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无能(60)_应天故事汇

六十

　　平口杯里盛着一半褐红色液体，还有几个冰块儿漂在液面上闪着清冷的光。凭经验，我断定眼前的杯子里一定是杰克丹尼加可乐的混合物，这是我最喜欢喝的东西。当我浅尝了一口后更加坚定了自己的判断。我在窃喜的同时暗自惊叹女老板的明察秋毫，因为在她的咖啡屋打烊后多次的员工聚会上我喝的就是这东西，真没想到她记得这么清楚。忽然，我觉得女老板有点儿用心良苦。这样想的时候，空气好像又回到了刚才的局促中。

　　女老板忙了一阵后又回到旁边那个独座的沙发上坐下来。她也喝着东西，手中的高脚杯里好像是一种什么红酒，因为有种葡萄味儿的酒香窜进我的鼻腔。我琢磨着女老板刚才不是说过已经在外面喝多酒了吗怎么现在还要喝？但我考虑到自己只是她的一个雇工，我深知没有份量去说什么，也就打消了劝她少喝点儿的念头。

　　电视画面不断的变换，它所发出的光色映着女老板白皙的脸显得变幻莫测。

　　感觉告诉我，我和女老板每一次举杯都是一种刻意的掩饰，掩饰着彼此不知道该说什么的尴尬。尽管我们在她的咖啡屋里一直都很健谈，但在这样亲密接触的环境中我想不起来自己要说什么，好不容易找个话题却聊的很牵强，没说几句又没后话了。女老板也很矜持的坐在那儿，她偶尔的一个动作似乎都在期待我再开口。就这样，我和女老板显得有些僵持，我感觉我们两个人谁也没认真的看电视播的是什么内容，可我们依然装着很认真的把目光集中在硕大的电视屏幕上。

　　此刻的沉默不是金，我盘算着自己应该回宿舍还是继续去网吧。我不知道现在所处的地方是哪儿也不知道该怎么回去，不过即使不知道也不要紧，我反正打车走。可我又担心身上的几十块钱不够车费，虽然上海对我来说还很陌生，但我从车行的时间估计这地方离咖啡屋很远，我正茫然着不知所措，女老板却还是默然无语。我只能等待她的指示才好做决定。

　　很久，女老板终于把视线从电视上移向我说：“对了，我先去趟洗手间，等一下我们看碟吧？电视好像没什么好看的。”女老板说这话的时候我觉得她这么长时间的沉默就好像是在酝酿这段话似的。

　　“哦，我可能该回去了。”我试探着女老板，看她打算让我怎么回去。可女老板很快把我这个想法给否了。她不容置疑的说，这么晚别回去了，你就呆在这儿看看电视，困了也有房间睡，别回去受罪了。我哦了一声，一副听由她命的架势。

　　女老板很快从洗手间出来，她脸上的粉妆更精致了，身上还有一股浓浓的香水味儿，像是毒药之类的洋货，闻起来很冲鼻子。

　　《人鬼情未了》是女老板从碟架上选的，她问我看过没，我说看过，她问经典吗？我说是啊，于是她就开始播了。在DVD配合大背投彩电加上一套山水音响的表现下，那效果绝不逊色于电影院。而观众只有我们两个，一个25岁的大男孩，还有一个30岁的成熟女人，而且是离了婚的。

　　电影里的男女主角在制陶时播放的音乐很美，他们两双手交织在一起爱抚着，那些调情的泥浆不断从指缝淌出来，最后他们两人就站在那儿缠绵和喘息。这时我的余光扫到女老板，而她正好也斜着眼睛看我，我假装没看到就继续死盯着屏幕。

　　要是以前我和石榴在看这样的镜头，彼此肯定会会心的用眼神交流一下，说不定我还鼓励她学习电影里的女主人公和我亲吻做爱，因为石榴在这方面一直比较传统，我希望她看到这样的镜头就当是免费观摩了一次性爱教程。如今面对同样的镜头，但我对着眼前这个有几分姿色也已经熟透的异乡女人却有些莫名的紧张，更谈不上有任何的想法。

　　女老板起身为我第二次加酒后在往茶几上放杯子的时候很自然的坐到我旁边，我感到沙发明显下陷的同时也感到自己的心跳开始加速。

　　“来，干了。”女老板举杯欢饮后把杯子放上茶几，这时电影刚好播放到那个黑人巫婆口中念念有词的作法通灵，我发现喝了酒的女老板就跟中了她的魔咒似的眼神开始恍惚。一会儿她的身子就像电影里制陶机上的泥巴似的软绵绵不受控制，直到无力的瘫倒在沙发上向我这边倾斜，慢慢的就趴在了我的胳膊上。女老板闭着眼睛不说话，似睡非睡的样子，我不知道该将她如何处置，只好一动不动的任凭她安静的靠在我半个怀里。

