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2008年第12期

王安石:另类的出类拔萃

作者:子金山



父灵柩乘船回四川原籍途中,曾滥用官家的卫兵,并购买家具瓷器,并可能偷运私盐从中牟利。
  以经济问题作为手段,达到政治斗争的目的,这等高招,宋代的官员掌握得极为娴熟。
  历朝历代一个真理:贪腐最遭人民痛恨。
  调查是必然的,工作却不是有效的。初步结论很快作出:查无实据,未见违法事实。调查工作看来需要长期进行。
  不过这也没有用,有时对干部的审查需要的是过程,而不是结果,苏东坡最终还是引起了皇帝的猜疑。
  在司马光被赶出中央回洛阳之前,皇帝对司马光表示:“似乎苏轼人品欠佳,卿对他评价过高。”司马光替苏东坡辩解:“陛下是指有人控告他吗?我对他知之较深。陛下知道谢景温为王安石亲戚,控告也是由王安石煽动而起。再者,虽然苏东坡并非完美无疵,他不比隐秘母丧不报的畜生李定好得多吗?”
  离开京师已经不可避免了,苏东坡干脆主动请求外调,王安石也就顺坡下驴从其所请。
  要按苏东坡的政绩及才能、资历,他而今应当官居太守才是。皇帝也有此圣意,亲自下旨任命苏东坡为颍州(今安徽阜阳)太守。这等于提升了苏东坡一个级别。
  但圣旨在王安石与谢景温那里卡了壳,哪有处理反对派还将其提拔重用的道理?任命书呈报皇帝御批时给降了一级,苏东坡就任颍州的通判。意外的是皇帝绕了个弯坚持了自己的意见,通判就通判吧,亲笔改动了任命书,让苏东坡去风景秀丽的杭州做通判。
  此通判却非彼通判,颍州是安徽的一个小县,民地贫庾不说,论级别也如同苏东坡的老职务凤翔(今陕西凤翔)通判相当。而杭州是当时中国江南的最大都市,苏东坡就任杭州通判,与其说是被罢黜,还不如说是被提升了一级一皇帝与王安石之间的“蜜月”,看来此时已经不那么甜蜜了。
  苏东坡对御史的弹劾不屑理睬,连修表白辩也不肯,任凭朝廷继续调查他那“假公济私”的“贪腐案件”,自己携眷径赴杭州。
  
