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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八五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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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苛宠溺地点了点音儿的额头，“前些日子一直不着家，还以为你跟着那煜王爷玩野了呢。” 音儿不服气地说道：“什么嘛！就知道说我，你那段时间还不是忙得不见人影，中秋节都没回来跟我一起过，现在倒是挑起我的理来了。” 莫苛安抚地拍了拍音儿，连声告饶，“是我不好，是我不对，音儿大人不计小人过，不要再生阿苛哥哥的气了。这段时间漠北安生了不少，我也能多在家里陪陪你。等过了重阳我带你去别院住几天好不好？” “好！这可是你说的，你到时若再说话不算数，我可不会轻饶了你！” “不敢不敢，自是音儿说什么便是什么。”莫苛说罢，朝音儿身后的婢女们看了一眼，笑道，“今天可有不长眼的奴才惹我家音儿生气？” “那倒没有，我想重阳的时候送你一条发带，今个儿一天都在和丽茹学绣花呢。走，我带你看看去。”音儿拉着莫苛就朝水榭里面跑去，莫苛小心地护着奔跑中的音儿。 莫苛进了水榭便四处打量了一番，并没有找到自己想找的身影，他脸上的笑意也逐渐地淡了去。 “怎样，好看吗？我专门去布庄找了这样的亮银，到时不管你穿哪件白袍都会很相称的。”音儿指着绣屏沾沾自喜地说完，等了好一会儿见莫苛并不答话，皱了皱眉头看向莫苛，当看到莫苛心不在焉四处张望的模样时，顿时火起，“你在找什么？！” 莫苛动作一僵，连忙看向音儿有点不自然地笑道：“音儿怎么了？” 音儿一字一顿地问道：“你方才在找什么？” 莫苛的笑一点点地凝固在脸上，“音儿怎变得如此多心？” 音儿一双美目瞬时已溢满了委屈，红着眼睛怒道：“你说我多心？好！那我问你，你今日为何会回来那么早？又为什么回来以后要去换一身绿袍？你明明知道我喜欢你和凤澈一样穿着白色的衣袍！你这绿袍是穿给谁看的？就连方才你和我说话的时候都在朝我身后张望着，你在找什么？你的一举一动所作所为怎能让人不多心？！” 莫苛有点心虚地垂下了眼眸，“音儿莫要胡想，今日去码头脏了袍子，所以才换了换……我不过是怕那丫头第一次侍候人会惹你生气才找了找，你若不喜欢我穿绿袍，我以后不穿便是，音儿乖，不要生气了。” “哼！我怎么知道你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听了莫苛的解释，音儿的声音也软了不少。 莫苛拉起音儿的手攥在自己手里，低声笑道：“自然是真的，我何时骗过音儿？” 音儿撅了撅嘴，“那你以后不准再穿绿色更不准再戴翡翠……一切绿色的饰品都不许你戴！” 莫苛点头连连，一脸的宠溺，脸上的笑意更甚，“好好好，音儿大小姐说什么便是什么，既然大小姐不生气了，我让他们摆晚饭好不好？” 音儿点了点头，脸上却并未露出半分喜色。莫苛掐了掐音儿脸颊，讨好地说道：“音儿小姐大人不计小人过，不要和区区在下计较了。” 音儿绷不住扑哧笑了起来，可想想又不解气，一脚踹在莫苛的小腿上，“叫你再惹我！”话毕抽出手做了个鬼脸，转身就朝厅外跑。 “小心……”莫苛声音未落，音儿便已与捧着茶水的婢女撞成了一团。莫苛慌忙将音儿扶了起来，“有没有烫到？”莫苛将音儿查看了个来回，当看到音儿被烫红的手背时，瞬时冷了脸。那婢女趴在地上瑟瑟发抖，不停地告饶。音儿看了看身上的罗裙，眉宇间爬上一抹戾色，不由分说地解下了腰间的金鞭。 一直靠在角落柱子上的醒之被一声毫无预兆的惨叫声惊醒。她猛然站直了身子，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打量着四周，好半晌才回过神来，耳边响起了极压抑的痛叫声，还夹杂着弱弱的哀求声。 