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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一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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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事,哈里?” “我想让你回去。”他抓住她的一条手臂,把她拉到周边。 “为什么呢?我是说,你也回去吗?” “我准备进里面去看看。你显然不能去。就是你能去我也不会让你去的。我想我还是别让你一个人留在这里的好。” 他不顾罗伯塔的反对,叫了一辆出租车,把她推进了车里。她伸出头来望着他,一副可怜相。车开动时,轮胎防滑链拍打着地面,哐啷作响,溅起一路的雪水。这时伯克正迅速走进那家小旅馆。 28 旅馆的服务台在一条漆黑的过道尽头。台面窄小,油漆粗糙。后面坐着一个老头。他穿着一件厚毛衣,满脸粉刺,长着一个酒糟鼻,青紫色的血管依稀可见。生了锈的暖气片咝咝地响着。这里整个像一座坟墓。唯一的照明是在服务台上方套在绿色灯罩里的一只60瓦白炽灯泡。服务台的一边是楼梯,台阶中央已经磨损,黑色的扶手亮着病态的油光。 “我在找一名天黑以前住进来的男子,”帕克对老头说,“他自称是斯波蒂。” “斯波蒂?”老头充满疑惑地打量着伯克。“你找斯波蒂有什么事?” “他住在哪个房间?” “你是警察?”老头见伯克没有理会他,又问道:“斯波蒂犯了什么事?”他长着一口深棕色的牙齿。 伯克加重了语气说:“他住在哪间房间?” “好吧,先生,别发火。我们这里没有单人房间,是宿舍。他住在A号。” “在哪里?” “上楼,向右拐。” “你陪我一起上去。” “我得留在服务台……” “老家伙,你在浪费我的时间。” 老头咕哝了几句,就从服务台后走了出来,将他带上楼去。 A号宿舍简直像一座地狱,狭长的屋子两边挤满了小吊床,肮脏、开裂的油地毡看上去像一张分层着色的地图,一只孤零零的灯泡由一根电线牵着挂在房间顶部的中央,整个房间笼罩在昏暗之中。房间里的30张吊床上有一半已经有人。屋内嘈杂不堪:吸鼻涕声、嘟哝声、呼噜声、摔砸声;汗腥味、脏衣服味、尿味和酒味混在一起,散发出一种恶臭。屋里没有供暖设施,房间尽头的两扇窗户好像有几百年没开过了。 “他睡哪张床?”伯克以命令的口吻问。 “我怎么会知道?这里是先来先住。” 老头跟着他走到一边,弯着腰一张一张地查找。昏暗的灯光使他直流眼泪。他突然屏住呼吸。 那个叫斯波蒂的家伙躺在另一边顶头的一张吊床上。他面朝墙壁,毯子一直盖到脖子。 “就是他。”老头说着便走上前去捅了捅他僵硬的肩膀。“斯波蒂,醒醒!” 斯波蒂纹丝不动。 “他大概喝多了吧。”老头说着一把掀开毯子。他倒退几步,惊讶地张大了嘴,露出一口黑牙。 流浪汉的外套背部左侧,露着一把弹簧刀的把手。伯克只能看到一些血迹,在昏暗的灯光下似乎是黑色的。他感到那一刀是扎在颈动脉上的。 伯克直起身。“你有电话吗?”他问那个老头。 “他死了?” “是的。” 老头低声骂了一句。“在楼下。”他说。 “不要碰任何东西,也不要惊醒其他人。” 伯克下了接。 29 奎恩警官的审讯一直持续到凌晨三点。小旅馆寒气袭人。伯克和艾勒里两次步行到一家通宵餐馆喝咖啡。 “他知道一些情况,”伯克低声说道,“真的,这一点敢肯定。但弗兰克尔那家伙却以那种冷漠的态度把他逼走了。” “哈里,你没看见有别的什么人进到里面吗?”艾勒里问道。 “我一直在注意盯住斯波蒂,真该死。” “太糟糕了。” “没必要作这种假设。按我的推理,凶手可能是从旅馆的后门进出的。那里的确有一个后门,通向一条小胡同,还有楼梯。” 艾勒里点点头,呷了一口咖啡。咖啡的味道差极了,但毕竟还是热的。他不再吱声。伯克看起来似乎对那个流浪汉的死感到有些内疚。不过这种心病是无药可治的。 “我们在这里什么线索也不会得到。”警官在完成了楼上的工作之后说道,“凶器是一把廉价弹簧刀,而且上面没有指纹。那些穷鬼,即使知道些什么,也肯定不会说出来的。” “那我们还待在这里干什么?”艾勒里抱怨道。“我想我们能去一些更好的地方,比如我家里那张整洁、舒适的床。” “有一个情况,”他父亲说,“当你和伯克出去时,我审问了一个人,他说斯波蒂有一好友,大家都叫他马戈(MUGGER,音译为马戈。意思为扮鬼脸的人、窃贼、拦路抢劫者。——译注)。听说这两人很要好,他们在一起做些偷偷摸摸的事,至少马戈是这样的。维利告诉我说,他的绰号是名副其实的”。 “他是个惯犯。”警员维利说,“他经常在干些见不得人的勾当。据我们所知,他一般不伤人。他喜欢一些柔弱的目标,比如老年人。” “你和这个人谈过了吗?”伯克问。 “他还没回来,”警长回答道。“我就是为了这事等在这儿的。他也许会出现的。” 凌晨3点30分,那人终于回来了。这是个大块头的家伙,虽然身体大不如前,但仍让人觉得他曾经是一名重量级拳击手。他烂醉如泥,喝了三杯咖啡才有些清醒过来。接着,警员维利故意以漫不经心的口吻告诉他说,他的好朋友斯波蒂出了事,背上挨了一刀。听到这个消息,马龙哭了起来,样子挺滑稽。他拒绝回答任何问题。 但是,当他们驱车来到太平间,让他亲眼看到他的好友的遗体时,他的态度发生了巨大的变化。 “好吧,”他吼道,“问吧。”说着恨很地朝地上啐了一口。 他们找了一把椅了让他坐下。他浑身的肉将椅子都塞满了,双眼凝视着四面毫无生气的白墙。 “你现在想说点什么了吗?”奎恩警官问。 “那要看情况了。” “看什么情况?” “看你们问什么。” 很显然,任何有关他个人晚间活动的情况都不在他回答范围之内。 “好吧,”警官说,“让我们先来试试这个问题:你知道斯波蒂有东西要卖,是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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