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四十年代小说(二)

  一、赵树理
  赵树理(1906-1970):现、当代作家。原名赵树礼,笔名野小、吴戴等。山西沁水人。生于贫农家庭。从小喜爱民间文学和地方戏曲。受到“五四”新思潮的影响,接触新文学。卖过字 画,当过江湖郎中、差役、录事,教过私塾,饱尝生活的艰辛。抗日战争爆发后从事抗日宣传和民政工作。1939年起编辑《黄河日报》、《抗战生活》、《中国人》等报刊。1944年任华北新华书店编辑。1945年后编辑《新大众》报。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后,在北京任《说说唱唱》、《曲艺》主编,并任中国文联常委、中国作家协会理事、中国曲艺工作者协 会主席等职。1957年后回山西长期深入农村生活。1965年回山西文联工作。“文化大革命”中遭残酷迫害致死。以其巨大的文学成就被称为现代小说的“铁笔”、“圣手”。
  赵树理受到传统文学、民间艺术和农民语言的熏陶,是一个具有农民气质的作家,成功开创了文艺大众化创作的风尚,代表了40年代解放区文学创作的最高成就,是现代文学史上一个特殊而富有价值的文学现象。
  主要作品有:《小二黑结婚》(1943年)、《李有才板话》(1943年)、《来来往往》、《孟祥英翻身》(1944年)、《地板》、《李家庄的变迁》(1945年)、《催粮差》、《福贵》(1946年)、《刘二和王继圣》、《小经理》(1947年)、《邪不压正》(1948年)、《传家宝》、《田寡妇看瓜》(1949年)等。
  解放后创作有短篇小说《锻炼锻炼》、长篇评书《灵泉洞》(上集),以及《实干家潘永福》、长篇小说《三里湾》等。
  (一)赵树理的文学史意义
  赵树理的创作道路和作品,是毛泽东《延讲》文艺政策的实践者和文学成绩的印证和表现。被称为“赵树理方向”。赵树理追求大众化主要出于一种生活的内在要求,与农民进行精神对话的自然需要,能够真实的反映农民的思想、情绪、意识、愿望及审美要求,为农民所喜闻乐见而被接受。赵树理同时也具有创作的知识分子自觉意识,他的土气是外在的,是文学的创作方法,内涵却是生活的集中和提高,避免了公式化和概念化。赵树理有别于当时的其他作家。赵树理是在特定的时代,特定政治环境和地域环境中形成的,代表了现代文学一个发展方向的典型。
  赵树理是一个具有农民气质、农民精神的农民性作家,他的创作是生活创造者和表现者的统一。
  赵树理的创作思想和文化价值取向上具有大众化倾向。
  (二)变革中农民典型的塑造
  作品《小二黑结婚》,通过青年男女自由恋爱在新政权的支持下最后终于结婚的故事,揭示了农村中新旧习俗和道德观念的冲突,表现的是新老两代人意识的冲突与变迁。
  《李有才板话》写农村民主改革中存在的官僚主义和主观主义。
  《李家庄的变迁》:展现北方农村的巨大变革。
  《孟祥英翻身》:写农村妇女民主意识的觉醒。
  赵树理对农民的表现是从农民的精神面貌、心理状态以及人与人的关系角度去进行历史的考察。表现农民在政治、经济翻身中所实现的精神思想上的翻身,以及精神、心理、人伦关系的变化,以此来显示农民思想改造的长期性。
  农民形象种类:
  1、背负传统,受封建思想毒害还未觉醒的落后典型(不合时宜的喜剧色彩):《小二黑结婚》中的二诸葛、三仙姑,将人生寄托在算命占卜上;《李有才板话》中的满脑袋封建思想的老秦;《传家宝》中死守落后的金桂婆婆。赵树理对这类农民的剖析,是说明封建传统意识,小生产者的意识对农民的影响,揭示的是农民精神的解放需要一个漫长的历史过程,并非社会革命一结束,农民思想意识的革命就结束。
  2、由于封建意识的毒害使已经转变的知识分子和干部又发生了蜕变的典型:《李有才板话》中的小元;《邪不压正》中的小昌。说明革命的艰巨性,和对封建积习浓厚的农民教育的长期性。
  3、农村新人形象:《小二黑结婚》中的小二黑和小芹,《李有才板话》中的李有才,《传家宝》中的金桂,这些新的在革命中觉醒的新人代表了农村革命的方向,代表了农民发展的主流。
  赵树理小说浓郁的晋东南民俗风情是他作品生成的文化背景,增强了小说的故事性、通俗性和农民喜闻乐见的感染力。以赵树理为基础,形成了后来文学史上的“山药蛋派”。
  (三)评书体小说形式
  吸收了传统文学中的精华:章回体,情节完整、连贯,大故事套小故事,借用评书中的扣子。口语的运用,形成生动朴素的特点。
  赵树理小说形式是在当时政治要求和农民的审美要求的现实下,对民族形式,民间文学形式的回应。对中国传统说唱文学为基础的传统小说结构的改造,创造了一种适合农民阅读和接受的评书体现代小说形式。
  首先扬弃了传统小说章回体的程式化框架,注重情节的连贯性与完整性,做到故事来龙去脉清清楚楚,事件有头有尾。
  其次,在描写与叙事上,把人物的性格放在情节矛盾中去自身体现,静止的景物和人物心理描写相对较少。
  语言上的口语化、明快、简约和幽默,是大众化与个人化,艺术性与通俗性的完美结合。
  价值:在五四新文学传统中,开掘了一条文艺大众化与艺术性结合的新路,民族性与现代性结合的“我者化”(本土化)途径。
  (四)赵树理小说的民俗学色彩
  赵树理是“山药蛋派”的开创者,他植根于晋东南这片家乡的土壤,熟悉农村,热爱人民,大量描写了晋东南独特的区域民俗事象,作为作品深厚的民俗文化背景,塑造人物形象,揭示人物心理,推进人物性格发展的手段,表现出了鲜明的民族特色。通过自己的审美加工,把混沌稚朴的民俗变成活生生的文学创作题村,具体深刻地反映了30年代到60年代太行地区的农村生活,为找们展出了一轴生动的农村风俗画卷。家庭、家族和乡里社会的民俗,恋爱婚姻习俗,以及民间文艺表现手法的运用,赵树理成功地借鉴民间文艺里“讲故事”的手法,以故事套故事,巧设环扣,引人入胜,使情节既一气贯通,又起伏多变。语言运用上,大量提炼晋东南地区的群众口语,通俗浅近而又极富表现力,使小说表现出一种“本色美”。
  二、孙犁
   孙犁(1913-):生于河北安平县,1938年后投身抗争洪流,长期在晋察冀根据地从事抗争文化形成工作,1039年开始发表作品,至1949年,先后出版了《荷花淀》、《芦花荡》、《嘱咐》等作品集。
   孙犁作品最大的特点是清新而细腻的艺术风格。
   侧重于从人的心灵、情感和生活的诗意层面上表现人物性格的丰富与优美,善于写在艰难奋斗中寻找诗意、创造幸福的人性美,从劳动人民艰难困苦环境中乐观、健康、纯洁的人情美、人性美。
   三、其他创作
  康濯的《灾难的明天》、《我的两家房东》
  孔厥的《受苦人》、《一个女人翻身的故事》
  丁玲的《太阳照在桑乾河上》、周立波的《暴风骤雨》、欧阳山的《高干大》、柳青的《种谷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