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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五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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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五天之后。 省署多次出现一个陌生人,每次都来求见次官或局长。主要是来见冈村农地局长。是何许人物呢?他从不出示名片给柜台。只称姓岩下,说是给次官或农地局长通报一声就知道。 事实上,柜台用电话请示,就有秘书出来玄关迎接那个客人。是个彪形大汉,年约四十五、六。态度从容,眼光锐利。 在次官室也好,局长室也好,对待那人,比对待其它客人都还要客气。那是给予有力代议士来访时的待遇相同,红茶、饼干不必说,还端出水果。 会谈也很长,而且没有外人与会,门也关得紧。 这异象,省署和事务官们不可能不发觉。 “是何等人物呢?” 先是生疑。四、五人集拢来就悄悄地互猜那人的底细。 “可能是议员先生。” 这是初步意见。当然,那个人的胸前没有佩戴金证章。不过,议员先生有时会把金证章翻过来挂着,那就要看什么时间和什么场合了。然而他看来却不像是政治人物,也不像是来陈诉什么的陈情人。如果是陈情人,应该采取远为客气的低姿势。忙碌的次官更不必匀出时间来见他。 那个会谈似乎是认真而严肃。 “检察官也说不定。” 接着有人凭想象说出意见。这是最可理解的意见。目前,重新部署的砂糖渎职案之侦办,虽然正在警视厅侦二课查证,但检察厅萌出兴趣亲自出马也有可能。 依规定,有关渎职的案件,是警视厅侦二课份内的事,不过检察厅也管渎职案,特搜处这单位就是。 检察厅和警视厅一向动不动就互为对立。检察厅特搜处一向认为,警视厅对于贪渎案和违反选举法案件的侦办不够认真,那是因为警视厅受着政治上的干涉,致枪尖被锉钝的关系。对此,警视厅则认为,检察厅也者是就这边移送过去的侦查结果予以决定起诉或不起诉,并会同推事出席于裁判才是规定的任务。就是说,其所持的是检察官专事诉讼论。 由于有这层争执,对于贪渎案或违反选举案,检察厅有时会采取不同于警视厅的立场,而独自从事侦查。这纠葛一旦表面化,双方就会对骂起来。 现在事务官们五、六人围拢一起,聊起那个彪形大汉说不定是检察官,是基于有这层知识才有的臆测之词。 好像要证实那个臆测似地,那个彪形大汉离去之后,次官就往大臣那边去密商些什么,更且召集有力局长开始协商些什么。 *** 渡部蚕丝局长的内定退休,在省署早就有传说,而这时候已决定一周后就要发出正式的人事命令了。至少在这时点上,这是势在必行的一件人事异动。 实际上,渡部局长正悄悄地向各关系方面辞行。这人政治色彩不浓;尽管这样,辞去省署要去当关系企业的董事,跟政界或财界的关系当局和省署的前辈等,还是得继续维持关系才行。所以退休一周前就出去辞行绝不算太早。 而且,渡部局长的退休早就内定了的,因此,开始有人悄悄地举行意味着欢送的聚餐也并不奇怪。渡部心情愉快自不在话下。虽然没能升上次官,可是这次下放的公司景气不错。董事的薪津数倍于局长的俸给。优厚的董事津贴之外,还有交际费名目的零用钱也给的慷慨。他将会比待在局长职时远为宽裕了。 然而,突变却发生于那个预定发出正式人事命令的五日前。 那天,给次官叫去的渡部蚕丝局长,好像被打垮一般惨兮兮地走出次官室。他脸色发白、指头发抖。一定是从次官那里听到了什么晴天霹雳的消息。蚕丝局长那天中止办公回家去了。 是发生了什么事呢? 不久省署内“蚕丝局长的下放中止”这个传言传开来了。省署内的人事传闻一向传播得不可思议地快速。 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呢?大家投出疑问,一有机会就聊这个问题。但没有人知道。谁都知道这个突变不是出自蚕丝局长自己的意思。那么,是次官改变了决定的吗? 这个次官毋宁说讨厌大学同期的渡部局长。所以有人说渡部的退休主要是他策划的。到了这时候,次官不可能挽留渡部于省署的。 那么,是农林大臣更改的吗?大臣有着复杂的人际关系。所以有一种可能是大臣为了义理人情,或为了自己的利益,推荐他人去当董事,而把蚕丝局长抽回来。 可是,那也有些不合情理。因为蚕丝局长的退休是大臣早就答应了的事,所以渡部局长才敢在未正式发出人事命令的几天前,就去向各有关方面辞行。如果大臣的意思暧昧不清,尽管身为局长的渡部也不敢采取那种草率的举措。更何况,渡部是做起事来谨慎得无以复加的性格扎实的人。不过,也正因为如此,他为人缺乏风趣,手腕平淡无奇。 第二天,蚕丝局长一脸不乐地上班来了。他垂头丧气,惨不忍睹。 周围的人关注的焦点集中于,何等人物将代替渡部局长出任那家有力关系企业的董事。 *** 警视厅突然中止那个砂糖贪渎案的侦查。 连日被侦二课叫去问话的大西股长,心情开朗地向上司报告道:“警视厅说,那个案件搞清楚了,可不必去啦。我问可不必去是什么意思,说是份量不够,不成气候,所以要结案不查了。他们安慰我说,诸多打扰,很对不起,真辛苦了。”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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