  王安石被罢观朝局
  
  王安石的新政从熙宁二年开始,风风火火、磕磕绊绊、勉勉强强地坚持了七八年。
  人怨自不必说,朝中名臣宿老几乎没有不反对的——当然也被尽数赶出了京师。但这些都不足以动摇王安石在朝中的地位,或者说王安石在皇帝眼中的地位更为稳固。
  要害在于:皇帝如果失去了耐心呢?这就是所有专制政权的最大的危害之处——国策民生系于一人好恶,一旦此人转念间兴奋,或大脑掺水,那时必然会国将不国、民难为民。
  前文说过,从苏东坡离京任职这件事上。已经初显了皇帝与宰相王安石之间的不愉快,从那之后,国家和朝局的混乱愈加不可收拾。
  最先被中止的是方田均税法和保马法。所谓保马法无非就是把政府的马匹强制寄养在老百姓家里的制度,方田均税法有点类似于把农民组织起来向国家纳税的集体制度。
  其实所有的集体制度对百姓来说,无非是国家多榨取些钱财而已,人民不可能从中获得幸福,只能乖乖地交出自己最高贵的——自由。
  熙宁七年,又一项新税法公布实施了,该法用“全民财产申报法”命名好像更为名副其实,林语堂先生把它称作“所得税”法也有其道理,因为新法登记人民财产的目的还是为了从中敛钱增税。
  这下全国终于鸡犬不宁了!据史载,此法公布之后,“民家尺椽寸土,检括无遗,至鸡豚亦遍抄之”。
  这也没什么,民穷国富也未尝不能暂时立国,最要害处是:政府近似在强迫他的人民煞费心机去欺骗政府!
  这是在诱导“举国撒谎”!老百姓谁有大公无私的政治觉悟?社会道德沦丧一旦成为必然现象,大宋便开始风雨飘摇了!
  不过此法在苏东坡的辖治下没有得到实施。苏东坡称其不合法理。拒予推行。苏东坡力所能及地保护了辖区内的百姓,却给自己留下了祸患。
  不过祸患提前降临到了他的制订者王安石的头上。
  不管王安石的新法对国家多么有利,但事实上不得民心是客观存在的,要想维持一个不得民心的制度,唯有加强特务统治,控制舆论工具。这些,宰相王安石一直在努力。他不是一个人在战斗,一批甘心效忠的同党填塞在了御史台,神宗皇帝的耳朵开始充斥着新法的颂歌。但皇帝也不是那么容易被忽悠的,他也想知道天下人民是否真的爱戴自己及拥护新法,于是便自己成立了工作组,派人去暗访真相。
  但是,那些中央特派员无非是一些太监或把万岁喊得响亮的官员,这些人哪个不是观风高手?他们当然知道皇帝内心赞成变法,于是就不断向皇帝报告,百姓喜爱新政,税吏一到,人民欢呼“吾皇德被天地,功在千秋”!
  但文武大臣们还是前仆后继地上书反对新法,尤其反对青苗法,怨声几乎满朝堂,皇帝开始动摇了,有意中止青苗法。
  王安石觉察到了皇帝欲敲退堂鼓,遂来了个以退为进,请病假休息——撂挑子不干了!这下不得了了,连反对派领袖司马光都开始呼吁:“士夫沸腾,黎民骚动。”怎么办?大臣们讨论当下的形势,一致主张让宰相王安石销假。
  宰相被劝回到了朝堂,看来动摇王安石的地位并不那么容易。
  宰相就那么牛?不然!有时一个偶然的自然现象,尤其是自然灾害就可能令宰相失势。
  熙宁六年,南岳华山山崩。神宗皇帝大为惊恐,依照宫廷惯例,迁到另一宫殿住宿,以示敬畏神灵。并且下令以粗粮三餐进御膳——当时皇帝还处于把祸端归于自己的阶段。
  说来也怪,自此,每年夏季到次年春季,全国大部分地区竟然一直干旱不雨,皇帝不知如何是好,甚为忧愁,无奈只好问计于宰相王安石。
  王安石回答极为爽快:“旱涝乃是天灾,尧汤盛世也曾发生。吾人之所能为者,应是力行善政而已。”
  神宗皇帝终于把天灾联系到了人祸,忧心忡忡地说:“朕担心的正是此事,现在所行之法是善政否?商税法的怨言甚多,宫内人人皆知,连皇后、太后都听闻了。”
  另一大臣冯京在场,对皇帝见解表示附议:“臣也听说了。”
  王安石冷笑:“为什么我没听人说过天下怨言?冯大人之所以能听到,大概是因为所有对朝廷不满的人都围在你身边了吧?”
  这话太狠!冯大人恨不得割掉自己的舌头。
  皇帝默然无语,像是同意了宰相的见解。
  王安石根基就那么坚实?事情的发展令人恍然若梦:当朝宰相竟然栽到了一个宫廷门吏手里!一个小人物举手之间改变了一批大人物的命运。
  这个小人物名叫郑侠,时任皇宫的门吏。郑侠不愧名字中有一个“侠”字,为人确有侠胆,他亲眼看见大批百姓逃荒在京师,心中不忿,便画了几幅《流民图》辗转呈献给了皇上。
  《流民图》上画的是饥饿的农民身上一半裸露,在狂风暴雨中挣扎跋涉,还有半裸的男女正在吃着草根树皮;还有百姓项带铁链,扛着砖瓦薪柴去卖了缴税。
  神宗皇帝被深深震撼了,竟然掉下了眼泪。恰在此时,又出了两个不解的天象:惊人的彗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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