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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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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后想起这次唐突而别样的求职我都想笑,我不知道自己在那个晚上究竟是怎么想的,或许我踏进悲情咖啡屋原本就存心不买单,而这种冒险才更可能有机会获得工作,不是说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吗? 是不是真的?估计只有上帝才知道。 很久以后,我了解到女老板生于七零年,她刚毕业分配就认识了现在已经和她离婚的老公,那时他们都在国家机关工作,结婚后日子一直过的舒舒服服波澜不惊。后来俩人在下海的浪潮中成了敢于扔掉铁饭碗的人,刚开始倒腾电子表起家,慢慢的又做起了鲜花生意,而且和很多星级酒店建立了固定的供销关系,再后来开了几家连锁超市把生意做大了也就有了钱。她们不仅拥有一栋180多平米的跃层房,还有一辆别克商务车和一辆奔驰轿车,但是后来她老公也有了别的女人,回家后连碰都懒得碰她了,女老板最气愤的是怎么苦日子过去了这人反倒没感情了,而人到底都想要什么?最后女老板实在没办法容忍她老公的背叛就在去年和他离了婚,现在她一个人开了这间悲情咖啡屋独自生活。 原来如此。虽然说幸福都有相似之处,而这不幸也未必就各有不同。我现在终于明白我给女老板讲我和石榴的故事后她为什么用力的皱眉了,我在揭开自己伤疤的同时也许触痛了她心头的创口。 为美而献身,比为面包而活着要幸福的多。 ——爱默生 十六、爱情与金钱无关 1 春天是万物复苏的季节,一切都显得春情萌动。 上海的余寒还没有散去,没有阳光的日子,房间里潮湿而阴冷。我住的地方就是这样,而且即便是有阳光的天气这里也没有丝毫的温暖,这就是悲情咖啡屋的员工宿舍,是女老板租的类似阁楼的民房。 四个人住的房间虽说人还不算多,但这里的空间和我当年在深圳关外住的十元旅店几乎没有二致:上下铺的格局,狭窄的通道,四处都是脏内裤加臭袜子以及烟草混合的刺鼻气味,不时有人放屁磨牙打呼噜,偶尔还会有说梦话的。对这样的宿舍我早已深恶痛绝,我只有别无选择的继续失眠。 虽说环境很差,但我不得不面对这样的生活。我要活下去,我要吃饭。 吃饭的问题解决了,人的精神就变的逐渐活跃,想的东西也丰富起来,更不必拘泥于怎样想办法去填饱肚子。每天除了固定时间的上班之外,我还是很无助的想念着石榴。尽管我到上海本来就是为了忘却她的,可是我没办法改变自己的思想。虽然我痛恨自己这样的软弱和执着。 咖啡屋的女老板对我很好,她安排我在吧台学学调酒,其他什么都不用干。她说我穿着白衬衣套个灰马甲,脖子上扎个领结在灯光下就和其他吧员感觉不一样,远远的就能吸引顾客的注意力。但是她觉得我的表情有些严肃好像太酷了,应该多点儿微笑。我也不是成心那么严肃,因为我实在开心不起来,想念石榴让我心情沉重。 女老板除了监工以外基本上没有其他的事情,所以她整天都在店里呆着。偶尔顾客不多的时候,她就坐在吧椅上跟顾客似的和我聊天,也开些无伤大雅的玩笑,还和我讨论店里的巧克力热饮机工作原理是不是和抽水马桶一样。不过她聊着聊着就不由得开始慨叹我的可惜,放下那么好的工作不干,现在跑到上海来受罪。我听了只是一笑而过,因为我的心里很清楚,我需要的就是另外一种生活,在这种生活中我要学会习惯没有石榴。 酒和车一样,对很多男人来说可能算是好东西,哪怕不喝在手中把玩它我也很有兴趣。每天跟着年龄比我还小的师傅把各种配料勾兑成鸡尾酒然后递给顾客,看他们喝后表现出不同的反应,觉得也挺有意思。 为了再忙一些,少给自己想念石榴的机会,我除了学调酒外又张罗着放音乐,策划一些优惠活动搞搞促销什么的。 白天的忙碌倒挺好打发,只是晚上打烊后很郁闷。我们这些外地员工因为没什么亲戚朋友也就无处可去,所以经常呆在店里打牌混时间。 有意思的是女老板也没什么事,她就让厨房弄点小吃然后让大家一起喝点儿鸡尾酒什么的,我们每次喝鸡尾酒我都会想起丹顶鹤,想着她在泰国接受鸡尾酒疗法怎样了。一想起她我就忍不住很难过,难过的时候我又跑到网吧上网和柿子还有芥末聊天,说些说了就忘的情话,或者在不喝酒不上网的夜晚独自徘徊在外滩,对着黄浦江和对岸的东方明珠塔犯傻。反正我害怕回到宿舍,我怕面对无奈而浑浊的失眠。 女老板得知我失眠是从我每天都有些浮肿的眼睛看出来的,刚开始她问我是不是因为想石榴半夜哭来的。我口是心非的说现在的我已经变的麻木,不会为她睡不着觉的。女老板就追问那是为什么?我嘴巴张着却半天说不出话来。她笑着说,我就知道你难以忍受现在的生活,你看,受不了了吧?我说其实没关系,我这人老是自己跟自己过意不去就思想负担重,不过睡不着也不要紧,反正不影响上班就行。女老板说你别嘴硬了,以后要记得想开点儿,生活中除了爱情还有很多事情值得我们去追求,感情要顺其自然就好,别勉强自己也别勉强别人。她说完还给我一个关爱的眼神。我当时想这道理我早就明白,只是我确实很难摆脱石榴的影子,从感情的泥淖中走出来。 在这个世界上,不管你承不承认,但一直都有这样一个事实存在:凡是相处,不论共事还是交往,总是男女在一起更为融洽,比同性的相处要愉快很多。这可能就是所谓的异性相吸吧,或者是人们常说的男女搭配,干活不累。我也一样,在和女老板相处中我逐渐的开心起来,这让我慢慢淡化了失恋带给我的伤痛。只是在我的骨子里,石榴依然是一块没有办法移除的心病,她随时都可能不经意间给我残忍的折磨。 2 照例在凌晨两点左右下班,我收拾了东西换下工作服,准备继续到网吧打发漫长的黑夜。 “干吗去?这么急匆匆的?”女老板在我刚走出咖啡屋的门口时笑吟吟的拦着我说。我发现她微红的面色与裸出的惨白色脖颈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估计她可能喝酒了。 “哦,没事。”我停下脚步顿在台阶上回答。但忽然觉得这么敷衍的说法有些不合适,于是我改口继续说:“现在没什么事我想去网吧遛遛,反正回宿舍也睡不着。您呢,不回家吗?” “我是准备回家了,可我刚在隔壁的酒吧和几个朋友聚会喝了很多酒不方便开车,现在准备回店里找人送我回去。”她说完顺便指了指只有一墙之隔的酒吧,脸上保持着一种本地女人独有的矜持,那种矜持不自觉的掺杂着大上海时代的娇贵。 “哦,那我先走了。”我说着就准备离开。可我猛然注意到女老板的脸色愈来愈红,人也有点儿摇晃了。看样子她真的喝了不少,也许她瘦而显得有点弱不禁风,这让人很容易产生想扶她一把的冲动。可我终于还是没动,或许因为她是我的老板,要是扶着她我总觉得心里有说不出来的不方便。 “您没事吧?”我简单的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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