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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八


  “没有。”

  “您敢保证吗?”

  “我为什么要撒谎呢?”

  “不会是您?……或者您的一个朋友吗?”

  “我们就知道会有人怀疑我们。真巧,幸亏我们有不在场的证据。”

  “能证明吗?”

  “无可辩驳地证明。”

  “我们将予以审查。没有别的交待吗?”

  “没有。可是我有个想法……或者一个问题请您回答,谁出卖了我们?您的回答可以澄清,因为只有一个人知道我们每周四点到五点来这儿碰面一次……只有埃萨莱斯……他本人经常亲自来这儿与我们商讨事情,埃萨莱斯死了,谁来揭露我们呢?”

  “西蒙老头。”

  “怎么!怎么!西蒙·迪奥多基斯!”

  “埃萨莱斯的秘书西蒙·迪奥多基斯。”

  “他!啊!无赖,我会找他算账的……不,这不可能!”

  “为什么您说不可能呢?”

  “为什么?因为……”

  布尔赖夫思索了好一阵,他一定认为不便于说出来,接着他把话说完:“因为西蒙老人同我们是一起的。”

  “您说什么?”帕特里斯非常惊讶地问。

  “我说,我肯定,西蒙·迪奥多基斯同我们是一起的,他是我们的人。

  因为他经常告诉我们埃萨莱斯的一些鬼鬼祟祟的阴谋活动。那天晚上九点钟,他用电话通知我们,埃萨莱斯点燃了旧暖房的壁炉,即将发出火星信号,他为我们开了门,当然装着抵抗的样子,让我们把他捆在门房里。也是他把仆人放了假并付了钱。”

  “法克西上校没有像对待同谋人那样对待他……”

  “这是演给埃萨莱斯看的一出戏,从始至终都是演的戏!”

  “好。那么西蒙为什么要出卖埃萨莱斯呢?为了钱?”

  “不是的,为了仇恨。他恨埃萨菜斯恨得直咬牙。”

  “什么原因?”

  “我不知道。西蒙是一个沉默不语的人,而且很久以来就如此。”

  “他知道黄金藏在哪里吗?”德马里翁先生问。“不知道,他找过,但没找着!他从没弄明白装有黄金的口袋是如何从地下室运走的,地下室只是一个临时存放的地方。”

  “黄金是从这幢房子运走的。可是谁能说这回不是这样呢?”

  “这回我们派人从外面监视,从各个方向监视,这是西蒙单枪匹马所不能办到的。”

  帕特里斯又说:“您对西蒙还有什么更多的情况吗?”

  “没有了。啊!不过,他有件事很奇怪,出事的晚上的前一天,我收到一封信,是西蒙写给我的,向我提供了一些情况,信封里还有另一封信,肯定是弄错了,信看起来很重要。”

  “那封信上说些什么?”帕特里斯不安地问。“关于一把钥匙的事。”

  “您可以说得更详细些吗?”

  “信在这儿,我准备还给他,一直替他保管着。喏,这就是他写的,……”

  帕特里斯接过信,他很快就看到他的名字,正如布尔赖夫说的,信是写给自己的,而他没有收到。

  帕特里斯:

  今晚您将收到一把钥匙,它可以打开通向塞纳河的小街上的两个门,一个门在小街的右边,那是你爱的女人的花园门,另一个是在小街的左边,我请你在四月十四日上午九点去约会的花园门,你爱的她那时也会到那里去。您将知道我是谁以及我要达到的目的。

  你们两人都将叫我讲有关过去的事情,这些事实将使你们亲近起来。

  从现在到四月十四日,晚上会有一场搏斗,斗争将是可怕的。如果我倒下去了,那么你所爱的人必将面临最大的危险,保护她,她一刻也不能离开你的保护。如果我有幸活下来,你们将享受到我长期为你们谋划的幸福。

  请接受我全部的爱

  “信没有署名,”布尔赖夫说,“但是我再说一遍,这是西蒙的笔迹。

  信中讲的女人,就是指埃萨莱斯夫人。”

  “可是她究竟有什么危险呢?”帕特里斯不安地说,“埃萨莱斯已经死了,没什么可怕的了。”

  “谁知道呢?他可是一个很残酷的人。”

  “他可能把复仇的任务交给谁了呢?谁会继续干下去呢?”

  “我一无所知,不过要当心。”

  帕特里斯没再听他讲,他急忙把信交给德马里翁先生,不想再听下去,匆匆地走了。

  他跳上一辆汽车对司机说:“雷诺瓦街,快。”他急急忙忙地赶回来,仿佛西蒙提到的危险已降临到柯拉丽的头上,敌人趁他不在家的时候袭击他心爱的人。西蒙不是说,“如果我倒下去了,谁能保护她呢?”这种假设已经部分成为现实,因为西蒙已失去正常思维。

  “瞧,怎么,”帕特里斯喃喃地说,“我真傻……是我自己想象的……毫无道理……”

  可是他还是越来越感到不安。他想着西蒙老头有意告诉他,这钥匙可以开柯拉丽花园的门,就是为了让他帕特里斯在需要时可以随时进去,直到柯拉丽身边进行有效的监护。他远远地看见了西蒙。天黑了,老人回到屋里。

  帕特里斯在进门前赶上了他,听见他嘴里哼着歌。帕特里斯向站岗的士兵问:“没出事吗?”

  “没有,上尉。”

  “柯拉丽夫人呢?”

  “她在花园里散步,半小时前上楼去了。”

  “亚邦呢?”

  “亚邦陪着柯拉丽,可能在夫人门口。”

  帕特里斯这才稍微放下心来,他大步上了楼。当他来到二楼的时候,发现没有开灯,漆黑一片,大吃一惊。他打开电灯,发现走廊头上,亚邦跪在柯拉丽妈妈的房门口,头靠在墙上,房门开着。

  “你在干什么?”他边跑边喊。

  亚邦没有回答,帕特里斯看见他衣服的肩膀上渗出的血,这时塞内加尔人瘫倒在地了。

  “天哪!他受伤了……可能死了!”

  他从亚邦身上跳过去,冲进房里,立即把灯打开。柯拉丽躺在一张长沙发上,一条可怕的红细丝绳系在她的颈上。然而帕特里斯并没有像别人面临不可挽回的不幸时那样失望和恐怖,他感到柯拉丽的脸并不像死人那样苍白,事实上她还在呼吸。

  “她没有死……她没有死,”帕特里斯心里想,“她不会死,我敢担保……亚邦也不会……他没有击中要害。”他解开柯拉丽脖子上的绳子。

  几秒钟以后,她开始大口大口地呼吸,然后恢复了知觉,她朝他微笑着。

  但是她很快就记起来,她抓着帕特里斯的两只胳膊,她很虚弱,用颤抖的声音对他说:“噢!帕特里斯,我怕……我担心您……”

  “怕什么,柯拉丽?那个卑鄙的家伙是什么样?……”

  “我没看见……

  灯灭了……那人很快就掐住了我的喉咙,低声地告诉我,‘今晚上先杀你,然后再杀你的情人……’噢!帕特里斯,我担心您……我为你担心,帕特里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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