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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九


  他找到307,敲门,没人应。门虚掩着,他轻轻地推开,一股强烈的血腥味夹杂着破棉絮与臭脚丫子混合的气味迎面扑来,他的背脊里,一股寒气骤然而生,他慢慢走进去,一幅惨不忍睹的画面映入眼帘,乱糟糟的床和乱糟糟的地,一塌糊涂,撕破的衣服、裤子及内衣内裤,还有袜子被随手扔在床上和地上,地板上仰躺着一位赤身裸体的姑娘,她的双手被反剪着,灰色的连裤袜在光溜溜的屁股底下露出一缕,她也被捆着?肚子上及胸前散落着一团团明显的大小不一的透明液体,嘴角流出一缕血,双目圆睁,两个眼球布满血丝,似要挤出眼眶,已没有一丁点光辉,他摸摸她的鼻息,她死了。

  “服务员,”他大声叫。

  服务大妈应声而来,当她看到眼前的一切时,却发出了歇斯底里的惨叫:“杀人啦——”

  因恐惧而扭曲的嗓音响彻整个楼层。

  十多位还住在这个旅社的人应声而出,围在门口看热闹。

  很快,一大堆媒体记者如苍蝇般蜂涌而至。

  110到了,上来三位警察。

  “是他,”服务大妈喘着气,瞪着眼,紧张地指着马克扬,对警察说,“我……看到他进来的。”

  第四节急煞佳人

  当太阳晒着屁股的时候,向倩茹被一孩子的叫声从梦里叫醒,她揉揉眼,睁开,一颗粉红苹果映入眼帘,活拨而鲜嫩,这苹果上竟然长着一对灵性十足的大眼睛,清澈而明亮,小巧的鼻子下一张乖巧的小嘴,正一张一合地说着什么。久久,她才明白这是一张孩子的脸。

  “姐姐,姐姐,快起来,跟小杰玩儿。”

  “噢,小杰呀。”她打着哈欠,懒懒地问:“几点了?”

  “太阳都晒屁股了,”小杰道:“我都跟奶奶买菜回来了,你还不跟我玩儿。”

  “小不点儿,”她摸摸他的脸。“你也会说‘太阳晒屁股’?”

  “是呀,”小杰认真地:“奶奶教我的。”

  “就是,”她母亲进来,慈爱地说:“快到十一点了。”

  “这么晚了?”她一骨碌地坐起,拿过衣服便穿,边穿边说:“他爸不是说要来接他吗?咋还没来?”

  她妈妈答:“恐怕上午有事吧,也许下午会来。”

  “这人咋老说话不算呢?”她咕噜着,“小杰,姐姐待会带你下楼去玩儿,好吗?”

  “好呐。”小杰一脸欢欣。

  她急急地冲进卫生间,小杰欢快地跟着她,也冲进卫生间。

  “这小子,”向大妈慈爱地看着这一大一小,“成了倩茹的跟屁虫。”

  “奶奶,”小杰的一只小手扶着卫生间的门,歪着头,眨吧着一双大眼,奶声奶气地问,“什么叫跟屁虫?”

  “跟屁虫啊,”奶奶哈哈地笑,用手指点着他小小的鼻尖,“就是你,小不点儿。”

  “不跟你玩了,”小杰皱起鼻头,关上卫生间的门,学着大人的腔调,“奶奶狡猾狡猾地。”

  “妈,”倩茹在里面叫,“你把小杰带出去吧,人家解手呢。”

  向大妈站在门边,“小杰,出来,奶奶跟你玩儿,等姐姐出来再与你玩,好不好?”

  “不好。”小杰回答得很干脆,“我要守着姐姐,不要她跑咯。”

  “她咋会跑呢?奶奶给你守着呢。”

  “不,”小杰道,“昨儿晚姐姐也说跟我玩儿来着,结果给跑了。”

  “行,行,”倩茹道,“你不怕臭,就守着呗。”

  “对了,对了,”小杰拍着手,“这才是乖姐姐嘛。”

  “唉,”倩茹无可奈何,“我都被你缠死了。”

  梳洗完毕后,倩茹穿了件乳白色风衣,拿上随身背包,伸手牵过小杰,“走,姐姐带你下楼玩儿。”

  “走喽,”小杰兴奋地嚷着,“下楼玩儿喽。”

  “又不吃早饭?”

  “哎哟,妈,”倩茹不耐烦地,“我都睡了一大上午了,还不兴下去走走?”

  “那也要吃点东西么?”

  “得,得,”倩茹被缠不过,“我到会所去喝杯咖啡,吃块蛋糕。”

  “吃块蛋糕咋行?”

  “哎呀,妈,你有完没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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