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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二


  “没什么大不了的,找位小姐陪你吧!”诗人训练小猫汪汪叫起哄着。

  春子闭上眼,深深地为自己的美妙的歌喉所陶醉,一睁眼,呵呵,十几位妙龄女郎清一色着一袭白裙,该露的地方露,该隐的地方隐,该凹的地方凹,该凸的地方凸,真是“春色满园关不住,数位佳人出墙来。”走在大街上遇上这些“白衣仙子”,你绝不会把她们与“风尘女子”联系到一块。她们呈“一”字形排开,面带微笑,但那笑意是极不自然的,像是有谁在揪她们浑圆的小屁股;也有较羞涩的,微微地低着头,不敢凝视看客的容颜,有几个胆大的故意将鼓胀的胸部向前挺了挺。

  “请把灯光调亮一些,我看不清她们的面部。”徐总管吩咐,顿时刚才暧昧的灯变得一片洁白,连小姐脸上脂粉掩饰的斑点也看得一清二楚。

  “就第三个吧!”徐总管说。

  “不,第一个娇嫩些。”诗人江南雨执拗地说。

  “好吧,就第一个吧!”春子故作潇洒,带着“款姐”的味儿说。其他的小姐闷闷不悦,怏怏地离开了。第一个小姐似乎很不情愿地扭着“柳枝”走到江南雨的面前,

  “目标错了,我是要你陪春子老师的。”徐总管说。小姐茫然失措地望着春子。

  “公仆不怕赴宴难,万盏千杯只等闲。金樽美酒腾细浪,海味山珍吃不完,桑拿浴后周身暖,麻将桌前五更寒,更喜小姐白似雪,三陪过后尽开颜”。

  不知咋的,脑海中闪过刚才在酒筵上,训练小猫汪汪叫念的一首讽寓诗,春子忽然想到倘若自己现在是个男公仆,那又该是怎样的一种情形呢?

  思忖中,那小姐低着头,缓步走到春子的身边,看上去她不到二十岁,许是新来不久的女孩。

  “你叫什么名字?”

  “俄(我)叫黄叶。”女孩小声地作答。

  “原来恩(你)是我们噶的人啊?”一听她的口音,春子兴奋地问道。

  “俄噶(我家)在安庆,恩呢?”

  “俄也是啊!恩和俄噶的一个远房堂妹还同名呢!”

  “春子姐,原来是恩哪!恩怎么来这儿了?”黄叶终于认出了春子。春子盯住黄叶的脸,自言自语:“我说呢,怎么感觉这么熟悉呢!”然后转身向那些疯狂的诗人们介绍:这是我的堂妹,大家可不许欺负她哦!“他乡遇亲人啊,祝贺!祝贺!”诗人们一拥而上。

  “这地方太复杂了,恩明天跟俄回家吧!”春子说。

  “不行的,妈妈去世了。俄要弄钱给弟妹们读书。”黄叶低声说。

  “那恩在外面要好好保重哦!”春子将身上仅有的一百元钱塞到黄叶的手里。

  “不用了,姐姐,俄身上有钱。等这月发了工资,俄就回去开店。”黄叶又将那张钞票返还给春子。

  “姐。恩今晚就住俄这儿吧!与俄同租住房的那个女孩去她朋友那儿了。”黄叶热情相邀。“好呀!我正愁去别的地方不方便呢!”春子愉快地答应下来。

  “徐总管,你们在这儿痛快地玩吧!我和妹妹失陪啦!”春子拉着黄叶的手匆匆离开了这个恍惚迷离的地方。

  第二天一早,春子兴冲冲地赶回家,向家里所有的人宣告:“以后就喊我“真(甄)经理”吧!我要去省城上班了。”然后眉飞色舞地将她的神奇经历夸张了一番,谁知竟然遭到了父亲的一顿训斥:当代研究生都难以找到工作,凭什么要录用你呢?别痴心枉想了!”母亲也是一番唠叨:“你在家又不是没有工作,跑那么远的地方干什么呢?”唉!一场欢喜一场空,父母之言不无道理。

  春子只得老老实实回原单位上班。下午3点,春子的手机响了,原来是徐总管通知她准备一星期的时间,陪老总去上海洽谈一项业务。

  “老总是男人,我一个小女子跟随其后不方便吧!再说我应聘的是房地产中心销售部经理,怎么改成了私人秘书了呢?”春子问道。徐总管毫不客气地说:“实话相告吧!贾总看中的是你的人,说你较诚实,与众不同,不是你的能力!”这一下不啻于一个炸雷,惊醒了春子五彩斑斓的梦幻,她赶忙托辞:“实在对不起!请转告贾总大人——好女子不做情人!”

  可以看出春子从2002年冬至2003年秋这近一年的心路历程,之所以去省城应聘,也是为了逃避一种心痛的情感的纠缠,想要彻底忘记一个人说起来容易但做起来好难好难啊!既然说出“我不爱你”

  可为什么依然有泪如倾

  既然不想说“再见”

  可为什么还须悄悄别离?我是一只受伤的小鸟

  无意栖息在你的枝头上

  却不料惊醒了你的沉睡的梦

  你张开绿色的羽翼

  为我遮风挡雨,抚平昔日的创伤我说过,我是一株带刺的黑玫瑰

  请你不要走近我

  否则,我将刺你遍体粼伤

  可你依然固执地洒给我

  清晨的雨露

  让我在残酷的冬季里绽放出灿烂的光芒从此,我将走出易安居士的

  “凄凄惨惨戚戚”

  走出李煜的“寂寞梧桐深院”

  化蝶翩然飞翔

  在残阳如血的黄昏

  不要忧伤呵!

  因为我只是你驿站的一位

  匆匆过客

  注定我们是两条平行线

  无限延伸、延伸

  目标都在远方

  ……

  第三十七章 黄叶飘零
  
  一个人的日子是平静的,除了上班便在家里呆着,辅导慧慧做作业,或者看看书,但母亲是十二分地反对春子读书,说她把脑子看坏了,成了孬子了,有几次把她特此从城里买回来的外国名著当成破烂给卖了,春子气愤得绝食两餐以示抗议,但效果甚微,母亲依然如故,只要看到她伏案疾书便破口大骂。但母亲骂归骂,还是心疼她的,常在深夜里端上一杯热牛奶放在她的书桌上。

  “可怜天下父母心呵”!

  转眼又是一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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