,又跪了一个大日头,竟然一点没事?” 一旁吴尚宫也满是疑惑:“奴婢也深为诧异,半个月前,若君夫人已怀身孕,中殿娘娘责罚她之际,她就应如实禀报,就算当时的情形,在娘娘醒来之后,大君为何不将这么消息告诉娘娘呢?” 嫔宫清了清嗓子:“这怎么可能呢?那个医女是你们差郑尚宫去请的,难道,只有一个可能,”“是什么?”仁平公主与吴尚宫提高了声音,急不可耐的想要知晓答案。 “她步步为营,隐瞒了怀孕之事,”嫔宫的声音冰冷,吴尚宫连忙追问,“这于她有什么益处?若当时不是主上心慈,她很有可能就已经被废位,给赶出去了,” “就是呀,没理论的事儿,”仁嫔公主附和道。 嫔宫压低了声音,自是听不到她的一番见解,若我是徐氏,为什么要隐瞒这样一件天大的喜事呢?我尽量站在徐氏的立场,去思考这个问题,为什么?在子嗣凋零的王室,怀孕就意味着尊荣。 敬妃召我单独晋见,她一脸愧色:“这可如何是好?徐氏怀了身孕,你这件事情,恐怕要往后拖一拖。” “君夫人能为王室诞下后嗣,奴婢愉悦的心情,和中殿娘娘您俱是一样的,”我抬起首,言语之间满是恳切。 “可我听吴尚宫说,你心里早有永安吾儿了,缘何你,当然,也难得你的心胸如此大度,处处为他着想,”敬妃倒是乐得顺水推船,果然都是吴尚宫透露的。 “之前虽然是娘娘一番美意成全,但奴婢其实心里很惭愧,”敬妃“哦”了一声:“惭愧?这是为何?” “若是奴婢处在君夫人这个位置,心里未勉会难过呢!看得出,君夫人是真心喜欢大君的,所以难免过于率直呢!” 却不知,这番话不过一时半会儿就传到嫔宫耳中,她使奇尚宫将我叫到了御花园:“你可真是棉里藏针呐,处处以退为进,”我并不答言,如岸边的垂柳,静静的照着水面。 “只不过,你真是时运不好,好容易有了机会,偏生又被打碎了,”她凉凉的笑着,想要挑起我的欲望。 “娘娘,这么近看您,越是这么看着您,您怎么,”我的声音轻轻的,如柳枝轻轻捎过水面。 第一百二十六章借腹生子 “我怎么?”她的脸色苍白,眼底蕴着乌青,连日的操劳及徐氏怀孕带来的压力,令她昔日明丽的脸,黯然无光, “娘娘,您再害怕,您害怕君夫人生下儿子,”这一刻感到自己有些残忍,挑开这个女人内心的恐惧。 一片落叶飘在她的肩上,她望着翠绿的叶子,嘴角浮现一出一抹很浅的笑意:“原来夏天,也会有落叶,”我一针见血:“君夫人,她处心积虑,是怕保不住这个孩子吧,所以。” 这一次,她不曾说我放肆,倒是一反寻常:“我是害怕,的确是害怕,承认自己内心的恐惧,”嫔宫适时的软弱,倒拉近了我与她的距离,之前的不快,减了几分, “你不明白,十五岁嫁到宫廷,做继室,”我跟着她,望着她拨开重重垂柳: “我想要做东宫的妻子,一个眷恋着丈夫的妻子,以为只要再努力一点点,就可以,拥有的他的心,”往事浮现在她的眼底:“他是那么礼遇我,敬重我,可是他的心底,却从不曾,” 她的眼底蕴着悲凄,我安静的望着她,鼓励她说下去:“感觉总是有那么一丝不对,又说不清底问题是出在哪里?像生了一种陌名的,明明不舒服,却又是隐疾,” 低下头,盯着绣满忍冬花的鞋尖,“直到那个晚上,准备了宵夜送去他的寝殿,” 突然抬首,蕴着的泪珠,破碎、残缺,“终于明白,我会被册封为安嫔。为什么在我之前两位嫔宫会离开宫廷?”她道出宫廷多年的隐秘, “一位发现了真相发了疯,另一位为了报复,与宫女对食,俱被废去封号,赶出了宫廷。”“娘娘,”我能体会她的心情,上前轻轻扶着她,这也是她要千方百计除掉王内官的理由。 岂料,她推开我的手:“再也不会抱着不切实际的幻想,在宫廷过日子,”泪水打湿后的凤目,闪烁着坚定: “只有掌握权势,我才能存活下去,只有这样,才能支撑起我残缺的人生,”她由一个弱质女子变得刚毅:“所以,你以为,你的言语,会打倒我吗?” 我往后退了一退,避开她的气势:“毕竟,您差点毁了我,”“郑尚宫,有一天你会为你在永安身上付出真情,而后悔的,”她冷淡的望着我,没有软弱、亦没有痛楚。 不置可否,毕竟在大君身上,看到了他对徐氏的情深:“身为女子,奴婢很羡慕君夫人,”嫔宫闻言,耸着肩,像听了笑话一阵狂笑,甚至,笑出了眼泪:“你等着看吧!” “娘娘,您今晚叫我来,就是为了跟我说这些吗?”我回避着,岂料,她紧紧的盯着我,目光顺着我的脸,滚烫的移到我的腹部,兴奋、狂野:“我的儿子,就托生在你的肚子里。” 我一个趔趄,如五雷轰顶:“娘娘,您是不是?”“是不是疯了?”嫔宫仰天大笑,直到她笑得直不起腰:“我们联手,我助你坐上君夫人的位置。”“娘娘,请您看清楚形势,再跟奴婢说这些。” “这不正是你内心的渴求吗?”她的确挑起了我的欲望,原来只有诱惑是否足够,做妾与为妻,怎可同日而语。她躇踌满志,眼角眉稍俱是自信:“把你生下的儿子过继给我。” 借腹生子,借我的肚子给她生儿子,这种疯狂的事情,出自未来国母之口,我至今还有些恍忽,然而,她开出的条件,闭上眼,感到内心再翻滚,心底对那个位置的渴望,只是在现实的面前,被压抑着。 遇到了可能,它就疯狂的,从一粒种子,长成参天大树,涨满了我的心口。这会是将欲取之,必先舍之吗?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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