醒之歪着头又揉了揉眼睛听了一会儿，方才迟钝地从柱子后面伸出头来，看向声源，只见音儿手执一根赤金鞭死命地抽打着趴在地上的婢女。那婢女身上的衣裙已被鞭子扯成了一条条，裸着半个肩头，头上的珠翠散落了一地，披头散发地跪趴在原地瑟瑟发抖，却只敢低低地啜泣着躲都不敢躲。 醒之有点回不过神来，又看了看四周的人，只见音儿身后的另一个婢女表情麻木地斜瞅着跪在地上的同伴，眼神里隐隐还有一丝快意。更让醒之意外的是莫苛端坐一旁，看也不看趴在地上瑟瑟求饶的人。 最后一鞭落下，音儿将鞭子利落地收到腰中，愤愤地踹了那婢女一脚才算罢休。坐在一旁的莫苛这才站起身来，走到音儿面前点了点她小巧的鼻梁宠溺地说道：“解气了？” 音儿轻哼了一声，“我不要她了，每次一见到你做事便心不在焉，就知道献殷勤！” “小醋坛子。”莫苛嘴角勾起一抹浅笑，又点了点音儿的鼻子，这才牵起她的手朝饭厅挪去，边走边不经意地说道，“你若真不喜欢明日就让她去柴房吧。” 音儿任由莫苛拉着，气咻咻地说道：“都是你这张脸太过招蜂引蝶，除了丽茹，谁在你身边我都不放心。” 莫苛脸上的笑意异常的温和，轻摇了摇头有点无奈地说道：“我那时便要将身旁的人都换成小厮，还不是你死活不愿。” 音儿瞪了莫苛一眼，木着脸说道：“慕青他们几个出门都是美婢环绕，单单你带个小厮，到时慕青定然会拿这事大做文章，我还不是怕他们笑话你！” 莫苛柔声道：“再美的婢女也不过是个奴才罢了，怎及得上我家音儿半分颜色，他们哪是笑话我，分明是忌妒我有了音儿。” 音儿冰霜般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抹笑意，“算你会说话，这次就不和你计较了！” 莫苛连忙躬身道：“小生多谢音儿小姐大人大量。” 醒之见二人渐渐远去，有点怔愣地爬起身来，走到还趴在原地低声啜泣的婢女身边，本想越过那人去前厅的，可看她衣衫不整浑身是伤的模样有几分不忍。她叹了一口气蹲下身来，轻轻拍了拍那婢女的肩膀，“别哭了，人都走了，起来上点药吧。” 那婢女缓缓抬起头来，一双红肿的泪眼有点怔愣地望着莫苛二人消失的门廊。醒之此时才看清这人的长相，这人正是中午被自己浇湿了绣鞋踹了自己一脚的那人，醒之还来不及多想，却看到那人突然毫无预兆地伏在地上失声痛哭起来。 即便是方才挨鞭子也只是啜泣、低声求饶，也不曾见她这般失态。醒之目瞪口呆地看了一会儿哭得好不凄惨的人，方才回想起莫苛与音儿临走时的对话。她安慰地拍了拍那人的肩膀，“你家小姐的脾气古怪又善变，那么不好侍候，还不如去柴房劈柴呢，虽说累是累了点，可不必看人脸色呀！” 那人却哭得更凶了。醒之眉宇间已有几分不耐，“哭有什么用，你想让谁可怜便去谁面前哭，不过若真有人在乎也不会放任你自己在这里哭了，再说柴房有什么不好，就劈劈柴吃吃饭，不用和人打交道也省得累心。” 那人抬起头来，怒声道：“你知道些什么！即便是少庄主心中想帮我，却也不敢真的惹怒了音儿小姐！” 一句话将醒之噎得死死的，总结了前言后语醒之才算弄明白，这人并非是为了挨打吃苦而哭，她哭的是莫苛自始至终都不曾开口为她说上一句开解的话，说来说去还是莫苛那个烂桃花惹的*债。 醒之看着眼前哭得好不凄惨的人，顿时感觉很无力。明眼人都能看出来，那莫苛为了音儿恨不得掏心掏肺，怎么容得下半粒沙子。若这人一直执迷不悟下去，吃亏的万万不会是那不可一世的音儿小姐。 醒之咬咬牙反驳道：“那就说明他心里压根就没有你！他若真在乎你，你的眼泪便能换来怜惜，他若不在乎你，你的眼泪只能换来嫌恶！不过，我若是你，便不会拿自己的眼泪去换任何东西，不值得！” 那人停了哭泣，愣愣地坐在原地，出神地看向窗外的水面。醒之有点心虚地看着那人木然的神情，顿时感觉自己的话是不是有点过了，没劝解也就算了，可万一她跑去投湖，那自己岂不是罪孽深重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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