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2008年第2期

日本杀手

作者:思 华




  他从旅行包的夹层里取出三十发子弹,又取出装有五十发子弹的弹盒,放进自己的衣兜。然后他把装有冲锋枪的旅行包放进八十五号保险柜,并仔细锁好柜门。
  高哲建回到汽车时,矢野春子穿戴得像个贵妇,已经坐在了车里。高哲建启动汽车故意兜了一个圈子,把车开进国民饭店。
  办理住宿手续时,矢野春子端坐在大厅的沙发里,高哲建不露声色地瞥她一眼,只开了一间房。
  “房间办好了,咱们先到餐厅吃晚饭吧。我的肚子有点饿了。”高哲建把房间的钥匙装进衣袋,走近春子说道。
  春子说:“好,我也有点饿了。”说着站起来靠近高哲建,挽住他的手臂。顿时春子身上的化妆品味钻进了高哲建的鼻孔里。
  高哲建任由她挽着,走进餐厅。由于已经过了晚餐的高峰时间,餐厅里的客人并不多。他们选了一个靠窗的位置,高哲建拉出椅子,矢野春子举止优雅地落了座。
  矢野春子好像对这种高级饭店一点也不陌生,拿起菜单点了两道菜。服务员转过身离去时,矢野春子小声地问他,“可不可以喝点酒?”
  高哲建点点头表示同意,矢野春子马上叫住服务员,选了一瓶红葡萄酒。酒菜很快端了上来,两人干了一杯,接着慢慢喝着酒,品着菜肴。
  吃饭时,高哲建发现矢野春子总拿眼睛盯着他看,感觉很奇怪。
  矢野春子说:“从东京上了客轮,一路之上多亏了川雄君照顾。”
  不等高哲建说话,她又抢着说:“是川雄君的勇猛、干练还有智慧,叫春子从心里感到佩服。”
  高哲建笑了笑说:“春子少佐挺会夸人的,但夸的不是地方,怎么能说我有智慧,应该说我们俩想到一块去了。”
  他们俩说话的声音很小,几乎是悄悄话。
  矢野春子突然间在桌面上抓住了高哲建的手,用极小的声音说:“川雄君,谢谢您。”她告诉高哲建,从上了客轮她就喜欢上了他。
  她说那时只是喜欢高哲建的沉稳、干练。到了天津以后她一直跟随着他,虽然很危险也很累,但看到高哲建几次死里逃生、转危为安,从心里佩服,也使她感到这次行动有了依靠。
  高哲建说:“这没有什么,碰上你也会这样做的。”
  矢野春子看着他摇了摇头,便大口地喝起酒来。
  过了一个多小时,饭吃完了。矢野春子的眼神有些神驰,离开椅子时脚步有些打晃,高哲建搀扶着她,离开餐厅坐上电梯来到房间里。
  到了房间后,矢野春子的酒仿佛完全醒了,她两眼放光,不等高哲建有任何举动,就一把搂抱着他滚到了床上。正如小岛一郎所说,高哲建完全轻松和舒服了,矢野春子非常主动地配合他做了那种事,好像知道他有着这种用意似的。
  矢野春子的身体属于那种看似苗条,实则丰满的肉体,有着柔若无骨般特有的丰腴。她长发披肩,发丝柔软,时不时撩拨在高哲建的脸上。
  高哲建躺在矢野春子身边,仰脸看着窗外,这时正好有月光流水般淌了进来。矢野春子突然不满似的大声说:“走吧,请不要缠着我了,我要休息了。”
  她嘴里是这样说的,但两条胳膊却死死抱住了高哲建的腰。
  高哲建吸了一口气,仔细地看着矢野春子。
  这时矢野春子又说了声:“川雄君,请休息好。”伸出右手的食指和中指成“v”形向他摆一摆,赤裸着身子下床,拾起上装,从衣领上摘下一个部件给他看。
  窃听器,那是一个小小的窃听器!“看到了吧,他们对你不放心,对我也一样。这个东西是监视你的,同时也是监视我的。”
  高哲建又一次倒吸了一口气。她说的是中国话,是纯正的中国话!
  他一把夺过那个窃听器,伸出右手把矢野春子按在床上,“说,你到底是什么人?”
  矢野春子把头扭到一边,动也不动,一声也不响。高哲建气愤至极,摇晃着她说:“你他妈的说,到底是什么人?”
  矢野春子仍旧一声不吭。高哲建一把将她拽起来,看见她脸上已经淌满了泪水。
  过了一会儿,矢野春子小声说:“请原谅,我知道现在说什么你也不相信,所以我什么也不说。我给你看这个东西,只是表明我对你的喜爱,还有对你的忠诚。请放心,春子的心永远属于你的。”
  
