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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记者微笑着连牙齿都露了出来。

  我爬进车去,把车开走,自责已留下了一个极好的故事。我已经知道地方报会有什么头号标题:“洛城侦探调查本镇谋杀旧案”。

  他们的内容可能会这样写:“赖唐诺——洛城柯赖二氏私家侦探社之资浅合伙人——今晨亲来本镇,查阅本报旧档案中有关狄科尔被谋杀的资料。

  “赖唐诺拒绝接受访问,坚不吐露姓名予记者。问得多,说得少。无论如何据记者查知,这家私家侦探社过往对凶杀案之调查——如此如此,这般这般。”

  算了,又能怎么办?真岂有此理。假如我们的客户——安迪睦,能把知道的全部告诉我们,我何致把自己的头钻进如此一个烂摊子里去。

  事实使我相当生自己的气。

  我想到白莎一直把我形容为有脑筋的浑蛋。我又想到我们那位有诗意,梦样眼睛,长而敏感手指的假货客户,当别人给他一份柑橘林报纸剪报时,会把我看成什么。

  去他的吧!报纸出版前,我早已把本案结束了。他所要的消息,我都告诉他了。

  我把车开回洛杉矶,打电话给我私人秘书卜爱茜。

  “嗨,爱茜,白莎在吗?”

  “在。”

  “有没有不安宁?”

  “有一点。”

  “生气?”

  “没有。”

  “你有没有见到我们昨天的新客户,一个叫安迪睦的?”

  “没有。”

  “他昨天下午三点钟来的。他今天同时间会再来。现在你给我注意听:下午二点三刻我会准时在办公室对街那酒吧里。酒保认识我。那家伙一进办公室你就打电话给我。千万别告诉白莎我们通过话,也别告诉她你知道我在那里,知道了吗?”

  “懂了。”

  我挂上电话,来到公立图书馆。

  有一种索引,可以查出每年在美国各大期刊上,有文章发表的人名。

  三十分钟后,我已确知我们的客户,从来没有在本国任何有名期刊,安迪睦本名或帝木的笔名,发表过文章。我也知道他从来没有出版过小说,小品文或任何书。

  我有个朋友在洛城一家大报数据室工作。我去找他,影印了一大堆狄科尔谋杀案的剪报。这家大报曾对本案新闻大大地炒了一下。放了不少高空,好像他们真知道一样。结果当然有始无终,不了了之。

  我到达酒吧,看了二局棒球。卜爱茜打电话告诉我安先生已经来到办公室。柯白莎火烧屁股似地在到东到西找我。我又看完了一个打者被三振出局,慢慢地踱回办公大楼去。

  § 第三章

  我走进办公室门,接待室总机小姐说:“白莎拚命在找你。”

  我看看手表,把眉毛抬一下说:“我马上进去看她。”

  我走过接待室,在女郎来得及用电话通知白莎前,打开白莎私人办公室的门,一脚跨了进去。

  柯白莎眼皮向我搧呀搧的,脸色比平时阴暗了二度。

  “你死到那里去了?”她问。

  我向安迪睦的方向偏一下头说:“替我们客户跑腿呀!怎么着?”

  “我不知你去那里,找你不到。”

  “我在外面跑呀。”

  “看来也是如此,你应该给安先生报告了。”

  “是的,我都准备好了。”

  安先生抬起他深色的眼眉毛:“真的吗。”他低声说。

  我走过去和他礼貌一下地握握手。把屁股滑到白莎办公桌一角坐定。“你要的每件事我都查到了。”

  “那好极了。”他说:“你知道他在那里了。”

  “我知道他姓什么。”我说:“你要找的人叫狄科尔。他住在柑橘林。他在六年前和方丽芍小姐结婚。”

  我停止说话。

  他向前坐,坐到椅子的边缘上,等候我继续说下去。

  我点起一支纸烟。

  每一秒钟的静寂都使场面更为严肃。沉重的压力更为加强。白莎准备开口,突然了解我的静默是故意造成的,立即把嘴唇变成一条直线,把嘴闭住。安迪睦又变换了一个坐的位置,抬头看向我,低头看向地毯,又抬头看我。

  我继续吸我的纸烟。

  “还有呢?”安先生忍不住问道。

  “就这些呀。”我伪装很奇怪:“这是你要的消息呀。那个人的姓名是狄科尔。住家地址是柑橘林,不是在镇上,而是在镇外一个别墅里,房子叫夜莺别墅。”

  “夜莺别墅。”安迪睦低低地自语着。

  我微笑道:“是的,夜莺别墅。”

  我继续吸烟。安迪睦烦乱地坐在椅上,不停移动。

  “好了,”我对白莎说:“我要出去了。我要去办罗家的案子了,我……”

  “我的事怎么办?”安问。

  我诧异地转头看向他。

  “你的什么事?”

  “我的案子呀。”

  “你的案子结案了。已经解决了。你要查你在巴黎见到的科尔姓什么。你要知道他住那里,我都告诉你了。”

  “哪,他现在在那里?”他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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