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2007年第2期

一路狂飙

作者:枫摇影




  一、貌若天仙动江湖
  
  马蹄声!匍匐在草丛中的人骤然竖起了耳朵。五匹快马簇拥着一辆轻车从远处而来,拉车的四匹毛色乌黑的马,一望就知是异种名驹;轻车狭长,黝黑透亮,浑然一体。
  距离越来越近,几缕寒芒从草丛中暴然飞出,十来个人影从草丛中直扑轻车。
  轻车依旧前行,一个略显肥胖的身影凌空而起,双臂一震,寒光现处惨嚎连连,扑向马车的人影骤然落地,溅起尘埃漫天。
  护着马车的五人从马背上腾身跃起,剑气纵横间,闷哼连起,浓稠的血腥味顿时充斥天地之间……
  
  华灯初上,坐在吉祥酒楼临街位子上的元宝,正愁眉紧锁地眺望不远处的吉祥赌坊。
  “伙计,结账!”一个磁性的声音传入了元宝的耳朵。
  “客官不想去试试运气?只要赌注下得大,下得准,准会一夜暴富。”
  “你是说关于血河车的赌局?”
  “是啊。传说血河车里有位貌如天仙的姑娘——”伙计压低声音说道。
  “貌如天仙?”磁性的声音充满了惊讶,似乎有些动心。
  “江湖上都这么说,为了血河车,整个江湖都惊动了。”
  “貌如天仙动江湖,值得冒险。”磁性的声音嘟囔着。
  竟然有人在眼皮低下公然说自己驾驭的血河车值得冒险!元宝的目光从赌坊挪到了对面的桌上,桌旁的白衫青年宛若深潭样的眸子泛起悠然的得意之色。元宝眯缝的眼中杀机一闪,他端起桌上的青花瓷茶杯,浅尝一口,传音道:“小子,要想活得长一点,趁早灭了你的念头!”
  白衫男子向元宝投去诧异的一瞥,道:“胖子,我惹你了?”
  元宝怒意顿起,胖手微动,一粒水珠从茶杯中飞起,如离弦之箭直奔白衫男子而去。
  “砰”的一声暴响,水珠掠过男子射中了另一张桌子上的茶壶,水花溅了桌旁的四个汉子一脸一身。
  “他奶奶的,是谁敢和狼山四杰过不去?”为首的汉子“啪”的一声拍案而起。酒楼顿时安静了下来。
  白衫男子瞥了瞥元宝,明亮的双眸掠过一丝得意。元宝懊恼地瞪了他一眼,传音道:“再惹事我会杀了你!”白衫男子不高兴了。只见他晃晃悠悠站了起来,所有人的眼睛都看向了他,“不是我,是——是——”白衫男子无辜地耸了一下肩膀,惶恐不安地向元宝投去一瞥。
  狼山四杰微微一怔,他们认出了元宝。
  元宝脸上的肉抽动了一下,淡淡地面向众人,并不出声。
  “想怎样?”狼山四杰问道。
  元宝冷冷一笑,“别惹我。”
  狼山四杰像旋风一样向元宝席卷而来,寒光骤起,四把解腕尖刀直取元宝致命之处。
  元宝庞大的身躯像失去了重量一样飘了起来,胖手幻动,在众人还不知怎么回事时,狼山四杰几乎不分先后地倒在了地上。元宝飘然落地,嘟囔道:“说过让你们不要惹我的……”
  “哎——”一声叹息突然在酒楼飘起,“惹人只在想惹,伤人只在想伤,好可怕的骄狂,让人扼腕的随意。”
  元宝脸色骤变,“是谁?有胆的给我站出来!”
  “杀人无由,血河车的主人不过如此!”
  “出来!”元宝一掌击在桌上,桌子轰然裂成碎片。
  
  第二天,天未见晚,元宝和四名高手落脚在离镇三十里的昌隆客栈。当元宝和余乐、胡桐、张泉、朱海四人刚跨进大堂时,一个白色身影一闪而过。
  “怎么啦?”元宝异样的目光引起了余乐的注意。元宝哼了一声,问伙计道:“刚才离开的那位有些眼熟,是住店的客人?”
  伙计忙道:“那位客官姓寒,名月潭,比诸位客官早到一个时辰。”
  “客栈怎没见到其他客人?”
  “除了寒月潭外,就只有在座的五位了。”
  “有什么拿手的菜尽管端上来。”元宝没有再问下去,挥手让伙计离开。
  余乐眉头紧锁道:“老弟,你这是怎么了?再这样下去你会恶名昭著的,这可有违老爷子的初衷。”
  元宝苦笑着摇了摇头,“要不是这个姓寒的,我怎会得个‘无由杀手’的名号?”
  
