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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返 乡 “时间到了。”金子站长打着哈欠说。 “是。”今年开始做见习站员的庄司铁男,向剪票口的方向慢慢走去。 这个时候根本不会有下车的旅客。 但是按照规定,还是要站在剪票口例行公事。熟悉规定,这是向着成年人阶段迈出的第一步。 “喂,小铁!把帽子戴好!”站长这样纠正之后,急忙把脸转向列车进站的方向。免得被看到他哈欠连连的样子,但是,其实他并没有必要掩饰,因为庄司铁男也在打哈欠。 这一天是小阳春的好天气,难怪会感觉到困。 温暖而无风的天气,都市的上空呈现难得一见的晴朗。 总是在赤字经营的国铁,不知为何没有撤除这一条路线上的车站,若改为无人看管的车站,其实也不为过。这车站是迷你型的,不特别留意就看不到它。 如果事先不知道这里也有一个让火车靠站的站台,是绝不会去注意它的存在的,因为那看起来只是一个平台罢了。 金子站长拿出怀表看了一眼,点点头。——不错,大致在正确的时间进站。 没有等车的人,也几乎没有下车的人。 站长兼任左右两站的站长,但他几乎都在中间这个车站。 铁轨微微响起列车震动的声音。——在车站之前不远处,有一座隧道,在听到列车进入隧道时,铁轨传来“轰轰”的声音时,再到站台上还来得及。 可是今天是个使人想继续晒太阳的天气。 站长清清喉咙。这里当然不会有扩音设备,必需大声喊叫才行。 但是,这个车站的名字偏偏是很不适合用来喊叫。——因为这个车站的名字只有一个字:“田”。 不管声音有多么像出谷黄莺,只要用力喊一个“田”字,那股优雅劲儿立刻破坏殆尽。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站长是无能为力去更改车站名称的。 已经可以听到列车进入车站的“轰轰”声,站长重新戴好帽子。 列车减缓速度,车身前段超过站台后才停下来。 当他喊着“田!——田!”时,车上的孩子一定会嚣张地大笑。 当初站长遇到这种情形,总是十分难为情,但最近他已经到了能够泰然自若的境界了。 今天大概也不会有旅客下车…… 一位年轻女性下车,站在站台上。 她手中提着旅行袋,肩上则挂着款式新颖的皮包。 浅蓝色的套装衬得她既文静又很年轻的模样。当站长看到这个女子向着剪票口走来时,他真是深深的感到意外。 “午安。”那位女子优雅地说。 “午安。——是在这里下车的吗?” “是啊!这里不是‘田’吗?”她回答。 站长更惊讶了,因为田村本地人在说到这个车站名字时,有一种特殊的腔调,而这位女子刚说的就是这种如假包换的田村本地腔。 金子站长仔细看了看这位女子的脸庞。 大约有二十五、六岁,是个干练的都市美女。 “这里有你认识的人吗?”站长问。 “是。”她轻轻点点头,带着微笑说:“有很多。” “喔……” “那么,车票给你……”她突然看到站在剪票口的庄司铁男,立刻把手伸向另一个方向:“啊,我还是给他吧!”然后走过剪票口。 铁男在列车进站时原本是醒的,但在这一、二分钟之间他又开始梦周公去了。 女孩把车票放在铁男的面前,正迈步要走出去,又突然回头看。 “啊……是铁男君吧!” 铁男睁开眼睛看看她,急忙摇着头。 “你是铁男君吧?是吗?” “是……我是庄司铁男,但是……” “果然是你,”女子叹口气,喃喃自语道:“已经是这样……” “请问……” “再见吧!”女子已经向着没有铺柏油的路走去。 “喂,铁男,”站长决定不斥责铁男刚才睡觉的事:“你认识……刚才那个女人吗?” “不……不认识。”铁男心里暗叫一声妙。 “她走到村庄里去了。” “不知道她为什么来?” “我怎么会知道。”金子站长说:“我可从来没见过她。” “本官也一样……” “嘿,对着站长怎么可以用这种口吻说话?” “对不起。”铁男不好意思地抓抓头。 * * * “一点都没有改变。”那个女孩自言自语。 在村庄最热闹的一条路上,闲来无事的太太们围在一起拉舌头,加上那些前前后后奔跑的小孩,看起来也蛮热闹了。 有几栋新房子——重建或翻修。其余的比以前更老旧了。 其实像这样的变化只能算是小变化,若要和东京新建一栋大厦,不到一年就肮脏不堪的话,简直是小巫见大巫。 当她在路上走着时,每个人都把目光投向她。 正说得口沫横飞十分热络的主妇们也都停止谈话,对这位陌生女子行注目礼。 “她……是谁呀?” “村里的人谁会有那样的亲戚呢?” “村人办丧事时也从来没见过那样的女人……” “是来推销商品的吧?”有一个人极小声的说。 “也许是吧,我们还是小心一点的好。” “可是,她要推销什么商品呢?” “化妆品或什么……” “说不定是保险公司的业务员……” “也许。” “那种人就是会耍嘴皮子,上次我弟弟……就是在大阪的那一个……” 于是,话题又不着痕迹地从那女子身上转开。 她继续向着村郊走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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