　　电影不久就播完了，房间里又恢复了清静，只有墙上的欧式挂钟滴答轻响，不过要不是仔细听也听不出来。

　　我百无聊赖的看看眼皮下的女老板，又看看对面只剩下蓝色背景的电视屏幕。忽然，女老板微微动了一下，她歪斜的身子顺势横到我的腿上把头埋进我的两腿之间继续她的似睡非睡。她呼吸的芬芳穿透了我的牛仔裤让我的大腿感到很不自在的撩拨，我轻轻的动了一下腿想逃避这种撩拨，可女老板又好像梦游般的把一只手搭在我的腰部，另一只手伸过她的脑袋抱住我刚刚动了一下的腿。轻轻的，她又将搭在我腰部的手柔滑的伸进我衣服里面，顿时，我的皮肤上好像有几只泥鳅滑过一样，而这几只泥鳅又开始游离在我的脊背和前胸，我默默的咬牙忍受着搔痒，依然不动。

　　渐渐的，女老板的脸在我大腿之间磨磨蹭蹭，她呼吸的频率也加快了，吞吐的热气让我莫名其妙的兴奋，我抑制不住的开始有所反应。她就趴在我的大腿上，一头棕色的卷发散开来像水里捕食的章鱼伸开无数的吸盘，那些吸盘在我的手背上寻找触点，而她就用牙齿将我的裤子拉链拉开用湿漉漉的舌头抵触我的内裤，我强忍着局部的躁动可无法抑制浑身不自觉的抽搐和高度紧张。

　　人常说女人三十如狼四十如虎，不知道这句话是否正确，但我可以肯定的是眼前是一个性欲有些饥渴的女人。或许结婚五年的经验让女老板对男人早已了如指掌，此时的她如同一个熟练的解剖医生一般，她用手和舌头准确的将我每一根敏感的神经触动。慢慢的女老板又无声的将自己一袭黑衣剥去，她露出白晃晃的身子把我揉倒在沙发里然后摸索着除去我的衣服并紧紧贴着我。整个过程她都闭着眼睛。她似乎害怕看见这个世界，她只想迫使我接受一个成熟女人的柔软和温暖将我的生理欲望推向最后的崩溃，而她就在这种崩溃里得到快乐和安慰。

　　女老板的举动让我的心情非常复杂，不知为什么，在这生理极限遭到严重挑战的一刻我却无法放开自己的灵魂，我不能支配自己的身体去无所顾及地完成后面的事情，我的脑海里满是石榴忧郁的脸。她就那么目中无神的看着我，残忍的看着我，闭上眼睛我始终挥不去她的幻影，睁开眼我又非常清楚自己面对的是一个陌生的女人，她不可能是石榴！而且这个女人的身体还被另一个男人至少占有了五年，我也知道她让我去的就是那个男人曾经进出了千万次的地方，也许一直喜欢干净的我似乎真有些洁癖，我根本就不想进去。可是这女人不同意，她用手捉着我强行进入她的身体，可我未能如她所愿，我就在她毛发丛生而潮湿的蓬门前不可遏制的提前倾泻而出。

　　我失败了。同时我也让女老板很失望。但她还捉着我的命根子有些欲罢不能，好久没有睁开眼睛的她忽然明眸对视着我，一脸的疑怨和不解。

　　其实这样的结果不是我刻意造成的。自我发现石榴的逃避和冷漠后我一直有放纵自己的想法，那是一个男人的自尊受到伤害后痛到极点的报复心。既然你可以出轨将我抛弃，那么我不再坚持又有何罪？我甚至希望自己能在放纵中得到心理的平衡和短暂的安慰，也希望能将我内心的伤痕抚平。但是我渴望放纵又无能去放纵，从上一次对昙花到这一次对着女老板，我都无法将自己的身体随意支配，我只能背着感情的十字架活在石榴的影子里，挣扎的很无力。

　　也许我一直都不喜欢随便上床的女人，她们向来在我眼里就是冲破道德观念为男人提供的一个公共肉体平台而已，就和计算机的共享软件毫无二致，没准儿哪个就会携带了病毒把享用者整的如同计算机系统一般瘫痪。

　　我觉得做爱是两个人把爱情通过身体来发挥到极致的一种方式。如果没有爱，那么这种活动只不过是与手淫没有质的区别的排泄方式。尽管一个人一生不一定非得只和一个人发生关系，但我认为爱一个人就应该忠情，也许思想上的东西很难去保证，但至少要在身体上做到不背叛，所以自从我爱上石榴以后就再也没和其他女人有过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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