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2008年第6期
恩仇相逢一笑泯
作者:老 牛
因为犹得福盼子心切,赵玉玲怀了身孕后,在家里就更加飞扬跋扈了。这天,犹仁贵不肯陪她去看戏:就气得在房里跳脚大骂。犹仁贵见她又像河东狮子索性往床上一躺,闭上眼睛不理她。赵玉玲就上来对他又撕又拽,非要他起来陪她同去。两人正闹着吵着,赵玉玲忽觉下身有异。低头一看,只见葱绿的裙幅已被血水染红了一大片,吓得她“妈呀”一声就蹲在了地上。犹仁贵见状也吓了一跳,翻身爬起,急惶惶出去请来了郎中。郎中进门看了情况后,就说晚了晚了,胎儿保不住了。赵玉玲一听更呼天号地倒在地上滚了起来。
郎中最后给赵玉玲开了补养身子的药方,嘱咐她按方吃药,保养身子,半年内不能要孩子。可新婚燕尔的赵玉玲哪里耐得了寂寞,流产不久又一次怀上了身孕,却莫名其妙地又一次流了产。再次流产后。犹仁贵就埋怨她不听郎中的话,导致一次次流产。赵玉玲不但不认错反而认定是犹家的地宅风水不好。甚至指桑骂槐说是这屋里养的有阴人,阴气太重,才导致她几次流产。无出的大太太自然明白儿媳矛头的指向,她不敢与媳妇硬碰硬,就去找三太太评理。三太太本就看不惯这个经常欺凌自己儿子的母夜叉,说她混说胡闹。赵玉玲自然不平,一跳八丈高,说她和她儿子以及大太太穿连裆裤,一家人都来欺负她。因此。一家子老也吵,少也闹,整天的鸡犬不宁。犹得福懊悔死了。懊悔自己不该贪恋结官亲给儿子娶了个恶老虎儿媳妇。
过了一段时间,三太太得湿瘟病死了,犹得福发现,更令他烦心的事还在后面呢。原来,赵玉玲嫁过来不久。她那军阀出身的县长父亲一次外出被仇家暗杀了,家产被几个姨太太席卷而空。她那当保安队长的哥哥赵玉彪就盯上了他犹家这块肥肉。一天到晚在犹家铺子里白吃白喝不说。还找他妹子、犹家的掌家儿媳妇赵玉玲三天两头借钱去嫖娼看戏。而赵玉玲则说拿就拿,叫赊就赊,她想靠这个娘家哥给她撑腰。
这天,赵玉玲忽然听到犹得福准备给儿子纳妾续香火的打算,就赶紧给她哥送信。赵玉彪得信后,气势汹汹地赶过来,兄妹俩在犹家一通大闹,直到逼得犹得福赔礼道歉。表示再也不给儿子纳妾后才罢休。
五
犹得福无端受了赵氏兄妹一番恶气后,病倒在了床上。这天,犹仁贵正在床前伺候他吃药。忽然家人来报。说门口有个从黔东来的客商,手里抱着个三四岁的孩子,说是犹家的骨血,老爷见不见?犹得福闻听,一骨碌爬起来,忙叫“请”。
黔东客商进来。见他手里抱的孩子竟像犹仁贵。犹仁贵立刻想到了杨月。把孩子抱过来,急问:“孩子的妈呢?”
黔东客商说:“这孩子叫地生,他妈早先遇上匪祸死了。我在路上遇上他外爷时。他也病得快不行了。在临死前他再三央求我顺路把这个孩子送回来,所以我就送来了。”
犹仁贵听了黔东客商的话,看着孩子忍不住号啕大哭起来:“小月呀,是我害了你们父女呀!”
