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2008年第7期
魔鬼男人的计划
作者:冰 夫
摩托车的调查已经有了结果:失主是城东区一名中学教师,14日下午5点左右,他从学校出来经过一家超市时,把摩托车停在超市门口,进去采购生活用品,出来时发现摩托车不见了,当时已经报了案。通过对这名中学教师的调查,怎么也无法与司上奎死亡一案联系在一起。他们走访附近门店与住户,希望能发现一点偷盗摩托车人的相貌或其他特征,可惜,除了知道偷车人一身黑色西服,红衬衣白领带,戴头盔,从体型看是个非常帅的小伙子外,再也没发现什么线索。也就是说,司上奎死亡一案,到此没有任何线索了。偏在此时,魏仲林瘫痪在床的老婆刘婷婷突然死亡了。
秋红谨与郜小军赶到魏仲林家,已是19点42分。狭小的房间内只亮着一盏40瓦白炽灯,挤着左右邻居和关东大学的几名领导。脸色苍白的死者安静地躺在床上,脖子上有一道明显的勒痕。沉默的魏仲林坐在一只塑料凳上,一脸的悲伤,眼角处不断有泪珠滚落。
秋红谨看他一眼,见床头的办公桌上放着一瓶药液,便拿起来仔细看看,是一组英文字母,并不认识,又见瓶底部有一层厚厚的沉淀物,再看说明,也是英文字母,而且瓶口封闭完好,说明还没用过,便疑惑地问魏仲林:“我上次来没见此药,治什么的?”
“今天下午新添的咳嗽病。”魏仲林回答,“是一种进口的止咳药。据说,效果非常好。可惜,还没来及吃。”
“什么时间发现她死亡的?”
“19点过5分左右吧,我买药回来准备给她吃药,喊她不应,走上前一看,发现她脸色不对,用手一摸,身子已经硬了。”
“时间准确吗?”秋红谨追问一句。“准确。”魏仲林答,“如果没有特殊事,每晚我都看新闻联播。今晚,为了不耽误,路上赶得还很急,进屋第一眼就是看时间。”
秋红谨开始勘察屋内环境,发现死者头部方向床内侧的地面上有一片湿,因为是土地面,稍微有些泥泞,也许每天给死者擦脸、喂饭、喂水造成的,便未作多想。从地面上的痕迹可以看出,紧挨电视的电暖气被人移动过,位置有些偏近屋门,上面有几处灰尘也不见了,而且明显被擦拭过。既然要擦拭电暖气上面的灰尘,为什么不全面擦拭,只擦拭几个小地方呢?令人百思不得其解。她走过去做了试验,如果将电暖器激动,双手抓着的部位正好是被擦拭过的地方。
对于关东城来说,每年的八九月,是一年中最热的季节。这个时候因何搬动电暖器呢?见技侦支队的同事赶来,郜小军将屋内闲杂人等请到屋外进行调查。秋红谨请指纹专家首先勘察电暖器,希望能在上面发现指纹,结果却令人大失所望。她走到外面查看窗户和门,未发现有撬压或者毁坏的地方,又问魏仲林:“你回来时,房门是开着的,还是锁着的?”
“哦,因为家中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房门一直不锁,只有到了夜里才将门闩上,但平时都关得挺严。如果我有事不能及时回来,可以打电话让邻居帮忙照顾一下,这样也方便。”魏仲林说。
这话秋红谨相信,因为第一次光顾时,大门与外屋门也都是虚掩着的,便和郜小军分别走访周围邻居,希望有人看到17点左右走进魏仲林家的那个人,可惜双双失望而归。这等贫民区居住的多半都有老年人,闲来无事没有人习惯走出家门,巷子里多半都是空荡荡的。然而,却在院子里发现了两枚半截前脚掌印,与在景至和实验室发现的十分相似,急忙叫人取了样。
难道凶手与偷盗“NB300”的同属一人?
