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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七


  杨鑫恍然大悟,说:"只有简总你想得出来!这样一来,只有一个结果:业主喊停工。耶!这就热闹了啊!"

  二人哈哈笑。

  杨鑫埋头喝茶,突然想起前几天曾书记给他说的话"杨总,有个情况向你通报一下。张局长找我去局里谈了话。局长要我回来跟班子的人分别谈谈。我们公司的老总位置已经缺了一年了。局里非常重视。局党组研究了,准备调黄其来做总经理。黄其来了,我们大家要好好配合,大力支持他的工作,决不能拆台。公司经不住折腾了!"心里就有些不自在,因为当时他对曾书记拍胸膛作保证说:"你放心。我肯定支持黄其!"他自己也不晓得是怎么回事,曾书记跟他说他听得进去,简明跟他说他也听得进去,自己的立场到哪里去了?

  杨鑫这样一想,脸上就有了不少阴云,但一想到黄其和自己一样的年纪、一样的学历却当上了自己的领导,心里的火气又上来了,气呼呼地说:"无论从哪方面讲黄其都不够资格当老总!你也晓得,他在建筑单位干了几年?晓不晓得马路是怎么修的?隧道是怎么打的?高架桥是怎么建的?晓不晓得人材机是怎么管的?新工程是怎么接的?结算是怎么做的?我敢保证,一问一个哑巴。他要答得出来,我手板心煎鱼给他吃!你信不信?"

  简明说:"英雄所见!我也是这样说他!要说做工程,你现在是行家,可以当他的老师;要说搞管理,我起码比他强,他要喊我一声老师。可人家有后台,倒做了我们的领导。你说笑人不笑人?"

  杨鑫把他们二人大学实习时的事讲了,说明黄其原来做工程就不如自己。简明趁机加盐加醋说黄其的坏话,说他拼死拼活来一建一定是另有企图,不是图回来称王称霸呢就是真的在打金子的主意,说得杨鑫当了真,好像那次请黄其吃饭真的给了黄其和金子一个和好的机会似的,说不定他们二人已经悄悄联系上了。

  杨鑫气呼呼地说:"那我们就跟他斗!看哪个斗得赢哪个?"

  简明嘻嘻笑,说:"对!我们就跟他斗!你不要怕黄其背后有人。我跟你说实话,我们背后也有人,那就是建管局的温局长。温局长给我说了,黄其是市里培养的后备人才,到一建来是镀金的,干不了几天。黄其也没心思在一建干。我们就成全他,加速他的滚蛋!"

  杨鑫晓得温局长和简明的关系很特别,没想到温局长竟是他的后台,不由得更加信任简明。他想,要是把黄其撵跑了,简明做总经理,自己不就是常务副总了吗?脸上的高兴神色就出来了,红起一张脸说:"对!我们就叫他滚蛋!简总,你看第一仗怎么打?"

  "我们明天就去各项目部检查生产。项目部的问题不是很多吗?我们就给这些问题加点油,让它燃起来,叫黄其慌里慌张、四面八方去救火,自然有人起来和他作对。他就陷在日常这些烂事烂人中去穷应付了,还有什么心思搞他的改革?"

  二人哈哈笑。

  两人边喝茶边发牢骚边商量对付黄其的办法,两碗茶很快就冲白了,两盘下茶的瓜子、开心果也吃完了,一包烟也没剩几支了。

  简明说:"走!我带你去个好玩的地方。先吃饭后娱乐,保你满意!"

  二人开车来到南山宾馆,要了一个小包间,点了几个清淡的菜,肚子里的火气太大,吃不得造热的东西,要了十瓶啤酒。简明是农村出来的,祖祖辈辈大碗喝酒的细胞遗传给了他。拿他的话说:"先一人拿两瓶漱口!"

  杨鑫也是好酒量,嘿嘿一笑,说:"你是哥。你说喝好多就喝好多!"

  简明晓得他的酒语言丰富,拳也划得好,就说:"我今天不跟你划拳。我们对喝!"

  杨鑫不上当,嘴一瘪,眼睛一眨,说:"耶!拿我当黄其整啊!你搞错没有?我们两兄弟要联手整黄其啊!"

  简明哈哈笑,说:"那喝酒就随意。我们接着商量对付黄其的办法!"

  二人喝酒吃菜发牢骚说气话,越说越亲热,越说越投机,硬像是一根藤上的两个苦瓜,一个妈生的双胞胎。二人喝得脸红筋胀打偏了,杨鑫年轻气盛还说再来五瓶。简明心事重重不想喝就叫结账,还跟他咬耳朵:"这儿有个好地方。留点精神玩。"二人出了餐厅,坐电梯下到底楼,迎面看见一排闪亮的霓虹灯字:"春宵一刻洗浴厅"。

  简明说:"洗脚泡澡,小费自了。我们就分头行动?"

  杨鑫眯着眼睛笑说:"悄悄地进村!打枪的不要!"

  二人嘻嘻鬼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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