小地生一进门,犹得福顿时长了精神,病体很快就痊愈了。赵玉玲见犹家父子收个小地生。整天像得了活宝,心里的气就不打一处来。她抓起桌上的电话。摇通了她哥哥赵玉彪,说:“哥,老狗日的和小狗日的,在前天收了个小杂种。”赵玉彪听了莫名其妙,问她小杂种是怎么回事?赵玉玲歇了下,就把犹家收养贵州人带来的孩子做儿子之事向他讲了。末了就说她担心犹家的家产今后会全部落到收的儿子手里,没有赵家的份。
赵玉彪听完,想了下说:“他们收个野孩子。你不会也收养子来对付他们么?”末了哈哈一笑,说:“干脆,把我那五岁的老二过继给你,我们来个亲上加亲,好不好?”
赵玉玲说:“好是好,就怕老狗日的和小狗日的不答应。”
赵玉彪说:“他们敢,有我在,借他妈的十个胆量他们也不敢不应承。你就这么对他们说。礼拜天上午我挂着盒子炮亲自把继文送过去,看他们谁敢说半个不字。”
果然,让赵玉彪言中。星期天上午当他把二儿子送去犹家后。犹得福父子虽气得浑身打颤,在盒子炮的淫威下也不得不强装笑脸接了下来,并由赵玉彪专横地取名为犹天生,意在压制地生。
赵继文由于是强行过继给犹家的,犹得福和犹仁贵就不怎么亲近他,俗话说狗行事看主人面,犹家的家人、下人见犹家老少掌柜不亲近天生也就不拿他当回事。当着赵玉玲的面,人们不敢把天生怎样,背了赵玉玲就把他和地生两样对待。
五岁的天生已经知道好歹,每每受了委屈就向赵玉玲告状。要依赵玉玲先前的脾气。早就闹了个天翻地覆,但自从前几天她和哥哥强行把继文过继来后,晚上犹仁贵就不进她屋了。天天晚上都把地生带去别屋歇息。她感到丈夫已对她生了仇恨嫌隙,同时也深感空闺寂寞难耐,但这又不是能向她娘家哥哥诉苦求助的事儿,所以,就整天没精打采,对小天生的学舌告状也就失去了追究的兴致,听之任之。
一天下午,睡了午觉起来的犹天生正在赵玉玲的房中玩耍。突然直喊肚痛,接着上吐下泻,不一会就吐得抽搐了起来。犹得福父子带地生出门去别处赴宴了,赵玉玲在家吓了个半死。一边催家人备车去医院,一边打电话给赵玉彪。让他赶快去医院门口等着。赵玉玲抱着天生坐车来到医院门口时,早已等在那里的赵玉彪,上来抱过孩子就往里面跑。赵玉玲披头散发地跟在后面,只觉得腿一个劲儿地打软。
医生经过问询诊断后,告诉赵家兄妹不用担心,说他们的孩子并无甚大病,只是中午吃多了不容易消化的糯米甜粑,在午睡时凉了胃所致。赵玉玲听了医生的解释又见吐完拉完的小天生已不再抽搐了就松了口气说:“唉,真把我吓死了!”
赵玉彪埋怨说:“还说呢,午睡让他凉肚子,你这当妈的在干啥?”说到这里才想起自己妹子原是个偷懒贪玩的马大哈,说多了也是白说,就转而皱着眉头问:“天生病得这么厉害,怎么只你一个人来呢,犹仁贵那狗日的在干啥!?”
他这一问。顿时勾起了赵玉玲满腹伤心事,她忍不住抽泣着说:“哥,犹得福和犹仁贵那两个狗日的杂种,今天吃了早饭就带着他们的小杂种地生去他们亲戚家赴宴。唯独不带我们天生去。对你实说吧,自从继文过继过来后,他们犹家上上下下都不把他当主子看,连我在他们眼里都是外人!”接着就把继文过继过来后的种种遭遇以及她这些日子来晚晚受到男人的冷遇说给他听了。
赵玉彪听了妹妹的话后瞪着眼睛说:“好啊,狗日的犹家,个先人板板的,哼,竟敢待老子儿子二心,老子不给他点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