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2005年第8期

仇恨比生命更长久

作者:王稼骏




  稍停了一下,又诚恳地说:“既然难得来一趟,我想请你今晚留下来。我有一些问题想请教你。”
  盛情难却,左庶也想趁机帮诸葛警官调查一下凶案,所以就答应了下来。
  晚餐席上,窦岩为左庶介绍了家中的每位成员。窦岩上座,左右两边分别坐着两个儿子,年长的是窦岩的亲生儿子窦子雄,今年27岁,长相奇丑无比,而且是个侏儒。但他却有着一位非常美丽的妻子,他的妻子名叫刘羽斐,是两年前刚刚嫁入窦家的,谁也不知道她到底中意窦子雄的哪一点,如果是看在钱的份上,还不如嫁给身体健康的窦岩呢!次子名叫窦友健,听诸葛警官介绍,当窦岩在窦子雄10岁时发觉他是个侏儒时,便去领养了当时只有5岁的窦友健和同样年幼的窦敏,希望可以培养他们接替自己的事业。与兄长的丑陋形成鲜明的反差,年轻的窦友健相貌堂堂,身材魁梧,却是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根本不正眼打量左庶。
  倒是窦子雄,咧着大嘴笑,十分热情地招待着左庶。
  美丽的刘羽斐一副天真的表情,好奇地问道:“左先生,你的工作是不是很刺激?”
  “其实大多数时间我的工作是枯燥乏味的。”左庶坦言道。
  “是吗?我还以为你很喜欢侦探工作呢?”刘羽斐笑着说。
  “不,也许夫人你误解了我的意思。我非常喜欢我的工作,只是许多的委托事件都无法充分发挥我的能力。”左庶连忙解释道。
  “那么到我们这里来你觉得能发挥出能力吗?”窦友健讥讽道。
  左庶平日里也是一个不善言辞的人,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只是不停地搓着手。
  窦岩怒斥了窦友健,然后岔开了话题,扭身温和地问站在身后的老管家海仁:“怎么没有看见林铭来吃饭啊?”
  “他有些不舒服,所以下班回来就一直在二楼的客房里休息。”海仁恭敬地回答道。
  “给他送一些吃的去,别让他饿坏了身子。”窦岩格外关心他的女婿,可能因为理解他失去妻子的痛苦吧。
  海仁马上就送晚餐去了。自从窦岩的妻子过世后,别墅中的大小事务全都交由他来处理。
  左庶环顾了周围的人们,窦岩、窦子雄、窦友健、刘羽斐,刚刚失去了一位亲人的他们像什么事也没发生过一样,面无任何表情地吃着饭。他们虽然称之为一家人,但事实上多数人不存在血缘关系,这样一群人在一块儿吃饭怎么也感觉不到有亲情的存在。不过左庶敏感地察觉到窦岩对林铭特别好,甚至超过了对他的亲生儿子。
  虽然晚餐的气氛不怎么和谐,但左庶依然细细品尝了红酒和西餐。左庶的房间被安排在了二楼走廊尽头最后一间。置身在这偌大的犹如皇宫般的别墅中,让左庶的好奇心不禁怦然欲动。
  左庶在别墅中四处闲逛着,同时也了解到了每个人房间的位置。窦岩住在一楼大厅旁的书房中,管家海仁就住在他隔壁的佣人房间里。二楼走廊左右两侧各有两个房间,除了左庶住的那一间客房,另一间客房林铭正在里面休息。还有靠楼梯对门的两个房间分别住着窦子雄夫妇和窦友健。一楼大厅的另一边则是今天发现窦敏尸体的房间,这间房也就是林铭夫妇的房间。
  左庶推开了林铭夫妇的房间,想进去看看是否有所收获。房间的空气中依然弥漫着血的味道,虽然房间打扫过了,但家具上还有几个清晰的血手印,床上的被单和窗帘都已经扔了。无意中左庶发现在床边柜上有一个很特别的指纹,这个指纹只有一半,边缘很平整,左庶认为死者自杀时,这个柜子上一定放着什么东西。
  突然之间,有人推门进来,是一个瘦高精干的年轻人,一脸的哀愁,左庶知道他就是林铭,因为从他的身上可以感觉到深深的悲痛。左庶礼貌地为他让了道,说:“你好!我叫左庶,我为你妻子的事感到非常遗憾。”
  “谢谢。”林铭把拎着的东西都放到床上,开始自顾自地铺床,看来痛苦的他今晚还是想在这个房间里度过。
  “我冒昧地问一句,你认为你太太是自杀的吗?”左庶语调平缓地问道。
