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2008年第2期

日本杀手

作者:思 华




  “请不要再说了。您如果认为我不合格,可以辞退我,把我送回帝国。”
  小岛一郎嘿嘿一笑,“川雄君,你过虑了……”
  “不,这次行动关乎帝国的利益,是帝国的一项重要战略举动,我不愿因为我影响了这次行动。”
  “好,既然川雄君有如此决心。我可以亲自向土肥原大佐说明,川雄君是可以胜任的。”
  “谢谢,特派员。”高哲建谦恭地说,“我可以向特派员提一个问题吗?”
  “不要客气,请说。”
  “今天早上,我在春子少佐的衣领上发现了一件东西。我想这东西不应该是您放上去的,可我实在想不明白为什么要放这件东西?”
  小岛一郎尴尬地一愣,“有这样的事吗?那太不像话了,我来制止它。”
  “还是请您记住这句话,疑人不用,用人不疑。”
  “谢谢川雄君。现在我向你传达土肥原大佐的命令……”
  “是。”
  小岛一郎看到高哲建下意识地要站起来,立刻摆手制止住他,小声说:“川雄君,这里是酒吧,不是我们的特派员联络点,更不是帝国军部。”
  高哲建不好意思地一笑。小岛一郎的眼睛扫视着四周,嘴巴贴在高哲建的耳旁小声说了起来。
  矢野春子打完电话回来,小岛一郎已经消失在人群中了。
  “真不好意思,叫您等了半天。一说起来话就没完没了。”
  矢野春子兴冲冲地坐下,拿起酒杯往里倒酒,“心情一好,就想喝酒,来,我和您碰一杯。”
  高哲建尽力装作若无其事,心里却一个劲儿地翻腾,她在给谁打电话?除了小岛一郎,她还有哪位上司?
  他们一气喝干了杯中酒,矢野春子说:“川雄君,今天我高兴,想请您再去一个地方喝酒。”
  高哲建一笑,“好呀,我陪你去。”说着起身要走。
  矢野春子跟着高哲建站起身,“请稍等,”她快步到了收款处付完账,然后挽着高哲建的手臂出了国民饭店。
  矢野春子表情愉快,高哲建在霓虹灯下看着她,心里更觉十分不安。她到底是个什么人?小岛一郎与他说话的时候为什么避开她?现在她又表现出一副兴高采烈的样子,她到底要干什么?
  矢野春子叫了一辆人力车,两人上车后,她告诉车夫向老城的东门里驶去。
  “刚才给朋友打了一个电话,大伙都很羡慕我,说我学有所成,还有一个爱我的人。大家都想见见你。”
  高哲建一听几乎要跳下车来,“什么?你说我是你,你……”
  “没错,我就是这么说的,你是爱我的人,有什么不对吗?”矢野春子不高兴地皱着眉问道。
  高哲建见此,忙说道:“请不要激动,更不能莽撞,小岛一郎先生会不高兴的。”
  其实他心里在想,矢野春子今晚的举止十分不正常,他必须小心为是。想着便不由摸了摸腰间的手枪。
  他们说着话,车子进入了老城东门里。矢野春子告诉车夫把他们拉到二道街,在街口他们下了车。
  两人进了二道街,而后到了一座宅院。那是一座两进院,他们穿过月亮门来到二道院,在正房门口有一男一女两个年轻人迎候他们。
  看到他们的到来,两个年轻人迎了过来,年轻的女人一把抱住矢野春子,“春兰,我们想死你了,怎么到现在才露面。”
  年轻的男人和高哲建握握手说:“欢迎,欢迎。”
  高哲建始终保持着冷静,矢野春子抹了一下眼睛,对那两人说:“栓柱,桂英,这位就是我的男友,高哲建。”随即又对高哲建说,“这二位是和我一起长大的好朋友,魏栓柱和赵桂英。”
  高哲建微微点点头,魏栓柱则热情地伸出手道:“快请进,请进。”
  赵桂英推开正房的门,说:“快看,大家是怎样欢迎你们的!”
  一溜三间的大北房,堂屋最大,左右两间屋子的门敞开着。房间里齐刷刷站着二十来个年轻人,他们啪啪地鼓掌,而后不知是谁唱起了歌,其他的人跟着一起唱了起来。歌声并不大,但在屋内回荡:
  我的家在东北的松花江上,
  那里有我的父母和大豆高粱……
  流浪、流浪——何时见到我的爹娘……
  矢野春子也就是这些年轻人所称的春兰,最初站在正房门口,眼里噙着泪花,哽咽着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而后对高哲建说了句:“看见了吗,你现在应该相信我了吧?他们都是我东北的老乡。”说罢,快步上前一把抱住赵桂英,与他们一起唱了起来。
  高哲建起初很是惊讶,而后那歌声逐渐地感染着他,这旋律是召唤、是号角、是使命!高哲建觉得浑身热血沸腾,他不由对陪在他身边的魏栓柱说:“我……我……你们说吧,需要我干什么?“
  魏栓柱说:“春兰和我们说起过你,我们只想请你为收复东三省,为抗日做些事情。”
  高哲建说:“都是中国人,没必要客气。我和春子……哦,是春兰,虽然穿着他们的衣裳,但我们身上流淌的血是红的。”
  “好!”歌声戛然而止,屋里的人齐声叫起好来。矢野春子一把抱住他,“我的好哥哥,好哥哥,我没有认错你。”
  高哲建愣了愣,猛然一把推开她,“你,你把我害得好苦!直到今天我才知道你是什么人。”
  “什么人?”赵桂英吃惊地说,“你是说,你一直不知道她是什么人?你俩玩的什么把戏,难道你真没看出来她是我们的同胞,是我们东北的亲姐妹?”
  高哲建看了看他们,有些尴尬地说:“说实话,我雾里看花,迷迷糊糊,一直没看清她到底是什么人。”
  矢野春子摆了摆手说:“这不能怨他,是我一直没跟他说清楚,我们一直互相猜疑。”
  魏栓柱笑道:“原来如此,怨不得高先生打进来后,手一直揣在腰间,我想那里边一定有真家伙。”
  “这个不假。”高哲建拔出腰间的手枪说,“我是个中国人,但不是莽撞的中国人。我想抗日,我想报仇,我想做些事情,可一定要弄清楚始终跟在我身边的女人是干什么的。我可不想做傻事。”
  “有理,有理,高先生想得周到。请请,我们大家都坐下谈吧。”魏栓柱招呼大家说。
  