  此时,胡桐坐在客栈的院子里的大圈椅上,正津津有味地吃喝着,一会工夫,面前的一大盘牛肉就见了底。还没来得及打一个饱嗝,铜铃般大小的眼睛杀机倏现,十丈远的院门处,一身雪白衣衫的寒月潭正闲适地打量着他。
  胡桐稳了一下心神,不紧不慢地将茶几拉到一边,问道:“看什么?”
  寒月潭向血河车投去一瞥,“想打血河车的主意。”
  胡桐轻轻一笑,揉了揉多肉的鼻尖道:“胆子不小。”
  “不仅仅如此——”一抹笑意划过寒月潭的脸颊。
  “那就试试。”话未说完,胡桐已掠到寒月潭身边,铁拳急闪,以雷霆万钧之势袭向寒月潭。寒月潭的反击凶猛而可怕,几乎撼动了胡桐体内的护身真气。肉搏中胡桐开始后退,当他退到院墙跟前时,已没有了还手之力,他身不由己地顺墙滑坐在地上。杀气在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寒月潭整理了一下衣衫,仿佛一切都没发生过似的,平静地注视着急促喘息的胡桐。
  “识时务者为俊杰。”寒月潭歪了歪嘴角,转身来到血河车前。他绕车转了一圈,赞叹道:“好车!铁中镶木,木里夹铁,隔音、隔热、挡寒,不足的是太重,所以只好用四匹上等好马拉车。无门无窗,说明其开启是以玄奥的机关控制……”说着,将目光移向胡桐。
  一抹悸色在胡桐眼中一掠即隐,他起身道:“除了酒神家里的人,没有人能开启血河车。”
  “人都有好奇之心。”寒月潭的目光落在了光滑的驾座上,掌风过处,只听一声轻响,车厢滑开了一道门,只是里面除了一些叠放得整齐的衣物外,并没有见到传言中的美女。
  “车内有香汗味,传言不假,应该有个天仙样的美人。”掌风轻落,车门随即关上。他冲着车内道:“别让我等太久。”
  “你怎知我在车内?”声音自车内传来,婉转如黄莺出谷,车门开处现出一个婷婷袅袅的身影。寒月潭不禁展眼细看:双眉如黛,星目若水,俏鼻下微启的檀口让人欲一亲芳泽。
  寒月潭笑道:“衣裙的一角都露在车厢夹层的外面,躲都躲得不利索。”
  “你!”纤足轻跺,姑娘涨红了一张俏脸。
  寒月潭叹道:“好了,好了。快告诉我:让几个大男人护送你到武昌城是为了什么?”姑娘不高兴起来,噘起好看的小嘴嗔道:“为什么要告诉你?”
  寒月潭委屈道:“我在吉祥赌坊倾其所有下了注,赌血河车里的美人能按时到达武昌城。”
  “美人?”姑娘笑了,“我去武昌城是因为我必须去,满意了吗?”
  寒月潭叹道:“想不满意也不行,算我没问。在下寒月潭,请问姑娘芳名?”
  姑娘轻启朱唇,“叶子。”
  寒月潭满意道:“相见即是有缘,无论你为什么去武昌城,我都衷心希望你安然无恙。”话音未落,人已飘然而去。
  
  二、寅夜杀机
  
  夜,静得蝈蝈也停止了鸣叫。
  忽然,寂静的夜被悄然响起的“吱吱”声划破。杀机骤然袭来。
  此刻,叶子正泡在微温的水里,缓缓涤去一天的疲惫。四周异常的寂静惊醒了她,她吹灭了灯火,将靠在木桶边的长剑悄悄搁上桶沿,然后静静地蜷缩入水中。
  寂静终于被撕裂了,没有人声,听到的只是削肉刮骨的声音,血腥味开始在凝滞的空气中蔓延。叶子忽然全身一紧,柔荑在水面轻轻一推,一道水箭疾速地射向窗口,“卟”的一声,窗口升起的黑物倏地仆倒在地。
  叶子抓起桶沿的长剑,腾身飞起,长剑出鞘,滑入房内的黑物无声无息地倒在了窗户跟前。叶子纤手轻抚,桶旁靠椅上的大浴巾被带起,裹在了她的娇躯上。叶子不再恋战,如惊鸿般向房门掠去。她必须出去,今夜与以往不一样——窗外竟然没有元宝等人的接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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