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2005年第8期

仇恨比生命更长久

作者:王稼骏




  左庶眼前一黑,昏了过去。
  
  左庶慢慢睁开眼睛,只感到浑身酸痛,他推开压在身上的自行车,看了看手表,已是下午四点了。左庶爬上山坡,后脑勺还在隐隐作痛。窦岩在我摔下去的时候竟然在笑,很明显是他弄坏了我车子的刹车,想要害我,但这又是为什么呢?
  强忍着伤痛,左庶决定回太阳花园别墅弄个明白,自行车已经摔坏,只能步行了。
  天色还没有开始转黑,但别墅里已经灯火通明。别墅门口警灯闪烁,左庶知道这里又出事了。
  走进大厅,诸葛警官看到一脸擦伤的左庶,连忙扶着他坐了下来,“左庶,你怎么会弄成这样?”
  “没什么,我想某人要害我的诡计落空了。”
  “我用警车送你去医院吧!你伤得不轻啊!”
  “这里又发生了什么事?”左庶扯开了话题。
  “这里今天又死了两个人。”
  “什么?谁死了?”
  “首先是窦子雄被他的妻子发现,自杀上吊在三楼。接着,在我们赶到别墅时,却找不到别墅主人窦岩,结果发现他死在了书房中,心脏被刀刺中,头被砍掉了,从中午到现在我们在别墅周围都找不到死者的头。”说着说着,诸葛警官脑海中浮现出看到尸体的场景,不禁厌恶地皱了皱眉头。
  “能不能让我到书房看看?”左庶恳求道。
  诸葛警官点头同意,领着左庶到了书房。由于诸葛警官对左庶人格和能力的充分信任,所以没有顾及左庶的身份,继续向他介绍着案情:“窦岩是先被刺中心脏,死后才被砍下脑袋,身上没有其他抵抗的伤痕。对了,昨天的死者窦敏,据我们分析可以肯定是自杀。因为我们在伤口附近找到了‘试刀伤’,如果能找到遗书的话,我想就可以判定为自杀案件了。”
  “试刀伤”又称为“梭巡伤”。在自杀或自伤时,在留下决定性的伤痕之前,由于犹豫,在关键伤痕的周围会自然留下一些浅伤。它的特性是,大体在表皮很浅的地方,刀器并不隔着衣服而是直接触及皮肤,有几条伤痕呈同一方向,等等。年轻人或女性在自伤时,必然会留下“梭巡伤”。
  左庶将昨晚看到的那个奇怪指纹告诉了诸葛警官,“原本这上面放的可能就是遗书,但不知道什么原因有人把它藏起来了。”
  书房还是和昨天一样,只是墙上多了许多喷溅上去的血滴,家具没有丝毫的凌乱,粉笔画出了尸体发现时躺在地上的位置和姿势。左庶眼睛一亮,似乎有了新发现。墙上挂的那幅肖像画似乎有一些倾斜,左庶问诸葛警官:“能不能把那幅画取下来?”
  诸葛警官指挥着两名手下,慢慢地将画从墙上拿了下来。左庶的直觉没有错,墙上镶嵌着一个绿色的保险箱,保险箱的门并没有关,打开之后,发现里面放着一叠报纸,这些报纸上都有24年前一桩因企业之间争斗,而发生的灭门血案的报道。还有两张纸,一张是孩子的出生证明,上面的日期是去年,还有一张写满英文看上去像声明或合同的纸,从纸已经开始泛黄可以看出,它已经被保存了多年。
  “马上拿去翻译!”诸葛警官命令道。
  左庶看到写字台上放着一张晨报:“这个可以动吗?”
  得到允许后,左庶拿起报纸开始阅读。
  “凶手不是为了钱,看来凶手就是别墅里的人。”诸葛警官看着左庶说。
  “这个先放在我这。”左庶把报纸放进了口袋,“带我去看看三楼的情况吧!”
  两人并肩向楼上走去。曾经拦住左庶的年轻警察送来了两具尸体的尸检报告:窦子雄死亡时间在今天凌晨两点至四点之间,颈部有上吊时体重造成的伤痕,没有他杀的痕迹,不过死者的胃中有安眠药的残留物,但剂量不足以致命,这又加重了他杀的可能性,但不排除死者自杀前吞服安眠药来减少上吊时的痛苦。另一具无头尸体,通过指纹比对确定死者为窦岩,死亡时间在上午七至九点之间,死因是被刺中心脏当场死亡,死后被砍下脑袋,身上无其他抵抗伤。
  “这个案件还真是越来越麻烦了!”诸葛警官看完报告,感到了此案的棘手。
