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2008年第2期
厌世者的悲剧
作者：［墨西哥］雷内·阿维莱斯·法维拉
威廉慢慢地不害怕上街了，他觉得安全了。他决定扩大他的散步范围。他能够通过人群和车辆而不受伤害。威廉觉得应该走出平静的居民区，到热闹的中心街道去，这是他的迫切愿望。狗带他去了。在市中心，看到红灯亮，狗就突然停下来，等到绿灯亮，它才带着主人通过。回来后，它得到的报答却是一顿毒打，再就是锁链和极坏的食物。这是不公平的。丽塔对丈夫提出了抗议。于是惩罚改变了方向，落在了她身上。从此以后，她只好把嘴闭上，不再为狗说好话，归根结底，它是一只动物而已。无论怎样，丽塔和狗也得忍受威廉没完没了的仇恨，像小鸡一样任他宰割。先是他母亲忍受他的仇恨，没法摆脱他这个沉重的包袱；后来是越共游击队员忍受他的仇恨，在他的手里活活受折磨。
有一次他差一点把狗打死，不得不叫兽医来抢救。结果，那个星期一他没有出去散步。只得跟其他日子一样打开电视。丽塔从心里不愿意看见他，也不愿意回答他的问题。不过，现在他什么也不问了。只专心谛听电视发出的声音。
丽塔感到不安了。丈夫的沉默使她害怕。他在想什么主意?模糊的形象从她眼前掠过，她竭力想像和窥探着威廉的心事。节目在不断播放，电视在徒劳地作响，谁也不注意它。丽塔继续幻想着：在金色的沙滩上娱乐，和男朋友玩耍，无所顾忌地相爱，跳舞，喝酒，她终于成了个幸福的人。她躺在阳光下，久久地晒着她那被囚在房间和办公室里的肉体。丽塔睡着了，做着她的梦。
威廉想出去散步，就去找他的狗。它刚刚挨过打，身上还缠着绷带。狗带着他沿街前进。威廉改善了他的脾气：大小汽车的声音、人的声音以及各种气味，迫使他改变自己的脾气。他很自信。他听见了丽塔的声音，声音很近。不错，是她的声音。“丽塔!丽塔!”不，不是。他怎么能猜对呢?他没有说什么。他停了一会儿，让狗继续向前走。它好像明白主人的心事，明白他犹豫的原因，明白他在努力想看到什么。虽然时间很短，但是他想知道那个声音是不是丽塔的。他和狗又继续前进。走到行人拥挤的街上，狗加快了速度，走得很疾。瞎子一面思索一面不知不觉地加快了脚步。他想起了丽塔。丽塔还在沙滩上观赏五颜六色的人群，想像着威廉在做什么，怎样被狗拖着在闹市的街上走。威廉不听街上的嘈杂声，德国牧羊狗走得更快了，几乎跑起来。当绿灯指挥着车辆通过的时候，行人被红灯拦住了去路。这时，一个瞎子由一只遍体鳞伤的狗带着穿过马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