  
  又遭暗袭,危险如影随形
  
  高哲建和矢野春子从二道街出来,已将近午夜时分。
  高哲建借着月光看了看矢野春子,脑海里在翻腾。直到现在他才知道,这个女人的经历几乎和他一样,是小岛一郎亲自从东北挑选出来送到日本接受特殊训练,而后又指派回来的。可为何小岛一郎给他传授命令的时候避开了她?她又是什么时候和这些东北人联络上的?
  他们快要走出东门里大街的时候,高哲建突然有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他悄悄把手插进腰间,握住了德国造左轮手枪的枪把。
  高哲建凭着十分敏锐的本能,觉察到街口外躲藏着好几个人。他拔出左轮手枪,一把将矢野春子拉到身后,迅速转到一条小巷口。矢野春子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有些惊慌地小声问:“你看到了什么?”
  高哲建一只手捂住她的嘴,另一只手将枪口伸出小巷。
  果然从街口小心翼翼地钻出了五、六个人。他们端着枪弯着腰四处乱看,其中一个高个子家伙站直了身体,不满地问其余几个人,“妈的,你们刚才还看见他们在这里,怎么一会儿不见了?”
  他的话音刚落,高哲建手里的枪便响了起来,高个子家伙仰身直挺挺地倒在了地上。其余几个家伙一下都慌慌张张向小巷口胡乱射击。
  躲在高哲建身后的矢野春子拔出手枪趴在地上,一边向那几个家伙射击,一边从小巷口的另一侧翻滚出去。
  正在向小巷射击的几个家伙,慌忙兵分两路,两个人转向矢野春子,另三个人继续向小巷射击。
  高哲建趁枪声有些稀落,就地打了几个滚,翻出小巷口。他发现一个家伙躲在一处房角掏出了手榴弹,便不停地打滚,手中的左轮手枪向那个家伙连连射击。
  子弹射中了那个家伙,他手里的手榴弹没有投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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