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1999年第1期


郭沫若与吴晗的诚挚交往

作者:苏双碧

多、张光年、楚图南等见面,在金碧路的冠生园欢叙,畅谈了重庆文坛的近况和昆明的民主运动。在这之前,吴晗和闻一多经常谈论到郭沫若的《十批判书》和《青铜器时代》,他们对郭老的才华都很仰慕。临别时,陪伴郭沫若的中国驻苏大使馆人员问闻一多、吴晗要带点什么书回来,闻一多说想要一套《马雅可夫斯基全集》,郭沫若从苏联回来果然带回这部书,准备有机会时亲自交给闻一多。第二年闻一多被害后,郭沫若在上海见到吴晗,热泪盈眶地说,这部书是永远送不到了。
  在反独裁争民主,为正义事业而斗争中,吴晗和郭沫若建立了深厚的友谊。1946年1月,国民党政府决定在重庆召开政治协商会议,郭沫若、李公朴等30多人作为各党派和社会贤达代表出席会议。2月10日,郭沫若、李公朴、章乃器、马寅初等人在较场口为庆祝政治协商会议成功召开,遭到国民党特务的毒打。郭沫若被打得眼镜落地,额角红肿,又被推倒在地,用脚击踢。消息传到昆明,吴晗和广大师生非常愤慨。2月17日,在昆明学联等团体召开的庆祝政协成功、抗议重庆较场口事件的大会上,吴晗发表了慷慨激昂的谈话。他要求政府“取消特务制度”,保障“人民的基本权利”,要求“改组政府”,成立“代表人民的政府”,声讨国民党特务制造的较场口事件。
  郭沫若和吴晗虽然奔波在各自的战线上,但他们有着共同的理想、抱负和奋斗目标,爱国主义把他们的思想和行动紧紧地联系在一起。1946年7月,著名民主战士李公朴和闻一多在昆明被国民党特务杀害,郭沫若在上海得知这个消息后悲愤交集,多次和上海的民主人土商量为李、闻开追悼会的事。在会上,郭沫若说,国民党特务能“毁灭”李、闻的肉体,但不能抹去李、闻替中国历史增添的光辉,“中国人民需要和平和民主再没有比今天这样迫切了”。吴晗得知李、闻被国民党特务暗杀之后,悲痛欲绝,立即写了《哭公朴》一文,痛心疾首地指出:“公朴,你不会死,你永远不会死,死去的是一个万万人所痛心疾首的政权。”后来在为李公朴写的墓志铭中说:李公朴“为民主而生,也为民主而死,生为民主斗士,死为国殇!”在《哭一多》中说:一多面对着人民的痛苦和需要,“正如一头发怒的狮子,他大吼了!他喊出人民的苦痛,他指出解救的方法。”一多“无所恐惧,恐惧的是指使暗杀他的那些人”。文章最后说:“我要含泪奉告一多先生在天之灵,继起的不是千百个,而是以万计、百万计的全中国人民!”
  郭沫若和吴晗都为李、闻的死而十分悲愤,也都为追悼李、闻而奔走呼号,并对闻一多的家属生活安排十分关心。1946年12月,吴晗在给郭沫若的一封信中特地说到:“一多家属已代觅屋住定,子女下期可入学,立鹤已可行动,仍在疗养中。”这封信,主要是谈闻一多遗著的出版问题。闻一多作为一位杰出的文学家、诗人,对他的最好纪念是出版一套《闻一多全集》。这是文学界、学术界诸同仁的共同愿望。吴晗在这封信中说:“清华已于日前成立遗著整理委员会,委员为朱自清(主席)、余冠英、雷海宗、潘光旦、浦江清、许维通及晗七人。并指定朱浦许及晗为常委,在委员中晗并代表闻氏家属。”这是清华成立的委员会。并决定遗著经典研究部分,如诗经、楚辞、周易、唐诗等校注签证由清华整理印行;理论及整理部分,如新诗《死水》、《红烛》、神话图腾研究、屈原问题、政论、演讲,经初步整理后送交文协,请郭沫若负责编辑,由翦伯赞主持的大学公司印行。但后来因为种种原因,这项工作进展并不顺利。大部分有关收集编辑闻一多遗稿的工作,都落到闻一多的挚友、清华的同事朱自清的身上。吴晗在《悼朱佩弦先生》一文中曾说过:“一多全集的出版,我曾经说过,没有你(指朱自清——引者)是出不了版的,两年来你用大部分的时间整理一多遗著。我记得,在这两年内,为了一篇文章,一句话,一封信,为了书名的题署,为了编纂人的列名,以及一切细微末节,你总是写信来同我商量。只有我才能完全知道你对亡友著作所费的劳动、心血。”1948年,郭沫若在香港,吴晗于1月28日特地致信给他,磋商关于《闻一多全集》编者的署名问题。原先想以文协名义编辑,朱自清和吴晗都认为不妥,因为文协人员构成分散,不好一一征求意见。而原先清华设想成立的编委会,也没能够按计划履行工作。经过朱自清等人的艰苦努力之后,文集的编辑工作才告竣。根据当时的实际情况,吴晗和朱自清以为用个人署名为宜,具体意见是署郭沫若、叶圣陶、吴晗、朱自清的名。吴晗在信中说,这样“隐含一代表文协,二代表书店,三代表家属,四代表学校及中文系四方面”。这个安排表明郭沫若、吴晗等四位,都是十分郑重其事,十分敬重闻一多先生的。
  在解放战争期间,郭沫若时刻关注着北平学生反饥饿反内战以及反独裁争民主的斗争。在吴晗致郭沫若的另一封信中曾谈到,郭沫若把《大众文艺》寄给吴晗,在进步教授中“循回阅读”。在这封信中,吴晗还向郭沫若通报了北平五大学学生运动的情况,以及“北大、清华、北平研究院的教员罢教、职员工人罢工、学生罢课”的举动,还有一些持不同政见的教授、学生成立什么研究会,搞什么宣言等等活动。信中还谈到他们共同关心的个别教授的思想动向。从中可以看出郭沫若对北平学生运动的关注,也可以看出郭、吴之间是可以无话不谈的。
  
