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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五


  园子会以“背叛”来形容的人,高中好友也是有可能的,但弓场佳世子肯定是最了解园子近况的人,还是有必要及早联系。

  而且考虑到要办葬礼,弓场佳世子所拥有的人脉实在很重要。如果不联络她,园子的葬礼恐怕会没半个朋友来,那就太冷清了。

  康正一面听电话铃声,一面看墙上的钟。六点刚过,希望她已经回到家了。

  第四声响了一半,电话接通了。一个年轻的女性“喂”了一声。声音有些沙哑,有些慵懒。

  “喂,请问是弓场佳世子小姐吗?”

  “我是。”感觉得出她有所提防。大概因为是陌生男子的来电吧。

  康正调整一下呼吸,然后说:

  “敝姓和泉,是和泉园子的哥哥。”

  沉默了两秒后,对方应了一声“哦”。还不用过度追究这个反应,突然接到朋友的哥哥来电,大多数的人一定都会觉得奇怪。

  “和泉小姐的……,啊,是吗?您好……”语气听起来像是不知道如何回答。也许这也是很自然的反应。

  “舍妹……过去似乎常承蒙关照,谢谢。”

  康正用了过去式,让这句话变得很奇怪,但弓场佳世子似乎没有注意到,回应说:“哪里,我才是。”然后问道:“请问,和泉小姐怎么了吗?”

  “嗯,其实是……”康正咽了一口口水,问:“呃,你还没看报纸吗?”

  “报纸?”

  “早报,今天的。”

  “今天的早报?没有,我没有订报。”

  “是吗?”

  “请问发生甚么事了吗?难道出了甚么会被新闻报导的事?”

  其实——说完这两个字,康正做了一个深呼吸。

  “园子死了。”

  “甚么!”

  弓场佳世子惊讶得说不出话来。不,是听起来像是惊讶得说不出话来。康正为看不见对方的神情感到遗憾。

  “死了……怎么会!”对方似乎非常意外。“骗人的吧?”

  “我也很希望是骗人的。可是很遗憾,是真的。”

  “怎么会……”她又说了一次。电话中传来哭声。“为甚么?发生车祸吗?”

  “不是,目前分析应该是自杀。”

  “自杀……为甚么?发生了甚么事?”弓场佳世子的语气充满了惊讶和叹息,却不至于夸张。康正心想,如果这是演技,那她的演技真是了不起。

  “这方面警察也正在调查。”

  “真叫人不敢相信。她怎么会……做这种事?”

  吸鼻子的声音传进康正耳里。

  “弓场小姐,”康正喊她,“不知道能不能与你见个面好好谈谈?我想园子的近况恐怕只有你最了解。我想和你谈谈,找出她自杀的原因。”

  “当然可以,只不过我可能也无法提供您太多信息。”

  “只要和园子有关的事都可以,因为我对她可说是一无所知。那么,日后我再与你联络。”

  “好的,我等您的联络。啊,请问葬礼会在哪里举行?”

  “名古屋。”说完,康正把会场的地点与电话告诉她。

  “我会设法出席的。”弓场佳世子说。

  “如果你能来,园子一定也会很高兴。”

  “嗯,可是……”中断的话由啜泣声接替。“我真不敢相信……”

  “我也是。”康正说。

  挂断电话后,他呼了一口又粗又长的气。

  2

  园子的守灵与当年母亲的一样,都在葬仪社的会场举行。那是一幢五层楼的建筑,灵堂占其中一整个楼层。傍晚六点,和泉家的远亲、邻居,以及康正丰桥署的同事和上司都赶来了。

  康正在铺着榻榻米的小房间里,与交通课的人一起喝啤酒守灵。

  “在身边完全没有亲友的状态下单独生活好几年,搞不好真的会精神衰弱。”本间股长擦掉嘴角的啤酒泡说。这还是康正第一次有机会和交通课的人好好谈园子的死。

  “不过,连一个可以商量的对象都没有吗?”一个姓田坂的同事问。他和康正在警察学校是同期。

  “可能真的没有吧。我妹妹就是不懂得怎么和人相处,她比较喜欢一个人安静地看书。”

  “这样其实也没甚么不好。”田坂难以承受般摇摇头。每次看到有年轻人死于车祸,他比谁都难过。

  “那边的管区是练马署吗?”本间问。

  “是的。”

  “那边是怎么说的?会以自杀来呈报吗?”

  “应该是的,怎么了?”

  “嗯,也没甚么。”本间重新盘过腿,摸摸黑领带的结。“昨天差不多中午的时候,那边有人打电话来问。”

  “那边,您是说……练马署的警察吗?”

  本间“嗯”了一声点点头,喝起啤酒,其它人则没有特别惊讶的神情,看来他们都已经知道了。

  “问些甚么?”

  “问你上周的值勤内容,尤其是星期五和星期六。”

  “哦……”康正歪着头。“为甚么啊?”

  “对方没有明说。照规矩,我们这边也不好多问。”

  “那位刑警姓甚么?”

  “加贺。”

  果然是他——康正点点头,说:

  “他好像对于没有遗书这件事很在意。”

  “因为这样就怀疑不是自杀?”田坂大表不满。

  “好像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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