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2006年第4期
生意
作者：舒拉米·拉丕德
“谁来用贮藏室对你来说有什么区别？”雅埃丽问他。
“再不会有人用贮藏室了，就这么定了。我要为你们负责。”
“雅埃丽想给你买一台电视机，”本尼对尼桑说。
“本尼！”雅埃丽叫了起来，打在他头上。蛋糕从他手里落到地上。他捡了起来，想看看是不是继续吃。
“我不要电视机，”尼桑说，“你们要电视机吗？”他问雅埃丽。“我给你们买一台。”
“哪来的钱？”
“明天早上我第一件事就是去跳蚤市场买一台电视机。”
“黑白的，”雅埃丽厌恶地说，“我们给你买台新的，彩色的。”
“上楼去，”尼桑说。
“我不干，”雅埃丽说。
“上去！我叫你上去。”
“本尼，”雅埃丽说，“你上去。”他吃到了葡萄干，她从他嚼的样子就可以知道。
“她是对的，”奥娜等本尼离开后，对尼桑说。“谁来用贮藏室对你来说有什么区别？”
“别再说了。再见。很高兴我们了结了。”
“五十谢克尔，”奥娜对雅埃丽说。
“一百。”
“我没有一百。”
“那就去找别人。附近还有空闲的院子。”
“不准再扔老鼠，不准再用扩音器了。”
“雅埃丽！我给你买台新的彩色电视机。我保证，”尼桑说。
“一百谢克尔，”奥娜说。
本尼到玛亚妍那里去和她一起学习“底格里斯河和幼发拉底河之间”了。当孩子们在笔记本上写字的时候，女孩说着话，戴胜鸟叫着，雅埃丽和奥娜坐在厨房里，达成了出租铺子里后房间的协议。她父亲活着的时候，那里是尼桑的房间。他搬到孩子父母房间的时候，把他的家具都留在那里了，原封不动留在那里，好像将来有一天他们会起死回生，回家来住似的。“里法特、迪法特、莫里法特，”本尼有节奏的吟诵声从客厅里飘到了她们耳边。“戴胜鸟这么说：夜晚的时候，我将飞到你叔叔的房子里，就会发现你不告诉他的秘密。”那就是你需要的一切，雅埃丽心里想，那就是需要的一切。
“如果你赊账买电视机，你就要付利息，”奥娜告诉雅埃丽说，“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人会帮你一点忙的。只有傻瓜总是付很多钱。”
“我付现金。”她心里在算着要花多长时间才可以积攒起那么多钱。她现在有了奥娜的四百和星期五星期六那个人的一百，再加上铺子房间的三百。
“记得配一把铺子门的钥匙好吗？”
“我拿到三百谢克尔就去配。”
在上公民教育课时，校长走进教室和德沃拉老师悄声说了什么。两个人看了一眼雅埃丽。他们没有表情的脸似乎开始融化，好像里面的骨头被吸走了，只剩下眼睛挂在睫毛下虚弱苍白的皮里。她父亲死的时候他们就是这副表情。
雅埃丽到家的时候，消防队员已经检查完了。得出来的结论是，尼桑把自己关在屋子里点燃了火。姑妈们说早就料到这一天了。这个人捉摸不透，是个难民，神经错乱了，可怜的家伙妻子和三岁多的孩子都死了。我们将尽一切可能履行神圣的义务，她们对伯杰太太说。伯杰太太和她的两条浑身冒着臭味的狗站在一片狼籍的房子前。当然，也别无选择，我们将尽量把他们送到同一所寄宿学校去，他们是好孩子，也许有些基布兹①会同意收留他们。小家伙坚持要待在一起，我们能够也必须满足他们的这个请求，也是看在他们死去的父母的份上。他们的命太悲惨了，小家伙们。他们妈妈生病后对待他们的样子，这些最好都别说起了。说到尼桑，必须为他说句公道话，他从来不打孩子。消防队员说院子里到处都是老鼠和蛇。哎呀，老天原谅我们这张嘴，姑妈们说，他的房子烧毁了倒是一件幸运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