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锣声再起(1)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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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篇又名《铜锣疑案》、《古宅疑案》。《锣声再起》首次于一九三二年发表在英国《斯特兰德》杂志;于一九三七年扩写,改名为《死者的镜子》。) 琼·阿什比走出卧室,在门口的楼梯平台上站了一会。 她半转过身,好像要踅回自己的房间,这时,仿佛就在她的脚下,一声锣响隆隆而至。 刹那间,琼几乎奔跑着向前疾走。她如此匆忙,在大楼梯的顶端一下子和一个从对面赶来的年轻人撞在一起。 “嘿,琼!为何这么急急忙忙?” “对不起,哈里,我没看见你。” “我也这么想。”哈里·戴尔豪斯语气干巴巴地说,“可我问你,为何这么匆忙?” “锣响了。” “我知道。可那只不过是第一声。” “不,第二声。” “第一声。” “第二声。” 他们边争边下了楼梯。他们走进大厅,刚放下锣槌的男管家迈着沉稳庄重的脚步向他们走来。 “是第二声,”琼坚持道,“我听见是第二声。不信,先看看时间。” 哈里·戴尔豪斯抬起头瞥了一眼那座老钟。 “刚刚八点十二分,”他说,“琼,我相信你是对的,可我压根儿没有听到头声锣响。迪格比,”他对男管家说,“你是第一次敲锣还是第二次?” “第一次,先生。” “八点十二分敲的?迪格比,有人会因此被解雇的。” 男管家的脸上显出瞬间的隐笑。 “今晚的饭菜十分钟之后摆好,先生。这是主人的口谕。” “难以置信!”哈里·戴尔豪斯喊道,“啧啧!我敢保证,有什么好戏快要上演了!一桩桩奇事接连不断。我尊敬的叔叔到底怎么啦?” “七点钟的火车,先生,晚了半个小时,当——”男管家戛然而止,一个如甩响鞭一样的声音传了进来。 “究竟是怎么回事?”哈里说,“嗨,听起来恰似一声枪响。” 一个皮肤黝黑、面貌英俊、三十五岁上下的男子从他们左侧的客厅走了出来。 “什么声音?”他问,“听起来真像一声枪响。” “这肯定是汽车的回火声,先生。”男管家说,“我们这边的房子离大路很近,楼上的窗户又开着。” “大概是吧,”琼疑惑不解地说,“可那就该在那边。”她朝右边摆了摆手,“我想声音是从这面传过来的。”她指了指左边。 黑皮肤的男子摇摇头。 “我觉得不是这样。我原来在客厅里,我出来到这儿,因为我感觉声音是由这个方向传来的。”他点点头示意铜锣和前门的方向。 “东面、西面和南面,呃?”哈里忍不住说道,“好吧,我补充完整,基恩。北面归我。我猜想声音来自我们身后。对此谁有什么解释吗?” “嗯,这里不断发生谋杀事件,”杰弗里·基恩笑着说,“请再说一遍,阿什比小姐。” “只是打了个寒颤,”琼说,“没有什么。某个东西正在我的坟上踱步(在西方,人们无故战栗时的迷信说法。——译注。)”“很好的推断——谋杀,”哈里说,“然而,哎呀!没有呻吟,没有流血。我琢磨着是不是偷猎者在追赶一只野兔。” “似乎是家兔,可我觉得也是那样。”基恩同意他的说法,“但是声音听起来那么近。算了,咱们还是进入客厅吧。” “谢天谢地,我们没有来迟。”琼热烈地说,“我以为是第二声锣响,简直是飞跑着下了楼梯。” 大家边笑边步入大客厅。 利彻姆庄园是英国最著名的古宅之一。它的主人,休伯特·利彻姆·罗奇,是本家族的末代家长。他的远亲习惯于这样说:“休伯特老头,你知道,真的应该发给他一份证书。 可怜的老家伙,一个不折不扣的疯子。” 亲戚朋友对他夸张性的评价中,有些真实的成分。休伯特·利彻姆·罗奇确实是一个古怪的人。尽管他是一个很出色的音乐家,但却脾气暴躁,对自己的名望有一种近乎变态的看重。来到大院里作客的人们必须尊重他的诸多成见,否则他再也不会第二次邀请他们。 其中的一个成见是有关他的音乐。如果他向客人演奏——他晚上经常这样做——听众必须保持绝对安静。小声的议论,衣服的悉碎声,甚至一个动作,可能就会使他大发雷霆,转身而去,于是这些不幸的客人就再也没有机会接受邀请光临大院了。 他的另外一个严明的规定就是:一天中最重要的正餐必须绝对准时。早餐无关紧要,如果你愿意,中午来吃都可以。午餐也无所谓,简简单单的,只有冷肉加上煮酥的水果。 晚餐就不同了,它是一种仪式,一个节日,由他以高薪从大宾馆聘请的一流厨师主厨。 八点五分响起第一次铜锣声,八点一刻响起第二次。一霎时,门猛地被打开,晚饭宣布开始,聚拢在一起的客人们一个个庄严地走进餐室。第二次锣响后,谁敢冒冒失失地迟到,谁就会被逐出大院。从此以后,利彻姆庄园就把这位不走运的食客永远拒之门外。 难怪琼·阿什比那么焦急,难怪哈里·戴尔豪斯听说这天晚上的神圣就餐仪式被延迟了十分钟而感到惊愕不已。虽然与叔叔的关系算不上太亲密,他还是时常光顾利彻姆庄园,因此他知道这是多么不同寻常的变故。 杰弗里·基恩,利彻姆·罗奇的秘书,也十分惊讶。 “奇怪,”他发表议论,“我从不会料到竟然发生这类事情。你敢肯定吗?”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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