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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二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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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克尔波洛坐了下来。一个留着胡子的年迈的牧师吟诵道:“现在开始《撒母耳记上》第十五章 。”接着就开始念了起来。 但是波洛一点也没听见攻打亚玛力人的事迹。 他完全眼花缭乱了——在这种辉煌灿烂的眼花缭乱中,孤立的事实杂乱无章地到处旋转,最后终于规整地被安放到了各自应处的位置。 这就象个万花筒——鞋扣、九号丝袜、毁坏的面孔、听差阿尔弗雷德低下的文学趣味、安伯里奥兹先生的行为,还有已故的莫利先生所扮演的角色,这一切都浮上心头,不停地回旋,又沉降下来,形成了连贯而有条理的格局。 赫克尔波洛开始第一次从正确的角度来看待这个案件了。 “‘悖逆的罪,与那行邪术的罪恶相等,顽梗的罪,与拜虚神和偶像的罪相同。你既厌弃耶和华的命令,耶和华也厌弃你作王。’第一课就讲到这里。”年迈的牧师用颤动的声音一口气说完了这段话。 象在梦中似的,赫克尔波洛跟着站起来,唱起赞美诗颂扬上帝的恩德。 第七章 一十三,一十四,少女怀春动情丝 “赖利先生,真的是您吗?”听到近在身边的这个声音,年轻的爱尔兰人吓了一跳。 他转过身来。 在轮船公司的柜台前紧靠他站着的,是位留着两大撇小胡子、长了一个鸡蛋脑袋的小个子。 “也许您不记得我了?” “您对自己可不公平,波洛先生。您可是个让人无法轻易忘记的人。” 他又转身朝等在柜台里的职员说了几句话。 那近在身边的声音低低地说问:“您要出国度假?” “我才不是度假呢。您自己呢,波洛先生?但愿您不是要离开这个国家吧?” 赫克尔波洛说:“有时候,我也回我的祖国——比利时去小住一下。” “我要走得远多了”赖利说,“我要去美国”他又说,“而且,我想是不再回来了。” “听您这么说真让人遗憾,赖利先生。您就抛下夏洛蒂皇后街的生意不管了?” “您如果说是它抛弃了我,那倒更容易说到点子上去。” “真的吗?太令人遗憾了。” “我倒不在乎。当我想到可以从此把那些债务都扔在脑后不管了,心里可是高兴极了。” 他笑得很可爱。 “我才不是那种因为欠债就朝自己开枪的人。把它们统统抛在身后,然后,重新开始。我已经弄到了各种资格,要我自己说还是满不错的。” 波洛轻轻说道:“前些天我去见过莫利小姐。” “这对您是一种愉快吗?在我却不是。从来没见过这么一脸酸相的女人。我总在想,她喝醉了酒会是什么样——但这谁都不会知道的。” 波洛问道:“您同意陪审法庭对您的合伙人之死所作的判决吗?” “不。”赖利决然地回答。 “您认为他注射时不会出错吗?” 赖利说:“要是莫利真象他们讲的那样,给那希腊人注射了那么大的剂量的话,那他不是喝多了酒就是成心要杀死那个人。可我还没见过莫利喝酒呢。” “那么您认为他是蓄意杀人了?” “别这么说。这可是个严重的指控。说真的,我只是不相信罢了。” “那总该有理由吧?” “确实该有——可我没想过。” 波洛问:“您最后一次确切地看到莫利活着是什么时候?” “让我想想,好久没人问我这事了。那该是前一天晚上——大概七点差一刻吧。” “出事那天您没见过他?” 赖利摇摇头。 “您肯定吗?”波洛追问道。 “噢,我不敢肯定。我记不起了——” “比方说,大约十一点三十五分,他那儿有个病人,这时候您上到他房里去了。” “您说得对。我去过。我有一个技术上的问题要问他,是有关正在洽谈订货的几台器械的。他们给我打电话来了。但我只在那儿呆了一会儿,所以我不记得了。那时他是有个病人。” 波洛点点头,又说:“有个问题我一直想问您。您的病人雷克斯先生放弃预约走了。这半小时的空闲您都做什么了?” “就象我一旦有空就会做的那样。给自己调上一杯酒。后来的情况我告诉过您了,我接了一个电话,然后上楼到莫利那儿去了一会儿。” 波洛说:“我还知道,自打巴恩斯先生离开以后,从十二点半到一点,您都没有病人。顺便问一下,他是什么时候走的?” “噢!刚过十二点半。” “那以后您又做什么了?” “跟以前一样。又给自己调了一杯酒!” “然后又上楼去找莫利?” 赖利先生笑了。 “您的意思是我上楼杀了他?我很早以前就跟您说过了,我没有。您尽可以相信这是真话。” 波洛问:“您觉得那客厅女仆,阿格尼丝怎么样?” 赖利盯着他,“这个问题够可笑的。” “但我想知道。” “那我就告诉您吧。我从来没想到过她。乔治娜对女仆们看得很严——也挺有道理。这姑娘从来没正眼看过我一次——这可是她那方面不讲礼貌。” “我有一种感觉”赫克尔波洛说,“那姑娘知道点什么事。” 他探询地望着赖利先生。后者微笑着摇头。 “别问我”他说,“我什么都不知道。我帮不了您的忙。” 他收起放在他面前的票,点点头,笑一笑就走了。 波洛对失望的办事员解释,他决定还是不参加北方都市游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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