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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十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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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元三百三十一年,寒冬来袭,桎梏生霜。大漠混战将起,皇北霜却领着条长长的队伍,离开了云沛,广平城关口上,她的族人为她送行,她却不曾回看一眼。 十日之内,她没有辜负他的期望,引离汾天大军,围堵浮萍。 那一天收到消息,他坐在战马上,眺看着弥赞的方向。 皇北霜永远也不知道,他一直都想着,不管她落在谁的手里,只要最后胜利的是他,她就飞不出他的手心,就像当年的妤浩一样。 而他有足够的耐心等着,再见她的一天。 …… 知是多少年后,关影宫中,二十一棵解马树,年年都会开花,缤纷如雨,或许这些俗世的花儿始终及不上漫天白雪那般的纯白无瑕,可是谁又知道,雪儿就算飘摇千年,也永不曾有过那样的芬芳。 他总是站在无人的怀月阁,凝视那片美丽的解马树,不知多久以后,才忽尔发现,人的寂寞,也不过就是一场花开前的等待,也不过就是一场花谢后的徘徊…… 等待,徘徊,徘徊,等待…… 而胜利,早成为一种平淡,再见她的一天,却从不曾到来。 风淡轻,水明静,长廊边,孤影寂! 老爷子,血不拦命,吾命,是幸?抑或不幸? 老爷子,许多年后,我依旧能够见到,你站在门边笑问:可有爱上这个女子? 外二 若问·刀剑枪 有一种命运,从来都是坎坷, 有一种路途,从来都是曲折。 有一种男人,从来都不寂寞, 有一种女人,从来都不坠落。 有一种歌谣,唱的,都是如果, 如果…… 物资不毛之地,俨然难成德行鱼米之乡,于是北漠的土匪最多。土匪做什么的,烧杀淫掠,没有理由,即使他们并不饥饿,即使你已经一无所有,只要你不属于他们,那么你便不是猎物,就是敌人。 皇北霜以前并不明白这些异样的生命轨道,最起码,不曾这么深刻的明白,而如今,每每在遭遇风暴季节的日子,她的脑海里总会无端想起来不该再想起的过去。似乎好久以前她也曾在心里讪笑过,这一生,有两个男人碰触过她的身体,一个爱极,一个恨极;一个敬极,一个惧极。 冰刺宫后山的宫门悄悄打开,宫门边石柱上的尘沙随着风儿一阵阵卷动,待到落地,夜佩便为她燃起路照,十三人默默伴随身后,于黄昏霞云深重时一道渐行渐远。 "娜袖,有人!"不知走了多久,夜佩忽然低声叫唤。 闻言皇北霜却一笑,拉下绒绒的披风,朗朗直视着站在前面的身影。 "我知道你会来的!"她轻轻走上前去。 那身影微转过身,一双幽蓝的眸子望进了她的眼,竟是格心薇。 "皇北霜!"她直唤了她的名字,然后又回过头去,怔然望着立在她与她中间,孤寂的无碑冢。 "你来祭拜他?"过了一会儿,格心薇淡问。 皇北霜顿了一下,方才回道:"不,我来只为思定!" 格心薇听此却回以两声讥笑,"你已无痛,何需思定!"说着,她伸手拨开额上被风吹乱的头发,眼神一瞬间却充满了悲怆,可她还是笑了,对她道:"皇北霜,你已经有了绚丽的一生,又哪来放不下的伤痛?最起码,你不曾像我这般痛过……,你知道吗?我嫉妒你,很嫉妒。" 她说她嫉妒她,但,那再也不是因为她曾是她的替代品。此时霞光渐渐隐去,两张相似的容颜只在明媚转暗间忽然变得不同。这里是若问的无碑冢,她们不约而至只为痛定思痛,然而有些东西,早就随着记忆刻进了魂魄,再也无关伤与痛。 直到天空彻底暗下,霞影换做了月影,格心薇才起身回程,回头望见皇北霜仍是站在冢边,不知道在想什么。格心薇怔怔然瞧了她一会儿,竟忽尔抛下一句话,"我的儿子,会让若问的名字重生!" 她说的有些激动,声音里还带着某种克制不住的痴狂和不甘,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说出这样的话来?或许只是这一瞬间很想要激乱她吧!可她又错了,皇北霜仍是站在那里,迎着冢风从怀里取出一只玉萧,徐徐吹起,风拂过,她的披风像被什么东西掀动一般,似怀抱似撩摸地拍打着她的身体,而她的眼神,若即若离。 箫声,穿越了风与沙,飘到了从前。 格心薇闭了闭眼,终于离去…… 如果他们不曾相遇-- 皇北霜望着面前的无碑冢,心中暗思浮动,如果他们不曾相遇,她的生命里,是否也就不会有擎云,不会有关影,不会有浮萍,更不会有,刀,枪,剑! 若问出生在一片狼藉里,四处都是金银珠宝和美酒佳酿,那些东西杂乱无章地堆了满地,周围来往寻欢的男人还络绎不绝,直到淫迷喧哗中一阵嘹亮的哭喊叫醒了暗夜,人们才纷纷抬头张望,只见角落里,一个脸色惨白的女人浑身浴血,神情呆滞地看着身下呱呱落地的孩儿,少顷,竟是狠心将他一脚踢开。女人缩成一团,嘴里断续地念着,"为什么?是紫色的眼睛……" 为什么是紫色的眼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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