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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一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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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上缤纷的绒毛公仔,早就取代了我的地位,宣告另一个女人的主权。 我坐上车,想象当年唐美妍坐在我的地盘里,如何将我的婚姻分崩瓦解。 自离婚后,我已经有年余没有与温旭生距离如此近。 坐在他身畔,只觉铺天盖地都是他的气息。 然而那气息里,却又有异样的脂粉气,不再是往昔般纯粹熟悉。 往日,他的气息里有我,有我们共同生活的味道,而如今我们所有的纠缠已经解开。 哦不,还有一个。 他之情人,我之下属——唐美妍。 这个第三者,如今却成为我们唯一的交集。 生活弄人,如此荒诞的局面也被安排的顺理成章,令每个人都安心蛰伏。 在车里寒暄两句,他忽然从车后座拿出一捧芬芳。这束白色的玫瑰花,半开半合,朵朵都有拳头般大,也真如突然袭至的重拳,令我膛目结舌。 “这是演的哪一出?”我诧异。 “路过花店,正好看见。记得你最爱白玫瑰。尤其爱它将开未开时,花瓣边沿上那一抹淡青色。” 我更加诧异,除去热恋那两年,结婚几年,他从未买过花送我。 怎么如今分开了,他反倒体贴殷勤起来?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我猛地醒悟过来,今年房价涨得厉害,距离我们买房时已经翻了一番。 难道,他还真打着那套房子的主意? 我心下便谨慎起来,说话也更加疏离。 谁知他却浑然不觉,还在问:“我一直不懂,你为何那么爱白玫瑰,那么寡淡无趣,红玫瑰才够明艳,花就应该开的肆意热闹才好。” 我忍不住讽他,“因白色坚贞纯洁,不会背叛,不会隐藏,不会欺骗。” 他立即噤声,车内气氛顿时陷入尴尬。 我心下却很痛快。 不知何时开始,我便喜欢用粗暴无礼的方式对他,看到他狼狈、窘迫、无地自容,便觉得畅快淋漓,仿佛一肚子的怨怼都有了出处。 曾经,我是连看他皱眉都不忍心的。 幸亏,用餐的地方很快便到了。 没想到是这样雅致的地方。四面皆是落地长窗,玻璃被擦拭得纤尘不染,外面围拢的丛丛青竹,仿佛要伸到你眼前。 我惊讶极了,他一向不讲究情调,他只觉得味美是关键。 今日,他实在反常。 虽然餐厅的菜色也确实不错,可是我实在无心欣赏,只混杂着狐疑草草咽下。 餐后,他替我叫了薄荷茶。 他摆出他一贯讨好的笑容,“绍宜,这里的薄荷茶味道一流,喝一轮,清清口,我再叫一碟枫糖姜饼。” 温旭生有一双极俊朗的美目,因时时存了温纯之意,更让人放松警惕。此刻,他又用他拿手的敦厚眼神来应付我。 然而,今时不同往日,我早看透他外表下精明的灵魂。 我终于按耐不住,先开了口道:“我实话告诉你,我们已经离婚。财产早就分割清楚。所有现款、基金、股票、车子,都有你拿走。我一句怨言也没有。但现在,你不能因为房价涨了,便又来纠缠我。我只得这一套房子,且还有二十年贷款没付清。我虽然笨,但没有笨到你送一束花,请一顿饭,便会将唯一傍身的住所也让出来。” 这下,轮到他讶异了,他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又颓然闭上。 他微微垂下眼帘,眸光一暗,随即透过绒绒睫毛望向我,显得又委屈、又可怜,像个被人欺负了的孩子,“绍宜,你想太多了。” 我略微心虚,难道我真以小人之心渡君子之腹? 可温旭生,从来不是君子。 过了片刻,他抬起头,目光中似有融融的情意。 以前我最是迷恋他这种缱绻的目光,但此刻,却看得我浑身汗毛倒立。 只见他徐徐从口袋里掏出一个丝绒盒子,轻轻打开,从里面取出一只温润莹白的玉镯子,然后顺势托起我放在桌上的左手,将玉镯轻轻一推,套进我的手腕。 动作那样亲昵,一气呵成。仿佛我同他还是夫妻,一切都为改变。我是他心头至宝,他买了礼物只为哄我一笑。仿佛我的惊喜,仍是他最大的满足。 我正在诧异,这个人怎么能够将他做过的所有龌龊事情,都在此刻掩饰的一干二净。 他却开口,“绍宜,你看,我们做了几年夫妻,就这样散了,未免太可惜。” 我按耐住涌到嘴边的讥讽,听他继续唠叨。 “不如你考虑一下,看我们是否有重来过的机会。我原谅你同那个餐馆老板的事情,你也不要再计较唐美妍。我们都有过异心,不是吗?谁也不欠谁,为何应邀分道扬镳?” 这一次,我真正觉得震撼,仿佛大地也震了三震。我千算万算,没料到他是来要求复合的。 他怎么有脸? 他怎么能将他做过的一切,这样轻描淡写,撇的干干净净? “唐美妍呢?”我实在好奇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她还年轻,有自己的志向,目前工作对她来说比较重要。”温旭生叹了口气,“当初我也不是非要与她在一起。都是你逼我的。我从未想过要同你离婚。” 哈!我倒成了恶人?统统是我的错? 他果然得到二师兄真传,倒打一耙的本事,被他使得纯熟无比。 “怎么?她想同你分手?”我诧异。 他苦笑,“正好相反,她想和我结婚。” “你不愿意?”我难以置信。 “绍宜,我们老夫老妻,我有什么心思向来也不瞒你。其实唐美妍在我心里从来比不过你。”他讨好地望向我。 看着他殷勤的目光,我胃里一阵翻涌,差点把刚才吃下去的东西,尽数吐出来。 这就是我曾经倾心爱过的男人? 我简直想将自己的双目当场剜出。 “温旭生。”我站起来,将手上那只玉镯褪下,轻蔑地抛到他面前,“请记住,好马不吃回头草。何况,就算劣马想回头,草也未必肯等在原处。” 因我说的急了,声音便不可压抑地大起来,在安静的厅堂中,显得特别突兀。 然后—— 然后便有无数目光诧异地望过来。 我羞愤难当,只恨不能当即遁地而去。 然而,我略微一抬首,循着某到特别的目光,我瞥见另一个身影。 那个让我的心安宁、平和,能重新感知到爱与喜悦的身影。 是的,厅堂一角坐着晋州。 我买给他的羊绒大衣,正懒懒地搭在椅背上。灰色开司米毛衣下,雪白衬衫透出清净的书卷味。 他坐在那里,用一种极愕然的目光望着我。 而他的对面,恰巧坐了一个女子,以一种极亲昵的姿势,前趋向他,正皱着眉说些什么。 我不由僵在那里——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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