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无能(24)_应天故事汇

二十四

　　幻想如同魔鬼在驱使我的灵魂，我看到渐趋暗淡的天空里，自己就是一片变换的云彩在海天一色的世界寻找归宿，可眼见日暮我依然没有找到，于是我在“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的失落和彷徨里不可自拔。

　　丹顶鹤给我留下的手机在上衣口袋里一阵震颤后，悦耳的铃声清晰的在脑畔响起，可是我一点儿力气都没有，也根本反应不过来，我似乎在长久的梦魇里灵魂出壳，早已失去了对自己身体的操控能力。

　　“冰，你怎么不接电话？”石榴转过身看着我，满眼的关切。

　　“哦，好的。”我努力坐起来却十分费劲，于是撑着身子半躺着准备接电话，猛然间，涛声人声电话铃声声声入耳，我这才好像回到了现实。

　　“喂，您好。”我拿起电话习惯的问候一个陌生号码。可听筒里一点儿声音都没有。

　　“喂？说话！你听不到吗？”我继续问，并下意识的把手机拿到面前看了看，可信号十分饱满。

　　“喂？喂？”我从沙滩上站起来，思想愈发变得清醒，同时觉得这个电话如此奇怪，打通了又不说话。我纳闷着准备挂掉电话的时候，听筒里终于传来声音，而且是一个人在小声抽泣的声音。

　　一瞬间，我什么都明白了。

　　“丹顶鹤，是你吗？你在哪儿，快说话啊！”我着急的大声冲话筒喊。

　　沉默。

　　过了几秒钟听筒里传来“嘟————嘟”的声音，对方已经挂了电话。

　　愕然中，我赶紧按下回拨键，因为我肯定电话那头一定是丹顶鹤，除了她还有谁呢？

　　“您拨叫的用户已关机，请稍后再拨。”生硬的电脑语音回答让我听不出任何感情色彩，那种机械的感觉就如同我刚才接电话的瞬间一样。

　　“shit！”我暗暗在心里骂道，真想把手机扔进海里。

　　“冰，谁啊？你怎么了，脸色都变了？”石榴走过来，拉着我的手，急切的问。

　　“没事儿，一个朋友。”我糊弄着石榴。

　　“别难过了，好吗？”石榴趴在我的怀里，瞪着大眼睛小心翼翼的看着我，似乎很理解的安慰我。

　　我点点头勉强微笑了一下，却忍不住眼眶的酸涩，一滴不争气的液体冒失的滚到石榴扬起的脸上，还顺着她的面颊滑落，石榴嘟起了小嘴儿紧紧的偎在我的怀里，一句话也不说。

　　石榴没有问我发生了什么事是有历史根源的。一直以来，石榴和我不自觉的形成一个共同的默契：在彼此不想提及的问题上谁都不会多问对方，到后来就大有你若不肯说我就不问的架势，但我不知道这是不是我们太相信彼此所致。

　　哲学课老师就一直教导我们看任何事情都要一分为二，拿我和石榴的默契来说，这样的默契成为我们多年安然相处的优点，但不知道这是否也是我和她日后走向分开的致命弱点。

　　做节目、吃饭睡觉，还有没有太多激情的做爱。我和石榴在似乎与世隔绝的海岛上过着如此简单乏味的生活。

　　我那时真体会到早些年农村的计划生育工作为什么抓不好了，因为到了夜晚没有其他娱乐，除了做爱好像没有其他事情可做。

　　不过，我在夜晚除了和石榴做爱还有时失眠，也在失眠的夜里想想丹顶鹤，挂念她的病情。

　　时间不会因为任何一个人的生活而停留。转眼间，石榴来海岛快两个月了，她联系的工作也都没有任何结果。

　　这期间，丹顶鹤除了打过那个没有说话的电话外，也和我没有任何联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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