  建国后,他们在文化学术上、事业上并肩携手
  
  新中国建立后,郭沫若任中国科学院院长兼第一历史研究,所所长,吴晗任北平市副市长,分管文教卫生,又是中国科学院哲学社会科学部委员。在工作上郭、吴之间有机会较多联系,加上他们之间原有的友谊,往来就更多些,而在文化学术上的互相探讨互相磋商就更多了。除了有关《武则天》剧本的创作,以及有关武则天的研究外,比较突出的,还有对定陵的发掘,以及“郑成功大元”的发现等等。
  1956年,郭沫若同吴晗,以及沈雁冰、范文澜、邓拓、张苏等六人,给周恩来总理打了一份报告,要求发掘明十三陵中的长陵。当时主管全国文物工作的郑振铎和考古所副所长夏鼐都不赞成。夏鼐是吴晗的同学,知道六人中有吴晗,就去找吴晗加以劝阻。发掘十三陵是吴晗多年的愿望,早在30年代在清华求学时,夏鼐就问过吴晗:“如果由你来选择,你打算挖掘什么古迹?”吴晗毫不犹豫地回答:“挖十三陵。”郭沫若作为一位杰出的考古专家和历史学家,对发掘地下文物也寄予极大的兴趣。他曾经多次说过,丰富的地下文物正等待着他们的子孙来发掘呢。但是,他们都顾全大局,尊重郑振铎、夏鼐的意见,放弃了发掘长陵的初衷。不过,作为明史专家的吴晗,还是希望能发掘其他一个陵。这件事,经周恩来亲自关心过问,同意并决定先发掘定陵,郭沫若、吴晗十分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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