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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七


  “为什么不愿把真实情况告诉我?”他反问道,“在这块地盘上,拉尔夫·佩顿所做的一切必定有人知道。如果你姐姐那天没有路过那片树木的话,其他的人也会看见他们的。”

  “说得不错,”我粗鲁地说,“那么你对我的病人大感兴趣,又是怎么一回事?“他又眨了眨眼。

  “只对一个病人感兴趣,医生。只有一个。““最后一个?”我妄猜着。

  “我认为拉塞尔小姐是有趣的调查对象。”他含糊其辞地说了一句。

  “你是不是相信家姐和艾克罗伊德太太的话,认为她很可疑?”我问道。

  “哦?你说什么?——可疑?”

  我尽可能把自己的看法解释清楚。

  “她们都是这么说的吗?”

  “家姐昨天下午没跟你这么说吗?”

  “C’est possible(法语:这是可能的)。”

  “毫无根据。”我严肃地说。

  “Les femmes(法语:女人),”波洛以概括性的语言说,“是不可思议的!她们毫无根据地随意推测——推测的结果往往是正确的,这确实是一种奇迹。真正的原因还不在这一点。女人能够下意识地观察到许多细节的问题,她们并不知道其中的原因,但她们的下意识会把这些细节组合在一起——人们把这种现象称这为结果直觉。我对心理学是非常精通的,这些事我都清楚。”

  他非常高傲地挺起胸,模样十分可笑,我费了很大的劲才忍住没笑出来。他呷了一小口巧克力饮料,小心翼翼地抹了一下八字胡。

  “我希望你能告诉我,”我冲口而出,“你对这一切是怎么看的?”

  他放下杯子。

  “你想知道我对这一切的看法?”

  “是的。”

  “我看见的东西你也看见了,难道我们的看法不一致吗?”

  “恐怕你是在嘲笑我吧,”我语气生硬地说,“当然,对这类事我是毫无经验的。”

  波洛毫无顾忌地冲着我笑。

  “你真像一个想了解机器工作原理的孩子。你想了解这件事,但不是以家庭医生的身份来了解,而是以侦探的眼光来看待。侦探从来不认识任何人,不管他是谁。对侦探来说,所有的人都是陌生人,都有可能是怀疑的对象。”

  “你解释得太精辟了。”我说。

  “那么我就教你小小的一招。首先你得把那天晚上事情的来龙去脉都搞清楚——要牢记一点,说话的人可能是在说谎。”

  我扬了扬眉毛。

  “要持一种怀疑的态度。”

  “这是必要的——我可以明确地告诉你,这是非常必要的。第一,——谢泼德医生八点五十分离开那幢房子。我是怎么知道的?”

  “是我告诉你的。”

  “但可能你没有说真话——或者你的手表走得不准。但帕克也说你是八点五十分离开的,这样我就接受了你的说法,确定你说的是真话。九点钟的时候你遇见了一个人——我们暂且把这个称作为神秘陌生人的奇遇——就在宅邸的大门外。这一切我是怎么知道的?”

  “是我告诉你的——”我回答说,但波洛不耐烦地挥手打断了我的话。

  “啊!你今晚有点呆头呆脑,我的朋友。你知道一切——但我是怎么知道的呢?好吧,那我就来告诉你,这个神秘陌生人不是你的幻觉,因为甘尼特小姐的女仆在你遇见他之前几分钟也见到过他,他也是向她打听去弗恩利大院的路。因此我就确定,确有此人。我们对他有两点是可以肯定的——第一,他对附近这一带很不熟悉;第二,不管他去弗恩利大院的目的是什么,其中肯定没有什么秘密,因为他问了两次去那里的路。”

  “对,”我说,“这一点我明白了。”

  “目前我的任务就是要打听到更多有关这个人的情况。我知道他在思利博尔喝了杯酒,那里的女招待说他说话带美国口音,并说他刚从美国回来。你有没有注意到他的美国口音?”

  “是的,他说话确实带有点美国口音。”我停了一会儿才回答。在这短暂的停顿中我又回想起那天相遇的情景。“但美国口音并不重。”我又补充了一句。

  “Precisement(法语:确实如此)。还有这个,你可能还记得,是我在凉亭那儿捡到的。”

  他把小小的鹅毛管拿到我面前,我好奇地察看着,突然我想起了小说中读到的那些情景。

  波洛一直盯着我看,当他看到我那领悟的神色时便点了点头。

  “是的,海洛因,白粉。吸毒者是这样拿的,然后从鼻子里吸进去的。”

  “盐酸海洛因。”我不假思索地低语着。

  “在大洋彼岸,用这种方法吸毒是司空见惯的事。这又是一个证据,证明此人是加拿大人或美国人。”

  “是什么东西使你注意凉亭的?”我好奇地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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