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天故事汇 > 勒布朗 > 亚森·罗平的隐情 > | 上一页 下一页 |
四二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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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还有正义的话,它就应当主持公道……” 亚散特又走进来,带来两张名片。 “索图瓦?勒佩蒂?我不认识他们。” “是两位记者,公爵先生。” “他们找我干什么?” “想跟您谈谈……婚事。” “把他们赶出去!”公爵咆哮起来,“告诉看门人,不准这类大草包进门。” “父亲,求您……”昂热利克想劝他。 “女儿呵,你就让我们安静吧。要是你早先同意嫁给一位表兄,就不会闹出今天的事了。” 当晚,两位记者中的一个,在自己报纸的第一版,发表了一篇文章,叙述他在瓦莱纳街萨尔佐—旺多姆公爵府采访遭拒的情况。文章带点想象,把老贵族的愤怒和抗议表现得淋漓尽致。第二天,另一家报纸上发表了对亚森·罗平的访问记,声称采访是在歌剧院一条走廊里进行的。亚森·罗平表示:我未来岳父的气愤,我完全同情。投寄那些礼帖是错误的。虽然我没有责任,但我愿意公开道歉。你们想想,我们婚期还没定呢!我岳父建议五月初举行婚礼,我的未婚妻觉得太晚了! 还有六个星期!…… 使这件事变得格外有意思,并让公爵家的朋友尤其觉得有趣的,是公爵的性格本身,是他的傲慢,一成不变的思想和原则。他是布列塔尼最高贵家族的最后一个子孙。他的祖先萨尔佐同旺多姆家的一位小姐结了婚,在巴士底狱被攻占十年后才接受早先路易十五强加给他的新爵位。这位公爵没有放弃旧体制的任何偏见。年轻时,他跟随尚博尔伯爵流亡国外。老了后,他谢绝了波旁宫的一个职位,理由是一个萨尔佐家的人只能同地位相当的人平起平坐。 发生的这件事深深地触痛了他。他毫不示弱,用最恶毒的话攻击亚森·罗平,用各种折磨威胁他,而且还埋怨女儿:“唉!要是你早结婚就没事了…… 又不是没有门当户对的!你三个表兄弟,缪西,昂布瓦兹和卡奥尔舍,都是正正经经的贵族,皇亲国戚,十分富有。直到现在他们还巴不得娶你,你为什么要拒绝他们呢?唉!是因为小姐爱好幻想,感情用事,而那几个表兄不是太胖,就是太瘦,要么太俗气!” “女儿确实是个爱好幻想的人。她从小就很内向,把祖先乱放在柜子里的骑士文学,乏味的旧小说全都读了。 她觉得生活就像童话故事,那些漂亮的姑娘总是幸福的;而另一些姑娘则到死都在等待未婚夫,可未婚夫就是迟迟不来。她那几个表兄图的只是她的嫁妆,她母亲留给她的几百万遗产,她为什么要嫁给他们呢?还不如当一个老姑娘,自由自在地做梦遐想……”她温柔地回答道:“您会气出病来的,父亲。忘掉这件可笑的事吧!”可是他怎么忘得掉呢?每天早晨,他的伤口都被刺痛。一连三天,昂热利克都收到一束美丽的鲜花,里面藏着亚森·罗平的名片。他去俱乐部,总有朋友走过来,说:“今天的事儿真有意思。” “什么事儿?” “您女婿的恶作剧呀!啊!您不知道?喏,读吧……” 亚森·罗平先生向行政法院申请,在他的姓氏后面加上妻子的姓氏,成为亚森·罗平·德·萨尔佐—旺多姆。 第二天,报上又刊载一条消息: 根据查理十世一条仍然有效的敕命,既然年轻的未婚妻为波旁—孔代家族的最后一个继承人,享有该家族的爵衔与纹章,那么亚森·罗平·德·萨尔佐—旺多姆的长子,将享有亚森·德·波旁—孔代亲王的称号。 第三天,一则广告宣布: 服饰布品大商行将展出萨尔佐—旺多姆小姐的嫁妆。L. S.V.(即罗平·德·萨尔佐—旺多姆)接着,又一家画报刊登了一张照片,公爵和女婿、女儿围坐在桌旁玩皮克牌。 上面赫然印着日期:五月四日。 报上还披露婚约的详细内容。亚森·罗平似乎不重钱财,据说他将不问有多少陪嫁,闭着眼睛在婚约上签字。这一切都把老贵族气得怒不可遏。他对亚森·罗平的仇恨达到了无以复加的程度。他费心费力多方奔走,找到警察总监,局长劝他当心上亚森·罗平的当。 “我们跟那家伙打惯了交道,他正在用他惯用的花招对付您。请允许我用这个词,公爵先生,他正在‘逼’您呢!千万别掉进他的圈套。” “什么诡计?什么圈套?”公爵焦虑地问道。“他故意将您激怒,好让您失去冷静,干出傻事。” “不过亚森·罗平先生总不见得真希望我把女儿嫁给他吧!” “不,他是希望您……怎么说呢?希望您干傻事。” “什么傻事呢?” “他希望您干的事。” “那么,您的意见呢,总监先生?” “我的意见嘛,您回家去,公爵先生。或者,要是您听了这些传言觉得烦恼,就到乡下去,在那里安安静静,心平气和地生活。”这场谈话更加剧了老贵族的恐惧。他觉得亚森·罗平是一个可怕的人物,他使用恶毒手段,在各方面都有同谋,必须提防。从此,生活变得难以忍受了。 公爵变得越来越暴躁,越来越沉默,连老朋友也闭门不见,甚至不见昂热利克的三个求婚者:缪西,昂布瓦兹和卡奥尔舍表兄弟。这三个人竞相邀宠,闹得不和,每星期交替上门献殷勤。公爵毫无理由,辞退了膳食总管和车夫,可他又不敢再雇别人,生怕招来亚森·罗平的同伙。这一来,服侍他四十年、深受他信任的贴身男仆亚散特就只好兼干马厩和配膳房的活儿。“瞧您,父亲,”昂热利克努力给父亲讲道理,“我真不明白您怕什么。世界上没有谁能强迫我答应这桩荒唐的婚事。” “当然是这样!我才不怕这点呢!” “那您怕什么呢,父亲?” “我知道吗?怕劫持!怕盗窃!怕别人动武行蛮!毫无疑问,我们周围全是奸细。” 有一天下午,他收到一份报纸,上面用红笔勾出了一篇文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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