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天故事汇 > 勒布朗 > 亚森·罗平的隐情 >  上一页    下一页


  “您不知道……”

  “他去哪儿?嗬!这可不能说是泄密。他自己都大声说了!他对司机说:‘去警察总署。’”

  亚森·罗平也要去叫一辆出租汽车,后来又改变了主意。我听见他低声说:“有什么用?他早走远了。”

  他又问迪拉特尔先生走后是否有别人来过。

  “有。一位花白胡子戴眼镜的老先生上楼去找他。他按了铃,然后又下来走了。”

  “谢谢您,先生。”亚森·罗平向酒店老板敬了个礼。他开始慢慢走起来,也不跟我说话,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无疑,他觉得这件事很棘手,一团混沌,还看不太清楚。不过他似乎很有把握朝哪边走。

  再说,他也跟我说了实话:“破这种案子主要靠直觉,而不是思考。只是这件事还真值得管一管。”

  我们来到大马路上。亚森·罗平走进一间阅览室,翻阅最近半个月的报纸,看了很久,不时念着:“对,对……显然这只是一种假设,但是它却能把一切解释清楚……一个假设,能回答所有问题,恐怕离真相也不远了。”天黑了。我们在一家小饭馆吃了晚饭。亚森·罗平的脸渐渐开朗了,动作也显得更加果断。他又活跃了,又快活了。当我们从饭馆出来,走上奥斯曼大马路,向莱普斯坦男爵家走去的时候,亚森·罗平又确实成了那个要大干一场,那个决心投入战斗,取得胜利的亚森·罗平了。

  快走到库尔塞尔街的时候,我们放慢脚步。莱普斯坦男爵就住在左边这条街与圣奥诺雷郊区之间的一座四层楼公馆里。我们已经看到公馆用廊柱和女像柱装饰的正面了。

  “别走了!”亚森·罗平突然对我说。

  “干什么?”

  “又有一个证据证明我的假设……”

  “什么证据?我一无所知。”

  “我明白……这就够了……”

  他把衣领翻起来,把软帽的帽沿放下来,说:“妈的!战斗会很艰巨。您回去睡觉吧,好朋友。明天我再说给您听……

  如果我的老命没丢的话。”

  “嗯?!”

  “嘿,嘿,我冒了大险。首先,我可能被捕,这倒算不了什么。其次,我可能会死,这是最糟糕的!不过……”

  他用力抓住我的肩膀,说:“我要冒的第三个险是:捞到两百万……等我有了两百万的赌注,大家会看到我能干出什么来的。晚安,亲爱的。如果您不再看到我……”

  他朗诵道:

  请在墓地插一枝弱柳,
  我喜欢它那忧伤的枝叶……

  我立即走了。三分钟以后——我根据他第二天叙述的情况继续写下去——三分钟以后,亚森·罗平按响了莱普斯坦公馆的电铃。

  “男爵先生在家吗?”

  “在家。”仆人回答,一边惊奇地打量这位不速之客,“可是男爵先生这时候是不会客的。”

  “男爵先生知道他的管家拉韦尔鲁先生被害了吗?”

  “当然知道。”

  “那好,请告诉他,我就是为这起谋杀案来的。一分钟都不能耽搁了。”

  这时一个声音在楼上喊道:“请客人上来,昂图瓦纳!”

  听到这声断然的命令,仆人把亚森·罗平领到二楼。一扇门已经打开,一位先生在门口候客。亚森·罗平在报上见过他的照片,认出这就是莱普斯坦男爵,那位著名妇人的丈夫,今年最有名的赛马埃特纳的主人。

  男爵个头很高,肩宽背阔,一张脸修得光光的,表情亲切,几乎面含微笑,虽说眼睛有些忧郁。他的衣着剪裁讲究,式样优雅,一件栗色天鹅绒背心,领带上别着一颗珍珠。亚森·罗平估计那珍珠一定价值不菲。

  男爵把亚森·罗平领到书房。这是一间大房间,有三扇窗子,摆着书柜,绿色的文件柜,一张美国式的书桌和一个保险箱。男爵显然迫不及待,一进屋就问:“您知道什么情况吗?”

  “对,男爵先生。”

  “跟可怜的拉韦尔鲁被杀有关?”

  “对,男爵先生。也跟男爵夫人有关。”

  “这可能吗?快说吧,我求您……”

  他搬过一把椅子。亚森·罗平坐下来,开始道:“男爵先生,形势严重。我尽快说完。”

  “快说,快说!”

  “好,男爵先生,那我就不绕圈子,直说了。拉韦尔鲁被医生囚禁了半个月,刚才,从他的房间——怎么说呢——用一种信号与外面联系。我记下了一部分,因而发现了这件事的线索。他就是在与外面联系过程中被人发现而遭杀害的。”

  “被谁?被谁?”

  “被他的医生。”

  “那医生叫什么名字?”

  “我不知道。但是拉韦尔鲁先生的朋友迪拉特尔先生应当知道。拉韦尔鲁先生就是向他发信号的。他也应当知道那些信号确切完整的意思,因为他没等信号发完,就跳上一辆汽车,到警察总署去了。”

  “为什么?为什么?……他去警察总署有什么结果?”

  “结果,男爵先生,就是您的公馆被包围了。有十二名警察在您的窗下巡逻。明天天一亮,他们就要以法律的名义闯进来,逮捕罪犯。”

  “这么说,杀害拉韦尔鲁的凶手藏在公馆里?是我的某个仆人?肯定不是,因为您刚才说凶手是一个医生!”

  “我要提醒您注意,男爵先生,迪拉特尔先生去警察总署报告拉韦尔鲁透露的情况时,并不知道他的朋友就会被杀害,因此他报告的是另一件事……”

  “什么事?”

  “男爵夫人失踪的事。他通过拉韦尔鲁的揭露了解了秘密。”

  “什么?

  终于知道她的下落了!终于找到男爵夫人了!她在哪儿,偷走的钱呢?”

  莱普斯坦男爵异常激动地说。他站起来,责备亚森·罗平说:“您一口气说完,先生!我都等不及了。”

  亚森·罗平慢吞吞、犹豫不决地说:“这是因为……喏……事情很难解释了。……我们的观点完全相反。”

  “您这话我不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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