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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九


  “真的?”

  “我认为,这是女人们常说的蠢话。如果有什么是千真万确的话,就是普罗瑟罗写了那张便条。”

  我们互相看着。

  “真奇怪,”我慢慢地说,“马普尔小姐今晚还说,那张便条根本就不对劲。”

  “讨厌的女人!就算是她犯的案子,也不可能知道得更多了。”

  这时,电话响了。电话常有种古怪的脾气,它现在固执地响着,仿佛是一位老处女打来的。

  我过去拿起话筒。

  “牧师寓所,”我说,“您是谁?”

  一个奇怪、尖细而又歇斯底里的声音从话筒中传出:

  “我要坦白,”那声音说。“天呀,我要坦白。”

  “喂,”我说,“喂。听着,别挂断。告诉我电话号码,好吗?”

  一个懒洋洋的声音说:“不知道。”并说:“很抱歉,打扰了。”

  我放下话筒,对梅尔切特说:

  “您曾说,如果还有人说自己犯了这个案子,您会发疯的。”

  “怎么样?”

  “又有人想自首……电话局把电话挂断了。”

  梅尔切特冲过去,抓起话筒。

  “我要与他们讲话。”

  “请吧,”我说,“您也许会有些效果。您试试看吧。我得出去一下。我有个感觉,我熟悉那声音。”

  我匆匆走在村子街道上。已经是深夜十一点了。在星期天晚上的十一点,整个圣玛丽米德村一片死寂。但是,我在途中看见一幢楼的第一层有光亮,知道豪伊斯还没有睡,我停下来,据了门铃。

  好像过了很长时间,豪伊斯的女房东萨德勒太大费劲地松开两个门闩,一根门链,转动着钥匙,怀疑地窥视着我。

  “噢,是牧师!”她喊道。

  “晚上好,”我说,“我要见豪伊斯先生。我看见窗户里有灯光,估计他还没有睡。”

  “也许是那样。我给他送晚饭后再也没有看见他。他度过了一个安静的夜晚,没有人来看他,他也没有外出。”

  我点点头,从她身边走过,又很快走上楼梯。在二楼,豪伊斯有一间卧室和客厅。

  我走进客厅。豪伊斯正躺在一张长椅子上睡觉。我走进去,并未惊醒他。他的身旁,放着一只空的纸板盒和半杯水。

  在地板上,他的左脚旁,是一张揉皱的纸,上面有些字,我拣起来,将它展开。

  上面写道:“亲爱的克莱蒙特——”

  我读了一遍,不由得发出一声惊叫。然后,我向豪伊斯俯下身,仔细打量着他。

  然后,我伸手拿起他肘旁的电话,要了牧师寓所的号码。梅尔切特一定在试着查出刚才的电话,因为电话局告诉我,这个号码占线。我请他们回叫我后,放下话筒。

  我把手伸进口袋,拿出刚才拣到的便条。然后,我又拿出我在邮筒里发现的那封信,那封信还没有打开。

  信的外表非常眼熟。与那天下午送来的匿名信的字迹是一样的。

  我撕开信。

  我读了一遍、两遍,还是弄不清信的内容。

  我正在读第三遏时,电话响了。我神情恍榴地拿起话筒讲话:

  “喂?”

  “喂。”

  “梅尔切特,是您吗?”

  “是的,您在哪儿?我已经查出了那个电话。号码是“我知道号码。”

  “哦,好的:您正在那儿说话吗?”

  “是的。”

  “坦白的事怎样?”

  “没问题。”

  “您是说,您查到凶手了吗?”

  这时,我经受着一生中最强烈的诱惑。我看着匿名信的潦草的笔划。我看着空纸板盒,上面有“天使”的字样。我记起了一次偶然的谈话。

  我极力镇静下来。

  “我——不知道,”我说,“您最好过来。”

  我把地址告诉了他。

  然后,我坐在面对豪伊斯的椅子上,思考起来。

  我有整整两分钟的时间来这样做。

  两分钟后,梅尔切特就会到了。

  我拿出匿名信,第三次读它。

  然后,我闭目思考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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