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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〇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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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有一阵子给一位俄罗斯舞蹈演员做侍女,对不?” “对,名叫萨慕申卡。她在那个大家都喜欢去的第斯比安戏院里跳舞。她是一位明星。” 波洛说:“你知道瓦莱塔小姐干吗辞职不干了吗?” 那个女人犹豫一下,说道:“这我也不大清楚。” “她是让人解雇的,对不对?” “嗯——我想其中恐怕有点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吧!不过,要知道,瓦莱塔小姐不会吃大亏,她可不是那种随便让人耍着玩儿的女人。可她看上去生性放荡。脾气太坏了——一个真正的爱大利人(译注:对意大利的谑称)——她那双黑眼睛闪现的凶相,看上去真好像要用刀子把你捅了似的。她如果在发脾气,我可不敢招惹她!” “你肯定说不上瓦莱塔小姐现在的地址吗?” 那两枚五先令的硬币又带着鼓励的劲儿响起来。 回答倒是真情实意的。 “我真希望知道才好,先生。我太乐意告诉您啦,可是——她匆匆忙忙走了,没留下地址,就是这么回事!” 波洛心里琢磨着:“嗯,就是这么回事……” 3 安布罗斯·万德尔正在为下一出芭蕾舞剧设计布景,乐得忙里偷闲一会儿。他轻而易举地提供出不少信息。 “桑德菲尔德?乔治·桑德菲尔德?那个坏家伙。金钱滚滚进入他的腰包,可大家都说他是个骗子。一匹黑马!跟一位舞蹈演员谈情说爱?当然了,亲爱的——他跟卡特琳娜打得火热。卡特琳娜·萨慕申卡。您想必看过她的表演吧?哦,老天——妙极了。了不起的技艺。《图翁内拉的天鹅》(译注:芬兰作曲家西贝柳斯的歌剧)——您想必看过那出戏吧?是我设计的布景!还有德彪西(译注:法国作曲家),要么就是曼宁的那出玩意儿,《林中小鹿》;她跟麦克·诺夫金跳双人舞。她跳得太棒了,是不是?” “她是乔治·桑德菲尔德爵士的朋友吗?” “是的,她常跟他一块儿到河边他的别墅去度周末。我相信他举办了非常有意思的晚会。” “你能不能介绍我跟萨慕申卡小姐认识?” “可她现在不在这儿了,先生。她突然到巴黎或是什么别的地方去了。您知道,人家还说她是个布尔什维克间谍什么的——我本人倒不信这种话——可您知道别人都喜欢这么说。卡特琳娜总是装成自己是个白俄——她爹是个王子或是一位大公爵——老一套!这样可以更受人欢迎嘛。”万德尔顿住,接着回到他本人专注的专业话题。“刚才我在说,你如果想有拔示巴(译注:《圣经·旧约全书》中赫梯人乌利亚之妻,大卫王派乌利亚到战场上去送死,然后娶拔示巴为妻。她给大卫王生下所罗门)的神韵,就得沉浸在犹太传统里,我是这样来表达——” 他兴高采烈地讲下去。 4 赫尔克里·波洛约好跟乔治·桑德菲尔德爵士见面晤谈,一开始并不太顺利。 这位被安布罗斯·万德尔称之为“黑马”的爵士,有点显得不自在。他是个矮小的壮汉子,一头深色头发,脖颈胖嘟嘟的。 他说:“波洛先生,我又能为您做点什么呢?呃——我想咱们俩好像以前没见过面吧?” “对,没见过面。” “那有什么事啊?坦白地说,我真有点纳闷儿。” “哦,挺简单——向您打听一点事儿。” 对方不自在地笑笑。 “要我提供点内部消息吗,呃?没料到你也对金融感兴趣。” “不是金融方面的事,是想打听一个女人的情况。” “一个女人的情况。”乔治·桑德菲尔德爵士朝后靠在扶手椅背上。他似乎不那么紧张了,说话声音也随和多了。 波洛说:“我想您认识卡特琳娜·萨慕申卡小姐吧?” 桑德菲尔德笑了。 “认识,一个迷人的尤物。可惜她离开了伦敦。” “她为什么离开了伦敦?” “亲爱的先生,这我可不大知道。也许跟经理闹翻了吧。要知道她的脾气——纯粹是俄罗斯人那种喜怒无常的情绪——真对不起,我没法儿帮助你,而且我一点也不知道她目前在哪儿。我根本就没同她保持联系。” 他站起来,话音里含有结束谈话的意思。 波洛说:“可我并非急于找到萨慕申卡小姐。” “是吗?” “是的,我是想打听一下她的侍女。” “她的女仆?”桑德菲尔德瞪视着他。 波洛说:“您也许还记得——她的侍女吧?” 桑德菲尔德又显得很不自在,局促不安地说:“老天爷,我怎么会呢?当然,我记得她倒是有一个……我得说,是个贱丫头,贼头贼脑的,换了我是你,绝不信那个丫头说的一句话。她是那种天生爱说谎的丫头。” 波洛轻声道:“这么说,您还记得她不少事了?” 桑德菲尔德连忙说:“只是有那么点印象,仅此而已……连她的名字也不大记得。让我想想看。玛丽或是什么别的名字——不行,我恐怕没法儿帮你找到她。抱歉之至。” 波洛轻声地说:“我从第斯比安剧院已经打听到玛丽·海林的姓名——还有她的地址。可我谈的是,乔治爵士,那个在玛丽·海林之前伺候萨慕申卡小姐的侍女。我说的是妮塔·瓦莱塔小姐。” “一点也记不起她了。我惟一记得的是那个叫玛丽的,一个贼眉鼠眼的黑头发丫头。” 波洛说:“我指的是去年六月去您的草坪别墅的那个姑娘。” 桑德菲尔德生气地说: “嗯,我只能说我不记得她了。也不记得当时她带来过一个侍女。我想您大概弄错了。” 赫尔克里摇摇头,认为自己并没弄错。 5 玛丽·海林用她那机灵的小眼睛扫了波洛一眼,又把目光迅速移开。她用稳稳当当的语调说:“先生,我很清楚地记得萨慕申卡小姐是去年六月最后一个星期里雇用我的。她原来那个侍女突然离开了。” “你听说过那个侍女干吗要离开吗?” “她突然一下子走了——我就知道这一点!也可能是因为得了病——那类的事。小姐没有提起过。” 波洛说:“你认为你那位女主人容易相处吗?” 姑娘耸耸肩:“她情绪不稳定,一会儿哭,一会儿笑。有时候她情绪低沉,既不说话也不吃东西。有时候又高兴得发疯。那些跳舞的女人都是这样。这是她们的脾气。” “乔治爵士呢?” 姑娘警觉地抬起头来,两眼闪现一丝厌恶的神情。 “哦,乔治·桑德菲尔德爵士吗?您想知道他的事吗?也许您真想打听的是他吗?方才提到的那个侍女只是个借口,对不?哼,乔治爵士我倒可以跟您说说他的一些怪事。我可以告诉您——” 波洛打断她的话:“没有那个必要。” 她瞪视着他,张大着嘴,两眼流露出失望而生气的神情。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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