  
  误打误撞,端掉日军观察所
  
  溥仪居住的静园闹中取静,就在日租界的宫岛街上,离小岛一郎的住宅并不远。高哲建驾着“劳斯莱斯”牌轿车将要驶到静园时,突然将车停在了路旁。他戴上一副墨镜,从腰间枪套中抽出德国造左轮手枪,又从裤兜里摸出消音器,用特殊螺丝刀把消音器安装在手枪上,然后插在腰间与矢野春子下了车。
  他们缓步走着,仔细打量这条街的情况。矢野春子指着一座小楼说:“请看,那座楼斜对着‘静园’,那里会不会藏着什么可疑的人?”
  高哲建看了看那座建筑,“嗯,很有可能。从这座楼里既可以通过窗户监视静园,又可以在发生紧急情况时马上从里面冲出来。”
  说着话,高哲建带着矢野春子从那大楼前走过,还转到楼的后面去看了看,发现楼的下面有一个地下车库。
  这时有个人从车库里走出来,两只手的手套上满是油污,看来他刚修好一辆车。这个人看见他们立刻停下来,上下打量着问:“找人吗?”
  “不,我们随便遛个弯儿。”高哲建摘下墨镜笑笑说。
  “这儿有什么可遛的?滚,一边去!”
  “哎,这个人怎么说话?张嘴骂街算怎么回事?”高哲建指着那人的鼻子说。
  那家伙扬起手一巴掌打在高哲建的手臂上,“妈的,老子别说骂你了,还要打你呢!”
  他们的吵吵声,惊动了楼里,有三、四个家伙从楼里跑了出来。
  “出了什么事?”一个看上去像个头目的人问那个修车的家伙。
  那家伙指着高哲建和矢野春子说:“这两个人在我们这里鬼鬼祟祟,东瞅西瞧,好像搞什么鬼,还不让我问。”
  那个头目堆起了笑脸说:“二位,这儿有什么好瞧的?瞧清楚了没有?如果没瞧清楚,可以到里面再去瞧瞧。”
  “这……行吗?……我们还是不去了。其实我们就是好奇,瞎瞧瞧。”
  那伙人瞧见高哲建胆怯的样子兴奋起来,他们的头目更是得意洋洋,“既然好奇,就请到里边彻底看清楚了,省得留下遗憾。”
  听到头目的这句话,那个修车的家伙立马推开了楼的后门。
  高哲建故意拉着矢野春子,害怕似的向后退着说:“谢谢,谢谢,我们走了,不去了。”
  “走?到哪儿去?”头目的话刚落,立刻有两个家伙上来推了他们俩一把。
  高哲建和矢野春子对视一眼,便跟着头目进了小楼。走廊有十多米长,左右两排都有门,尽头是楼梯。上楼后,来到一个宽敞的房间里。
  这间房不仅宽敞而且明亮,朝阳的一面都是窗户。在一扇窗户前安装着一个望远镜,望远镜前有一个人正通过镜孔向外观察。房间尽头是一张大办公桌,一个胖胖的家伙坐在转椅上,一双脚翘在桌子上。
  关上门,顷刻之间那帮家伙收起了笑容,露出凶相。头目将高哲建一把推倒在沙发上,吼道:“给我坐下,你这个王八蛋!”
  矢野春子上前护住了高哲建:“不许对我丈夫动手,有话好好说。”
  坐在转椅上的家伙说话了,“到底怎么回事?”
  头目说:“这两个家伙在我们楼前探头探脑,像个探子。妈的,叫我们逮着了,就开始装傻充愣。”
  坐在转椅上的胖家伙冷冷地说:“那好哇,你们就教训教训他们吧,叫他们也知道一下厉害。不过,这个小娘们儿得给我留着,哈哈……”说到这儿,胖家伙又止住笑,“有一点要注意,动手之前一定要问清楚他们是不是探子,懂吗?”
  “知道了。”头目模样的人点头应道。
  当头目转身面向高哲建和矢野春子时,突然发现高哲建的手上握着一把左轮手枪,再看矢野春子也脱掉了上装,脸上立刻露出一副惊愕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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