  林铭的双手停在了空中,慢慢地转过头看着左庶,“我妻子是不会自杀的,她没有理由这么做。”
  左庶对他笑了笑,就在走出门之前,左庶又问:“你有没有给我写过信?”
  林铭正从包中拿出一只板鸭,头也没抬地回答:“没有。”
  可能他想好好地祭奠一下死去的亲人吧!左庶当时是这么想的,无声无息地退出了房间。
  左庶继续在别墅里到处转悠着。别墅的三楼非常阴暗,且层高只有2.5米,住在别墅里的人好像都不经常上来,地板年久失修,踩在上面会发出吱吱的声音,抬头可以看见一根根结满蜘蛛网的房顶梁,每根房顶梁之间约有30厘米的空隙。在离楼梯最远的地方,有一扇用铁链紧锁的房门,因为看不清,左庶想靠近些探个究竟。这时,管家海仁的声音从楼下传了过来,“左庶先生,老爷请你去他的房间!”
  “噢!知道了!”左庶匆匆走下了楼梯。
  窦岩的房间也就是他的书房,他就睡在书房里。与豪华的大厅不同,书房则另有一番天地,素雅的墙纸,家具全是古色古香的红木制成,书架上整整齐齐地摆满了经济类书籍,可以看出书房的主人是个做事有计划、一丝不苟的人。
  左庶和窦岩隔着写字台坐了下来,窦岩背后的墙上挂着一幅油画,画面中窦岩威严地站在别墅的大门口。
  看到左庶欣赏着油画,窦岩解释道:“这幅画是林铭一年前为我画的。”窦岩流露出自豪和赞许的神情。
  左庶对绘画也颇有研究,这幅画的笔法以及色彩的运用都不熟练,窦岩将这样一幅稍显稚嫩的画挂在书房,可见林铭在他心中的地位。左庶还从画中看出了一丝怪诞的东西,但一时又说不上来。
  “左庶先生,你作为一名侦探,我想请问你对我女儿自杀的事是怎么看的?”窦岩慢吞吞地问道。
  “对此我感到非常遗憾,不过从现场的情况来看,我更加倾向于自杀。窦先生,你觉得你的女儿会自杀吗?”
  窦岩迟疑了一下才回答:“我想她是绝对不会自杀的。”
  左庶察觉到了他的迟疑,其中一定隐瞒着什么。
  “其实刚才我在你女儿的房间里发现了一样奇怪的东西。”左庶故意卖起了关子。
  “是什么?”窦岩很紧张地问道,整个身子几乎都趴到写字台上了。
  左庶并不急于回答他的问题,而是慢慢站起身来,走到书架前,仔细地端详起书架上的书籍。片刻之后,左庶问正在等待答案的窦岩,“请问你三楼那个锁着的房间是干什么用的?”
  窦岩脸色大变,但毕竟是在商场摸爬滚打多年的人,很快稳住了阵脚,没有乱了方寸,轻描淡写地回了一句:“那是放杂物的房间,平时都没人去打扫。”
  随后,窦岩东拉西扯地和左庶谈天说地起来,像是在没话找话说,还和左庶约定明天一早骑车去观赏别墅周围的秀美风景。
  左庶打了个哈欠,以睡觉为由,中断了和窦岩无聊的谈话,回自己房间去了。
  大厅的挂钟敲了十下,低沉的钟声在大厅回荡着。就在左庶上楼时,管家海仁开门迎进来一位客人,左庶依稀听见海仁叫他张律师,这位客人径直朝窦岩的书房走去。
  楼上窦友健和刘羽斐也注视着这里,窦友健恶狠狠地瞪了左庶一眼。左庶对着刘羽斐微微笑了笑,走进了自己的房间。
  真是奇怪的一家人,虽然心中还有未解开的谜团,但左庶已经不想插手这个家庭的事情了,希望明天快些到来,离开这个充满着不和谐因素的别墅。
  第二天清晨,六点刚过,左庶就与窦岩结伴同行,骑着自行车上了一座小山。
  窦岩虽然已经67岁了,不过因为天天晨练,所以身体十分硬朗,上山坡一点也不费力。今天窦岩的心情似乎特别好,不时地给左庶说着笑话。
  骑到一段下坡路,左庶感到轻松多了,悠然自得地观赏着山下的景色。突然眼前出现了一个急转弯,左庶赶紧握刹车,但是不起作用,车子还在加速俯冲。刹车失灵了,好像是刹车线断了。
  左庶连人带车整个冲下了山坡,重重地摔在了山脚下,自行车压在了他的身上,意识和神志开始模糊起来,隐隐约约看见窦岩的脸,那是一双可怕的眼睛,对了,和那幅画上的那双眼睛一模一样。窦岩得意地抚摸着他脸上骇人的伤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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