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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七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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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词用典极多。试据王仲闻先生《李清照集校注》,把出典录于下: [贵妃贵脸]《松窗杂录》: “开和、开成中,有程修己者会春暮,内殿赏牡丹花。上颇好诗,因问修己曰:‘今京邑传唱牡丹花诗,谁为首出?’修己对曰:‘臣尝闻公卿间多吟赏中书舍人李正封诗曰:天香夜染衣,国色朝酣酒。’上闻之,嗟赏移时。杨妃方恃恩宠,上笑谓贤妃曰:‘妆镜台前,宜饮以一紫金盏酒,则正封之诗见矣。’” [孙寿愁眉]《后汉书·梁冀传:》“妻孙寿,色美而善为妖态,作愁眉、啼妆、堕马髻、折腰步、龋齿笑,以为媚惑。章怀太子李贤注引《风俗通》曰:“愁眉者,细而曲折。” [韩令偷香]韩令应为韩寿。《世说新语》卷下之下《惑溺》第三十五:“韩寿美姿容,贾充辟以为掾。每聚会,贾女于青璅中看见寿,说之,恒怀存想,发于吟咏。后婢往寿家,具述如此,并言女光丽。寿闻之心动,遂请婢潜修音问,及期往宿。寿蹻捷绝人,逾墙而入,家中莫知。自是充觉女盛自拂拭,说畅有异于常。后会诸吏,闻寿有奇香之气,是外国所贡,一著人则历月不歇。充计武帝惟赐己及陈骞,余家无此香,疑寿与女通,而垣墙重密,门阁急峻,何由得乐。乃托言有盗,令人修墙。使反曰:其余无异,唯东北角如有人迹,而墙高非人所逾。充乃取女左右婢考问,即以状对。充秘之,以女妻寿。” [徐娘傅粉]《南史·梁元帝徐妃传》:“讳昭佩季江每叹曰:柏直狗虽老,犹能猎;萧溧阳马虽老,犹骏;徐娘虽老,犹尚多情。” [汉皋解佩]《太平御览》卷八百零三引《列仙传》:“郑交甫将往楚,道之汉皋台下,有二女,佩两珠,大如荆鸡卵。交甫与之言,曰:‘欲子之佩’。二女解与之。既行返顾,二女不见,佩亦失矣”。 [纨扇题诗]《文选》班婕妤《怨歌行》:“新裂齐纨索,皎皎如霜雪。裁为合欢扇,团团似明月。出入君怀袖,动摇微风发。常恐秋节至,凉风夺炎热。弃捐箧笥中,思情中道绝。” [朗月清风]《世说新语》卷上之上《言语》第二:“刘尹云:‘清风朗月,辄思玄度。’” [泽畔·东篱]承上文屈平、陶令而来。屈原《渔父》“屈原既放,游于江潭,行吟泽畔,颜色憔悴。”陶潜《饮酒》诗:“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 如此之多的用典,照常规,一定会显堆砌和晦涩。但读完《多丽》一词,我们却并无这种感觉,正如晚清况周颐所说:“前段用贵妃、孙寿、韩掾后段用‘雪清玉瘦’、‘汉皋解佩’却不嫌堆垛,赖有清气流行耳。”(《珠花簃词话》)《多丽》一词的“清气”,即贯穿全词的“菊”之风神逸韵,再加上口语化句式贯穿全篇,造成行文流畅通达。所用之典,知其出处当然更能准确理解词意,但即使不知典出何处,仅从字面上读,也可依赖流贯全词的“清气”体味出词意所在。 再如咏梅词《满庭芳·小阁藏春》: 小阁藏春,闲窗锁昼,画堂无限深幽。篆香烧尽,日影下帘钩。 手种江梅更好,又何必,临水登楼?无人到,寂寥浑似,何逊在扬州。 从来知韵胜,难堪雨藉,不耐风揉。更谁家横笛,吹动浓愁? 莫恨香消雪减,须信道、扫迹情留、难言处,良宵淡月,疏影尚风流。 “临水登楼”、“寂寥”、“浑似”、“何逊在扬州”、“韵胜”、“不耐”、“笛”、“疏影”俱典出有处。所用陶令临水赋诗、王粲登楼作赋、何逊对梅赋诗之典皆为常人熟知。其余各典,已融入词中,浑然无迹。即使“临水登楼”,抹去典故含义,仅看作词中人物行为,也完全可行,于词意几乎无损。 又如《摊破浣溪沙·揉破黄金万点轻》: 揉破黄金万点轻,剪成碧玉叶层层。风度精神如彦辅,大鲜明。 梅蕊重重何俗甚,丁香千结苦分鹿生。熏透愁人千里梦,却无情。 词中用了“彦辅”、“梅蕊”、“丁香千结”等典,但典用在化艰涩为清浅的口语化句式里,在“清气”流贯中已成为作品的组成部分,浑化在词境中,几乎已达“羚羊挂角,无迹可求”的境界。 其他如《瑞鹧鸪·风韵雍容未甚都》、《小重山·春到长门春草青》、《孤雁儿·藤床纸帐朝眠起》等词,也都体现了用典而不晦涩,自然天成、无迹可求的特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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