  左庶则在一旁仔细地检查着死者用来垫脚的一把靠椅和用来上吊的绳子。
  “发现尸体到现在就一直这样吗?”左庶问守在三楼的警员。
  “是的,除了上午尸体被运走外,其他的都保持着原样。”警员肯定地回答。
  “警官,你们有没有搜查过这个房间?”左庶指着昨天他想进去的那扇锁着的门。
  “没有。因为昨天我们的鉴识人员发现这扇门已经很久没有打开过,门锁上的灰尘可以证明,所以我们想这个房间与命案无关,今天也没有检查。”诸葛警官揉着自己的圆脸,揣摩着左庶的心思。
  左庶开始不停地摆弄起衣服的下摆,案情在他的头脑中渐渐被理清了,他正一步一步接近真相。
  诸葛警官明白,左庶的大脑正高速地运转着,在一旁静静地等待着。
  “诸葛警官,我想这三起案件的真相我已经找到了。窦子雄是被谋杀的,而不是自杀。能不能请您把所有人都叫到大厅去,我要公布真相了。噢!警官,请您不要忘记叫上那个汽车司机。”
  大厅的真皮沙发上并排坐着窦友健和他的大嫂刘羽斐,老管家海仁毕恭毕敬地站在他们的身后,司机肖畅的大眼睛不停地在每个人脸上扫来扫去,刚下班回家的林铭一脸的茫然,昨天他下班回家得知妻子去世的噩耗,而今天回到家却又死了两个人,这一切来得如此突然,以至于人的感情无法马上做出反应,就算想哭也哭不出来。
  诸葛警官拿来一把靠椅,“左庶,你坐下说吧!”
  左庶拉过椅子,道谢后坐了下来,“女士们,先生们,我想你们一定奇怪为什么我这个和你们毫无关系的私人侦探会无缘无故地跑到你们家里来,其实我直到刚才才知道是受了已经去世的窦敏的委托。可惜的是我没能阻止凶案的发生,为此我感到十分愧疚。不过我已经知道案件背后隐藏的真相了。”
  在场的每一个人神情都起了微妙的变化,眼睛全都紧紧盯着左庶的脸。
  “我先来理一下今天发生的凶案的时间。凌晨时分窦子雄自杀,六点多我和窦先生骑车出去了。就在我和窦先生出去的这段时间,有人潜入了窦先生的书房,并且从保险柜中拿走了一份非常重要的文件。与此同时,我在外面出了点意外,窦先生在我发生意外后独自回到了别墅,偷文件的人看到窦先生回来,手忙脚乱地逃走了,由于匆忙,忘记关上保险柜的门。窦先生回到书房,正巧凶手来找他,凶手杀了他后,带走了他的脑袋。再后来,夫人你就在三楼发现了你丈夫的尸体,然后报了案,等警方赶来后又发现了窦先生的尸体,大致的顺序应该是这样的了。”
  左庶接着话锋一转,直接切入主题,“其实窦子雄根本不是自杀,而是在昨晚被人用安眠药迷倒后,挂在绳子上被吊死的。”
  “为什么你这么肯定?”诸葛警官有些不明白。
  “是身高的问题。”左庶双手不停地做着手势,“大家都知道窦子雄是一个侏儒,身高只有一米左右,就算他踩在靠椅上也无法将绳子系在房梁上,只能勉强把头放到绳套里,凶手没有考虑到这一点。”
  “也有可能是大哥把绳子甩上房梁啊!”窦友健提出质疑。
  “不可能!”左庶断然否认,“房梁之间的间距太窄,而且在三楼没有发现手电筒,在那么暗的地方死者不可能不带手电用来照明,还有就是没有遗书。所以凶手肯定是一个身高超过1米75的人,在座各位谁的身高超过1米75?”
  窦友健的身高1米80。林铭的身高1米78。
  左庶摊开双手,耸着肩说:“看来凶手就在你们两个人中间,不过你们都没有让窦子雄服下安眠药的机会,让自己的丈夫服下安眠药应该不算一件难事吧!夫人?”
  刘羽斐花容大变,头上渗出了汗珠。
  “判断真正凶手是谁的关键是杀人动机,凶手可以把谋杀伪装成自杀,但却无法隐瞒杀人的动机。从窦先生书房保险柜偷走文件的人,就是杀死窦子雄的凶手。”
  “凶手从保险柜拿走的到底是什么?”诸葛警官眨着小眼睛,顺着左庶的思路提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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