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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四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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讲话的人是萨特思韦特先生,他控制不住自己地脱口而出。每个人都将惊奇的目光投向了他。他有点紧张,结结巴巴地,脸微微红了。 “请原谅,警督。但是我一定得讲。您的路线是错误的——完全是错误的。安斯利太大不是自杀——我对此确信无疑。她是被谋杀的。” 死一般的沉寂,然后威克菲尔德警督平静地说: “您这么讲的根据是什么,先生?” “我——一种感觉。一种非常强烈的感觉。” “但我认为,先生,肯定不止于此。肯定有某种特别的理由。” 哦,当然有特别的理由。有来自奎恩先生的神秘的预言。但你不能把这告诉一个警方的警督。萨特思韦特先生渴望地四下搜寻着,但什么也没发现。 “昨天晚上——我们一起交谈时,她说她非常快乐。非常快乐——就是这么说的。这不像是一个考虑着自杀的女人的行为。” 他胜利了。他加了一句: “她返回起居室去取她的尤克里里琴,这样第二天早上她就不会忘记了。这也不像是要自杀的迹象。” “对,”晋督赞同道,“对,可能不是自杀。”他转向大卫·基利。“她拿着尤克里里琴上楼了吗?” 这位数学家试图想起来。 “我认为——是的。她手里拿着它上楼了。我记得就是在她转过楼梯间的那个拐角时我看见了那把尤克里里琴,当时我还没有关掉这儿的灯。” “哦!”马奇大声叫起来,“但它现在在这儿。” 她戏剧性地指着桌子上那把尤克里里琴躺着的地方。 “不可思议。”警督说。他疾步走过去摇了摇铃。 他简明扼要地吩咐管家把负责早晨房间清洁的女仆找来。她来了,对她的回答非常确定:她清早打扫房间时,那把尤克里里琴是她首先看到的东西。 威克菲尔德警督打发走女仆,然后简短地说: “我想和萨特思韦特先生单独谈一谈。其他人可以走了。但谁也不许离开这所房子。” 门一关,萨特思韦特先生就开始叽叽喳喳讲个不停。 “我——我保证,警督,这个案子已在你很好的掌握之中了。我只是觉得——就像我刚才所说的,有一种非常强烈的感觉——” 警督举起手示意他不必再讲下了。 “你说得非常正确,萨特思韦特先生。那位女士是被谋杀的。” “你知道?”萨特思韦特先生感到有些窘。 “有些情况令莫里斯医生困惑不解。”他朝留下来的医生看去,医生同意地点点头。他继续说:“我们做了彻底的检查。套在她脖子上的绳子不是勒死她的绳子——勒死她的是某种细得多的东西,某种更像金属丝的东西。它正好嵌进了皮肤里。绳子的痕迹是之后印上去的。她先被勒死,然后又被吊在门上,看起来就像自杀。” “但谁——” “是的,”警督说,“是谁干的呢?这就是问题所在。那个睡在隔壁,从来不和妻子道晚安、什么也没听见的丈夫怎么样?我倒想说事情离我们期待的不远了。我们一定得弄明白他们之间的关系。这是你对我们有帮助的地方,萨特思韦特先生。你明白这儿的内幕。可以这么说,你熟悉这些事情的做法,而我们却不行。你能发现两者之间的关系。” “我并不愿意——”萨特思韦特先生不自然地开口道。 “这不是第一件你帮我们侦破的谋杀案了。我记得斯特兰奇韦斯太太一案。你对这类事情有着敏锐的洞察力,先生。纯粹是天赋。” 是的,这是真的——他有着这方面的天赋。他平静地说: “我会尽力而为,警督。” 杰拉尔德·安斯利杀了他的妻子吗?是他吗?萨特思韦特先生回忆起昨晚他那副痛苦的表情。他爱她——而且他在遭受着痛苦。痛苦会驱使一个男人去做些古怪的事。 但还存在其它某种东西——某种别的因素。梅布尔曾说过从树林中出来——她在期望快乐——不是安谧悠闲、理性的快乐——而是那种非理性的快乐—一种疯狂的喜悦…… 如果杰拉尔德·安斯利讲的是真话,那么就是说梅布尔至少比他晚半小时回房间。而大卫·基利说曾看见她上楼。在那边还有另外两个房间住着人。一个是格雷厄姆太大的房间,另一个是她儿子的房间。 她的儿子的房间。但他和马奇…… 无疑马奇应该猜测到……但马奇不是那种善于猜测的人。但是,无火不起烟——烟! 啊!他想起来了。一缕清烟从格雷厄姆太大的卧房门口飘出来。 他马上行动。他径直上楼进了她的房间。房间里没人。 他随手关上门,并且上了锁。 他走到壁炉跟前。一堆烧焦的碎纸片。他非常小心翼翼地用手指把它们耙平。他很运气。在正中间是一些没有被烧掉的碎片——一封信的碎片…… 非常不连贯的只字片语,但它们告诉了他一些有价值的东西。 生活可能会很美妙,亲爱的罗杰。我以前从来不知道……我的一生一直是一个梦,直到我遇见你,罗杰…… ……我觉得杰拉尔德知道……我很抱歉但我能做什么呢?除了你,罗杰,世上的一切对我来说都是不真实的…… 我们很快就会在一起了。 罗杰,你在莱德尔打算告诉他什么?你写得很奇怪—— 但我不害怕…… 萨特思韦特先生非常仔细地把这些碎片放进写字台上的一个信封里。他走到门口,开了锁,推开门,发现格雷厄姆太太和他面对面地站着。 这是一个令人尴尬的时刻,萨特思韦特先生一时窘迫不堪。他所做的可能是最好的选择,那就是直率地处理这个局面。 “我刚才在搜查你的房间,格雷厄姆太太。我发现了一些东西——一小捆没有完全烧完的信件。” 一阵惊恐掠过她的脸庞。它瞬间即逝,但确实存在过。 “安斯利太大写给你儿子的信。” 她犹豫了片刻,然后平静地说:“原来如此。我本以为它们会被烧得更好些的。” “为什么?” “我儿子正准备结婚。这些信件——如果通过那个可怜的姑娘的自杀而被公之于众——可能会引起许多痛苦和麻烦。” “你儿子可以自己烧掉他的信件。” 对此她没有现成的回答。萨特思韦特先生乘胜追击。 “你在他的房间里发现了这些信,把它们拿到你的房间付之一炬。为什么?因为你害怕,格雷厄姆太大。” “我没有害怕的习惯,萨特思韦特先生。” “对——但这是一桩极端危险的案子。”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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