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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四三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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笹垣照指示来到三楼,便明白她为甚么懒得说明。因为这里的空间配置很简单,就是一道口字型的走廊,所有房间都面向走廊并排。笹垣边走边看门上的标示,在第一个转角后,写着董事办公室的牌子便出现了。笹垣敲了敲门。 里面传来“请进”的应答,笹垣推开门。 筱冢一成从窗前的位子站起来,身上穿着棕色的双排扣西装。 “您好,好久不见了。”一成满面笑容地招呼笹垣。 “好久不见,近况可好?” “好歹还活着。” 办公室中央是一套沙发组。一成请笹垣在双人沙发上坐下,自己则坐在单人扶手椅上。 “上次见面是甚么时候啊?”一成问道。 “去年九月,在筱冢药品的会客室。” “是啊,”一成点头。“已经过了一年多了。时间过得真快啊。” 这段期间,笹垣与一成都以电话联络,并没有实际碰面。 “这次我也是先向筱冢药品联络,他们告诉我,你被调到这里来了。” “嗯,是啊,从今年九月开始。”一成稍稍垂下眼睛,他的表情似乎欲言又止。 “听到你当上董事,吓了我一跳。真是高升啊!才这么年轻,真了不起!”笹垣在语尾加上惊叹号。 一成抬起头来,微微苦笑。“您这么认为吗?” “是啊,难道不是吗?” 一成一语不发地站起来,拿起办公桌上的电话。“送两杯咖啡进来。嗯,马上。” 他放下听筒,便站着说:“上次我在电话里提过,我堂哥康晴终于结婚了。” “十月十日,体育节是吧,”笹垣点点头。“婚礼想必非常盛大豪华吧。” “没有,很低调。他们在教堂举行婚礼后,在东京都内的餐厅宴客,只有至亲出席。据说因为双方都是再婚,不想太招摇,更何况我堂哥还有孩子。” “筱冢先生也出席了吧?” “是啊,亲戚嘛。但是,”他再度在椅子上坐下,叹了一口气后接着说:“他们两个大概不太想邀请我吧。” “你说你直到婚礼之前都持反对态度,是吧。” “是啊。”一成说着点点头,注视着笹垣,眼里充满认真与迫切的神情。 笹垣一直到今年春天,都与筱冢一成保持密切的联系。一成寻求找出唐泽雪穗真面目的线索,笹垣则是设法找出桐原亮司。然而,双方都无法得到关键性的情报。其间,筱冢康晴便与唐泽雪穗订婚了。 “难得结识了笹垣先生,到最后却仍然无法查出她的底细,也无法让我堂哥看清真相。” “也难怪啊,她就是以这种方式,骗过了无数男人。”笹垣接着说:“我也是其中之一。” “十九年了……是吗?” “是啊,十九年了。”笹垣拿出香烟。“可以抽吗?” “可以可以,请。”一成将玻璃烟灰缸放在笹垣面前。“那么,笹垣先生,我之前在电话里也恳求您好几次,您今天愿意将这长达十九年的故事、将一切告诉我吗?” “是啊,当然。我今天可说是专程为此前来的。”笹垣把烟点着。这时,敲门声响了。 “正好,咖啡送来了。”一成站起身来。 喝着装在厚重咖啡杯里的咖啡,笹垣开始述说。从那栋中止兴建的废弃大楼里发现尸体开始,嫌犯一个换过一个,直到最后被调查小组视为重点人物的寺崎忠夫死于车祸,使调查宣告结束的这段过程,时而详细、时而简要地加以说明。筱冢一成起初还拿着咖啡杯,听到一半便放在桌上,双手抱胸,专心聆听。当西本雪穗的名字出现时,他才将跷着的脚换边,做了个深呼吸。 “……所以,这就是当铺老板命案的概况。”笹垣喝了咖啡,咖啡只剩余温了。 “案子就这样成为悬案了吗?” “并没有一下子就被当作悬案,但是新的证词、情报越来越少,所以有种迟早会成为悬案的气氛。” “可是,笹垣先生并没有放弃。” “不,老实说,我也有一半放弃了。” 放下咖啡杯,笹垣又继续述说。 *** 笹垣是在寺崎忠夫车祸死亡后大约一个月,才发现那则纪录的。调查小组没有查获足以证明寺崎为凶手的物证,也没有发现其它嫌犯,这样的状态持续下来,调查小组内部充斥着一股倦怠感,小组本身也即将解散。石油危机使得整个社会充满一股杀伐之气,强盗、纵火、绑架等残暴事件陆续发生。不能为一件凶杀案无限期地投注众多人力,这才是大阪府警高层真正的心声吧。而且,真凶可能已经死了。 笹垣本人也产生打退堂鼓的想法。在此之前,他曾经手三件悬案,这些后来成为悬案的案子,往往有一种独特的气氛。有些是一切都如坠五里雾中,令人无从着手,但比起这类案子,一些乍看之下认为可以迅速缉凶,最后却以悬案告终的例子反而更多。当时的当铺命案,便具有这种不祥的气氛。 笹垣会在那时将之前所有调查报告重新审视,其实只是一时兴起。因为除此之外,此案也没有其它事可做了。 他以近乎浏览的形式,翻看为数众多的调查报告。资料多,并不代表线索多。反而可以说因为调查始终没有焦点,使得无意义的报告一味地增加。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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