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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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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苏菲亚不确定,我不确定,而且我认为泰文勒督察长也不确定…… 第二天,我跟泰文勒一道去“山形墙三连屋”。 我的身份奇特。最起码来说,就相当不正统。不过我老爹从来办事就不怎么正统。 我还是有点沾得上边的身分。在大战初期,我曾跟苏格兰警场的特勤组一起工作过。 当然。这是全然不同的一回事──不过我早期的表现给了我某些官方的身分,可以这么说。 我父亲说: “如果我们想要解决这个案子,就必须取得一些内部的消息。我们必须了解那幢屋子里的每一个人。我们必须从内部去了解他们──而不是从外头。你是能为我们取得内幕消息的人。” 我可不喜欢这样。我把烟蒂往壁炉一丢说: “我是个警方的间谍?是不是这样?要我去从我所爱而她既爱我又信任我(至少我相信她是如此)的苏菲亚身上去套取内幕消息。” 老爹开始显得相当愤慨。他厉声说: “看在老天的分上,不要采取这么庸俗的眼光。不要说别的,你总不相信你的年轻女人谋杀了她祖父吧?” “当然不。这简直荒谬极了。” “好──我们也不相信。她离开了一些年,她一向跟他处得非常好。她有份非常可观的收入,而且我该说,他会很高兴听到她跟你订情的消息,而且或许会为她准备一份大方的嫁妆。我们不怀疑她。我们为什么要怀疑她?不过有一点你可以相当确定,如果这件事情没有澄清,那个女孩是不会嫁给你的。从你所告诉我的,我相当确信。还有,记住我的话,这是件也许永远无法澄清的罪案。我们可以合理确信那个太太和她的年轻人可能共谋──但是要证明这是事实可就是另一回事。甚至到目前为止,这个案子还到不了检察官那里。除非我们找到确切对她不利的证据,一切都将永远存疑。这你是了解的,不是吗?” 是的,我是了解。 老爹平静地说: “为什么不照实跟她谈谈?” “你是说——问苏菲亚我是否——”我停了下来。 “是的,是的……我并不是要你秘密进行而不告诉那女孩你想干什么。跟她谈谈,看她说些什么?” 因此,第二天我就跟泰文勒督察长和蓝姆巡佐一道驱车前往斯文里。 在高尔夫球场过去一点的地方,我们的车子转进一条通道,我想战前这条通道上一定设有两扇大铁门。大铁门在战时出于爱国心被捐赠出去了或是被强行征用了。我们沿着一条两旁都是石南花丛的弯曲车道前进,来到屋前的碎石回车道上。 真是不可思议!我怀疑这幢屋子为什么叫做“山形墙三连屋”。叫做“十一山形墙”还比较恰当些!奇怪的是它有一种怪异的扭曲感──我想我知道为什么。实际上它是一幢乡间小别墅型的建筑;一幢不成比率的小别墅。就好象透过巨型放大镜看到的乡间别墅。那歪斜的横梁,那木头骨架,那山形墙——一幢象夜色下的蘑菇一般的畸形小屋! 然而,我想到了。它是一个希腊餐饮界大亨观念中的英国式建筑。它被刻意盖成是一个英国人的家——盖得象一座城堡一样大小!我不知道第一任里奥奈兹太太对它有什么感想。我想,他根本没跟她磋商过或是告诉她盖这幢房子的计划。很可能它是她的异国丈夫要给她的一个小小惊喜。我不知道她看到后究竟是感到毛骨悚然或是微笑置之。 显然她相当快乐地在那屋子里生活过。 “有点势不可当,不是吗?”泰文勒督察长说。“当然那老绅士对它指望不少──把它建成三幢分离的房子,可以这么说,各自有厨房等等设备。内部一切都是最好的,打点得就象豪华饭店一般。” 苏菲亚从前门出来。她没戴帽子,穿着一件绿衬衫和一条软呢斜纹裙。 她看到我,一下呆立在那里。 “你?”她叫了起来。 我说: “苏菲亚,我必须跟你谈谈。去什么地方方便?” 有一阵子,我以为她会提出异议,后来她一转身说:“这边来。” 我们越过草坪。从那里可以看到斯文里的第一座高尔夫球场──再过去是一座长满松树的小山,小山过去是烟雾弥漫的朦胧乡村景色。 苏菲亚带我到一座假山庭园,有点疏于整理,一条木制长椅看起来很不舒服,我们在上面坐了下来。 “怎么样?”她说。 她的语气可不好受。 我说了出来──全部说给她听。 她非常专心地听着。她的脸上表情很少显露出她心里在想什么,不过我全部讲完停了下来后,她叹了一口气。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你父亲,”她说,“是一个非常聪明的人。” “我老爹自有他的道理在。我自己倒认为这是个卑劣的主意──不过——” “噢,不,”她说。“这主意一点也不卑劣。这是唯一能有任何好处的办法。你父亲确实知道我脑子里所想的,查理。他比你更了解。” 她突然绝望似地一手握起拳头,猛击另一手掌。 “我非得弄清楚真相不可。我非得知道不可。” “为了我们?可是,我最亲爱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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