此时法医已经有了初步结果:结合死亡症状,可以确定是被人用细线勒死的。死亡时间初步定为17点左右。秋红谨盼望能在屋内发现那个神秘的前脚掌印,可惜,已被先来的这些人完全破坏了,除了死者的尸体,再无任何线索。为进一步尸检获得更多线索,刘婷婷的尸体被运回公安局技侦支队,这间曾经住着大学讲师的狭小房屋,因为是案发现场被暂时封闭起来。
刘婷婷之死
魏仲林在警局接受询问。
“你什么时间去买的药?17点到19点05分之前,你在哪里?17点之前,你在做什么?”秋红谨一开口就提出三个问题。
“今天我没课,不用上班,上午就在家做家务了。赶巧,今天也是仰月的生日,10点30分左右,给我爱人喂完饭,赶到仰月那里去。不知她今天为什么心情非常不好,刚喝了一杯酒就大哭起来,然后莫明其妙地跟我大吵。我怕邻居听见笑话,就走了。也是因为心情不好,就去浴池洗澡,然后在休息大厅睡了一觉。16点之前回到家,发现我爱人咳嗽就出去买药,可忍不住想起仰月的胡闹,心情又不好起来,所以拐去一家麻将馆打了一会儿麻将,不想就快19点了,也是急着想看新闻,于是回家,发现妻子已经死了。”
“你真不知道仰月哭闹的原因吗?你去的哪家洗浴中心?在哪家药店买的药?在哪家麻将馆打的麻将?”秋红谨又提出四个问题。
“其实,其实——”魏仲林略微犹豫一下,“嗨,都出这么大问题了,也没什么好瞒的了。”他说,“仰月已经办好司上奎的后事,遗产已经合法继承过来,渔业公司也已卖掉了。她要我和我爱人离婚,和她结婚。这怎么可能呢?如果我与我爱人之间没有爱情了,如果我爱人是个健康的人,也许我会考虑这个问题。可现在不行!她身体这样,离开我怎么生存?何况,我对仰月的感情远远小于生理需求。因为,我爱人无法过正常性生活而已。”
后面两句话,魏仲林说得有些勉强。秋红谨觉得这话应该是真的,否则,为了钱仰月甘愿忍受司上奎的性虐待,就无法解释了,于是又问:“后面的问题呢?”
“我是在大东方洗浴城洗的澡,天成药店买的药,赢台球馆打的麻将。”魏仲林一口气说完。“台球馆打麻将?”郜小军有些疑惑。魏仲林连忙解释:“哦,这是一家黑店,在一条比较隐蔽的胡同里。外面挂的牌子是台球馆,里面也有台球室,可从台球室的旁门再往里走,穿过一间屋子,就是赌场了。”
魏仲林沉着老练的回答,总让秋红谨感觉别扭,可究竟哪里别扭还是一时之间说不出来,盯着他的脸看了一会儿,仍然找不到答案,也觉得暂时没什么可问的了,就让助手给魏仲林拍两张快照,打发他离开,然后和郜小军带着那瓶进口药液前往天成药店调查。不想天成药店已关门,她二人又去赢台球馆。
此时的赌场,正是一天当中最红火的时候。秋红谨和郜小军突然闯入,立将满屋子人吓得面色如土呆若木鸡,坐在原处一动不会动了。秋红谨扫了这些人一眼,打电话叫来当地派出所民警,将赌鬼们交给了他们,然后将老板带到一间小屋询问。此时的老板一心想戴罪立功,认真看了魏仲林的照片,证明今天下午他确实在这儿打过麻将,至于几点来几点走的有点记不清了,便将与魏仲林一起打麻将的那个赌徒找来询问,证实魏仲林来的时间是在17点之前,但接近17点,离开的时间是18点半左右。
那人小心地说完,看看秋红谨,又看看郜小军,“我可是一点都没隐瞒,实话实说了,二位警官可得照顾照顾,我这也是配合警察破案,有立功表现,可不能罚我太狠了呀!”“那好,你回答我,”秋红谨问,“你赢了多少钱?”“不多,就六百多,算是捞回了本。”“那我就没办法照顾你了。”秋红谨看一眼助手,“把他交给当地派出所。”“别别别,我说我说,我说,是六千多。”“另外两人赢了多少?”“一个七千多,一个四千多。”“他来时手中没拿什么东西吗?比如皮兜什么的?”“没有皮兜,却拿着一瓶药水,好像新买的,看得出还没开封。”郜小军拿出药水瓶让他看:“是这个吗?”“是,一模一样,一点不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