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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七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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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未你是直接从厨房拿去的罗?” “不,先生,你知道煤气灶上是不大有空的,所以厨师往往都在炒晚饭吃的蔬菜之前,早早把它做好,于是我通常就把它拿了,放在转门旁边的那张桌子上,过后再送到她房里去。” “转门是在左侧吗?” “是的,先生。” “还有那桌子,它是在门的这边还是在那边——靠佣人们那边。” “在这边,先生。” “昨天晚上你是什么时候拿的?” “我想是在七点一刻左右,先生。” “你是什么时候把它送到英格里桑太太房里去的呢?” “我去拉窗帘的时候,大概八点来钟。我还没全部拉上,英格里桑太太就上楼来睡了。” “那么,七点一刻到八点之间,可可就摆在左侧的那张桌子上了?” “是的,先生。”安妮的脸上越来越红了,现在她突然脱口而说: “如果里面有盐有盐的话,先生,那不是我。我从来没有把盐放在它旁边过。” “怎么会使你想到它里面有盐的?”波洛问道。 “我看到过托盘里有盐,先生。” “你看到有些盐在托盆里?” “是的。看上去是粗盐。我拿起托盘时根本没发现, 可是当我打算端到女主人房里去时,我马上就看到了。我想,我本当把它拿回去,要厨师重新做,可是当时我心急火燎的,多卡斯又出去了,我想也许可可里面没问题,盐只不过是掉在托盘里。于是我就用自己的围裙把它给掸掉,然后端进房里去。” 我简直没法控制住自己的激动。安妮自己还不知道,她已给我们提供了一个重要的证据。假如她知道了,她所说的“粗盐”,就是众所周知的剧毒毒药士的宁,她会吓得怎样的目瞪口呆啊!我对波洛的镇静自若感到吃惊。他的自制能力实在惊人。我期待着问下一个重要的问题,可是它使我十分失望。 “你走进英格里桑太大的房间时,通向辛西娅小姐房间的门是闩着的吗?” “哦!是的,先生;那门一直都是闩着的,它从来没有开过。” “通向英格里桑先生房间的那扇呢?你注意没有,它是不是也闩着的?” 安妮显得犹豫不决。 “我说不准,先生,门是关的,可我说不上它是闩着的还是没有闩。” “你最后离开房间时,英格里桑太太就在你后面闩上房门了么?” “不,先生,当时没有闩,不过我想她后来是闩上的。晚上她通常都闩门的。就是通过道的那个门。” “昨天你收拾房间时,有没有发现地板上有蜡烛油?” “蜡烛油?哦,没有,先生。英格里桑太太没有蜡烛,她只有一盏台灯。” “那未,要是地板上有一大片蜡烛油的话,你认为你是一定能看见的啦?”” “是的,先生,而且我一定会用熨斗和一张吸油纸把它去掉的。” 接着,波洛又重复了他曾问过多卡斯的问题。 “你的女主人有没有一件绿色的衣服?” “没有,先生。” “无论是斗篷,披肩,还有那——你管它叫什么来着?——那运动服,也没有吗?” “也没有绿的,先生。” “这屋子里别的人呢?” 安妮考虑了一下。 “也没有,先生。” “这点你有把握吗?” “完全有把握。” “好!我想要了解的就是这些了。多谢你啦!” 安妮神经质地咯咯傻笑着,吱吱嘎嘎地走出了房间。我的硬抑制着的激动突然爆发了。 “波浴,”我喊道。“我祝贺你!这是个重大的发现。” “什么重大的发现?” “嗨,放了毒的是那可可,不是咖啡呀,这不是一清二楚了么!因为可可是在半夜里喝的,当然也就一直到凌晨才生效了啊。” “这么说来,你认为这可可——请你好好注意听着,达斯丁,这可可——里面有士的宁吗?” “当然!那托盘里的盐,还会是别的吗?” “有可能真的是盐,”波洛平静地回答说。 我耸了耸肩膀。要是他打算这样来看问题的话,那还有什么好争论的。我的脑子里不是第一次掠过这种想法:可怜的老波洛到底年岁越来越大了。我私下想,幸亏他这人的脑子接受能力比较强。 波洛用他那冷静地闪烁着的眼睛朝我审视着。 “你对我不满意了吧,朋友?” “亲爱的波洛,”我冷冷地说,“我不会来指挥你的。你有权坚持你自己的看法,正如我有权坚持我自己的看法*一样。” “一个绝妙的观点,”波洛轻快地站起身来,说道。“现在,这间房里的事我已经办完了。顺便问一问,角落里那张小一点的写字台是谁的?” “英格里桑先生的。” “嗨!”他试着想打开折叠式的盖子①。“锁的。不过,也许英格里桑太太那串钥匙里有一只能把它打开。”他用一只手熟练地转动着那串钥匙,试了几只,最后,终于满意地突然喊了起来。“行啦!这不是开这桌子的钥匙,不过在必要时,它能打开它。”他把折叠桌面滑向后面,朝那些摆得很整齐的归了档的文件迅速地看了一眼。令我惊诧的是,他并没有去检查那些文件,在他把写字台重新锁上时,他只是称许地说道:“显然,这位英格里桑先生是个井井有条的人!” -------- ①这是一种有折叠式盖子的写字台。 一个“井井有条的人”,在波洛的评价中,这是他能给予一个人的最高的赞扬了。 当我的朋友支离破碎地东一句西一句聊着的时候,我觉得他本来不是这样一个人。 “他的写字台里没有邮票,可是那儿也许有呢。呃,我的朋友?那儿也许有呢?是呀,”——他的两眼朝房间各处打量着——“这间闺房没有告诉我们更多的情况。它给的东西不多。只这么一点。” 说着他从目已的口袋里掏出一只弄皱了的信封,把它扔给了我。这是一件相当奇怪的证据。一只普通的,看上去很脏的旧信封,上面潦草地写着几个字,显然是随便涂的。下面就是它的复制品: 图内译文: 拥有 我拥有 他拥有 我拥有 拥有② --------- ②原文为possess,可作“拥有”解,也可作“着魔”解,致使哈斯丁产生下文中的想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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